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豺狼恶人-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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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中喊着他的名字时相继死去,一些人受到他的思想的熏陶在工地上受了内伤,许多同龄人咒诅领袖,而又虔诚地信仰他的思想。父辈们在这样的时代度过了童年和青年的岁月,他们都不会承认,他们受到了欺骗。今日的祖父辈受到另一些人的教育,尽管也有人诽谤他们,欺骗他们,但在他们身上却保留着祖先的血液,他们知道可以不到教堂里去,可以不信仰上帝,但是也知道,他还存在着。

尼古拉并不知道,杜波夫要怎样保持纯洁和文化水平才得以置身于政界。但他坚信,时机一到,正是这等人才能拯救俄国。阿连托夫尊崇朋友,认为今日的民主党人中杜波夫是个至为优秀的,很有前途的总统候选人。尽管尼古拉也许最明确地知道朋友的缺点,不相信在选举中他能够凯旋。阿连托夫并没有自负的毛病,十分清醒地评价自己,认为自己是个颇为现实的觊觎高位者,但时运不在今日。他名声不足。只有莫斯科、彼得堡两地知道阿连托夫其人,但是俄国幅员广大,在当选为总统之前,必须在上层人士中“投入赌注”,“快速地运作起来”。应该最大限度地利用这次选举运动,在电视屏幕上和杜波夫并列,经常抛头露面,使观众非常熟悉。必须使选民将杜波夫和阿连托夫视为统一的整体。

总统已经犯了许多错误,车臣在其中占有主导地位。物价波动、经常不支付工资,在俄国人的意识中,沙皇在各个领域都是有罪的。俄国自古以来就如此。古拉格派和过去年代建设的噩梦,惊奇地自人类的记忆中消失,伟大的胜利和制度仍旧存在。人类不希望明了,人类本身不是归功,而是违背现有秩序,支付出数以百万计的父辈和母辈的性命才赢得这次胜利,甚至在半个世纪以后谁也不知道这种损失的真实数字。而秩序呢?也没有什么,在任何监狱中都制定有理想的制度。违反制度者将要遭受到枪毙的惩罚,或者被调到实行更严厉的规章制度的地区去。监狱——它总是监狱,人们渐渐会习惯,他们看不见别的生活环境。

简单地说,今天,一九九六年春天,共产党的领袖在六月份就要举行的总统选举中也获得俄国人的大力支持,毫无疑问,他是一个备受宠爱的人;共产党始终保障社会制度,保证每个人——聪明人、蠢人、勤快人、懒汉——有一碗饭吃。

但是要知道,现任总统也就是前任总统。他毕竟是全俄的最高统帅和专制独裁者。电视、报纸和无线电广播批评过总统所犯的错误。但是他的已倒台的前任还宣告,只有无事可做的人才不至于犯错误。总统由全民选举,每个俄国人都参加这次选举,因此,今日每个俄国人都和总统一起承担一部分过失。一个人极难说出:“我犯了错误,智力不足”这句话,而且也极难重新开始生活。

共产党人的领袖和现任总统都是当前争夺政权的主要觊觎者。除开他们而外尚有三十多个争夺王位的候选人。如果这三十个人都不能团结起来,那么他们之中的每个人都有三十分之一的成功机会。

啊,不是什么都像开口说的那样简单,尚有各种不同的表现形式,我们一定会看见,这些不同的表现形式将会怎样向前发展,要知道在选举之前还剩下四个月了。

除开总局局长奥尔洛夫和上校古罗夫之外,副部长巴尔金的办公室里还有反间谍局的副局长中将沃洛金。

巴尔金就座于会议桌首席。紧靠办公室主任右手坐着一个反间谍工作人员。奥尔洛夫在沃洛金对面,古罗夫照例在他的主人旁边坐下来,但是没有挨得很近,而让他的邻座空着。

“大家都是认识的,谁也用不着介绍,他们马上会把咖啡送来。”

“工作多极了,因为一个乳臭未干的姑娘闹出了一件风流韵事,所以许多将军们才在这个地方集会,给挤得水泄不通,”沃洛金激动地说,“我不知道,说实在的,我们集合起来要讨论什么呢?巴黎的一则荒谬故事,为什么这个姑娘要从谢列梅季耶沃溜走。已经过了十天了,谁也不对这个小姑娘感兴趣。”

“斯捷潘·西多罗维奇,”巴尔金皱起眉头,“我们是在你们的部门倡议下才集会的。自然,我们正想倾听您讲话,为什么我们要集合。对不起,我老实说,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两天以前古罗夫和上校库拉根共进午餐时曾把那个在巴黎结识尤里雅的小伙子的相片拿给他看,临别时密探把一个信封和一支自来水笔挪到反间谍工作人员面前。库拉根不想去拒绝,便写道:“维尔丁上尉”,可见他承认了特工机关正在研究这个问题。古罗夫暂时不把他所获得的情报告诉任何人,甚至不告诉克里亚奇科和奥尔洛夫。

“我已经接到命令,要查明您为什么对尤里雅·戈尔斯特科娃感兴趣。你们是审理案件的倡议者,应该比反间谍机关掌握的情报多得多,因为反间谍机关对这件事毫无兴趣。”

巴尔金耸耸肩膀,惶惑不安地瞥了奥尔洛夫一眼,他正用手掌揩拭面颊,斜着眼看看古罗夫。密探明白,派他打边鼓,所以他说:

“在……条件下我可以查明某些情况。”

“从哪个时候起上校们可以向将军们提出条件来?”沃洛金气愤极了。

“对不起,尼古拉·伊里奇,要我来回答吗?”古罗夫仔细看看巴尔金。

“真客气,列夫·伊凡诺维奇,未免太客气。选举临近了,气氛变得太紧张,各个特工机关要解决一些问题,我们都必须取得一致,我们不需要内讧。”

“请,”古罗夫欠起身子,行了鞠躬礼,“我在做一点与尤里雅·尤里耶美娜·戈尔斯特科娃有关的工作。在我看来,这件事无关紧要,我认为没有必要向您,尼古拉·伊里奇,甚至向我的顶头上司中将奥尔洛夫汇报这件事。按照尊敬的斯捷潘·西多罗维奇的坚定的看法,当反间谍机关对尤里雅·戈尔斯特科娃事件根本不感兴趣的时候,我为什么要浪费时间,这样推测,那样推测,反把我自己搞得稀里糊涂了。”

无论是巴尔金,还是奥尔洛夫心里都明白,古罗夫公然拒绝他们参与这件事,因而只有他承担全部责任。副部长满意地微微一笑,总局局长蹙起了额角,而反间谍局的副局长简直不知所措了。他知道上尉维尔丁和有无限权力的戈尔斯特科夫的女儿遇到了一件不愉快的事。刑事侦查总局在研究这件事,所以应该在暗中了结。不但如此,而且有理由怀疑,总统警卫处的人们对这个少女很感兴趣。

巴尔金看见,密探怎样巧妙地逼得这个夸口的人无法否认,他还来不及好好地欣赏这个场面,奥尔洛夫就在别人谈话时插嘴了。

“您独揽太多的事情,上校先生,”尽管他虚张声势,但是奥尔洛夫的嗓音听起来怀有恶意,“我不知道的事情怎么会发生呢,您从事什么活动,而尊敬的斯捷潘·西多罗维奇知道么?天才使人受折磨吗?好吧,我们在您那里讲妥。把您在那里发的牢骚和盘托出来?”

古罗夫试图描述描述屈辱的心情,并用斯坦尼斯拉夫·克里亚奇科在类似情景下会有的嗓音来回答:

“将军们一向会欺侮下级。我这里有一些未经核对的情报资料,反间谍局曾经把一名职业军官派到巴黎去。我那几个间谍真的丢脸了,那么让我们从头来细听这个军官的报告吧,干嘛要听爱好者对不良工作的辩护词呢?”

奥尔洛夫认识古罗夫二十多年了,当上校还在东奔西跑当上尉侦探的时候,他对他的智慧和机灵就不表示怀疑,不过,只是有时候像现在这样,他才明了,他这个白发苍苍的将军突然要和小孩一样角力是很困难的。再说,奥尔洛夫完全忘记了,这个“小孩”老早就有五十岁了。

古罗夫不去端详沃洛金,他不喜欢观察受屈辱的人。从一切迹象来推测,将军不晓得维克多尔·维尔丁完全失利,维尔丁没有把他自己头部被击伤和小姑娘被人从客房中无端劫持的情况向领导汇报。这个工作人员十分善良,主要是,他真是一个品行端正的人。关于古罗夫和库拉根共进午餐的事将军也不知道,可见观察他们的不是反间谍局的工作人员,而是总统警卫处的青年人,或者还有什么人,他们真见鬼!

“请您汇报吧,列夫·伊凡诺维奇,不要玩沉默游戏。”巴尔金说。

“随您吩咐,尼古拉·伊里奇,只是我没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可说。”古罗夫看看奥尔洛夫,可是这个朋友装作有点不明了他提的问题,甚至转过身去。“一月二十二日,星期一,大约是十二点钟,一个陌生人给我挂电话,他报告:俄国亿万富翁的女儿尤里雅·戈尔斯特科娃遭受危险。我遇见戈尔斯特科夫,说我查明了,他的女儿正待在巴黎,实业家不准备公开谈话,但是他说,如果有人关照他女儿,那么他是感激不尽的。我把两个代理人送到巴黎去了,父亲提供了金钱和女儿的照片。一月二十五日伙伴们向我汇报,说这个姑娘和一个陌生的俄国小伙子一同消度着几乎全部时光,他在您那儿供职,亲爱的斯捷潘·西多罗维奇。”

“您到底是怎样查明这个事实的呢?”沃洛金大发雷霆。

“我想,这与本案的实质无关,”古罗夫冷冰冰的回答。“维尔丁上尉由您管辖,请您向他提一些问题吧。”

“我希望和您那些在巴黎工作的同事们谈谈。”

“您不明了我的意思,斯捷潘·西多罗维奇,伙伴并不是同事,他们是我的助手,他们无论对什么案件不承担责任。所以同他们会晤是不行的。您什么也捞不到,而我却会失去几个助手。”

沃洛金看看巴尔金,巴尔金点点头证实了他的话没有错。

“很好,”反间谍局副局长叹了口气。“请您讲下去。”

“二月三日,尤里雅·戈尔斯特科娃回到莫斯科,但是我们在谢列梅季耶沃丢失了这个姑娘。她有一昼夜不知去向,到第二天才回家。”

“她怎样说明她暂时离开那个地点呢?她待在哪里?”沃洛金问道。

“我不知道,”古罗夫耸耸肩。“不是民警机关的军官,而是父亲才有权提出这种问题。”

“您见鬼去,您拥有一切问题的答案,但是没有一个明白易懂的答案!她爸爸在说什么呀?”

“他对我们没有什么苛求。”

“他的女儿是在哪儿失踪的呢?”

“请您问一问尤里·卡尔洛维奇,”古罗夫想像到戈尔斯特科夫对这种问题的反应,并忍住微笑。

“他在旧时代能回答我所提出的各种问题啊!”沃洛金明白,他讲得太过头了,但是忍不住,还是低声含糊地说了一通:“腐臭的民主党人完全萎靡不振了!”反间谍工作人员想像到,如果戈尔斯特科夫探听到这次谈话的内容,那么他们会对他怎么办。他只要取下听筒,向部长或科尔夏诺夫将军控诉就行了。

关于这一点巴尔金副部长也想了一下。古罗夫知道,他永远不会把沃洛金讲的冒失的话转告金融家,关于这一点奥尔洛夫将军也知道,因此密探们都不去想这种无稽之谈。

“那么,可以认为这个问题是秘而不宣的,您,列夫·伊凡诺维奇,这个案子您再也不用办了,”沃洛金轻声地、文绉绉地说。

“我将来从事什么,由我的领导决定,”古罗夫回答。“我个人的意见是,如果开初这个姑娘所遭受的危险纯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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