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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真美,真想住在这里永远不回去了。”于敏眼望着前方的景色,幽幽说道。
“那我们就不回去了,我陪你在这儿住一辈子。”我发自内心的说。
于敏忽然脸色一暗,低下了头,不知在想什么心事。我很知趣,没再开口。她可能这会心里想的是郑坤,要陪她住在这里的人也是他了,想到这儿,我的心情一下子又变糟糕了。
早上没走出几十里,天上竟然下起了冰雹,我们只有下车躲进了帐篷里,等冰雹停了再走。今天天气时好时坏,走走停停,到了天黑也不过几十公里路。不过这次住宿地点不错,是在一个湖边,三面环山,风景非常秀丽。尤其是月光下,湖水泛起粼粼波光,周围一切朦朦胧胧,疑似是到了一处仙境。
晚饭是那森提供的折塞和酥油茶,还有西藏人当地自己酿的烈酒。折塞就是用米饭拌上酥油,再加上白糖和蕨菜等食品,是西藏甜美可口的高级食品。那森不舍得吃,那是专程卖给我们这些生意人的。
我们吃过晚饭,围坐在篝火旁边,一边喝着酒,一边看着身边的湖景,一时谁都没有睡意。
像这样的湖水在青藏高原上星罗棋布,到处可见,但基本都是盐碱湖,湖水不能喝。它们也大多在4000多米海拔高原上,那森说,在往北一百公里,海拔高度就上5000米了。好在经历了两天高原生活,我们渐渐适应了这里的环境,起初那种高原反应已经不再那么强烈。
四周雪峰将湖水围抱在中间,相互映衬,幻化出美丽的景色,这也在当地生出众多的传说。那森为我们介绍,这里的湖虽然不是很出名,但在当地人眼中都是圣女的化身,虔诚的教徒,对之极为崇敬和膜拜,由于水是生命孕育者,所以在传说中这些湖不免被女性化,被称为圣湖。
但也并不完全都是圣湖,还有鬼湖的传说,湖水四周没有任何生命迹象,死气沉沉充斥着诡异的气氛,即使羊群也要远远的绕开行走。我问那森,往北的行程中,有没有机会看到鬼湖。
于敏一听这个,眼睛立刻睁得大大的,充满了恐惧,双手抓住我的手臂摇了摇,似乎很惧怕这种地方,不要我多事。
那森一笑,显得很淳朴,他说往北五十公里外,一个山谷里就有鬼湖,他们常常是绕道而行,也从没敢去过。如果我有兴趣,可以把我送到附近,等我游玩之后再走。反正雇佣他是按天计算费用的,他不介意耽误行程,反而希望我们多玩几天,好多收点钱。
我们此行紧急,要不然真想看一下鬼湖是什么景色。于敏见我没坚持要看鬼湖,才松了口气。不过薛林却嚷着要去瞧瞧,说也不耽误什么时间,无非多走几个小时的路程而已,来一次西藏并不容易,如果放过神奇的景点不去,回去会后悔的,说的我怦然心动。
“你别忘了我们是来做什么的?”于敏在我耳边小声提醒。
我点点头,马上打消了这个念头。薛林见我们都不去,显得意兴阑珊,自己回帐篷先睡觉了。那森跟着进了帐篷,外面只剩下了我和于敏两个人。她有意无意的向我靠了一下,没有半点要回去睡觉的意思。我也正乐的他们不当电灯泡,让我们享受一下两人世界。
“这湖真美,你看这么晚了,水上还有鸟飞过……”于敏眼望着前面恬静的说道。
月光下,一只大鸟展翅在湖水中央掠水而过,又飞上高空,不见了影子,只在湖中心留下圈圈涟漪。
我才要开口,忽然那只大鸟又飞了回来,落在岸边一块大石上,两只眼睛像猫头鹰一样瞪的浑圆,目光犀利,在夜色下,看的我心里微微发怵。这只大鸟距我们不过三四十米,它的外形在月光下基本上能够看清楚,羽毛是深蓝色的,体型比猫头鹰要大了数倍,跟孔雀差不多,头上有个羽冠,傲然站立在石头上,跟人一样高大。
我惊诧于它的体型巨大,看上去很漂亮,却又透着一股邪气。可惜那森不在跟前,无法问他这鸟是什么种类,有没有攻击性。正在这时,大鸟翅膀像鹰翼一样展开,目光紧紧盯视着我们,嘶鸣一声。
这嘶鸣声尖细响亮,从耳朵传进去直入心底,仿佛要穿透我们整个身子,我和于敏同时感到一阵心惊,两个人的手不由紧紧握在一块。
那森惊慌失措的从帐篷里跑出来,对我们俩大声呼叫,他看上去太急,都忘了用汉语说话,藏语我们又听不懂,但从他手势上猜出,遇到了危险,要赶快离开这里。我拉着于敏急忙从地上起来,直奔拖拉机奔去。
第060章 藏狐
我们刚翻身爬上拖拉机车斗,薛林才从帐篷里跑出来。那森竟然没上驾驶座,而是向前一路狂奔,大声叫着:“快走,拖拉机不坐。”
一看他都舍弃了拖拉机和帐篷不顾,一定是遇上了什么巨大的险情,我们也顾不上问,我又拉着于敏跳下拖拉机,追在那森后面疾跑。薛林从后面超过我们追上那森,大声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那森满口哇哇大叫,我和于敏听不明白他说什么。薛林问了几句后,就缓下脚步等我们跟上来,跟我们说:“那森说狐狸马上就要来了,所以要我们赶快逃命。”藏语中狐狸译音是哇,难怪他一路哇哇大叫。
我说狐狸有什么可怕的,又不是狼群来了。薛林表情严肃说你知道什么,这片区域非常的诡异,生活了成千上万只野狐,如果成群出没,我们连骨头都剩不下。我不由倒吸了口凉气,这的确太可怕了,于敏一惊,脚下也跑不稳了,跌跌撞撞有些跟不上。
幸好这是一片较为平坦的草地,跑起来还算顺利,只是那森速度太快,跑了一会儿,他在前面远处形成了一个黑点,马上就要失去他的人影了。我心里大急,没了向导,我们就算躲过野狐的攻击,也不认识路,以后怎么办?
薛林比我更急,他向我打个招呼,就向前急追过去,不多时,他在前面也变成了一个小黑点。于敏跑不快,我也不能跑的太急,心里只有干着急的份。
跑动之中,又是一声大鸟的嘶鸣从头顶上方传来,抬头一看,大鸟正盘旋在上空跟着我们呢。我心中一动,回头看了一眼,马上心里一惊,头发都炸起来了。后面黑压压的一片动物,铺天盖地,正迅速向我们追过来,看距离不足三百米。于敏跟着我回头去看,一时小脸变得煞白,眼神惊恐无比。
我心说这他娘的也太夸张了吧,以前听说过藏狐,但没听说过有这么多,我们这点肉根本不够它们分。不过我就纳闷了,好端端的,怎么惹出了狐狸呢?想到这个问题,我又抬头看了眼上面的大鸟,不会是它的叫声招来的吧?
大鸟上空飞翔不去,大有一副侦察敌情的架势,看来召来狐群的肯定是它。可惜身上没带枪,不然一枪先把它干下来。
我们速度压根不能跟狐狸相比,不过几分钟,它们已经快追到了屁股后头,加上前面到了一处山坡,地面起伏不平,奔行速度大打折扣。我们拼命狂奔,把体力也挥发到了极点,累的气喘吁吁,怕是坚持不了多大会儿,狐群追不上,我们倒先倒下了。
那森和薛林两个人的人影早就不见了,我一边跑心里一边骂薛林是混蛋,那森跟我们素不相识,他不顾我们逃生是人之常情,薛林这么做就他娘的不够义气了。我又忍不住翻起以前的旧账,心里更增火气。
眼看狐群前面几只都追到了身后十几米外,以它们的速度,追上我们不过几十秒的时间了。看着它们黑溜溜的眼睛放射出凶狠的目光,心头顿时一寒,心叫完了。
“寒冰,快过来!”
刚上到山坡上,听见薛林在左侧大声喊叫,转头第一眼没看到人,再仔细搜寻,发现他正躲在坡上一个洞口里。我和于敏就像发现了救星一样,慌忙跑过去。
“小心后面!”薛林大声叫道。
我一回头,看到后面有两只狐狸跟着跑到了背后,飞身向我们扑过来。于敏还没顾上回头呢,我大吃一惊,拉着她向前一个倒地翻滚,正好躲开它们的扑击。两只狐狸反倒落在了洞口前面,挡住了我们的去路,紧跟着后面大队狐群跑到了近前。
正在情势紧急之际,眼前火光一亮,洞口里燃起了一团火焰,那森手里举着一根火把从里面跑出来,向洞口前两只狐狸一阵挥舞,吓得它们连连后退。我趁机拉起于敏,脱下大衣向后来回扫荡,用力推了一把于敏,让她进了山洞。
大衣势道沉重,狐群也被迫得纷纷向一边散开,有两只扑上来,又被大衣打了回去。但它们前仆后继,源源不断的扑上来,有两只咬到我的腿上,霎时鲜血就染满了裤腿。幸亏那森及时赶过来帮忙,拖着我一边用火把晃着狐群,一边退进洞口内。
刚刚进去,狐群呼喇围了上来,把洞口围了个水泄不通。那森早在洞口边摆满了干草枯枝,一经点燃,顿时熊熊烧起来,形成一道火墙,把住了洞口这关,狐群虽然庞大,但惧于火光,也不敢贸然闯进来。它们蹲在外面,眼珠经火光映照,发出灿然白光,犹如繁星点点,无穷无尽一眼看不到尽头,我们四个人都骇的面如土色。
这个洞里面也不知有多深,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我们就坐在大火后面喘气。他们都没受伤,只有我腿上被狐狸咬了两口,于敏很细心的用水壶帮我冲洗了一下伤口,将她的围巾撕成两段,把伤口包扎好。
我们也没心情说话,都在紧张的盯着外面的狐群,以防它们突然扑进来。那森不住的往火焰上加柴草,看来刚才他先跑到这儿做好了防御工作。
这些狐狸个头不是很大,体长半米左右,背部是棕黄色的毛发,两侧和尾巴却是蓝色的。我就是想不通,根据我曾经看过的藏狐资料,它们性喜独居,不会合群,怎么突然冒出成群结队的狐群呢?
过了一会儿,狐群中竟然有不少狐狸掉头走了,但仍有大半蹲守在外面不动。我心想是不是有些失去耐心撤走了?
“终于有耐不住性子的,剩下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薛林拍着胸脯说。
我和于敏没接茬,都向那森看过去,心想他肯定知道狐群的习性,它们什么时候会走光,要听他的。
哪知那森看着外面的狐群,脸上闪现起警惕神色,沉思了一会儿后忽然急道:“不好了,狐狸要进来。”
我们见他说的郑重其事,忙问怎么回事。他一急就汉语夹杂着藏语一块说,始终听不明白说了什么。最后薛林解释,狐狸很狡猾,可能是探知了这洞还有另一个入口,所以兵分两路,另一队去包抄了。
第061章 黑暗中的偷袭
我和于敏相互对望,俱各满脸惊色,如果另一群狐狸从后面进来,前后夹击,我们连逃生的路都没了。那森要我们守住前面洞口,他去后面堵住另一个出口。那森不等我们是否同意,说完人已经没进了洞内黑暗中。
薛林起身说:“我去帮忙。”然后跟着向黑暗深处去了。
他临走时,我隐约从他的眼角里看到了一丝笑意,心里疑惑,这个时候他还笑得出来,又笑得极其古怪,一下让我有种上当的感觉。这种感觉已经不止一次了,我深受其害,神经比往常要敏感的多。
再说薛林解释的虽然天衣无缝,可我总觉的不对劲,至于哪里不对,我始终想不清楚。总之,他在我心里,还不能特别信任。我这疑心一起,就坐不住了,看着洞里黑暗琢磨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你在想什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