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问我圣诞节想要什么礼物,我双手拢着嘴凑到他耳边轻轻地说:“我要做爱,小傻瓜,我们能做多久就多久。”
他头后侧没有头发的部分立刻涨红了。他总是担心孩子们会听到。男人是不信耳语能有隐私的。
这页上星星点点地留下了侦探们雪茄的烟灰。
天色渐渐黑了,格雷厄姆仍旧看着日记,他读到利兹家的女儿陶丝莱克特妮,以及6月份因为利兹太太的胸部的一个肿块引起的一场虚惊。天哪,孩子们还这么小就……
又过了三页,发现肿块是个良性的肿瘤,很容易就切除了。
03
雅诺维医生今天下午把我“无罪开释”了。我们离开医院开车去了池塘。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去那里了。一直以来好像总也挤不出时问去。查理冰镇了两瓶香槟,我们喝完后就在夕阳下喂鸭子。他站在水边背对着我有好一会儿。我猜他落泪了。
苏珊说她担心我们从医院回来会给她带来另一个小弟弟。噢,终于可以回家了。
格雷厄姆听到卧室里电话铃响。留言机启动了。“你好。我是沃拉蕊·利兹,很抱歉我现在不能接听您的电话。如果您在提示音后留下姓名和电话号码,我们会尽快和您联系的。谢谢。”
04
格雷厄姆有点希望在提示音后面听到克劳福德的声音,可是只有拨号音。对方挂断了。
他已经听到了她的声音,现在该去看一看她的风貌了。他走下楼梯来到书房。
他的衣兜里装着一卷查尔斯·利兹的“超8”摄影胶卷。在他遇害前三个星期,利兹把它交给一个小店老板冲印。他再没能拿回来。警方在利兹的钱夹里发现了胶卷的收据后把胶卷取了回来。侦探们把影片和一同冲洗的家庭照片一起看过了,但没有发现任何线索。
格雷厄姆想看到利兹一家人生活的场景。侦探们在警局给格雷厄姆看过他们的投影仪,格雷厄姆想在他们家中看影片。警方不情愿地让他把片子带出了警局的物资科。
格雷厄姆在书房的壁橱里找到了投影仪和屏幕,把影片放好,然后坐在查尔斯·利兹的皮面大坐椅里看影片。他觉得扶手上有黏黏的东西——是个小孩的手印,上面粘着包扎伤口用的软布条。格雷厄姆的手有了糖果的味道。
这是一段有趣的无声家庭短片,比大多数家庭自制影片更富有想像力。开头是一只狗,一只灰色的苏格兰狗,在书房的小块地毯上睡着了。它时而被拍摄的动静吵醒,不时地抬起头看看摄影机的镜头,然后又倒头睡去。一个晃动的镜头切换,狗还在熟睡。接着它的耳朵突然立起来,爬起来叫着,镜头跟随它来到厨房的门前,它有所期待地在门口站着,短粗的尾巴晃来晃去。
格雷厄姆咬了咬下嘴唇,他也在等待。屏幕上房门打开了,利兹太太走进来,手里拎着买回来的副食。她看着镜头眨眨眼睛笑了,显然有些意外。她用空着的一只手理了理被吹乱的头发。她离开镜头的时候说了些什么,然后就是孩子们跟在后面拿着小一些的包装袋。女孩是六岁,男孩们分别是八岁和十岁。
小一点的男孩显然是上镜的老手了,捏着自己的耳朵又拉又拽。摄影机定位很高。据验尸官的报告,利兹先生身高七十五英寸。
格雷厄姆确信这个短片是在早春时候拍摄的,因为孩子们穿着防风上衣,而利兹太太面容显得很苍白。在太平间里利兹太太的肤色是健康而黝黑的,而且身上有泳衣留的印。
随后的几个画面是两个男孩在地下室打乒乓球,然后是小女儿苏珊在她的房间里打开一个礼品包,她的舌头伸着在舔上嘴唇,全神贯注地打开盒子,一绺头发垂下来悬在前额旁。她用胖胖的小手理了一下头发,动作和她母亲刚才在厨房时的一模一样。
再后面是苏珊在洗泡泡浴,蜷在浴缸里像只小青蛙。她带了一顶小浴帽。镜头慢慢往下移,聚焦开始模糊,很明显是她年幼的哥哥在拍。在这组镜头的最后,小女孩无声地冲着摄影机大叫,用手捂住她六岁的小胸脯。她的浴帽斜着盖住了她的眼睛。
利兹先生的偷拍简直无与伦比。他把正在淋浴的利兹太太吓了一跳。浴帘鼓起来扭来扭去,夸张得像业余戏剧表演的舞台帷幕。利兹太太用胳膊护住浴帘,手里拿着一块大的洗浴用的海绵。画面的最后镜头沾满了肥皂泡沫。
短片的最后一个画面是电视里诺尔曼的讲话,然后是对着睡着了的查尔斯一个全景镜头,他在格雷厄姆现在坐的椅子上打着鼾。
格雷厄姆盯着屏幕上方矩形的空白光标。他喜欢利兹一家人。看着他们生前的身影,他为在太平间看到的他们而难过。他觉得造访他们家的凶犯也许也曾喜欢过他们,只不过他更喜欢他们现在的样子。
格雷厄姆的头发涨而且思维迟钝。他在酒店的游泳池里一直游到两腿发麻。从水里走上来时他的脑子里只有两样东西:一杯坛德瑞马提尼和莫莉的吻。
他自己做了一塑料杯的马提尼,然后给莫莉打电话。“你好,领导。”
“嘿,亲爱的。你在哪儿?”
“在亚特兰大的一个讨厌的酒店里。”
“有起色了吗?”
“还没有多少进展。我很寂寞。”
“我也是。”
“我欲火中烧。”
“我也是。”
“告诉我你都在千什么?”
“我今天和霍普勒太太有顿口角。她的裙子有一块很大的威上忌酒洒的斑,还想来换。她肯定穿着裙子去参加青年商会一类的活动了。”
“那你怎么说的?”
“我告诉她我卖给她裙子的时候可不是那样子的。”
“她怎么说?”
“她说她在我的店里退货从来没遇到过麻烦,这大概也是她不去别的店买东西而专上我这儿来的原因之一吧。”
“那你怎么说的?”
“噢,我说我很不高兴,因为威尔在电话里聊天的时候像个大笨蛋。”
“噢,是吗?”
“威利还好,他把被狗刨出来的海龟蛋重新埋起来了。告诉我你在做什么。”
“看报告,吃垃圾食品。”
“还有动好多脑子想问题,我估计。”
“对头。”
“我能帮你什么吗?”
“我在什么东西上都拿不准,莫莉。我找不到足够多的信息。不对,是有太多的信息,可是我还没对它们做足够的分析。”
“你还要在亚特兰大待一段时间吗?我不是催你回家,只是想知道。”
“我现在还不知道。恐怕至少还要在这里待几天。我想你。”
“你想聊聊做爱吗?”
“我觉得我会受不了的。我想咱们最好别做这事。”
“做什么事?”
“聊做爱。”
“好吧,不过你不介意我想它吧?”
“一点也不。”
“我们又有了一只新的狗。”
“噢,不。”
“看起来像是短腿猎犬和京巴杂交的。”
“真好。”
“它的睾丸很大。”
“别管它的睾丸。”
“可它们几乎耷拉到地上。它跑的时候得把它们缩回去。”
“它缩不问去。”
“它能缩回去,你不知道。”
“我知道。”
“你能缩你的吗?”
“我想我们离那个主题不远了。”
“那又怎么样?”
“好吧,要是你那么想知道,我缩过一次。”
“什么时候?”
“我小的时候。我不得不在仓皇逃跑中铰开一段铁丝网。”
“为什么?”
“那时我抱着一个不是我种的西瓜。”
“你是在逃跑?谁在追你?”
“一个和我认识的猪倌。他的狗先叫了,他就从他住的地方蹿出来,挥舞着一枝鸟枪。幸亏他必须穿过金甲豆的方形篱笆,所以他只是边跑边吓唬我。”
“他朝你开枪了吗?”
“当时我觉得他放枪了,可是我听到的爆裂声可能是从我的裆下发出的。我从来没搞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事先清理好护栏打通退路了吗?”
“当然,而且还千得挺不错。”
“犯罪思维。你居然那么小就有。”
“我没有犯罪思维。”
“你当然没有。我在想粉刷厨房的事呢,你想要什么颜色的?威尔?你想要什么颜色的?你听着吗?”
“听着呢,哦,黄的。咱们刷个黄色的吧。”
“黄色可不适合我。早饭时我会显得发绿的。”
“那就蓝的吧。”
“蓝的太冷。”
“你他妈事真多,弄个棕色的我都不在乎……噢不,亲爱的,我想我可能不久以后就回家了,我们一块去涂料店买点石片什么的,好吗?没准再买些把手之类的?”
“好,我们买些新把手。我真不知道为什么要和你说这些。威尔,我爱你,我想你,你在做你应该做的。我知道你也不容易。我在这儿,我会在家一直等着你,不论你什么时候回来。或者,我可以去找你,任何地方,任何时候。”
“亲爱的莫莉,我亲爱的莫莉。现在去睡吧。”
“好吧。”
“晚安。”
格雷厄姆双手抱着头躺在床上,在想像中和莫莉共进晚餐。吃的是隆背哲蟹和干白葡萄酒,带着咸味的海风和着酒气。可是他又在聊天时找茬儿了,真要命。刚才就因为一句大不了的“犯罪思维”他就跟莫莉急了一回。真蠢。
格雷厄姆发现莫莉对他的兴趣大多数时候都难以解释。
他给警局总部打电话,然后给斯普林菲尔德探长留言,说他愿意参加每天早晨的外勤工作。他实在没别的什么可做了。
借着杜松子酒劲他才睡着。
06
所有与利兹案有关的电话记录都在巴迪·斯普林菲尔德的办公桌上,写在薄纸片的便笺条上。星期二早晨七点钟斯普林菲尔德来到他的办公室时,桌子上已经摞了六十三份记录了。放在最上面的一份打着红杠。
伯明翰警方在雅各比家的车库后面发现了一只被埋葬的猫,用鞋盒子装着。那只猫的爪子间放了一朵花,而且猫的周身被餐巾裹着。猫的名字是用孩子气的字体写在盒盖上的。猫脖子上没有颈圈。盖子用一个打成结的弹簧拴着。
伯明翰警方的医疗审查官说猫是被勒死的。他把猫的全身去了毛,没有发现任何被刺破的伤痕。
斯普林菲尔德用眼镜腿轻轻敲着牙。
警方发现了一处松动的土,然后用铲子就把鞋盒挖了出来,根本用不着什么沼气探测器。然而又是格雷厄姆说对了。
探长舔舔大拇指,开始看其他的记录。很多都是对上周内利兹家周围可疑的机动车辆的报告,描述都很空泛,只有车型或颜色。四个亚特兰大的住户接到了匿名电话,匿名者称:“我要把你们像利兹一家人那样干掉。”
霍伊特·路易斯的报告在这堆文件的中间。
“这个查表员关于帕森的报告怎么样了?第四十八号记录?”
“我们昨晚和电力局联系了一下,头儿,以便知道他们有没有在利兹家那条巷子安排人。”值班队长回答道。“他们必须在今天上午给我们回音。”
“你现在就让人和他们联络。”斯普林菲尔德说。“和卫生站、市工程局联系,再问问那个巷子有没有建筑施工许可。然后打我车里的电话。”
他又拨通了格雷厄姆的电话:“是威尔吗?十分钟以后在你宾馆门口等着我,咱们开车出去遛遛。”
早晨七点四十五,斯普林菲尔德把车停在巷口。他和格雷厄姆肩并肩地在沙石路的车轮印上走。即使这么早太阳已经很灼人了。
“你得给自己找顶帽子戴。”斯普林菲尔德说。他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