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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好了?”邦德问道,她朝他微微一笑,抿住下嘴唇,把婚纱罩在脸上。
“那么就走吧。”邦德伸过一只胳臂,他们向舞厅出发了,那里已经奇迹般地变成了一间教堂。当然窗子都是假的,因为那里没有真窗户,不过这些假窗很像真的。参加婚礼的客人挤满了巨大的房间,一排一排的都是人。
一个祭坛带着闪光的蜡烛立在通道的尽头,牧师已经做好了准备,他身穿黑色长袍,宽大的白色法衣和长巾,手中拿着一本祈祷用的《圣经》,在新娘即将到来的时候,他为将军和他的傧相唱起圣歌。
坦普斯塔家族把一切活动都按照规矩安排,一架风琴开始奏起结婚进行曲。他们开始庄严地向牧师走去,按照美国的方式,每走一步就停顿一下,主伴娘在新娘前面从小花篮中抛撒着玫瑰花瓣。“这样她就能踩在一个花瓣上摔倒,摔断脖子,”邦德心中在想,他抬头看见布鲁图斯·科雷将军可怕的面孔,那个椭圆就是他的嘴,歪歪斜斜的就算是微笑了。
婚礼进行得又长又慢,唱了四首圣诗,做了一次简短的布道,牧师是用意大利语布道的。他显然是为了这个日子专门被请来的,看起来有点儿慌乱。
婚礼刚一结束,一对新人被引到通道那里去了,罗贝尔托就出现在邦德身边,迅速地把手铐铐到他自己的右手腕上,然后又铐在邦德的左手腕上。
他咧嘴笑着说:“我们让你的右手自由活动,可以撮啊,是吧?这个字儿多好,撮。”
“我认为这是个很好的词儿,但是,我想它应该念啜。”
“真的吗?”
整个大厅成了一个巨大的鸡尾酒会,新婚夫妇站在门口向每位来宾敬酒。“对不起我没有给你带礼物,我亲爱的苏凯,但是这有些意外,”他向她问好。
“你给了所有礼物中最好的礼物了,詹姆斯。你把我交给新郎了。你做得非常好。”
“是的,我也这样认为。”
“嗨,邦德先生,咱们来点香槟,啊?”
“好吧,咱们走吧。”他正盼着罗贝尔托去啜呢。事实上,当他在房间里面走路的时候,把他和罗贝尔托铐在一起就像基督山伯爵被人用铁链锁在地牢的墙壁上一样。邦德频频把香槟酒送到罗贝尔托嘴边。不仅是香槟酒,而是香槟酒加鸡尾酒——里面羼了大量的白兰地。
他看了比阿特丽斯一眼,向她眨了眨眼,她看起来仿佛是不情愿地被人拖着到处走。到了这个时候,那些酒开始发挥威力了,罗贝尔托是他最好的朋友。“这里面热,是不是?”罗贝尔托斜眼看着他。
“我们为什么不到花园去散散步,罗贝尔托?我想你需要换换空气。”
他不仅是需要换空气了,因为他趴倒在玫瑰园里了,踉踉跄跄地向着温室的方向走去。走到一个地方,他们几乎让一个水机关喷了一身水。最后罗贝尔托像一堆肉瘫在地上,当然脖子后面挨了猛烈的一个劈掌也是帮了忙的。
钥匙就在那人背心的口袋里,邦德迅速打开了手腕上的铐子。前后也就20 秒的时间,他有足够的时间进入比阿特丽斯的小木屋,从地上抄出他的ASP 自动手枪和备用弹夹,把枪塞在裤子后面,又回到了原来被铐的地方。
他想越快越好。他把死沉的罗贝尔托拖到玫瑰园去,然后大声呼救,来了另外两个员工,都拿着枪。
安吉罗被请来了。“我差点没吐了。”邦德说道。安吉罗微微有些歉意。
“我想我们应该把你带回你的房间去。”他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到了门口,他说他要把比阿特丽斯带走,看看他们能不能找到一些剩下的三明治和糕点。“我们也需要把我们的衣服拿回来,”他斜眼瞥了一下。
邦德大声说道:“好像我们找不到那东西了似的。”
过了半小时,比阿特丽斯回来了,这时邦德已经换完了自己的衬衫,跳伞服和运动鞋。他高兴地趴在床上欢迎她。
“我的两脚疼死了。”比阿特丽斯蹒跚着走过来,坐下,从那双夹脚的鞋里把脚拔出来。
他向她微笑着。“我建议咱们过一个快乐的傍晚。悄悄地。你知道吗?
看看我找到什么了。”他掀起枕头,让她飞快地看了一眼手枪。
“怎么……?”
“我的向导,看守和朋友喝得烂醉如泥了,失去知觉了。如果酒把他毁了,那也不会令人惊奇的。”
24重要的日子
两个恶棍端着堆满三明治和糕点的盘子来了,还带了一瓶酒。他们也换下了晨礼服。他们甚至向他们问了晚安——用意大利语。
这两个囚犯边吃边喝,还谈论着婚礼,这主要是给通过窃听器偷听他们说话的人听的,还说了某些客人的坏话。然后他们久久地亲热。“你的眼睛真的不那么黑了,”他给她解衣服的时候说道,他回敬了她早晨换晨礼服时,她对他的内衣说的那些话。
一番巫山云雨之后,两人坠入了长长的睡梦隧道。
“你过了一个多么奇妙的日子啊。”布鲁图斯·科雷站在床头说道。一瞬间,当他们看到这个令人毛骨悚然的东西时,两人都以为堕入了一场恶梦。
这家伙刚刚愈合的肉长着一层层的皮,鼻子只有半个了,眼睛陷在皮肤上的两个参差不齐的窟窿里,鱼一样的嘴很不自然地活动着。
“要享受这样的一天花任何代价我都愿意。这是你们最重要的日子。今天你们有绝对把握可以知道,你们即将听到我们关于新世界的宏伟蓝图,你们也许能、也许不能享受或参与实现这个蓝图了。再过一小时情况报告会就开始。我的人马现在正陆续到达。因此,请等一会儿。”他假惺惺地鞠了一躬,笨重地拖着僵直的双腿慢慢走了。
“就是那个会,对吧。”邦德长久地爱恋地拥抱着她。“我要穿些简单的衣服,牛仔裤之类的衣服。只要利用你的常识,凡事不要匆忙。保持冷静。”
“我们分开吗?”
“随机应变吧。”
他们一起洗了淋浴,穿好衣服。邦德拿出找回的自动手枪,把它紧紧地塞在右臀部后面的腰带下面。
刚过一小时,坦普斯塔家族的两个保镖——托马索和恩里柯就来了。
“你们现在不需要带手铐了,”其中一个说。“下面有很多人,他们都带着枪呢。”
他们刚要离开这个房间,托马索大声喊起来,让邦德和比阿特丽斯都伸开胳膊和腿,把他们的手岔开贴在墙上,做出被搜查的姿势。
“这是什么?”托马索的手摸到了插在邦德腰带下面的枪柄。“嗨,邦德先生,我们可不许带武器。这可太淘气了。不允许。”他把这枪掖在自己的皮带下面,给邦德一种赤手空拳的感觉。
他们被领着离开房间,下楼,向最低的一层——舞厅走去。教堂消失了。
那些椅子在一个升起的高台前排列成一个大大的半圆形。房间里已经有50多人,嗡嗡的谈话声使这里充满生气。他们的身材大致一样:多数又高又瘦,脸上的气色表明他们多日以来都是在野外度过的。如果你能在大庭广众中看到他们中的哪一个,在餐厅里和你邻桌,或者在超级市场中和你一起排队,你就能认出他们是从前的老兵——过去几场战争中的老兵。邦德看得出来,他们中的某些人佩带着武器。
两个保镖领着他们来到后排座位,让他们坐在一起,他们把他俩夹起来。
有一两个人转过头来看看他们,眼中充满警惕和疑虑。
比阿特丽斯朝着沿他们右侧墙壁铺开的一面高大镜子眨了眨眼。她移动了一下,把嘴唇贴到他的耳朵上说:“把它从这头一推,它就会滑到后面去,对不对?”这就是他们原来打算观察舞厅里的情况的那面镜子。
恩里柯厉声喝道:“安静!”
“啊,闭嘴。”邦德没有情绪和这些讨厌的家伙纠缠。此时此刻,他心里充满了可怕的焦虑。周围那些人,看起来都像是很难对付的好斗的人,在他的头脑中,他认为和这些笨蛋的一场激烈战斗难以避免。对坦普斯塔别墅的攻击会造成这些人中的好多家伙逃跑,他们的计划——不管是什么——正在实行。他认为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站在天使一边的人,是容易击垮他们的。
他们来到舞厅还不到五分钟,那里就出现了骚动,布鲁图斯·科雷进来了,穿过整个房间,身着战地服装,胸前缀满金属绶带,肩章上有三颗星,这表明他是个将军。
当科雷走向高台时,每个人都起立立正,鼓掌欢迎。他挥动双手示意大家坐下。将军等待着大家安静下来,嘈杂的声音很快静了下去。
“欢迎各位,”将军开始说。“找个什么地方召开这个情况报告会,我们考虑了很久,也很费神,最后我们决定把你们——我最重要的军官们——请到这里来,避开那些搜寻窥视的耳目。我可以有把握地说,这个美丽的别墅,他们做梦也想不到来这儿找我们。
“说到这个别墅,我必须感谢我们的好朋友,坦普斯塔兄弟露伊齐和安吉罗,他们不仅允许我们在这儿开会,而且还为我们即将到来的行动提供了大量武器。他们还建议你们采取这种方式进行这次旅行——以三辆轿车做掩护。我相信你们已经在沿途旅行中得到乐趣了。同样,我也希望你们的太太们在露伊齐夫人和安吉罗夫人的陪同下欣赏当地的风光,过得愉快。”他停顿了一下,向大家扫了一眼,然后继续说道:
“你们都知道过去我是很英俊的,现在我还没有恢复过去的样子,”科雷开始说,引起了一阵轻轻的笑声。“我认为唯一公平的办法就是告诉你们:
那个使我成了这副样子的人就坐在这个房间里,他使我的直升机坠毁了。我幸运地活了下来,但失去了一条腿,我的面孔几乎完全毁坏了。这个杀人犯的名字就叫邦德,他现在就坐在后面。詹姆斯,你为什么不露个面?站起来。”
慢慢地,他在一片讥笑和嘘声中站了起来。“坐下吧,伙计。”科雷命令道。“如果我说,这个家伙和他的同谋都是我的人质,你们是不会感到惊奇的,他们可能会很有用处的。”
一片掌声,邦德轻声说道:“了不起!了不起!”比阿特丽斯微笑着,但脸色苍白,心神不定。他想,现在是该发呼救信号的时候了。他打算在发出信号之前,掌握有关COLD 的计划的主要内容。他还在考虑反恐怖部队到达现场要用多长时间。他估计这支藏在房子后面的部队,在飞机出现并把另外两支部队投入之前是不会行动的。这只是靠本能判断的事情,而他将是唯一进行决断的人。
“暴风雪行动,”科雷又开始说,“暴风雪行动是我们整个周密战略中的第一步,我们的战略就是要使我们伟大的国家改变方向,把我们的人民领回到那将使他们走向真正的美国之梦的道路。
“在第一战役和战略行动的日子里,人民将支持我们,你们所有人都知道,有迹象表明:我们的分析家认为全国各地的主要执法机构,还有军队——陆军、海军和空军,都是我们的盟友,而不是敌人。因此,我们必须迅速出击,使所有人都知道我们的目标和主张。
“出于这一原因,暴风雪行动将在圣诞节早晨开始实施。第一次进攻将是大规模的,它的目标就不能是乱杀无辜平民,大多数人民都将聚集在他们的圣诞树下面,或者是看自己的孩子打开礼品盒。
“现在,请各位地区司令官站起来,谈谈他们的目标。我们从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