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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立刻就有个油头粉面的三十左右汉子端着杯子,噙着轻浮的方笑走了过来。
但这人才走到一半,另一个二十七、八岁的背戟的青年却抢先了一步,道:“姑娘,小可陪你喝一杯。”
白芝道:“好!好!不知高姓大名?”
“在下‘豹子’高登……”
“哗……”地一声,一杯酒自后面泼来,那汉子一闪,仍然被溅了少许在头脸上,此人生了一双鼠眼,精芒四射也把酒泼向“豹子”高登。
“豹子”已有准备,当然也是泼不中的,厉声道:“你是何人?”
那汉子齿着牙道:“‘徒命七郎’萧非!”
“原来是你这亡命徒?”
萧非道:“你给我滚得远远地有我在没有你的份儿!”说着就要上前坐到白芝对面。
“豹子”高登伸手就抓。
他的动作真像豹子一样,其疾如电。
萧非也不是省油的灯,一甩肩让过一抓,一面砸向豹子的外臀,二人近身相搏,这一手既狠又毒。
白芝对于二人的搏杀视若未见。
她又举杯道:“各位同道,我是一代名捕‘一把抓’的未婚妻,我们先行交易择吉开张,都已过尝了鲜哩……”
酒楼上下一片哗然,甚至有人惊呆了。
要不是酒已过量,那就是这女人有点不对劲。
楼下的人都挤到楼上来。
高登和萧非还在动手,两人显然差不多。
白芝睡眼惺忪道:“鱼得水不守婚约和李闯的女儿粘在一起,我又何必独守空闺……”
有人大声道“对对!姑娘是聪明人,这年头太已经不是‘妇人饿死事小,失节事大’的时候了,那不过是宋儒以理杀人的高调。”
另一个人道:“人生就是这么回事,能玩玩就玩和自苦这天气一个人睡凉被窝,那滋味可不好受。”
这话引起一阵大笑。
这种劳话有几个男人不爱听的?
白芝不以为忤,道:“被窝嘛!永远也不会凉,他有女人我也会找男人,我和他标上了!”
“对呀!”一个轻薄男子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嘛!”
她下流,这些下三滥男人更下流。
他们以为在这场合逗一个女人说劳话,那是了不起的。
白芝道:“他们二位一时瑜亮,一时半刻也分不出胜败我可要走了!不过各位千万别忘了,我仍是鱼得水的未婚妻,他玩别的女人,我偶孬弄弄男人换换口味,也不过是逢场作戏嘛!”
有人大声叫“好”!有人大笑,也有人大叫“过瘾”!
但这些武林中人及非武林之内,也不管正人群子的。
这几个君子知道这种女人打她、骂、都没有用,也许也轻蔑的方式对待她,可能有效些。
他们作出哎吐的声音和状态,表示对她的厌恶。
白芝下了楼,李悔大声宣布鱼、白的婚约早已解除了,然后和小熊也下了楼。
李悔过去为了成全鱼得水,处处让着白芝。
那是她发现白芝不免对鱼说了,而他却不信之后,她以为她不该管这些闲事,鱼得水自有一天会了解的。
正国为如此,她曾经以臀部挡住了白芝的脸。
她的臀部被小熊的火器炸伤,却救了白芝。
要不,至少她的脸部会受伤,她白芝却一点也不领情。
现在李悔不再原谅这个女人了。
李悔和鱼得水之间清清白白,白芝却说得十分下流,她自己很滥,几乎是人尽可夫,这还不要紧,居然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些下流的话来。
这可以猜到她的心态,她旨在侮辱鱼得水也是自暴自弃。
这一手十分剧毒,所以两小非教训她不可。
到了郊外,二人拦住了白芝。
白芝不在科地道:“怎么?要为鱼得水找场?”
小熊道:“想跟来看看,你是不是还有更下流的?”
白芝道:“你真要看?”
“当然!”
白芝道:“胆子够大吗?”
“你以为我没见过女人……”
“叭”地一声,白芝的裤带断了,裤子“刷”地一声落在脚面上,露出了溜光水滑的玉腿,这一手比李悔更大胆露骨些。
当然,即使李悔没穿内裤也看不到紧要的部位,小熊立刻转身去,道:“白亭雨上辈子作过什么缺德的事?居然有这么一个外表看来人模人样,骨头却没有四两重的贱货!”
白芝“格格”笑道:“这么嫩不敢看嘛!真差劲!”
李悔道:“人要脸,树要皮! 白芝,你这样当人侮辱鱼大哥,对得起你死去的父亲吗?”
白芝道:“对得起,因为我爹这辈子也没作好事。”
小熊道:“一个女人起码的尊严都不要了?”
“什么叫尊严?你以为你爹和你娘上床玩那个时候,他们都十分庄严,心中只想着神圣的任务一传宗接代?不是为了解决性欲?”
“这……”小熊大声道:“你简直不是人!”
白芝一字字地道:“如果鱼得水算人,我宁可不是人,他抢走了我的十亿两,又无视予我的存在,他才不是人!他是魔鬼!”
她嘶呼着,声嘶力竭。
小熊忍无可忍,扑了上去,此刻白芝已提上裤子。
她撤出“乾坤棒”。
小熊不敌,李悔加入,白芝以一对二,接不过七、八十招。
白芝的确很消极,却不想死在这二人手中。
她恨李悔,她以为鱼得水瞧不起;她和李悔有关。
白芝力攻两招,向林中窜去,小熊要追,李悔道:“小熊,算了!她现在已经不太正常了……”
小熊道:“一个年轻女人在酒楼上会说出这种话!”
“一个人失常了,什么话都可能说出来。”李悔道:“还记得我以前动动就绷断裤带的事了?”
“当然不会忘,像要献‘宝’似的。”
李悔打了他一下,道:“其实那正是自卑的一种反射,白芝表面上是在报复鱼得水骨子里却是自虐和自卑。她本要丑化别人,却先伤到了自己,很多人都地犯这毛病,忘了打出一拳会有反震之力,打得越重反震越强。”
小熊道:“你这话很有道理,以前你消极颓废,自暴自弃,原因是不是由于你是李闯的女儿?”
“对!上天要我托生为他的女儿,太不公平了!”
小熊道:“以后只怕再也看不到你的裤带绷断了……”
李悔正要打他几下,忽然低声道:“小熊,咱们必须动点脑盘,才能脱身了。”
原来四周有十来个“巴格图”,却未扑上。
二人以“蚁语蝶音”交换意见,而且还动上了手。
李悔上前踢了一脚,狠声道:“你刚才的话不但是侮辱,而且还有点挑逗的意图,你以为姑娘是谁?”
小熊还她一拳,但没有打到她。
小熊打不到人更加气恼,立刻反扑道:“李闯的女儿,一个贼婆娘,对你这种人还有什么侮辱不侮辱?”
“我是贼女,你是地痞流氓!”
地人狠攻了一阵,四周的人隐伏不动,坐山观虎斗。
打了一百招左右,李悔在小熊屁股上狠踩了一脚。
又过了一会,再砸小熊——拳,但李悔也挨了一掌。
此后二人挨打的次数越来越多。
最后二人身形一分,各掏出一件东西,互相掷出。
“轰轰”两声巨震,泥尘烟硝飞溅弥漫,稍散之后,隐隐可见地上躺着两个人,一动也不动了。
看来两已被炸死,或者重伤昏迷。
四周的十来个人走出来,还自林中牵出十来匹马。
走近一看,两小身上衣衫多处破碎,血渍斑斑。
有——个“巴图鲁”上前一试小熊的心脉,道:“似乎已经死了?”
另——个去试李悔的腕脉,道:“这个也死了……”
为首的汉子道:“死的也要弄回去,我们走了!”
一个“巴图鲁”已把李悔弄上马,另一个也要把小熊弄到鞍上去,头子道:“带他回去干什么?不嫌累赘?”
众人走后,小熊坐了起来。
他刚才闭住心脉,瞒过了对方,当然那是不能太久的。
他要暗暗跟着这些人。
这些“巴图鲁”奔行了地十余里,停下歇息。
为首的道:“能带回一个李闯的死女儿,也可以两面领赏了。王爷有赏,‘平西王’也少不了咱们的。”
这工夫忽然有一个“巴图鲁”大声道:“跑了!那贼女没有死,逃往林中去了,快追呀!”
看到李悔逃走的人只有那一个,但发现马鞍上已经没有人了,立刻就有三个向林中疾扑。
哪知林中飞出两个鸡卵大小的东西。
有人大喊:“快伏下!火器……”
由于火器丢得颇内行,很低,此人语音未停,已经是“轰轰”大震,立刻就传来了惨呼声。
清兵入关,杀戮太狠,汉人恨之入骨。
“扬州十日”杀人五万,“嘉定三屠”死者也有八万人,沟渠血水流溅,尸积如山,一个月才清理完毕。
这都是汉人所永不能忘的血仇。
刚才这两件火器都是威力强大的,本主不有意干掉这几个人,当然他们也知道,这梁子是结下了。
二人这一套当然是预先计议好的。
他们身上经常带有一些玩花稍的道具。
刚才在火器爆炸时,趁机在衣上撕破多处,然后把一些红水涂衣破之处,看来像是遍体鳞伤。
在烟硝泥尘弥漫时玩这——套,自然不会被发觉的。
当然,对方的粗心大意也是造成这次不幸的主因。
炸存和撕破的衣衫固然不同(爆破的有焦痕),靛水和鲜血也不一样,只不过人类都有先入为主的观念。爆炸之后就会联想到必然会受伤。
在此同时,鱼得水十分担心。
已是这么晚了,仍不见李、熊二人回来。
自李悔以身挡白芝炸伤了臀部之后,鱼得水对李已经改变了很多,可是李悔还是那样子。
他不能先睡,一定要等他们回来。
他知道,此刻李悔和李双喜差不多,想逮他们的人很多。
尤其是巨额悬赏,使人垂涎。
突然,鱼得水看到一个淡淡的影子在窗外一晃。
就像一块棉絮落地,寂静无声。
甚至可以说这是鬼魅,有影而无形。
鱼得水有一种预感,这不是清廷的“巴图鲁”,也不是李闯身边的黑道人物,这是一个绝顶高手。
他取刀在手,来到院中。
不错,这是一个身材不高,隐稳可见其一双窄瘦金莲的女人,头脸全部蒙起,手握带鞘长剑。
他以为这正是上次惊鸿一瞥的神秘女人。
“请问姑娘两次窥伺,有何动机?”
“……”这女人要是能出声就不会蒙面了。
“鱼某和姑娘有过节吗?”
“……”这女人的年纪应该不会在二十岁以下。
人类的身体往往会有一种无声语言,能自这无声语言中去体会一些事,如年纪或出身贵贱等等。
鱼得水以为这女人在二十以上,应该不会是太荒腔走板的人。
鱼得水道:“莫非姑娘就是‘菊夫子’的哲嗣?”
这女人微微点头。
至少他已弄清了一件事,这是“菊夫子”的后人。
“菊夫子”的后人两次窥伺他有何意图?
事实—上针得水正希望找到这个人,可以说正中下怀。
鱼得水道:“在下也正在找‘菊夫子’,也看到终南山中‘菊夫子’的墓,原来‘菊夫子’已作古了,根据墓志铭上记载,且可能为‘松竹梅’在人中的一人施袭所害……”
这女人又微微点头。
鱼得水道:“莫非姑娘以为是鱼某干的?”
这女人不点头也未摇头。
“莫非以为是鱼某的师门的?”
鱼得水的师门才是“松竹梅菊”四绝之一,和白雨亭的“竹”及南宫远的“松”齐名,郭誉武林。
“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