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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杜明-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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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着问她,阿姨,那鬼什么样的?

全身血淋淋,可吓人了。胸口还有一个大窟窿,突突地往外冒着血呢。老太太手在自己的身上比着那个地方。

心脏偏右的地方。

最近天病人不是很多,主任经常不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偶尔见到他一次,他的脸跟茄子一个颜色。主任的手一直捂着胸口,有几个护士说主任也在〃效颦〃,结果被主任狠狠瞪了一眼,我知道主任的胸口的伤还是没有好。

这两天下午无聊的时候,我就会借着查房的时候和病人聊天。刚刚住进来的家伙是个记者,聊天时有着职业的神侃。不到一天,他就把医院的里里外外都打听的一清二楚。他把我拉到一边,听说那个人也来过这医院,为了他妈的眼睛。记者说了那个人的名字,似乎后面还有着什么新闻。我点了点头,记者兴奋地对我说,他死了。就在前天夜里。

哦?我有点不相信。

你别不信,我可是当时就跑到现场拍照了。那天他从外地开会回来,晚上下雨,仗着自己车是大奔,他硬是把车在高速路上开到十百四,结果车翻了。一车四个人只有他死了,你说邪不邪。他人被从车上甩了出来,正落在路边钢筋上,钢筋扎在了他的胸口上。记者一边夸张地说着,一边在自己的胸口比着那个地方。

心脏偏右的地方。

也就是那天,主任跑来找我,一脸地高兴。不顾护士在办公室里,就把我拉到角落里,揭开了自己的上衣。看!好了!

那块破得有指甲大的地方已经结了疤,旁边的皮肤也没有一点红脓的样子了。

真的。主任这下你放心了吧。

妈的,可算好了,我以为我这次弄不好要死呢。

见我笑了,主任也笑了,笑得像个小孩子。看来主任已经要开始相信有鬼、有报应了。

后来那个老太太又回到医院重诊,我再看见老太太时,她的脸色黯淡,已经没有了一点光彩。老太太在接受检查时径自说着。

儿子死了,无论怎么伤心,这眼里硬是一滴泪都没有。人老了,心也硬了。唉,到最后还是没有好好看一眼自己的儿子。

主任抬起头,冲我一弩嘴。我知道老太太的眼睛又坏掉了。就在我们离开病房时,老太太突然喊了起来。

主任,我能看见你了!看得可清楚了。

第一部分:医生杜明 第48节:菊开那夜
主任和我呆在主任办公室里百无聊赖,主任又开始在办公室里抽烟了。他摸着自己的胸口说。

杜,我知道我的胸口是怎么回事了。

嗯?

原来是我那天穿着一个铜扣子的衬衣,我蹲在地上时间太长了,结果胸口被扣子给硌出个红点子来。是我自己太多心,挠来挠去的,最后给弄感染了。

我看着主任,主任也看着我,我们都笑了。

后来我实习结束,就离开了医院。我再也没有见过主任,最近突然想起这件事,我给主任打了个电话。电话里主任十分高兴,没等我说什么他就大声地说着,杜,我昨天突然做梦,又梦到我们那天一起去刑场。

我问主任,那天警察枪的真没有打准,子弹真的只是打在了犯人心脏偏右的地方,那犯人在摘除他眼球的时候真的动了吗?

主任想了好久才说,今天一上午我都在想这事,可是想来想去我发现自己根本也不清楚……

菊开那夜

今天是我第一天值夜班,是不是应该庆祝一下。

在这所医院呆久会疯的,这是我的一个同志说的。

我现在已经要疯了,我看着值班室里的一片狼籍。我的床上摸上去有一种滑腻的感觉,好像有虫子爬在手臂上的感觉。我虽然没有洁癖,但已经有点恶心。

床上的蚊帐上满是烟花烧出的洞,看来没有人再用它了。所以蚊帐打着个结,一个让我感到熟悉的结——死结。

我在大学期间我曾经把图书馆里仅有的三本法医书都看了,而在我们学院里那是禁书。因为有个女学生就是因为在看完其中一本日本版的法医书后自杀的,让人不可思议的自杀手法竟然是摸拟法医书里所讲解的自杀方式。于是法医书在医学院里成了自杀手册,这是连院长都想不到的。而有一晚我在被窝里透过手电筒昏黄的光看到那本法医书上一张演示坐着上吊的图片上清晰的用红笔圈着,听说那个女孩子住在上铺,第二天早起的时候下铺的女孩看见她坐在床上,而蚊帐的一头紧紧地缠着她的脖子系着个死结。

原振侠里有个故事是写一个关于医生的故事,那个医生曾经总是在说,做医生最重要的是要有想像力,结果他用自己的精子和青蛙的卵子做出人造人。我曾经努力培养我的想像力,现在的我可以面对病人腹腔中渗出的血想到蓝色的海。但对于医学的发展好像没有用处,所以我开始写作。但有女孩看过我的文章说我的文章都是恐怖的味道太浓,不适合夜里看。我到处找些恐怖小说看,果然没有我的文章血腥。

也许我真的应该写一部关于医院的恐怖小说,但从我有这个念头开始我就再也写不出来任何东西。我实在想不出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情算是恐怖,通常我看香港的恐怖电影只会笑,看好莱坞的更是睡觉,那种外人看来血腥的感官刺激对我来说就好像是在看自来水管里流出的白水一样自然。

终于我站起身来,打开了值班室的窗子。对面的窗口是结核病房,我木然的看着对面昏黄的灯光。

不要命了。

一个护士走进来说,这里的蚊子很历害的,你这样晚上会被叮死的。

我指着地上问她,那是什么花?很漂亮。

是野菊花,这个医院也只有到秋天的这些菊花有些看头。

她关好窗户看了一眼屋子,皱了皱眉,手下意识的挡在鼻子前。

这屋怎么脏着这样,杜大夫你应该查房了。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很奇怪,护士通常都有洁癖,而大夫们却是可以一边吃饭一边给病人查体的。

我是外科大夫,而这里的外科病人就好像护士白大衣上的灰尘一样少。医院里就好像迷宫,打开一记扇门发现一个面色昏黄的病人对我来说就好像中奖了一样。我的例行公事不可能给这些病人一点生机,他们有气无力的回答我的问话,我有一种走在停尸间的感觉。

走在昏暗的走廊里,我开始放任我的思想流溢。胡思乱想是我写作的前兆,我已经开始我的故事。故事里医院就是这个破烂院子,主角自然是我。年轻充满活力,终日走在这个医院里却无所事事。这样写会不会有人认为戏说医生之嫌,可是这就是我每天的生活。就像我们医院太平间里的那个〃千年女尸〃,没有人知道她在太平间里躺了多长时间,在九六年太平间停用的时候,曾经有人说见过一眼它,他说他当时就把中午饭吐了出来,可是我想那个女尸最大可能就是已经腊化,或者太平间不给冷气女尸烂得一块一块的。但我却没有缘看它一眼,因为太平间现在不光锁锈掉了就连门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打不开了。这样的故事开头是不是可以吸引人?

长嘘了一口气,看看表已经快六点了,可是没有一点胃口。看来第一天值班,就是以不吃晚饭来庆祝。

我坐在值班室的床上,努力培养让自己躺在床上的勇气,突然门外传来敲门声。

韩大夫,我和内科小张去对面结核病房去玩麻将了,有事打电话。

说完就再没有动静,是刚才的护士。我知道值班大夫和护士每晚都是这样度过,可是我应该我怎样度过我的第一个值班夜晚呢?

我打开我的笔记本电脑,值班屋里的灯光不是很好,我的电脑屏幕看起来也是一闪一闪的。光驱里放着的是英格玛的CD,带有神秘的电子合声才能让我继续我的恐怖小说。

在内科走廊的尽头里有一间病房长年贴着封条,可是每个从那里经过的人都会看到那病房里靠近窗户的床上躺着一个人。透着月光你可能清楚地看到结在他身上的蜘蛛网,很多人都被吓坏了。其实那只不过是个人偶,同样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会在医院里有这样一个人偶,更没有人知道是谁把那个人偶摆成睡姿放在那里。

第一部分:医生杜明 第49节:医学院里的鬼
可是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开始无聊。我不是导游,这些也不是风景。

呆了好久,我的写字板还是一个字都没有。

为什么会有人喜欢看恐怖小说,喜欢被人吓?从医学角度来说,可能通过感官刺激而使人的大脑促肾上腺素发泌,这样会有出冷汗以及心跳加速等心理反应。曾经有心理学家说这些反应与人类正常性高潮的反应完全相同。我想会不会有一天有心理学家说看恐怖小说是治疗性冷淡的好方法呢?

我根本就无法继续我的情节,于是我站了起来,看着窗外。黑黑的,什么也看不到。

突然传来了敲门声,这样的夜,会是谁来敲我的门呢?

当然是病人,白痴。我打开了门

她站在门外,没有一点表情,唇上也没有一丝血色,两颊却有一抹绯红。

这些都是在我后来在写个文章时才想到的,我回忆起她当时的病号服很大、很不合身。

不知为什么,我有一点紧张。我突然有个念头,她会不会是我的故事的开始?

你怎么了?

我想回家。她轻轻的说,她的眼神直直的,她的眼睛离我不过三十厘米。

这么晚了怎么能回家呢,你是哪个病房的,我送你回去。

她一直注视着我说,316,可是我怎么也找不到。

怎么会呢?我笑着看着她,你跟我来。

我在前面走,她没有一丝声音地跟在我后面。

走廊里看着灯光把我和她的影子一点点拉长,我把双手插在白大衣兜里,故装潇洒。她紧握着双手人见人怜。

沙漠、古堡、走廊。

美女、白衣与烛火。

我就是那仗剑江湖的侠士,她愿不愿陪我浪迹天涯吗?

于是,我想我应该说些什么吧。

这里就是三楼呀,应该很好找呀,你不会不识数吧?

我的玩笑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并没有让我和她之间的气氛轻松些,楼道突然显得有点长,她一声不响地走在我身后。我的想法离谱的可怜,我开始感觉失落。她的目光始终落在我的背上。我真的很不舒服。如果不是她长得很漂亮,我也会生气的。但我还是回过头来对视着她。

小姐,你是不是在开玩笑,这里到314房就没有了。你到住几号病房?

她面无表情,嘴里轻轻的念着。

你带我来,我怎么知道我应该去哪里?

其实到写个故事前我一点也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再进一步说,到那一刻为止我还是不清楚她长得什么样子,我始终就是像神志不清一般。以后事情的发展到现在我也不能完全回忆起来,可是那片段却清晰的可怕。

我开始扯着她的病号服快步向办公室走去,从我拉着她的力量还有走路的速度都显示我已经开始心烦气躁。

没有一些抵抗的力量,我似乎只是抓着块空气。手指挥动间触到她的手臂,冰冷的让人心寒。

那种寒到后来我和她的接触都有让我记忆尤新,到了办公室的时候我们的手已经紧紧握在了起,。

你叫什么名字?

……

什么,我没有听清。她好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我努力听也没有听清她说的是什么。

办公室的窗户被风吹开了,病志被吹落一地,她的长发一下子吹到我的脸上。

无数发数缠绕着我,她的手臂也如丝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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