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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那就要和国内反对派、犹太人以及敢于违反社会规章的俄同人作斗争。
福金既不是法律维护者,也不是有敏锐的良心的人。他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从事认真严肃的男人的事业,宽容地说,在新的地方他觉得自己不舒适。谁说了什么呢?谁在哪里印了什么呢?不过这都是不重要的事。他突然来到党委会的领导那里,党委应当直接向在野党的中央委员会汇报工作情况。但是福金并不把这类事情记在脑子里,他活着,这样活着,为信仰和真理而服务。他没有什么自尊感,他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是以侦探为职业的人,他耽误了自己的发展,到头来他也不会明了,真行的不是在狩猎时用枪打伤野兽的人,而是及时地吻上司的屁股、把他的脚掌端到眼前来的人。
当谢苗·彼得罗维奇·福金,上校和勋章获得者明白,他的火车离开了月台,他满怀着侦探工作的知识并掌握三门语言,可是谁也不需要他时,戈尔巴乔夫出现了。改组工作开始了,他们解散了具有无限权力的克格勃。福金在这里亲眼看见了他认为最可怕的而且最可耻的事情。各个地区抢走了一批伙伴,专家总是需要的。尽管政权改变了,取消了苏联,但是他们抢走的不是专家,而是一些走后门的人。原则上并不是说你能够胜任工作,站稳了立场,而是说你是个什么人,在什么地方,是在什么时候,和什么人在一起。只有到那个时候,在四十多岁的时候,他才留下了不良影响和恶习的痕迹,并且对自己说:“您所确定的准则,我都接受,只好怨自己。”
福金懂得,在这个社会只有政权才能给予人以相对的自由。他把自己的机会和升迁的可能性估计到最低限度。侦察任务使他受到了训练:要像大伙儿一样,你不用操出头来,你的精力不是潜藏在肌肉中,而是蕴藏在情报范围内。
他这个王牌侦察员接受了中校军衔,毫无意义的职务,并为所有今日的政客们收集情报。当他只是挖了一下土,他就明白了,在他面前展现的是未经耕耘的土地,一片黑土地,周围却尽是花花公子,他们手里拿着几片东西,而不去考虑明天的问题。
在一个月以内他为有产者的政权机关收集了那么多的材料,连他自己也大为惊讶。根据西方世界的法律,昨日就必须处死拥有这种情报的人。但是不仅没有人处死福金,而且他们在饭馆用晚餐时还向他提供一件新情报,有时候简直不明白,他们竟然在提供反对自己的供状。他在不断地收集和积累材料,一声不响地服务,之后他凶相毕露,眼睛里微微闪现出得意的光辉。
报纸和电视论述的主题乃是,偷窃行为可以说是很不正当的,但是为了考虑后果起见,我们不说出他们的名字。福金已断定,他的末日来临了,于是向记者们增补一些短缺的事实,放了一把火。在地下室和一楼着火的时候,政权机构默不作声,当他们了解到若不采取紧急措施,住房的正面,甚至连房顶都会烧光时,他们把福金开除了。有个谦虚的官吏到中校家里做客,对他说:孰能无过,不要越轨吧,您以后当个上校,我们来给您提升职务。但是福金已经懂得这一套花招,坦率地回答:
“请您滚开吧,可以说,我没有见过您,请转告您的上级,他要翘起来,那我就会使他面目全非,关于您的情形我也是熟悉的,否则,就具体地谈论他吧。请您把军衔和职位塞进您屁眼里去,安静地坐着。”
在那惊愕的群众心目中建筑物烧成了灰烬。福金依靠微薄的工资活命,他保持沉默。当报刊上开始谈论到目前吞没亿万钱财,找不到罪犯的时候,只有向下级推卸责任。福金又向火中添一点炭。这次来看他的不是他不熟悉的人,他们彬彬有礼地请他去见副总理。福金用电话表示惊讶,意思是说为什么耗费他这种人的时间,他这个中校有什么事可以为人效劳,而副总理的时间很充裕,足以同福金先生一起喝一杯咖啡茶。
副总理安纳托利·弗拉基米罗维奇·巴尔丘克在自己办公室里接见了福金,他使电话机断线,只与总统和总理保持联系。谢苗·彼得罗维奇感到惊奇的是,会见并不是单独地进行,办公室里还有一人出席,他穿一身雅致的服装,有点儿肥胖,头发已完全斑白,约莫六十岁。福金突然认得这个人是自己的老相识鲍里斯·安德列耶维奇·尤丁,他是中等实业家,真不明白他凭什么清闲地坐在副总理办公室里,觉得自己无拘无束,他绝非一个请愿者。
“谢苗,什么风把你吹来的!”尤丁紧紧地握住福金的手,“我怎么也没料到在这个办公室里遇见你。”
“老实说,我也没料到会在这个地方遇见你。你到上层来了吗?”
“我在干平民工作,赚钱。”
“安纳托利·弗拉基米罗维奇告诉我,你变成了不听话的坏孩子,所以才决定使用我来纠正你的头脑。”尤丁以主人身分指了一下安乐椅,在对面坐下。
“谁拥有情报,谁就会掌握时势,”福金漫不经心地回答,“部长先生们迷醉于业余活动,犯了某些使检察院非常关注的错误。我不因为沉默而索取金钱,我只希望人们倾听我的忠告。鲍里斯,你同意吧,我谦虚到了不成体统的地步。”
“这是怎样的忠告呢?”尤丁问道。
“明智的。我不会给予别的忠告。”
“你不再说什么话吗?”
“现在真的很难决定。如果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到这里来,你得向我索取什么,也许我可以说给你听。”
尤丁打量了一下福金,又仔细瞧瞧沉默寡言的巴尔丘克,疑惑地点点头。
“我没有冲到这个办公室里来,鲍里斯,我也没有把你请到这里来。是你们需要我,而你们好像说我没有用处。”
“你是个厚颜无耻的人,谢苗·彼得罗维奇。你量力而为,要不然,挥动卢布恐吓之后,而打击……”
“鲍里斯,你不要教训我吧,这是一件徒劳无益的事。可我一个人知道自己的实力,不想分散自己的实力。我可以告诉我们那个沉默寡言的主人,他在苏黎世银行里的账目已经暴露了,我晓得那个数目字和金钱的来源,所以他沉默寡言的做法也是对的。”
尤丁朝副总理飞快地瞥了一眼,心里明白老朋友说的是实话,抹抹额角,叹了一口气。
“我们不去谈这个话题,你在这种谈话中是一个多余的人。你本人非常清楚地知道:多余的知识会缩短寿命。你真诚地告诉我,你为什么需要我?”福金问道。
“你可以说是对的,”尤丁表示赞同,“你认识内务部刑事侦查局的古罗夫上校吗?”
“听过他的名字,不太熟悉。”福金撒了一次谎。
“你从他的路上走开吧,他会把人压坏的。”尤丁说道。
“我明白,他是个严肃认真的人,但是正如你所说的,我不能走开,也不可以随便走开。”
“谁可以自由活动呢?”巴尔丘克忽然问道。
“我不肯说,这个人你们对付不了。”
“与竞选运动有联系吗?”巴尔丘克又发问。
“有可能。”
“您能在六月以前把古罗夫驱逐出莫斯科吗?”
“请您去找奥尔洛夫将军面谈。”
尤丁明了,他们立刻会叫嚣起来,于是赶快说:
“打住,先生们!如果采用暴力你们彼此得不到什么好处。您知道,列夫·伊万诺维奇是我的旧交,有个时候我们互相效力,谁应当属于谁,就不晓得。我可以跟他谈谈,尽管我知道,从他那里打听不到什么与特工有关的事情。各种各样的事情都会发生的,但他是条汉子,我可以向他提出请求。没有谁会遇到危险吗?如果会遇到危险,那么,任何议论都是毫无意义的。”
“谢谢,鲍里斯·安德列耶维奇,不过和古罗夫谈话好像是毫无意义的,昨日他的同事负了重伤,人倒还活着,但是在枪击事件后上校不会来谈判,他不是我的朋友,但我认识他。”福金说道。
“鬼才知道,浪费了多少时间!”尤丁站起来,“你们起先向他开枪,后来又打算对话。”
“不是向他开枪,而是向朋友开枪。”巴尔丘克纠正他说的话。
“你们单独地解决金融问题吧。你们要对古罗夫怎么办——我没有概念。是要和谁联系呀!”尤丁点点头,走出去了。
他从最近的公用自动电话间给古罗夫打了个电话。
“列夫·伊凡诺维奇,您好!尤丁使人不得安静。你偶然压痛了这个世界的两个强人的脚。”
“你好,鲍里斯·安德列耶维奇,你认识我,我决不会故意压痛谁的脚,”古罗夫回答。“如果你说的话是对的,我觉得遗憾,有可能的话,你顺便到我这里来喝碗茶,谈一谈。”
“你的茶碗,用多少茶叶沏茶,我都知道。”
“你要欺侮我,我老早就变得稳重了,就连斯坦尼斯拉夫也承认。”
“唔,如果斯坦尼斯拉夫本人承认,那么就没有什么可说的,我要走了。”
尤丁几乎把什么都讲给古罗夫听,只是省略了几个细节。
“巴尔丘克,是个知名人士,而福金是个神秘人物。我听见一些有关他的情况。通常他们是聪明、有才能,有时候是极端危险的人物。咱们一块儿走吧,我得和我的夫人会面。”
当他们上了汽车,古罗夫说道:
“我认为,我的住房和电话会被人窃听。”
“那么你以前干嘛不做声呢?”尤丁愤怒极了。
“你说什么呀?他们也请你把他们的谈话内容告诉我。你这个怪人,鲍里斯,既是个金融家,又是个傻瓜。在这次谈话中你对他们没有啥用处。你是我的老朋友才被邀请。”
“你在什么时候结婚呢?”
“哪怕是明天。”
“这件事为啥不办了,或许是出嫁的女人不喜欢你吗?”尤丁大为惊异。
“未婚的女人会爱你,可是她不肯嫁给你。”
“你问过没有?”
“没有,不过我十分清楚。”
“你知道的未免太多了。”
“鲍里斯,我也有别的缺点,”像平常那样,古罗夫骤然改变话题,“即是说,福金。即是说,他的人拐走尤里雅,并且打伤了根纳季,我正是这么观察,字迹是不认识的。不是反间谍机关,不是警卫处,根本不是刑法专家们干的。福金好像征集了他自己的小队,应该防备这等人。他是打哪儿弄到这些人?阿富汗人或是车臣的小伙子,他很冒失地开枪射击,打得准,他跑着,手搭凉棚从二十米远处打中一个人——要有真功夫。也可能是从我们的人当中,或是从克格勃分子中招募的,现在有许多高手,物色是不困难的。这个福金想要干什么呢?”
“你明白,他们在我面前开始进行金融性的谈话,我想,有第二者在场他们不会说这种事的。我认为,你使他们感兴趣,他们不愿意和你打仗,我宣称,既然打伤了你的小伙子,那么和古罗夫谈话是毫无益处的。”
“笨蛋……请原谅,说话总是有益的,但是你收不回所说的话。”
尤丁从大厨房的尽头走出去,他说要蹓跶一阵,而古罗夫到戏院接玛丽亚去了。女人们昨日会面了,她们的谈话使古罗夫很感兴趣,而且玛丽亚打电话暗示了一下,说排演非常成功。
玛丽亚在旁边坐下,掖起一件银白色的皮袄,她坚决地表示,她非常厌恶水饺、香肠炒煎蛋,她想吃基辅肉丸、螃蟹色拉和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