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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没杀任何人。”
“是很奇怪,”克劳福德说,”他要是把她们都干掉的话对他更有利——他本可以为逃离现场争取到更多一点时间,而且可以少一两个对他的描述。行为科学部给在医院的布隆打了电话。你知道他说什么吗?布隆说他也许想洗手不干了。”
44
多拉德听到飞机的轮子着陆了。窗外圣路易斯的灯光在黑色机翼的下面慢慢向后滑去。在他的脚下着陆时引擎带来气流的碰撞,并发出沉闷的声音。
他转转头,活动一下他略微僵直的强健的脖子。
回家了。
他冒了很大的一个风险,而他得到的回报是选择的权力。他可以选择让莱芭·麦克兰活下去。他可以和她聊天,他可以享受她在他的床上令人吃惊却又毫无伤害的激情。
他不必害怕进自己的房子了,他把巨龙吞到肚子里面了。他可以走进家门,走到墙上挂的那个巨龙的复件旁边,要是他愿意的话,他可以把它揉成纸团。
他不必再为爱莱芭而苦恼了。如果他对她有爱的感觉,可以把谢尔曼一家扔给巨龙,好缓和他们之间的关系,然后平静放松地回到莱芭身边,好好地待她。
在机场候机厅多拉德就打电话到莱芭的公寓,她还没到家。他又拨了贝德化工厂的电话,值班线占线。他想像着莱芭下了班朝公共汽车站走去,用拐杖摸索着,她的雨衣在肩膀上飘着。
他在夜幕下车辆稀少的马路上用十五分钟就把车开到了胶片实验室。
她也不在车站站牌旁。他把车停到贝德化工厂后面的一条街上,离暗室入口最近的一处。他要告诉她他就在这里等她,等她结束工作,然后带她回家。他为刚刚获得的权力而骄傲,他想用它。他办公室里有需要做的工作,他可以边工作边等莱芭。
贝德化工厂里只有几处灯光。
莱芭的暗室锁着门。门上的灯光既不是红的,也不是绿的。是被关掉了。他按了按电铃,没有回应。
也许她给他办公室留了言。
他听到走廊里有脚步声。
是贝德的主管,丹锥德,走过暗室区头一点都不抬。他走得很快,胳膊下面夹着一沓厚厚的黄色的员工档案文件。
多拉德的前额上出现了一道小皱褶。
丹锥德正走过停车场,向盖茨威大楼走去。多拉德跟在他的后面走出了贝德。
两辆送货车和七八辆别的车停在停车场。那辆别克是菲斯克的,人力资源部的经理。他们到底在做什么?
盖茨威没有夜班值班员。大楼里大部分房间都黑着灯。多拉德可以借着楼道里红色安全指示灯朝他的办公室走去。人力资源部磨砂的玻璃门后的灯亮着。多拉德听到了说话的声音,丹锥德是一个,还有菲斯克。
有女人的脚步声走近了,是菲斯克的秘书。她拐了个弯到多拉德前面的楼道里。她在卷发夹上包着一块围巾,拿着厚厚的一沓从财务室取来的日记账。她走得很匆忙。账本很沉,一大摞。她用脚尖踢了踢菲斯克办公室的门。
威尔·格雷厄姆为她开了门。
多拉德在黑暗的大厅里一下子噤若寒蝉。他的枪在车里。
办公室的门关上了。
多拉德疾走如飞,他的运动鞋在平滑的地板上几乎没有声音。他把脸贴到安全通道的门上查看停车场的情况。聚光灯下有动静。一个人在走动。他在一辆供货车旁边,手上拿着手电。那人轻轻拍着什么。他在掸去车窗玻璃上的灰尘取指纹。在多拉德身后,走廊里什么地方,一个人在走动,从门里出去。他在拐角处一闪身,迅速下楼到了地下一层的锅炉房,正好在大楼的另一侧。
站在工作凳上他可以够着高高的窗户,窗口就开在灌木丛后。‘w…r…w…h…u。c…o…m‘他从窗台上滚下去,手和膝盖着地,到了灌木丛里,准备跑或搏斗。
大楼的这一面没有任何动静。他站起来,把手插进一个衣兜,随意地穿过街道。在人行道上没有灯的时候就跑,有车来的时候就走,他绕着盖茨威大楼和贝德化工厂走了一大圈。
他的面包车停在贝德后面一条街的路边上,附近没有什么藏身之地。没问题。他冲刺到车前钻进去,手里先抓住他的皮包。
一把抓住自动手枪。在枪膛里上了整整一轮子弹,把枪放在仪表板上,用T恤衫盖住。
慢慢地他把车开动——千万别赶上红灯——慢慢地转过拐角,他驶入了车辆稀少的街道。
现在必须思考一下了,可是现在集中精力思考是那么难。
肯定是在胶片上出的毛病。格雷厄姆不知怎么发现了胶片,他发现了地址,但他不知道是谁。如果他知道是谁,就不会找人力资源部了。为什么还要财务部呢?检查请假情况,对。用歇工的日期来对巨龙活动的日期。不对,案发都是在周六,除了劳厄兹。在周六以前请假的,他会这样查的。让他傻查去吧——业务人员的假条是不会在管理层保留的。
多拉德慢慢地上了林白大道,他快速思考出路的时候闲着的一只手比画着。
他们在搜查指纹。他没有给他们留下过任何指纹——也许在布鲁克林博物馆的出入证上。他可能在匆忙当中拿过,可能在边沿留下了。
他们肯定有了指纹记录。如果他们没有可以参照的指纹为什么要去采集呢?
他们在那辆面包车上采集指纹。没有时间查看他们是否在所有车上都采集。
面包车。车里带着绑劳厄兹的轮椅——这个给了他们线索。或者也许有人在芝加哥看到他的面包车了。盖茨威有很多面包车呢,送货的、私人的。
不,格雷厄姆只知道他有一辆面包车。格雷厄姆知道。格雷厄姆知道因为他是格雷厄姆。格雷厄姆知道,他知道了。这个混蛋,他是个牲口。
他们会对盖茨威和贝德的每一个人采集指纹的。如果他们今晚采集不到,他们明天也会。他必须远走高飞了,他肖像会在每个邮局的公告栏里和警察局里。他的计划全落空了。他在他们面前是那么脆弱和渺小。
“莱芭。”他大声叫着。莱芭这回也救不了他了。他们在包围他,而他只不过是个弱小的三瓣——
“你现在因为背叛了我而后悔了吧?”
巨龙的低沉的声音从他的身体里传出来,像肠子里那样的深处。
“没有,我只是想有选择。你叫我——”
“给我我想要的,我会拯救你的。”
“不,我要离开这地方。”
“给我我想要的,你会听到格雷厄姆的脊柱折断的声音的。”
“不。”
“我很佩服你今天的所作所为。我们现在离得很近了,我们可以恢复到原来的一体状态了。你能感觉到我在你的身体里吗?你能感觉到,是不是?”
“是的。”
“而且你知道我能拯救你。你知道他们会把你送到一个比‘巴迪’修士的地方还要差的地方。给我我想要的,你就会得到自由。”
“不。”
“他们会杀死你的。你会在枪下中弹然后在地上扭成一团。”
“不。”
“你死了以后,她会和别人鬼混的,她会——”
“不!闭嘴。”
“她会和别人鬼混,更好看的人,她会把他们的——”
“别说了。闭嘴。”
“把车放慢我就不说了。”
多拉德的脚离开了加速器。
“这样就好了。给我我想要的,就都不会发生了。把她给我,我以后每次都让你选择。你可以一直选择,而且你可以说话说得很流利了。我想让你说话流利,开慢点,这就对了,看到那边的加油站了吗?把车停到那里,让我和你谈谈……”
45
格雷厄姆从办公室里走出来,在黑暗的走廊里放松着自己的眼睛。他很烦躁而且安静不下来。这一切拖得太久了。
克劳福德在从三百八十名盖茨威和贝德的员工里筛选,以最快最准确的方式筛选——这个人是干这种工作的奇才——可是时间在一点一点地过去,而秘密的信息只能在有限的时间里保密。
克劳福德把盖茨威的职员表缩小成最小的一个范围。“我们想找到他,不想惊动他。”克劳福德告诉他们。“如果我们今夜能找出他,我们就能在工厂以外的地方抓住他,也许在他家里,也许在外面。”
圣路易斯警方也在协作。圣路易斯凶杀案科的弗莱格中尉和一个警官开一辆一般的车悄悄地赶过来了,带了一台高密度传真机。
在盖茨威的一部电话上连接好,高密度传真机把雇员档案用几分钟的时间同时传给华盛顿的联邦调查局身份检验科和密西西比的机动车部。
在华盛顿,名字会与民事和罪犯指纹记录对照。贝德雇员的名字在安全检查中被做快速检查。
机动车部会检查每个人是否有面包车。
只有四个人允许参加了调查:人力资源部经理菲斯克、菲斯克的秘书、贝德化工厂的丹锥德和盖茨威的财务。
没用电话通知他们四个人这么晚来工厂开会。联邦调查员们亲自去他们的家里私自说明来意。(“观察他们然后告诉他们事情的原委。”克劳福德说。“不许他们使用电话。这种消息传得很快。”)
他们希望能从牙齿上快速地找到凶犯。可是这四个雇员谁也想不起来有这样牙齿的人。
格雷厄姆看着有红灯的安全通道的标识。这么做能对头才见鬼呢。
可除此之外他们能做什么呢?
克劳福德要求布鲁克林博物馆的受伤的女士——哈帕小姐——只要能在身体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就飞过来。也许会在明天上午。圣路易斯警察局有一辆很好的监控车。她可以坐在里面让雇员进来让她看。
如果他们今晚找不到他,所有在盖茨威发现的线索就会在明天的工作开始之前失效。格雷厄姆并不欺骗自己——他们要是能在消息走漏之前有一整天的时间工作就算幸运的了。“巨龙”可能会注意到任何可疑的情况。他可以坐飞机跑掉。
46
和拉尔夫·曼迪吃顿很晚的晚餐看起来挺好的。莱芭·麦克兰知道她应该找个机会告诉他,而且她不相信如果让问题悬着过段时间它会自己消失。
事实上,她认为在她今晚坚持AA制付款以后,曼迪知道接下来她会告诉他什么的。
在他开车送她回家的路上莱芭告诉曼迪他们不会成为恋人的。她和他在一起过得很愉快,而且愿意继续做朋友。可是她现在已经和别人坠入爱河了。
也许他有点受伤害的感觉,可是她知道他同时也有如释重负的感觉。他在这方面做得很好,她想。
在她公寓门口,他并没有提出想进去的请求。不过他要求和她吻别,而她也乐意地做了。他帮她打开门,递给她钥匙。他站在门外等着,直到她走进去把门关上,锁上。
等他回身的时候,多拉德开枪击中了他的喉咙,又朝胸部开了两枪。三发子弹都是从消音手枪中发出来的。
多拉德轻而易举地拉起曼迪的尸体,把他拖到灌木丛和房子之间,放在那里。
看到莱芭和曼迪接吻深深地刺痛了多拉德。不过痛楚过了以后倒让他感觉好些。
他看起来和听起来还是像弗朗西斯·多拉德——巨龙是个很好的演员;他把多拉德的角色扮演得很好。
门铃响的时候莱芭正在洗脸。她走到门前的时候它响了第四遍。她碰了碰门环但没有打开它。“是谁?”
“弗朗西斯·多拉德。”
她把锁打开,但是还没有把链条拿掉。
“再说一遍。”
“多拉德。”
她知道是他。她打开门。
莱芭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