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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马霜衣-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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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发龙婆道:“你怎么知道?”

长髯老翁哈哈大笑,道:“难道我这大半辈子江湖是白跑了么?”

白发龙婆缓缓把目光投注到天鹤道长的脸上,一字一句的问道:“你可知道我那义妹下落么?”

天鹤道长面上的颜色微变,仰望长空,沉思了良久,缓缓的答道:“当时贫道并不知道……”

白发龙婆厉声接道:“以后呢?”

天鹤道长道:“以后贫道倒是听到了她的下落。”

白发龙婆道:“她现在何处?”

天鹤道长收回投注在长空中的两道目光,转望着那长髯老翁和白发龙婆,道:“令妹末再在江湖上出现,那是因为她已消去了争强斗狠之心,不愿再以清白的女儿身,混迹于江湖之中……”

白发龙婆一心想着二宝,恨不得天鹤道长在一句话中,就说出玄衣龙女的下落,好追去问问她二宝下落。

她心中愈急,愈觉着天鹤道长的答话缓慢,忍不住接口喝道:“她现在何处?决说!”

天鹤道长微微抬头,把目光投注向远天深处,接道:“贫道耳闻此事,真像亦不了然,贤夫妇既能查出玄衣龙女和贫道动手之事,想来查出她的下落,并非什么难事。”

那不停吞云吐雾的白髯老翁,似是唯恐天下不乱,张口喷出一嘴浓烟,烟雾凝结不散,幻出一座人形模样,向上升去,此时山风忽停,那人形烟气,一直上升了一丈左右,才散飘而去,腾出了一张大嘴巴来,缓缓接道:“怎么样?我没猜错吧!人家虽然知道,不肯告诉你也是枉然。”

白发龙婆眉宇间泛现出一片杀机,萧萧白发无风自动,举起了手中的铁拐,双目中眼神如电,盯住在天鹤道长的身上,

冷冷的喝道:“好哇!你是知道不肯说了?”

天鹤道长道:“玄衣龙女好好的活在世上,但两位寻了很多年,却一直未能找到她的下落,据贫道想来,她早该知道两位苦苦寻她之事,但她却不肯出面和两位相见,这说明了两件事,一是她不愿和两位相晤。二则胸有苦衷,不便再见贤夫妇,贫道在未得人尤难之前,自是不便擅作主意,泄露她的安居之处。”

这几句话,明明白白的告诉了天南双侠,他虽知玄衣龙女的下落,但却不愿说出。

白发龙婆缓缓移近天鹤道长,冷然接道:“你既不肯说出她的下落,我将找你要人。”

天鹤道长肃然接道:“贤夫妇如能给贫道三天时间,贫道定当给两位一个圆满的答复,或可促她和两位一见。”

白发龙婆厉声喝道:“我们找了她数十年,踏破铁鞋,走遍了天涯海角,此时片刻也难等待,我要立时见她。”

天鹤道长道:“这个,请恕贫道碍难应命!”

白发龙婆一顿手中的龙头拐杖,全身微微的抖动起来,肃冷的说道:“你不肯说出我义妹的下落,分明是有意吞下我们天南二宝……”她心情的激动,形露于形色之间,但言词清晰,忿而不乱。

天鹤道长道:“贫道出家人,一无争霸武林之心,二无扬名江湖之意,鱼肠剑、天龙甲,虽被武林目为二宝,但贫道并无羡慕偷觑之心,贤夫妇如不允贫道三日限约,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他说话的神情严肃、真诚,使人一听之下,无法不信。

白发龙婆激动的神情,逐渐的平复下来,仰脸望天,沉思了一阵,突然一顿龙头拐,回头对那白髯老翁说道:“老头子,咱们走啦!三天后再来连云庐讨教。”

天鹅道长合掌当胸,肃然接道:“贫道生平不打班语,三日后贤夫妇只要能登此山峰一步,贫道定当奉告那玄衣龙女的下落。”

那白髯老翁仰面喷出两口浓烟,哈哈大笑,道:“道长虽然甚少在江湖上走动,但江南第一名剑之名,早已传诵于武林之间,三日后老夫等当来讨教。”

天鹤上人道:“恕贫道不远送了。”

语声未歇,两条人影,已联袂跃起,去势奇快,眨眼间,已消失峰下不见。

天鹤道长目睹两人去后,转过身子缓步向韩土公和林寒青停身之处走来。

韩士公见闻广博,已然看出天鹤道长面泛不豫之色,当下一抱拳,道:“在下等初到连云庐上,不悉山中规矩,如有冒犯之处,还望道长海涵一二。”

天鹤道长严肃的脸上,缓缓绽开一丝笑意,道:“两位请回茅舍中去吧!”转身而行,步入了正中一处茅舍中去。

三个道童紧紧追随在天鹤道长身后,齐人那正中一座茅舍之中。

韩士公低声对林寒青道:“老弟,这天南双侠,你可曾听人说过么?”

林寒青道:“在下初入江湖,对武林中的人物,认识极少。”

韩士公笑道:“天南双侠那是高称他们了,其实,这两人应该是天南二怪,二怪虽然上冠天南二字,但却经常在大江南北走动。”

林寒青奇道:“这就使在下不明白了。”

韩士公哈哈一笑,道:“老弟,难怪你听得糊涂,不明两人底蕴之人,谁也无法听得明白,唉!说这话该是五十年前的事了,那时天南二怪,经常在中原武林出现,这一男一女,不正不邪,做人处世都以个人的好恶为主,因此开罪了不少武林同道,被中原武林同道,联手围攻,双双身负重伤,此后二十年,未再见二人出现江湖,二十年后,二人重返中原,联袂歼仇,连杀了一十八位武林高手,因而声名大噪。”

谈话之间,已进入了待客茅舍。

寒月迎立门口,白了韩土公一眼,冷冷说道:“一把年纪了,做起事来仍然是没规没矩。”

韩士公怔了一怔,怒道:“小丫头,你骂那个?”

寒月道:“谁骂你了,说说你不行么?”

韩士公道:“老夫年过甲子,还要你个毛丫头来管教不成?”

寒月冷笑一声,道:“有志不在年高,你活了几十岁,见过的不能算少,还要赶着去看热闹,触犯了人家连云庐中的规矩。”

韩士公一时无言可答,默然不语的坐了下去。

寒月得理不让人,继续接道:“天鹤道长最忌来客胡图乱撞,你们跑出去看人搏斗,犯了山中之忌,天鹤道长纵然看在我们老主人的份上,隐忍不发,但他如转告了我家老主人,我只怕要挨上一顿好打。”

林寒青只觉她讲的句句在理,无言可驳,不禁一皱眉头,说道:“姑娘说的是,如若你家老主人当真的怪罪下来,在下尽以所能,替姑娘担待下来就是。”

寒月仰起脸儿,望着屋顶,缓缓的接道:“如你肯答应把那一瓶千年参丸送给我家姑娘,也许可得我家老主人欢心,免了我一顿责罚。”

林寒青叹道:“那瓶千年参丸,早已失去,我纵然愿意奉送,也是无可奈何。”

寒月道:“那不要紧,我家老主人的性格,一向是非礼勿动,只要你答应相送,追随失物之事,自由我家老主人出面追讨,不管你的事了。”

林寒青想到那瓶子年参丸,关系着周簧生死,如若答允相赠,日后不便再改口相讨,一时之间,心中好生为难,沉吟了良久,道:“这个,容在下想想再说吧!”

韩士公摇摇头,道:“唯女子与小人最难养也,老夫活了这把年纪,仍然看了一个毛丫头的道儿,当真是惭愧得很。”

寒月丝毫不以为传,反而嫣然一笑,道:“有朝一日,你有缘得见我家小姐一面,哼……”

韩士公接道:“见了她又怎么样么?”

寒月笑道:“别看你一把年纪,见闻甚多,她卖了你,你也不会知道的。”

韩士公道:“老夫不信有此等事。”

寒月道:“不信你就试试……”忽的黯然一叹,接道:“但愿上苍相怜,保佑小姐病势好转,也好让天下须眉,见识见识她的才能……”

一阵步履声,传了过来,打断了寒月未完之言。

抬头望去,只见一个道童,当门而立,面色冷漠,扫掠了三人一眼,道:“家师有请三位。”

韩士公霍然站起,一语不发的大步向外行去。

此人年纪虽大,但生性火暴,最是受不得别人的轻藐、闲气。

林寒青和寒月鱼贯随行,出了茅室。

那道童引导着三人,走进了正中一所广大的茅屋中。

敞厅里早已有人相候,除了天鹤道长之外,还有一个白发童颜的老者。

只见寒月急急奔了过去,对那白发老人,拜了下去,道:“寒月叩见老爷。”

那老人除了满头雪发和一对灰白的眉毛外,再也无法找出一点老迈的痕迹,但他的眉宇间,却泛涌出重重的忧虑。

只见他轻挥左手,说道:“你起来。”

寒月站起身子,低声对那白发老人说道:“老爷如若断去那两人手上铁铐,他就奉送一瓶千年参丸,疗治小姐的重症。”

林寒青听得心头大急,还未来及开口,那白发人已接口说道:“老夫先代小女谢过。”缓步走了过来,探手从怀中取出一柄短剑,扬腕一挥,林寒青手中铁铐,应手而断。

韩士公目光一掠那短剑,失声叫道:“鱼肠剑。”

白发老人淡淡一笑道:“不错,兄台倒是识货人。”寒剑再挥,挑断了韩士公手上的铁铐。

两人已被那铁铐锁了甚久,此时骤然解开,不自禁的舒展一下双臂,长长吁了一口气。

韩士公想到适才天南二怪相逼天鹤道长,问他天南二宝的下落之事,想不到天南二宝之一的鱼肠剑,竟然就在这连云庐中。

转眼望去,只见天鹤道长肃然而坐,目光投注在室外一片苍松之上,神情间若有所思。

白发人削去了两人手上铁铐,缓步归还坐位,回顾了寒月一眼,道:“小姐来了,你到后面去看看她吧!”

天鹤道长突然收回投注在室外的目光,一掠韩士公和林寒青道:“两位请坐。”

林寒青被那白发人一句话封住了口,一时间不好再提千年参丸的事,转望着天鹤道长说道:“道长有何指教。”

天鹤道长轻轻叹息一声,道:“连云庐上素来不愿留客,两位手上的铁铐已除,心愿已了,也该离此地去了。”

林寒青目光一掠那白发人,陡然站起身子,抱拳说道:“在下就此告别。”转身向外行去。

韩士公起身接道:“道长之名,在下仰慕了数十年,今日可见,不过如此,你武功就算当今第一,我韩某人也不再敬仰你了。”迈开大步,走出茅屋,追上了林寒青。

突听一阵衣袂飘民之声,传了过来,人影一闪,那白发人已越过两人,回身拦住了去路。

韩士公进入茅舍之后,已然留心到此人,只觉他面目陌生,从未闻见,但他能和天鹤道长交称莫逆,自是非平庸之辈,当下退了两步,静立现变。

林寒青剑眉微耸,肃冷的说道:“老前辈拦住去路,是何用心?”他目睹那天鹤道长冷漠的逐客神情,心头亦不禁生出了怒意。

那白发人长长叹息一声,道:“老夫为爱女病势拖累,数年间黑发变白……”

林寒青淡然接道:“父母天性,那也是人情之常。”

白发人双目神光闪动,冷电般逼注在林寒青的脸上,道:“小女能拖过十几年的岁月不死,证明那并非必死之症,因此,老夫要尽一切心力,疗治好她的病势,事实逼我行险,顾不得武林中的道义了。”

林寒青淡淡说道:“老前辈说了半天,在下仍是不解言中之意。”

白发人眉宇间泛起羞愧之色,但瞬息之间,即为一种深深的忧郁掩去,仰望长空,冷冷接道:“凡是能够疗治我女儿病势的方法和药物,不论是否绝对有效,老夫都将尽我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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