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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静看效果如何。
乔治好了一些,伍德医生试图取笑他的梦,以此想引得他高兴起来,但是一提到这件事,乔治只是摇头。“这么说,我的老朋友,你认为
这不是一个梦?”伍德医生笑着问他。
“伍德医生,你怎么能把它说是一个梦呢?”病人说。“我身历其境,先是和R先生父子在一起,然后,医生你看,我的喉咙上还有那个守
门人的手指印呐。”
伍德医生低下头看,明显地看到乔治喉咙上有两三个红印,这不禁使他大为震惊。
“我向你保证,伍德医生,”乔治说下去,“我那番悲惨的经历绝对不是梦,它害得我连车带马都毁掉了,我现在还有什么呢?……合约
是我亲手签名的,我订下了一个严肃而可怕的协定……”
“不过你不用遵守它,”伍德医生说。“我跟你说,你根本不用遵守它。跟魔鬼订协定是一个罪过,遵守这样的协定罪过就更大了。就让R
先生父子待在他们那个地方得了,你可不要插手去把他们接出来。”
“噢,不行,伍德医生!”那可怜的家伙呻吟着说。“这件事可不能这么办!我认为协定订好了就不能撕毁,就要严格遵守。我必须去,
时间快到了。对,对,我必须去,我一定要去!不过我的马车和马都没有了,我得向巴克莱借他的马车和马用用…”乔治说着,深深地叹了口
气,把脸转向墙,睡过去了。
伍德医生吩咐不要吵醒他,让他安静地睡下去,最好睡过了马上就要到的所谓约定时间,这样他就安全了。在这段时间,伍德医生没有离
开,一直给他把脉,脉膊说明他不太安定。乔治的妻子则跑去找牧师,想请他来祷告和跟她的丈夫谈谈话,以期能使他恢复理智。
但是等牧师来到,乔治再也不说话,只是吆喝着他的马,像是在催它们快跑,全速赶去赴约。就在十二点,他突然挣扎了两下,死了。
这个梦之所以使人感到怪异,更由于乔治去世时有这样一件事。如上所述,他做梦的那天夜里狂风暴雨,在暴风雨中,约在凌晨三点,伦
敦一艘船在韦尔茅思沉没了。遇难者中正好有R先生父子!乔治在天亮时分不可能知道这件事,因为在苏格兰,这件事直到他安葬那天才传到。
同样,他也不会知道那两位年轻律师的死讯,因为他们是双双在乔治做梦的那天晚上死于天花。
深夜鬼影
第二百五十三章
照片
亨利·托曼非常得意,因为他杀了一个人,却没有受到惩罚。
他经常回味这件事,越回味越觉得自己了不起。他因此而做视那些芸芸众生,觉自己已经跻身于最聪明、最卓越的罪犯之列了。他是一个
逍遥法外的谋杀犯
只有一个人知道此事,那就是他的妻子路易丝。那天晚上,她正好在客厅里。她清楚看到两个黑影走到阳台。开始是两个人的身影,接着
就只剩下一个了。
正是因为路易丝,他才杀人的
他把司各特·兰辛从阳台上推下去后,很担心自己对付不了路易丝。女人是很情绪的,她更是如此,这也许因为她是一个戏剧演员。有那
么一会儿,她的表现就像一幕戏里人物一样:她惊呆了,瞪着大眼睛,一动不动。
但是,在警察到达之前,亨利已经让她恢复了平静。这实际上很简单。他指出,管她知道什么,她都没法证明。另外,她不想卷入一场丑
闻中,不想让自己的照片登在报的头版头条上,不想让自己跟司各特的风流韵事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再说,她还要虑她的母亲。老太太
已经七十多岁了,心脏很不好。路易丝不想让她的母亲突然心脏病发死去吧,是不是
最后,路易丝屈服了。她老老实实地回答了警察的询问,她的回答对亨利很有利。
她说,是的,那天晚上司各特似乎很沮丧。他已经好久没有工作了,甚至连电视的工作也不干了。在晚饭前和晚饭中,他都喝了许多酒;
在调查当中,其他人也证明,司特最近喝酒喝得很厉害
对尸体的解剖证明,那天晚上司各特喝了很多酒——这一切对亨利很有利。
路易丝说司各特心情不好,这并不是谎言。司各特最亲密的朋友也证实,最近他心情很抑郁,甚至有些绝望。最后,她描述了司各特烦躁
地独自一人走到阳台前的所作为。她没有提到亨利跟着他走到阳台一事
她没有提到那张照片。
正是那张照片引发了这一切,它是导火索,导致了这场残忍的谋杀
路易丝坚持说,照片根本没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全是亨利自己嫉妒心太重,把事情往的方面想。那是司各特的一张大头像,面露微笑,显
然是拍给经纪人和导演看的。上面写一段很夸张的献辞,那是典型的演艺圈人的风格:“献给我的女主角——你永远的奴隶。
路易丝向亨利解释说,这话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含义,所有的演员都写这一类的话,其没有任何真情实感。她和司各特的交情很一般,只不
过在那个演季一起演过几场对手戏,过几顿饭,如此而已。
但是,任凭路易丝怎么说,亨利还是不相信。亨利记得那些舞台上的爱情场面,得在那个炎热的夜晚,他在台下是如何地坐立不安。还有
,当初路易丝在要不要跟他结婚件事上,是很犹豫的——是不是因为她那时和司各特有暧昧关系呢?结婚后,司各特经常他们家来,其频繁程
度让亨利起疑心。路易丝说,这是因为司各特喜欢到别人家蹭饭。亨不相信这种解释,嫉妒和猜疑像癌细胞一样咬啮着他,直到他再也忍受不
了那种疼痛
就在这时,他在她的抽屉里发现了那张照片,看到那张微笑的脸和那些肉麻的题词,知道,他必须干掉司各特·兰辛。
因为他无论是清醒还是睡觉时,都无法摆脱那张脸,那张脸似乎无处不在。他环四处,看到的全是那张脸,那张脸无时无刻不在凝视着他
,甚至进入了他的梦中。那张越变越大,占据了他的生活,破坏了他的生活,他别无选择,只能消灭那张脸的所有者
只有这样,他才不会再受那张脸的折磨。
警察最后一次离开的那天,他感到如释重负,就像一个人终于把自己身上的肿瘤根切除了。他对路易丝喊道:“它永远消失了!我彻底消
灭了司各特,就像他从来没有存过一样。我再也不会看到他或想起他了!我彻底摆脱了司各特。明白吗?
她正视着他,这是她发现他是一个杀人犯后,第一次正视他。
她的眼睛很平静,什么表情也没有。他知道,她仍然感到震惊。也许现在她对他经没有什么感情了。但这没有关系,这种情况会改变,他
会促成这种改变的。现在司各特经死了,他们会变得亲密无间,会化为一体,这是他一直渴望的境界
她开口说话了,她的声音中只有好奇,她问道:“你真的这么想吗?你真的可以像什也没有发生一样继续生活吗?你会受到惩罚的,亨利。”
他非常生气,现在是他的胜利时刻,她居然想要破坏他的美好心情。他很想打她个耳光。“别冲我说教,”他吼道。“我杀了你的情夫,
就像我杀了那些威胁我们的野兽样。谁都会这么做的,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哪儿谈得上什么惩罚不惩罚的呢?
那是她最后一次想让他相信,司各特和她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是她结婚前十几位朋中的一位。结婚后,面对她丈夫的粗鲁和乖戾,他是
唯一一位与她保持友谊的人。为了独她,亨利把她其他的那些朋友都赶走了。
亨利发现,甚至在谋杀后,那张脸也并没有消失
他们夫妇参加了司各特的葬礼,并送了花圈。在葬礼中,他们静静地坐在长凳上,就司各特的两个亲戚一样。
亨利本来以为,在葬礼结束后,那张脸就会永远消失了
但是,那张脸不断地出现在他面前。他开始担心,这是不是司各特的什么遗物在作祟他仔细翻检路易丝的东西,把她过去的纪念品和节目
单都搜出来,凡是与司各特有关的都烧掉。他没有发现那张照片。
他气坏了,最后,他质问路易丝,那张照片在哪里,她很冷静地回答说,她已经把那张照片烧掉了。
他安静了几个小时
但是,接着,那张脸又出现了
被他杀掉的那个人的幽灵,会不会就呆在这屋里呢?他是从十二层高的阳台把司特下去的,司各特的幽灵会不会仍呆在阳台上呢?路易丝
是在客厅看到那可怕的一幕的客会不会有幽灵呢
他开始考虑搬出现在的房子。在一个不熟悉的环境里,他和路易丝可能会忘记那晚发生的一切。她仍然躲着他。自从他杀了司各特后,她
从来没有和他做过爱,她似乎厌他碰她。她越来越多地和她母亲在一起,好像和她母亲在一起,能让她暂时回到无忧虑童年。他认为,他们应
该搬到一个遥远的地方去
如果我能带着她远离这里,那么那张脸就无法跟着我们了
亨利的运气真好,他刚想离开这里、这机会就来了,看来,命运之神在对他微笑他提拔为中西部地区的经理,这意味着他要搬到芝加哥,
意味着更大的责任,更高的资
当然,路易丝开始不愿意离开。她不想离开她母亲,不想离开她在纽约仅有的几友:她不喜欢到一个陌生的城市去
亨利有自己的办法
“你的老母亲!”他不屑地说。“你总是拿她做挡箭牌!
“她身体真的不好,”路易丝恳求道,“我必须考虑这一点。我不能扔下她一个在儿。
“你给我好好想想。想想你的情夫,想想我为什么杀掉他。你想把这事告诉她吗你好不要告诉她,那对她的健康没好处。
“从她的眼睛里,他看出她在想什么。她惊恐地意识到,他是不达目的决不罢的,果她不顺从的话,他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既然这样,那还有什么可说的?”她无助地问道。“但是你要向我作出保证,证可以经常回来看望她。
他做出了保证,但那是空洞的保证,没有什么意义。他们俩都知道,她再也不会了。从此以后,她只能过两个人的生活了。
他们离开纽约那天,大雨倾盆。亨利小心翼翼地开着车,汽车后座上堆着路易丝不愿让搬运公司搬运的一些东西。
“天气一晴,我们就可以看到美丽的田园风光了,”他们穿过乔治·华盛顿大桥后,亨利说。“我们不用着急。我一个星期后才报到呢。
我们可以轻轻松松地,想停就停,想玩就玩。这就像度第二个蜜月,只有你和我两人。这正是我一直渴望的。”
她打了个冷战,紧了紧身上的厚大衣,没有回答。他意识到,他必须给她时间。她会逐渐恢复过来的。那时,他就什么都有了——金钱、
成功,还有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妻子。最终他将完全彻底地摆脱司各特。
傍晚时分,大雨仍然下个不停。能见度低,再加上道路很滑,车开得非常慢。亨利驶下高速公路,想找一家汽车旅馆。在第二条公路上,
他们紧跟在一辆大卡车后面。连续几英里,他们的汽车一直被那辆汽车堵着,那个庞然大物慢吞吞地在他们前面开着。
亨利越来越不耐烦。他轻声咒骂着,不停地按喇叭。那辆卡车终于向路边让开了,并且慢慢了下来。亨利脚猛地一踩油门,越过白线,向
前飞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