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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马霜衣-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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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练时光,林寒青只觉举步运行之间,甚不习惯,他是侧转突变,都和去势力道,大反而行,渐渐的热其要诀,兴致大增,一遍又一遍,接连而习,不稍停息。

周簧从分指点,时作纠正,不觉间天已大亮。

东方天际,升起了一轮红日,金黄色的阳光,由峡谷口处照射进来,草上露珠,闪闪生光,有如万千颗的珍珠,洒在山石间,深谷晨景,幽美如画。

周簧仰脸长长吸一口气,道:“孩子,今日咱们就到此为止,三日后,咱们在这谷中相见。”伸手遥指着东南面一座双峰交接山头,说道:“过了那一处双峰交接的山头,就可以看到青云观了。”

林寒青道:“怎么?老前辈不回观中去么?”

周簧道:“老夫不回去了。”转身西行,越过高峰不见。

林寒青望着周簧的背影消失不见,才依照着周簧指示的去路行去。

果然,越过了一座双峰交接的山头,已看到巍峨耸立的青云观。

林寒青急步奔行,直入观中。

这时,观中道童,都已起身,正在打扫庭院,一见林寒青回来,遥遥施礼相迎,但却未问一言。

林寒青匆匆奔入室中,只见案上早已摆好了精细的早点,热气还蒸蒸上腾,分明刚刚摆好不久。

林寒青脑际之中,一直盘旋着那两招剑拍的变化,步下方位,生恐忘记,匆匆食过早点,又在室中练习了几遍,才登上木榻,盘坐调息。

三日时光,匆匆而过,这三日有着出奇的清静,除了一个道童,出入卧室,送来茶点、饭菜之外,再也无人来打扰过,连那青云观主,也未来过。

这回,已是和周簧约会之比那学过的两招剑式,经这数日来的习练,已渐熟悉,看时光距约会周簧的时间还早,心中忽然想起已数日未见知命子了,亦不知李文扬、韩士公是否已返回来,于小龙可有讯息?

一念启动,百念随起,纷至沓来,涌集内心,举步向知命子的静室之中寻去。

这时,已经是申未酉初时分,春日西服,透帘而入。

只见知命子盘膝坐在云床上,正自运气调息。

林寒青掀起垂帘,一支脚尚未跨入室中,知命子已覆然警觉,睁开双目,下了云床,缓步迎了上来,笑道:“林公子,有何指教?”

林寒青道:“打扰道长清修,在下想探听几件事,问明之后,立刻就走。”

知命子道:“你尽管问吧!不妨事,我行功已毕。”

林寒青道:“晚辈那位师弟的行踪何处?可是找上参仙庞天化那里去了么?”

知命子道:“贫道昨天还接到飞鸽传来书信,沿途之上,并未发觉他的行踪,如非走错了路,就是他变了主意,中途折回别处。”

林寒青心中焦急,眉头连连耸动,道:“在下担心他遭遇了什么不幸。”

知命子道:“你那兄弟不似早夭之像,你可以尽管放心。”

林寒青轻轻叹息一声,道:“他年轻幼小,单独一人行走在江湖之上,实难叫在下安心。”

知命子缓缓说道:“这几日对你的关系至大,最好暂时忘去一切喜悦、麻烦,全心一意,学习武功,此等千载难逢的机会,如若轻轻错过,后悔就来不及了。”说到最后两句,神色间一片庄肃。

林寒青心头一凛,道:“晚辈敬领教言。”

知命子起身说道:“令堂命你千里迢迢,送来千年参丸,用心甚苦,尚望你能上体慈母用心,不负她一番期望,你此刻时光宝贵,寸阴如金,贫道也不多占你的时间了。”

林寒青起身一揖,道:“多谢教诲。”转身而去。

半月匆匆,转眼而过,林寒青每隔上三日,就到和周簧相约之处,学习“天龙八剑”,这日又是和周簧相约之期,林寒青依约赶往,周簧早已在坐。

这位扬名江湖的大侠,半月来,也不知食宿何处,只见他身上包扎伤势的白纱,逐渐减少,这日已除下十之七八,精神也大见充沛,盘膝闭目坐在松下。

林寒青急步上前,拜伏地上,道:“弟子晚来一步,有劳恩师久候。”

神判周簧缓缓睁开双目,冷冷说道:“老夫已再三声明,我未收你为徒,口称恩师,是何用心?”

林寒青征了一怔;道:“晚辈承蒙传艺,称叫恩师。岂有错处?”

周簧道:“收徒、传艺,本是两件事情,岂可混为一谈?”

林寒青道:“这个晚辈记下了,下次改过就是。”

周簧转怒为喜,微微一笑,道:“今宵是咱们最后一次聚首,明日老夫即将离此他往,那‘天龙八剑’,你可曾记全?”

林寒青道:“晚辈记下了。”

周簧道:“好!你演给老夫瞧瞧。”

林寒青应声而起,拔出参商剑,凝神运气,抱元守一,领动剑决,一口气,演完了八个剑式。

周簧负手而立,看完林寒青演完“天龙八剑”,点头赞道:“难得你记的一式不错。”

林寒青抱剑欠身一礼,道:“还望老前辈多多指点。”

周簧道:“剑式已得我真传,只要再加上变化,即可用来克敌,致于你以后成就,能否尽得‘天龙八剑’的神髓,那要看你的修养了……”

右手深入怀中,摸出一个铁盒,接道:“孩子,好好的收藏此盒,去见那南疆一剑皇甫长风,但在未见他之前。不许妄自启动。”

林寒青恭恭敬敬,伸出双手接过,藏入怀中。

周簧轻轻叹息一声,又遭:“孩子,此物并非甚么珍品奇宝,但在老夫心中,份量之重,尤过性命,如若那南疆一剑果在人世,见着此物,当不致拒你之求。”

林寒青道:“老前辈恩泽广拨,晚辈感激不尽。”

周簧道:“绝技得到传人,不负先贤一番苦心,老夫也可了却一件心事,咱们就此别过吧!”转身一掠,人已到数丈开外。

林寒青抱拳相送,周簧人已不见。

此刻,明月在天,水波荡漾,深谷声泉,如鸡佩环,寒夜幽谷风物,给人别有一番寂静的安适。

林寒青抬起头来,长长吁了一口气,瞥见一条人影,疾如离弦流失而来,修忽之间,已到身侧,正是神判周簧去而复返,

只见周簧面色肃然,庄庄重重的说道:“如若那六星塘住的不是南疆一剑,你要好好代我保存此物,老夫如若还在人世,今年中秋之间我在青云观中等你,子夜不见老夫,那就是我已死去,这铁盒么……”

林寒青接道:“晚辈好好保存,妥收珍藏。”

周簧道:“不用了,你把它投诸江海,相伴老夫于九泉之下。”言来凄凉哀婉,眉宇间隐隐泛起一片情愁。

林寒青暗暗忖追:“不知这铁盒之中,藏的何等之物,他竟如此重视。”

只听周簧长叹一声,说道:“如若那六星塘主,真是南疆一剑,启看此物之时,你要他摒退左右。”说完,纵声长笑,声音清悦,有如龙吟深渊,鹤鸣九霄,笑声中纵身而起!转瞬间,消失在月光中。

林寒青收好铁盒,赶回青云观去,只见青云观生知命子手执拂尘,卓立观门之前,目往远天,低声问道:“周大侠去了么?”

林寒青道:“走了。”

知命子微微一叹,道:“贫道闻得他辞行长笑,已知追赶不上,送行不及了。”

林寒青道:“周老前辈临去相嘱,今年中秋,侠驾当重临青云观中。”

知命子点头说道:“黄山李公子和韩士公都已回现,正在等候着你,咱们进去吧!”

两人穿过几重庭院,直入知命子静坐丹室,室中红烛高烧,木桌上早已摆上素点佳酿,李文扬、韩士公、李中慧,依序而坐,他们正在等待两人。

李文扬起身抱拳,道:“林兄伤痊愈了?”

林寒青道:“有劳挂怀,小伤已愈,诸位此行如何?”

韩士公干了一杯酒,笑道:“林兄未去,这一次打的痛快,老朽和李世兄、李姑娘,放手施为,一鼓气扫平了桃花居……”

林寒青道:“可曾擒到那妖女绿绫?”

李文扬道:“几个首脑,都已离去,余下都是二三流的脚色,兄弟等才能畅所欲为。”

林寒青缓步入座,端起桌上酒杯,道:“兄弟一来为三位接风,二来庆功。”举杯一饮而尽。

李文扬道:“半月小别,林兄似是已开明了许多,不似初见之时,带着深沉的忧郁。”

林寒青淡淡一笑,道:“一人向隅,举座失欢,兄弟岂能再煞风景。”

韩士公一拍大腿,道:“不错,咱们武林中人,讲求豪情义气,砍个头碗大个疤,有什么好愁好苦的?”

林寒青淡淡一笑,未再接口。

李文扬缓缓把目光移注到青云观主的脸上,说道:“周大侠走了么?”

知命子道:“此人一生,最不喜安居一处,难得在一个地方住上十日,伤势尚未全好,就离开青云观,迁往别处了。”

林寒青道:“老前辈这青云观后,可有周大侠故交么?”

知命子摇头笑道:“他交往庞杂,三教九流无所不包,你看他和你在观后见面,就认定他住在附近那就错了,说不定他远住数百里外,和你约会三天见一次面,他却把两天两夜还多一点的时间,消磨在来往奔行的道途之上。”

韩士公奇道:“又为了什么呢?”

知命子叹道:“他心中蕴藏了无比痛苦,终日的奔走忙碌,来消磨那痛苦的时光,这也许就是促使他侠名大著的动力。”

林寒青点点头道:“老前辈说的不错,他淡泊名利,年近古稀,早该做啸松云,不问江湖中事,但他却甘愿跋涉,奔行于江湖之上,为人辛苦为人忙。”

李文扬轻轻叹息一声,道:“如若不是他心怀创痛,长年奔行跋涉武林之中,周簧之名也不致于这般响澈江湖,震动武林了。”

韩土公哈哈大笑,道:“生离死别,谁能逃得,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只要俯仰无愧天地,行事无愧于心那就够了。”

李文扬微微一笑,道:“高论不错,天上无常圆之月,世间无完满的人,周大侠何等豪情,咱们用不着为他担忧伤情了。”

林寒青微微一叹,欲言又止。

李文扬知他性格,不说的事,纵然是苦苦追问于他,也是枉然,当下搬转话题,说道:“观主、林兄,兄弟这次和舍妹及韩老前辈,重入桃花居,扫荡那玄皇教的余孽,虽然泛善可陈,但却得到了一件十分重大的隐秘!”

知命子素知李文扬为人谦和稳重,如非十分重大之事,决不会故作神秘,接道:“不知何等大事?”

韩士公、李中慧同时现露出讶然神情,望着李文扬,显然,韩士公和李中慧,都不知李文扬所谓那重大的隐秘之事,究系指何而言。

李文扬目光环视,扫掠了韩士公和妹妹一眼,说道:“此事发生在前辈和舍妹追杀那玄皇教中余孽之时……”

韩士公素来性急,瞪大了一双环目,说道:“究竟是什么大事,怎的老朽竟一点也不知道呢?”

李文扬道:“兄弟原想告诉两位,但继而一想,兹事体大,万一咱们忍耐不住,只怕要搅乱大局……”

李中慧接道:“哥哥,你说了半天,究竟是什么事呢?”

李文扬道:“是有关‘五毒宫’和天鹤上人……”

知命子脸色一变,道:“可是那五毒宫中人,介入了武林的纷争么?”

林寒青听到天鹤上人四字,亦不禁为之精神一振,侧耳静听。

李文扬就案上取过烛火,举手弹去火灰,昏黄的灯光,陡然间明亮起来,轻轻叹息一声,说道:

“那桃花居潜居的交皇教中首脑,在我们赶到之前,早已遁走,初时我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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