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8系矫趴冢米布瘸隼础9宋逍牡溃骸盎盗耍凳嵌プ擦斯鳎貌换崾抢茨么薮笕说陌桑俊痹傧缚纯矗挥屑薏颖话笊洗隼矗南律野玻焐锨扒朊趴诘牟罟硗ù簧�
其实顾五和崔灿这之前总共也才见过两回:一回是在稽查司的大堂上。崔灿审玉珠儿擅闯阴司和顾五私出阳诊一案;一回却是在顾医馆,崔灿为救红泪深夜求医找到了顾五,且和顾五有一番秉烛长谈,彼此甚是投缘。故崔灿一听顾五求见便知他一定是听说自己摔伤,特意赶来的。忙命差鬼请顾先生近来。顾五进到里面,一眼就看见桌上盒子里林林总总的,都是稀罕的好药,又见崔灿好端端坐在椅子上,知道无大碍,遂笑着上前行礼,口中说:“听说大人身体欠安,特来探视,看来身体倒无大碍,只是…………”
崔灿接过话头,“只是心里着实郁闷。顾先生来得好,我正想找个可以说会儿体己话的,可巧你就来了。先生不必拘礼,请上坐。”一面吩咐:“看茶。“顾五便说:“看起来是没什么,不过我既已来了,还是检查一下的好。大人你看呢?”崔灿道:“如此有劳顾先生了。”顾五仔细查看一番:“还好,都是些皮外伤并没有上到筋骨。”又指着桌上的药说:“头先听门口的差鬼哥哥说宫里送药来了。果真样样都是稀罕的好药,只没几样现成用得上。”崔灿冷笑不语。
顾五知崔灿性情高傲,遇上这等事,气恼可想而知。于是也不多废话,直接就问:“那大人有何打算?”崔灿长叹一声道:“我是真真心淡了。我原先不知,原来我等在人家眼里不过是个玩物,高兴了胡乱赏些用不上的物件。一个不高兴便一脚踹你落坑,不是断了腿就是歪了嘴儿,弄得斯文扫地。我好歹是个读书,做官的。竟然弄得和韩公公那样的奴才没什么分别,这个破官当着还有何威严,还有何意趣?我明儿就辞了它,一碗孟婆汤下肚,转世投胎做人去。”
顾五见崔灿已然萌生去意,便出言开解道:“大人此言差矣。其实做人又好得到哪里去?咱们都是做过人的,做人做官,不也还得遇上这些事吗?何况我等小民百姓在这里还要仰仗大人这样的官,你自挂冠潇洒而去,撇下我们,留给王奎那样的官,肆意鱼肉,你叫我们怎么办?远了不说,红泪姑娘的案子怎么办?玉姐儿的案子也是了犹未了。“崔灿默然,半晌方道:“不瞒先生说,今儿个我和王奎在殿前互参了一本,还不知什么结果,后又顶撞了公主,就是想挂冠而去只怕也是不能了。说不准几时就有鬼鬼来拿我。你还是…………”
说到这里,咽下后面的话,顾五听了一时竟也无话。隔一会儿,崔灿问:“红泪姑娘那药可寻到了?”顾五见问,便把那药得而复失的经过细说一遍,崔灿道:“可有什么我帮得上的地方?”顾五道:“孟婆婆说先不报官,她去想法子,想来是有些把握的。崔大人这里也是诸事缠身,就不烦扰大人了。日后若是有事,再来求大人。”崔灿点点头。又坐一会儿,顾五便起身告辞,崔灿便让他把那些用不上的宝贝药带回去,说是白放着可惜了,拿去给那用得上的吧。顾五推辞不掉,只得带上,自回医馆。
这边韩公公回到宫里,脚不粘地,直奔一容宫去向公主复命,一容宫主见了他,劈头便问:“药送到了?崔大人可有回话?都说了些什么?”韩公公怀揣一肚子对崔灿的不满,答道:“回主子话,药是送到了,主子的话也传到了。只是那崔灿不识好歹,不单摔了公主赐的药,还说了好些个大不敬的话,奴才不知该不该——”说着便用眼去看一容公主的脸色。一容公主一听韩公公这话,脸上果然变了颜色:“那就是说你的差事没办好了?”说完,二话不说便抬手示意身后的小鬼公公:“来呀,掌嘴!”
韩公公一见这阵势,知道今儿个自己这算盘敲错了。原本想编派崔灿,谁曾想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那一容公主哪里会和他讲理,容他慢慢儿说事儿,一听不是自己想听的话,即刻翻脸,嘴巴子就上来了。于是韩公公连忙转舵,高呼:“且慢动手,老奴还有要紧话没回完,求主子等老奴回完了话,再赏嘴巴子。”一面说,一面磕头不止。一容公主道:“还有话?快说!”
韩公公道:“头先是奴才没把话说完,惹主子生气了。奴才该死!奴才去到崔大人府上,崔大人一开始确乎气闷,不肯接旨。老奴对他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历数了公主的美言惠行,崔大人听了,感佩不已,匍匐在地,嚎啕大哭,叩谢公主的大恩。欢欢喜喜收了药,恭恭敬敬回话说:多谢公主惦记,有劳公主赐药。公主的坑挖得好,摔下去竟不觉痛,也摔得不重,绝没有丝毫的抱怨,只会万分感激公主的恩德。有公主的慰问,便是有伤也好了大半。”
一容公主听了这番话,果然转嗔为喜:“好。这话我爱听。这差事办得好。只是——”一容公主话锋一转:“这话听着不象崔大人的话,倒象是你现编来哄我的,不过他就是真生气也不打紧,我喜欢。若真是和你们似的,倒没趣儿了。来呀,不赏嘴巴子了,改赏葵瓜子吧。”说着随手把桌上吃剩的半碟葵瓜子赏给了韩公公。韩公公磕头谢恩刚要走,又被公主叫回来:“你明儿个早些过来,我还有事要你去办。”
且说孟婆婆从宫里出来,径直回到茶楼。上得楼去,进了帐房,从一整排记帐簿中翻出一本,从头细看。这些簿子上有每一单到楼里来喝孟婆汤的鬼鬼们的记录。这样的记录,孟婆汤茶楼有,稽查司亦有。只是孟婆婆手里的只记录了来喝孟婆汤的鬼鬼们前世的经历。主要是为了和稽查寺核对帐目,只因孟婆汤并不外卖,茶楼没有进帐,一应花费都由稽查司造册之后向阎王爷伸手要银子。而稽查司那里却将鬼鬼们前世和转世投胎之后的经历,连同在阴间的行迹,统统记录在案存档,是为生死簿。
孟婆婆翻找一阵,提笔记下几个名字。便又再出门,直接去了稽查司。稽查司的差鬼鬼们和孟婆婆成日打交道,熟得很。孟婆婆去了,随便叫过一个当值的差鬼,让他到文档处替自己查找纸上记着的那几个鬼鬼的下落。那差鬼答应了自去,不到一盏茶的工夫回来对孟婆婆说:“婆婆,你纸上写的这几个都是有名的大盗,神偷啊。难道婆婆家不见了要紧的东西,要查找?招呼我们就是了。何需劳你的大驾亲自来查?”
孟婆婆道:“是不见了件东西,却不便报官,怕牵扯到宫里宫外,官府百姓,上上下下,方方面面。”那差鬼听了伸一伸舌头:“这样严重?我也不问了。知道多了也没什么好。只是婆婆让查的这几个,大都已经转世投胎去了。只得这个叫张山的,还在这里。现在王奎王大人府上做长随。”孟婆婆闻言点一点头:“那十拿九稳就是他了。”
鬼娘 第三十二章
张山,男,34岁,福建蒲田人氏,早年以偷盗为生。怀一身飞檐走壁的绝技,开门撬锁,更是不在话下,这倒也还罢了,最奇的是:张山作案,从不留蛛丝马迹,十分干净利落,故屡犯大案,从未失手。人称“神偷张山”。后遇高僧点化,金盆洗手,改恶从良,回家务农。万历24年患搅肠痧不治死。上到来这里,稽查司念其在阳间已改恶从善,故免了对他的罪罚,直接发去喝孟婆汤了却前尘往事,重新投胎做人。本来这张山喝完孟婆汤之后,早就应该转世投胎去了,怎么还在此地呢?又怎么会做了王奎的手下?
原来这张山身怀奇技,名声在外。许多上到阴间的盗贼在罚恶司的大堂之上每每提起,都是一副钦服的神情。王奎在罚恶司做判官多年,见过的各式罪鬼不计其数,对各种奇技淫巧,邪门歪道听得多了,个中高手也见得多了,本不以为然。但听了张山的轶闻,竟也颇为心动,心道:“世间果真有这样的神人,他日如若上到来这里,定要留他下来,为我所用才是。”
故三年前张山上来的时候,王奎一早得报,就等稽查司审完以后把那张山发到罚恶司,一切就好办了。谁曾想稽查司网开一面,直接送他去喝了孟婆汤准备让其投胎转世。王奎得了消息,不甘心就此错过这么个“奇才”,只因那张山,虽已不记得生前的事,一身奇技还在。连忙派手下赶到鬼门关口,把正等着出关的张山截了下来,寻个由头带回自己府上,骗他说:“你此去投胎,不过是进一个乡野农妇的肚子,日后种田为生,辛苦命一条。有什么好?你若是肯留在我的府上做事,我必定好好关照你。荣华富贵还不是唾手可得的事?”
又哄他说:“你前世在阳间是江洋大盗,负罪累累,本该在阴间下地狱服苦役的,是我想法子替你开脱了罪责,你才没事的,你如今除了依附于我之外可还有其它好出路?”言罢,即刻给出一张银票作见面礼。张山在利诱之下,答应留下,却不十分明白王奎为何如此器重自己。还赶着给他重报了户籍。又许以金银田宅。及到王奎命他潜入民宅盗走人家的古玩奇珍,又命他到其他司衙窃取书信文档,张山这才知道,自己成了王奎的爪牙,所谓荣华富贵便是用这等下三滥的手段得来的,方追悔莫及。只是上了贼船,要想下来可不是那么容易。只得权且忍耐。
前日,王奎把张山叫到自己房里,拍出一张银票对他说:“有个顶要好的朋友得了顶要命的病,急缺一味药,可恨有药的那家不肯把药出手,那朋友转求到自己门下,不能不理,你去一趟取了回来,救他一命罢。”张山闻言心道:“这回这差使倒还好些,起码是为治病救命。”又看一眼桌上那张银票,数目不小。张山跟了王奎三年,深知他的秉性,知道他肯给自己这个数,那他收人家的,必定是这个数目的十倍不止。当下细问了药的形状特征和藏药的地方,第二日白天特地到孟婆汤茶楼泡了一整日,着意勘察地形。到夜里,二更天,换上夜行服,潜入孟婆汤茶楼,轻开门,巧开锁,神不知鬼不觉,药就到手了。回去复命交差之后,就把这档子事儿抛在脑后了。只回去蒙头大睡。根本不知道王奎连夜就把这药给了于文广。更没想到一觉未醒,孟婆婆已经查到自己头上了。
孟婆婆出了稽查司,一面走,一面想:“我说呢,这个于文广才刚上来几天,怎么这么大能耐?原来有王奎在后面给他撑腰,怪不得能把我的药也弄了去。只这个张山不知是何来路,倒要试他一试,探过虚实方可想出对策。”当下心里已有了主意,一气赶回茶楼。进门一看,小惠已经回去了,看上去也是刚到家的光景。婆孙俩见面,孟婆婆便问小惠去了一日可有收获。小惠摇头。孟婆婆宽慰道:“不急,哪里那么容易就能知道那药的去处。我这里倒是有些眉目了。”说着便把张山的事说了一遍,小惠惊叹:“竟有这等事?这个王奎还真是胆大妄为!他们手上有个张山,神不知鬼不觉地盗了药去,不留半点痕迹。如今我们就是知道是谁做的,也奈何不了他们。真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
孟婆婆见小惠沮丧,遂笑道:“急什么?究竟鹿死谁手还未可知,你再辛苦跑一趟,替我去办件事。”
小惠俯耳上前,孟婆婆低声耳语一番,小惠连连点头,想一想又说:“没见过,怕认错了。”孟婆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