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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先从厨房开始。这里没有用来正经八百地烧饭做菜。凯瑟琳的男友告诉警察她当时是来拿爆玉米花的。史达琳打开冰箱,里边有两盒用微波炉做出的爆玉米花。从厨房这儿看不到停车场。
“你从哪儿来?”
史达琳第一次都没有注意到有人在问她。
“你从哪儿来?”
州警坐在沙发上,从他手中拿着的报纸的上方盯着她看。
“华盛顿。”她说。
洗槽底下——是的,水管的接头处有擦刮的痕迹,他们把存水弯都下下来检查过了。田纳西州调查局真是不错。那几把刀并不快。洗碗机用过,但东西还在里面。冰箱里只放着农家鲜干酪和现成的水果色拉。凯瑟琳·马丁很可能是上附近提供“免下车”服务的商店购买快餐食品杂货,去的地方很可能固定在一家。也许有人在这家店猎艳,那倒是值得去查一查的。
“你是在司法部长手下干?”
“不,在联邦调查局干。”
“司法部长要来,这是我出来值班时听说的。你在联邦调查局多久了?”
放蔬菜的那格抽屉里有一棵用橡皮做的卷心莱。史达琳把它翻过来,查看其中放珠宝的一格。空了。
“你在联邦调查局多久了?”
史达琳看着这名年轻的警察。
“警官,怎么跟你说呢,我在这儿查看完了之后很可能需要问你一些情况,也许到时你可以帮帮我的忙。”
“一句话。如果我能——”
“好,行。咱们就等到那时再谈。这一刻我得考虑这件事儿。”
“没问题,你忙。”
卧室很亮堂,有一种史达琳喜爱的阳光充足催人昏昏欲睡的特色。室内的织物和陈设比大多数年轻女人的都要好,这样的东西她们是无力购买的。有一片乌木屏风,架子上放着两件景泰蓝,还有一张用带有节瘤的胡桃木做成的高级写字台。有两张成对的单人床。史达琳掀起床罩的边,左边床上装的轮子锁住了,右边那张没有。如果适她的意,凯瑟琳一定会把两张床推到一起,可能有个情人而男友却不知道。或者他们有时可能也会在这儿过夜。她的录音电话机上没有遥控呼叫器。她母亲打电话来时她需要上这儿来接。
这部录音电话和她自己的那部一样,是那种普通的美特型的。她打开面板,录下进来与出去的声音的磁带都不在了,原来的位置上放着一张条子,上面写着:录音带田纳西州调查局财产第6号。
房间还算整洁,不过看上去还是像被手长得很大的搜查人员动过了;那些人力图完全按原样将东西放回原处,却总就是差那么一点儿。所有那些光滑的表面上即使没有留下提取指纹的痕迹,史达琳也知道这地方已经被搜查过。
史达琳认为,犯罪活动中没有任何一步是在这卧室里发生的。克劳福德的话很可能是对的,凯瑟琳是在停车场被抓住的。但史达琳想要了解她,而这就是她曾经住过的地方。她还住在这里,史达琳又纠正了自己。她还住在这里。
在床头柜的小隔间里有一本电话号码本,克里内克斯纸巾,一盒化妆用品,化妆盒后面是一架带快门线的宝丽来SX一70型相机,一副短三角架折好放在旁边。呀——。史达琳看着这相机,目不转睛如一只蜥蝎,她像蜥蝎那样眨了眨眼。她没有碰相机。
最引起史达琳兴趣的是衣橱。凯瑟琳·贝克·马丁的洗衣作标签是C一B一M,她的衣服很多,其中有一些非常好。不少标牌史达琳都认识,包括伽芬克尔和华盛顿的布利奇斯。都是妈妈送的礼物,史达琳自言自语道。凯瑟琳有极好的第一流的服装,做出来的尺寸大小两种,以适合不同体重的需要;史达琳会计她轻时大约有一百四十五磅,重时一百六十五磅左右。她还有从“宏伟”商店买来的几条紧急关头穿的肥大的便裤和几件套衫,挂架上是二十三双鞋子,七双是16码的法拉格莫斯牌,有几双是短角羚牌,还有几双穿破的懒汉鞋,最上面的架子上是一只轻便背包和一把网球拍。
这是一个特权家庭孩子拥有的东西。一名学生兼实习教师,日子过得比大多数人都好。
写字台里放着不少信。有以前在东部时的同学写来的短笺,字体弯弯绕绕一律左倾。有邮票和邮件上贴的小标识。最底下的抽屉里放的是一扎各种颜色和图案的礼品包装纸,史达琳用手指在上面拨过,她正在想着上当地提供“兔下车”服务的市场去询问那些店员这件事,忽然,在那一扎礼品包装纸中间,她的手指摸到了特别厚而且硬的一张。她的手指摸过去了,却又摸了回来。她受过训练,什么异常现象都会引起她的注意。她将这纸拉出一半来看。纸是蓝颜色,是由一种近似轻薄的吸墨纸材料制成的,印在上面的图案是粗劣模仿的卡通狗普鲁托,小小的几排狗样子全都像普鲁托,颜色倒都还是正宗的黄色,可比例并不完全正确。
“凯瑟琳啊凯瑟琳!”史达琳说。她从包里取出镊子,用它将这张彩色纸推进一只塑料袋去。她把塑料袋临时放在床上。
梳妆台上的珠宝箱是件印有图案的皮货,这种东西你在每一个女生宿舍里都能见到。珠宝箱前面的两只抽屉里以及有多层盖子的盒子里装的是些人造珠宝,没什么值钱的物件。史达琳在想,最好的那些东西是否曾经放在冰箱里那棵橡皮卷心菜中的?假如是,又是谁取走了呢?
她把一根手指变成钩状,从盖子的边底下伸过去将珠宝箱后部的那个秘密抽屉推了出来,秘密抽屉里是空的。她在想,这些抽屉又是对什么人保密呢?肯定不会是对夜盗而保密的。她将抽屉推回原位,手向珠宝箱的后面伸去,这时手指却忽然碰到了用胶带粘贴在那只秘密抽屉反面的一只信封。
史达琳套上一副棉布手套,将珠宝箱调了个方向。她拉出空抽屉将它倒了过来,遮蔽胶带将一只棕色的信封粘贴在了抽屉的底部,信封的口盖刚刚折过,没有加封。她拿起信封凑近鼻子。他们没有在上面用烟熏提取指纹,史达琳用镊子张开信封将里面的东西取了出来。信封里是五张宝丽来一次成像照,她一张一张将它们取出。相片上照的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在交欢。头和脸没有出现,照片中有两张是那女的拍的,两张是男的拍的,还有一张像是从架在床头柜上的三角架上拍摄的。
要在照片上判断人的身材大小很难,但长长的身架子,一百四十五磅这么惊人的体重,这女的只能是凯瑟琳·马丁。那男的阴茎上像是戴了个象牙雕刻的环,照片的清晰度不够高,细部无法显示。这男人做过阑尾切除手术。史达琳用袋把照片装起来,每张分别放入一只装三明治的袋里,再将它们一起放进她自己的一只棕色信封内。她把抽屉放回珠宝箱之中。
“好东西在我手提包里呢!”她背后的一个声音说,“我不认为有什么东西被偷了。”
史达琳朝镜子里一看。鲁丝·马丁参议员正站在卧室的门口。她看上去已是精疲力竭。
史达琳转过身来。“您好,马丁参议员。您要不要躺下来歇一歇?我快好了。”
即使极度疲倦,马丁参议员依然气度不凡。在她谨慎优雅的言行背后,史达琳还是看出这是一个好斗的人。
“请问你是谁?我认为这里面警方已经查完了。”
“我是克拉丽丝·史达琳,联邦调查局的,您同莱克特医生谈过了吗,参议员?”
“他给了我一个名字。”马丁参议员点燃一支烟,上下打量着史达琳。“它有什么价值我们还要看。你在珠宝箱里找到什么啦,史达琳警官?它又是什么价值?”
“是些文件证据,我们几分钟内就可以鉴定出来。”史达琳所能做到的最好的一点就是这么说了。
“在我女儿的珠宝箱里找文件证据?我们倒要看看。”
史达琳听到隔壁房间有说话的声音,就希望有人能闯进来插个嘴。“科普利先生是不是和您在一起?他是孟菲斯的特工,在——”
“不,他没有和我在一起,你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警官,我倒不是无礼,可我还是要看看你在我女儿的珠宝箱里找到了什么。”她扭过头去朝身后喊,“保罗!保罗!请到里面来一下好吗?史达琳警官,你也许认识,这是司法部的克伦德勒先生。保罗,这就是杰克·克劳福德派到莱克特那儿去的那位女孩儿。”
克伦德勒的秃头被太阳晒成棕褐色,四十岁的年纪,看上去很是健康。
“克伦德勒先生,我知道您是谁。您好。”史达琳说,司法部犯罪处的国会联络官,处理难题的老手,至少也是个司法部长的代表助理,上帝,救我一命吧!
“史达琳警官在我女儿的珠宝箱里找到了点什么东西,她把它放进自己的一个棕色信封里去了。我想我们最好还是看看那是什么,你觉得呢?”
“警官,请。”克伦德勒说。
“我可不可以和您说句话,克伦德勒先生?”
“当然可以,待会儿。”他将一只手伸了出来。
史达琳的脸热辣辣的。她知道马丁参议员是失态,可克伦德勒居然也一脸怀疑她就绝不会原谅他。绝不!
“拿去吧。”史达琳说,她把信封交给了他。
克伦德勒朝里面看了一眼第一张照片就把口盖重又折了起来,马丁参议员这时一下将信封从他手中拿了过去。
看着她检查照片很是痛苦。看完之后,她走到窗子前。她站着,抬起脸向着阴阴的天空,两眼闭着,日光下,她显得苍老。她想抽烟,手却在颤抖。
“参议员,我——”还是克伦德勒先开了口。
“警方已经搜查过这个房间,”马丁参议员说,“我确信他们发现这些照片后明智地又放了回去,一言不发。”
“不,他们没有发现。”史达琳说。这个女人是受了伤害了,但,管他妈的!“马丁夫人,我们需要知道这男人是谁,这您也能看出来。如果是她的男朋友,很好,我五分钟就可以查出结果。旁的人没有一个需要看到这些照片,凯瑟琳也永远用不着知道。”
“这事儿我会处理的。”马丁参议员将信封放进了她的包里,克伦德勒也由她去这么做。
“参议员,厨房里那棵橡皮卷心菜中的珠宝是您拿走的吗?”史达琳问。
马丁参议员的助手布赖恩·戈斯奇将头从门口探了进来。“对不起,打扰了。参议员,终端机他们已准备好,我们可以去看他们从联邦调查局那边查找威廉·鲁宾这个名字。”
“去吧,马丁参议员,”克伦德勒说,“我一会儿就出来。”
鲁丝·马丁没有回答史达琳的问题就离开了房间。
克伦德勒去关卧室的门时,史达琳有机会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他的那套衣服是按照单针缝制的式样裁剪的,做得非常成功。他没有带武器。因为常常在很厚的地毯上走,他的鞋后跟下面有半英寸被磨擦得闪闪发亮,鞋跟的边缘线条分明。
他一手握着门把,低着头站了一会儿。
“你查得很不错。”他转身说道。
史达琳不可能那么便宜就被打发的。她和他对视着。
“在昆迪可他们倒还是培养了很优秀的搜查人员。”克伦德勒说。
“他们可不培养小偷!”
“这我知道。”他说。
“难说。”
“不谈这事儿了吧。”
“我们会根据这些照片和那棵橡皮卷心菜采取适当行动的,对吗?”她说。
“是的。”
“'威廉·鲁宾'这个名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