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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命子笑接道:“是以贫道有些不解了。”
张大光道:“观主不用冷讽热嘲,你只要知道在下是奉命而来,也就够了。”
知命子道:“张大侠既不愿说出奉了何人之命,贫道自是不敢相强,但不知见教何事?”
张大光道:“第一件事,向观主打听一个人的下落。”
知命子笑道:“贫道早已挑出武林是非,不闻问江湖中事,除了三五故友偶相走访之外,已不和武林同道往来。”
张大光道:“观主倒是推得干净,但兄弟打听之人,除了道长之外,却是很少有人知得了。”
李文扬一看青云观主和张大光答上了话,自己究竟是客居身份,不便强自出现,喧宾夺主,只好退到旁边,默不作声,冷眼旁观.
知命子略一沉吟,肃容说道:“是那一位?”
大光道:“那人大大有名,声威远播,南七北六一十三省武林道上,无人不晓。”
知命子道:“张大侠不用绕圈子了,那人究竟是谁?”
张大光道:“铁面昆仑活报应神判周簧。”
知命子微微一笑,道:“果然是一位誉满天下的高人,万家生佛,是非神判,铁面无私,绿林道闻名丧胆……”
张大光接道:“兄弟不是听观主说道来了,我要问道长的是周簧的下落。”
知命子神情从容的笑道:“武林中盛传其人之名,可惜贫道却无缘一面。”
张大光脸色一变,冷冷说道:“观主请睁开眼睛瞧瞧,有道是善者不来,来者不善。”
知命子目光环转,四顾一眼,说道:“白日青天,朗朗乾坤,好一片清明世界。”
张大光冷冷说道:“青云观佳木葱茏,但却当不得一把无情之火。”
知命子笑道:“张大侠可知道这放火之前呢?”
张大光厉声说道:“可是要兄弟先杀几人么?”
知命子道:“不错,放火先得杀人……”
李文扬冷冷接道:“杀人必得偿命!”
张大光环目中杀机闪动,凝注着知命子,道:“兄弟是看在咱们昔年一场相识的份上,才不惜苦口婆心。”
知命子接道:“盛情心领,感激不尽。”
张大光道:“周簧外中一十七剑,内受三阳掌力所伤,莫说是血肉之躯,就算是铁打金刚,也难逃得性命,观主维护一个重伤待毙之人,未免太不值得了……”
语音微微一顿,又道:“也许他早已死去,观主为了保护一具尸体,树下强敌,智者不取。”
知命子道:“强如你金轮神刀张大侠,贫道也无能找出一位周大侠来顶数。”
张大光回目一掠身后八个高矮不同,肥瘦各异的大汉,冷冷说道:“观主可听过东海双蛟之名么?”
知命子心头一震,神色为之大变,但瞬息之间,又恢复了镇静之色,说道:“贫道不问江湖中事久矣!对近年崛起武林的高人,甚少听闻。”
张大光纵声大笑,道;“道长已色厉内连,尚望你再思兄弟之言,为着一具尸体,何苦树下强敌。”
于小龙忽然插口说道:“哼!你这人罗罗嘻嘻,说起来没个完,快些给我滚出去!”
张大光目光一转,投注到于小龙脸上,怒声喝道:“好胆大的娃儿,你是什么人的门下?孺子黄口,杀你不武,这笔帐当记你师父头上。”
于小龙冷笑一声,耸了耸肩头,道:“你不用找我师父,找我也是一样。”
张大光眉宇间杀机泛动,但瞬息间又平静下去,显然,他对青云观主的威名,有着甚大的顾虑,不理于小龙,却拱手对知命子道:“和兄弟同来的八位朋友,都是东海双蛟门下——”
微微一顿之后,又道:“观主还请三思,为一个奄奄一息之人,是否值得和东海双蛟这等强敌,结下势不两立之仇?”
知命子淡淡一笑,道:“任张兄舌翻金莲,贫道未见过周大侠,也是枉然。”
那排在张大光身后的八个大汉,似已忍耐不下,为首之人,冷笑一声,说道:“既然事情难以善结,张兄不用再好言劝说了。”
金轮神刀张大光高声接道:“如若兄弟没有确实的消息,证实那周簧在你青云观中,兄弟也不敢借事生非,打扰观主,眼下事情已成僵局,如若观主坚持不肯说出周簧下落,那就不能怪我张某人不够朋友了!”
林寒青仍然是一副愁眉不展的忧郁神情,呆呆的站着不动,对眼下的争吵之事,一副漠然无睹之态。
知命子仰脸望天,缓缓说道:“贫道虽已跳出三界以外,不问江湖是非,但也不愿受人要挟,张大侠这等步步逼迫,未免欺人太甚了?”
张大光冷冷说道:“观主执意不听兄弟良言,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缓步向后退出八尺。
这帮人未到青云观前,早已商议好了,先礼后兵,先由金轮神刀张大光指名索人,青云观生知命子如若坚不买帐,再由东海双蛟门下弟子出面,以武力解决。
但大出张大光意料之外的,是黄山世家的李文扬,竟然不早不晚的赶来此地,这一世家,在武林之中侠名远播,历数代威名不衰,而武功博杂,交游广阔,各大门派,以及江潮正道人物,大都和黄山世家,有着极为深厚的交情,绿林道上人物,一提起黄山世家,无不退让三分。
但东海双蛟门下,却是未把李文扬看在眼中,张大光向后一退,立时缓步向前通进。
张大光施展“传音入密”之术,低声对东海双较的门下说道:“那身着长衫,手握折扇的少年,乃黄山世家中第三代弟子,家学渊博,不可轻敌,看他神情,似是已决心要帮助青云观主,和咱们为难,此人年纪虽是不大,但却是不可轻视之敌,诸位要小心一点了。”
东海双蛟门下的八大弟子移步欺进之时,已然齐齐拔出了兵刃,大有立时出手之势。
知命子表面之上,虽仍保持着镇静神情,心中却是暗自愁虑,东海双蛟,虽然是近年崛起江湖的边荒水寇,但势力却已侵入江南武林道上,凶威所指,无不慑服,心想这一战不论胜负如何从今之后,青云观这片清静之地,必将兵连祸结,永无宁日。
只听那为首大汉高声喝道:“杂毛老道,还不亮出兵刃受死,等待什么?”
知命子肃然的脸上,泛现出一股怒意,冷冷说道:“贫道托身玄门之日,已然封剑不用。”
那为首大汉右手中握着一只龙头金丝软鞭,手腕一振,软鞭抖得笔直。接道:“你要自取死路,怪不得人!”
只见一个道装少年,急急奔了过来,手中捧着一柄拂尘,递到了青云观主面前。
知命子缓缓从那道装少年手中取过拂尘,肃然说道:“贫道和东海双蛟,素不相识,更谈不到恩怨二字。”
那为首大汉接道:“如若你肯说出那周簧下落,家师等不但不会开罪观主,且将和观主进而论交。”
知命子仍然是一脸庄肃颜色,淡淡说道:“和东海二蛟论交,贫道也不敢高攀,但愿不要彼此为敌,已经够了。”
那为首大汉怒声喝道:“好大的口气,今日如不把你这座青云观踏为平地,东海双蛟的门下,还有何颜在江湖之上立足。”一抖软鞭,笔直的点去。
知命子微一侧身,手中拂尘疾卷而起,斜斜向那软鞭之上缠去。
这一柄小小拂尘,握在知命子的手中,威势不输刀剑之类的兵刃,一拂之间,力道强劲绝伦,快如电闪,卷在了那大汉的软鞭之上。
那大汉心头虽然大为震骇,但口中却冷哼一声,猛然一挫腕势,硬把击出的软鞭向后收了回去。
那拂尘乃是异常柔软之物,缠在软鞭之上,坚牢异常,那大汉一挫腕势,虽然把软鞭收了回去,但却无法把缠在软鞭上的拂尘抖震开去。
知命子突然一震手腕,内力骤发,向后一带,双方彼此用力一扯,知命子纹丝不动,那大汉却被带的马步浮动,向前一栽。
那为首大汉一招之间,吃了这大的苦头,心中大为忿怒,大喝一声,呼的一招“横扫千军”击了过去。
知命子拂尘一挥,一招“平步青云”突然飘飘而起,避过一招。
那大汉连发两招,均未击中强敌,心中更是恼怒,软鞭运转,呼呼风啸,刹那间幻飞起漫天鞭影,排山倒海一般,直向青云观主罩了过去。
知命子身法灵活,行云流水一般穿行在那漫天的鞭影之中,手中拂尘轻挥谈扫,但却把那大汉凌厉的鞭势,化解于无形之间。
金轮神刀张大光冷眼旁观,心中暗生凛骇,忖道:青云观主的威名,果非虚传,再有黄山世家的李文扬从中相助,插手其间,看来今日这场纷争,只怕难以讨得便宜……
付思之间,突听那施鞭大汉冷哼一声,缠战之势,陡然分开。
凝目望去,只见知命子肃然的脸上,泛现出一片青白之色,冷冷说道:“贫道虽无伤人之心,但却不愿伤于人手,你再三施展毒手相迫。自是怪不得贫道了。”
原来,拥施展软鞭的大汉,久战不胜,突出奇学,暗运功力,施出“阴风指”,陡然点出一指。
他在纵横的鞭影中,突施绝技,果然一击得手,知命子只觉一股阴寒的暗劲,正撞肩头之上,心知已受对方的外门毒功暗算,不禁激动杀机,强提其气,稳住伤势,反手一招“天河垂钓”,拂尘抵隙而入,正击在那大汉后背之上。
他在重伤之下,出手甚重,那根根鬃尾细丝,都贯注了强劲的内家真力,那手执软鞭大汉,实未料到,对方在中了自己东海“奇技”阴风指后,居然还能运功反击,只觉一阵奇疼攻心,拂尘击中之处,登时皮裂肉绽,鲜血淋漓。
东海双蛟门下,眼看首座师兄吃了大亏,齐齐挥动兵刃冲了上来,准备联手而出。
李文扬冷笑一声,道:“东海双校门下教出来的弟子,竟然是以多为胜的无耻之徒,可是想群殴么?”
那青衣少女和于小龙,早已看的心头难耐,急欲出手,只是没有出手机会,李文扬这一接口,两人不约而同的一齐跃出。
两支剑卷云飞雪,左右夹击,分向对方攻去。
于小龙刚才吃了那青衣少女一顿排头,心中窝藏了一肚子气,诚心要占先着,借这和强敌动手的机会,给那青衣女一点眼色看看,长剑一探之间,抢先向最前一个大汉的前胸刺去。
那青衣少女起步略晚,剑势反被于小龙跃起之势所阻,但她却又不甘就此停手,剑锋一转,反向那身受重伤的大汉攻击。
这一对小儿女,年纪虽然不大,但一个家学渊博,已得真传,一个是名师苦心培育的高足,两人都是从不解事时,已开始奠基,学武的时间,和年龄几乎是无分轩轾,又都是好胜心极强之人,一出手,竟都是生平绝学。
那当先冲上的大汉,心中只防备李文扬和知命子,根本未把于小龙放在心上。
眼看于小龙挥剑刺来,随手一挥手中雁翎刀,一招“大鹏展翼”,大开大阖的斜封上去,心想这一击纵然不能把于小龙手中宝剑震飞,至少可把他手中长剑弹震开去。
那知这一念轻敌,竟招致杀身之祸。
只见于小龙疾刺而出的剑势,忽然一偏,斜里上撩,人随剑进,剑护身躯,当的一声,竟把雁翎刀滑封到一侧。
那大汉觉出情势不对时,已是晚了一步,雁翎刀已被于小龙长剑封出门外,一时间收刀不及,匆忙应变,疾退三步。
于小龙剑如附身之影,陡然向前一送“春云乍展”,幻起了一片剑芒,不容那大汉再变身法,剑势抢先疾变“玉女投梭”,寒光一闪,应声响起了一声惨叫,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