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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对此应该很有感触。”
“这动机是能构成杀人。”聂成德也点了点头。他宠自己孩子的程度,与宫政相比也是毫无逊色。
宫政简直犹如宫布布附身一般灵光闪现,“第二名死者孙建曾经追求他的女儿,这事被证实。原先田严和孙建的关系亲如父子,田严默认要把女儿许配给孙建,孙建因此极力奉承将来的岳父。然而,他的女儿田菊却嫁给他人,其中缘由不得而知。但是,孙建和田严便从此闹翻,如同死敌。据说孙建因此不依不饶,多次咒骂田严。田严必定深恨此人,足以构成杀人动机。”
聂成德摇头,“可是,当年两人闹僵时,田严为何不杀掉他,而要等到10年后?”
宫政抚着下巴沉思,“的确。这点似乎不能支撑田严杀害孙建的动机,必须存有其他的目的,才足够使其成立。这个目的就在于那两封宋词密码信,它为何会留在死亡现场?我想目的只有一个,嫁祸于人!韩千寻的出现是造成该事件的导火线,是韩千寻破坏他女儿田菊的婚姻,给他的脸上抹黑,令他感觉耻辱。此人才是他最痛恨的,必须除之而后快。”
“你的意思是,宋词密码信是田严为嫁祸韩千寻而故意留在现场的?”
“对。由此再返回来想田严杀害孙建的动机,便不难推断。田严除掉张天宝和韩千寻,需要一个使自己脱身的阴谋。任何人犯罪都不希望自己被抓。但是,一件命案必须抓到一名凶手,否则,警方是不会罢手的。由此,他想到把杀害张天宝的案件嫁祸给韩千寻这等计策。这样既能让勒索者张天宝闭嘴,又能除掉讨厌的韩千寻,让女儿认识到他是杀人凶手,是恶魔,从而改变想法,何乐而不为。不过,一件命案似乎难以将凶嫌的目标引向韩千寻,线索太过明显反而会令警方生疑。于是,他采用两件命案以及较为神秘的宋词密码作为诱饵,误导警方。”
“这听起来像是《三国演义》的桥段啊。”聂成德半开玩笑道。
“你没有听过一句话吗?少不读《水浒》,老莫看《三国》。”宫政笑得高深莫测,“我猜,田严一定常读《三国》。”
聂成德这次也站在了宫政这边,“老人善于老谋深算。另外,被害人皆死于毒药,可能是凶手只能采用这种杀人手法,符合老人作案的特性。田严的职业是中医,医学常识自然是深知,而且第二名被害人孙建死于蛇毒。蛇毒是中医所熟知,极易获取的物品。”
宫政此时兴奋得简直手舞足蹈。案件越复杂,越扑朔迷离,带给侦探的喜悦越大。他在举止和言语方面虽然一贯显得很粗鲁,像是个胡闹的家伙,但是,不要随便轻视一位从事警察工作二十年的老刑警,他绝对不是个糊涂蛋!
首先,他挑选出最具有嫌疑,即明显心虚说谎的潘永利,对他进行推断,经过证实他有一个不在场的证据。推断失败,剩下的便是二名嫌疑人。推理变成二选一,许多证据都指向韩千寻。结果,韩千寻亦有一个不在场证据。推断失败,只剩下一人。按照正常的规则,剩下的那位必然是凶手。
目前,只有剩下最后这名嫌疑人,宫政和聂成德有种寄希望于此人的感觉。此人如不是凶手,整件案情将走人死胡同。
那么,到底谁是凶手?
4
田严出生于中医世家,祖上据说一直是开大药店的大富商,文革时期因此曾被批斗,从事中医至今已有四五十年了。妻子早逝,几十年来,未曾再娶,现在,退休在家中。膝下只有一女田菊。
而田菊提供她父亲阻止她和韩千寻交往的原因,经过调查,已被证实。她母亲,即田严的妻子死于几十年前的一次医疗事故,医生误用药物导致其死亡。
此事对任何一个人打击都很大,宫政也经受过早年丧偶的痛苦,深有体会。不过,他倒没有像田严一般迁怒于人,更没有因此对某人某物产生偏见。
空气里的中药味从鼻孔侵入,浸透心肺。中医医生少有生病,可能缘于自身常年吸收许多中药的气味,才使免疫力增强,自然长寿。
宫政和聂成德看到七十岁的田严时,都有同样的感觉。老者显得很精神,目光深邃,身体健康,只是步履略微缓慢。
他对宫政和聂成德的到来并不欢迎,表情里透露出极其讨厌的神色。从他没有给客人倒水,只是默然地坐在沙发上,就可以看出。
“有何事?”他淡淡地问,压根就对警察的到来,莫名其妙。像他这种还在家里给死去几十年亡妻设着灵堂的封建迷信老头来说,警察临门也是不吉利之事,尽量避讳。
“关于件案子,询问一下您。”聂成德微笑道。
“哦。问吧。”
“谢谢您的配合。您有一女儿,大学老师,是叫田菊?”
警察突然提到他的女儿,而并非询问自己的情况,令老者颇感意外。他缓慢地点头,疑惑地盯着聂成德。
“您女儿是否曾经与一位叫韩千寻的人在大学时期恋爱?”
“田菊大学时期是谈过一次恋爱,那人的姓名,不曾记得。”老者吐字很慢。
“韩千寻。”
“好像是这个名字。”
“您女儿现在和他还有联系吗?”聂成德故意试探。
“您这是什么话!我女儿已经嫁人,怎么会有这种事情!”田严有点生气,声音突然变大了。
“听说您当初是反对他们在一起,并且极力阻止。不知何种原因?”
“这是我们家的私事,不便相告。总之,我个人不喜欢他。”老人对此问题反感,只做简单的应付,似乎不愿意谈及那个人和那件事。
“是因为您的妻子死于医疗事故吗?”聂成德干脆讲出田菊提供的原因——她认为父亲是因为母亲死于西医的误诊,仇视西医,故而讨厌学习和从事西医的韩千寻,将他们拆散。
老人的脸色变了,颤抖着嘴唇说不出话。
他始终忘不了那人生中最痛苦的时刻,一具冰冷的尸体一动不动地躺在推车上。她曾经无数次朝他美丽地微笑,曾经无数次带给他幸福与快乐。然而,西医的疏忽,夺走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他下意识地用余光瞟一眼墙角那边妻子的灵位,眼露悲戚之色。
“我们之前询问您女儿田菊,她称您因为韩千寻的西医身份而阻止他们交往,是如此吗?”
“能否告之你们为何总是询问我女儿的情况?”老者没有回答此问题,反问道。
“咳咳。”一直没吱声的宫政此时终于开口,肃然地对他说,“因为关系到一起重大的案件!”
“啊!”老者表现出惊讶的神情。
听到这句回答,他的态度终于没有刚才那么生硬,开始很认真地回答问题。他大概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
接下来,仍旧是那几个问题。虽然我在这里并不想过度浪费大家的时间,但是这几个问题不仅是关系作案时间,同时,也将作为比较法的数据,对三名凶嫌案发时的行踪进行比较,推导出最可能作案的疑犯。
“5月8日、9日,您在哪?”
田严的回答:“从5月4日到5月10日,整一个星期都在温州参加义诊。”
“什么样的义诊?”
“由红十字会、省医协等组织的长三江地区老中医义诊。”
“本市只有您一位参加?有陪同人员吗?”
“不止我一人,本市一共三位。”
“能否分别提供他们的姓名和地址?”
“我只能告诉你们姓名,地址不甚清楚。王福、幸福的福,还有刘光荣,他跟我住一屋。”
聂成德将姓名记下,他们是有名的老中医,应该不难查找住址。
“去温州是坐火车,还是汽车?”
“火车。我受不了长途汽车。”长途汽车过于颠簸,多数老年人不喜欢乘坐此交通工具出行。
这么一来,如果一旦证实他在温州义诊,一日都没有离开,这就足够证明老者田严不可能前往两地寄信。
温州位于浙江省最南部,离寄信地点浙江湖州、江苏扬州的路程比本市到两地的距离还远,根本无直达火车。乘坐快客的时间:温州至湖州单程大约需5小时,温州至扬州单程大约7小时。如此的年纪,肯定不会自驾车,也不可能自驾车前往。
“5月13日下午3点至5点,您在哪?”
“在家。一般都在家里,我已经退休。”老者语气平缓地回答。
“5月15日下午5点至6点,您在哪?”
“5点钟可能在外面散步,也许回家做饭。”
“没有人陪同?”
“孤身一人。”
聂成德点点头,记录下来。两名死者的被害时间,他都无不在场证明。这倒也不奇怪,一位退休老人不用上班,每日都闲暇得很。
老者的口气有点敷衍了事,也许他有不在场的证明,只是记不清楚,随口应付,神色颇为坦荡。
“这两个人,您认识吗?”聂成德递上被害人张天宝与孙建的照片。
老者眯着眼睛,拿起一张远远地端详,再拿起另一张,同样看过后,思索片刻,“胖的,不认识。另一个,他应该是叫孙建。”
“哦……孙建,您认识?”
“嗯,他几年前追求我女儿。”
“另外一个人,您不认识?”
老者摇摇头。
“您再好好想想?”
老者再次拿起张天宝的照片,放在远处一边凝神注视,一边舔着干巴的嘴唇。宫政和聂成德静静地等着他回想,周围一时安静许多。
“冒昧地问一句,他们怎么了?”老者摇头后问道。
“嗯……被杀了。”聂成德拖长音符。
“哦。”
老者的脸上浮现一丝惊恐,难以判断是对死亡的敬畏,还是对此事的意外。刚才聂成德说到“重大案件”,他大概已经猜测到是命案,警察口中的重大案件一般都是指命案。
“我们正在查一起凶案,其中一名被害者叫张天宝,就是此人。您真的不认识?”
“真的不认识。”老人茫然摇头。
“可是,被害人曾经给您的手机打过两次电话,分别在5月5日早晨与晚上。”
“哼!是有这么个陌生人打给我,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老人对此问题的回答丝毫不慌张,反而略带讥讽。
“是这样。那他与您交谈些什么事情?”
“隐私。无可奉告!”
“敲诈吗?”
“啊?”老者吃惊地看着他们。这次,显然是真的吃惊了。
“他向您敲诈,用您女儿和别人偷情的照片向您勒索钱财,对吗?”
老者此刻的脸色异常阴沉,极其不悦地望着茶几,默不作声。他的情绪显然已经发生变化,被问及被害人敲诈一事,使他忐忑不安。他在温州义诊的那天,5月5日,确实接到勒索电话,声称他的女儿和别人偷情。他起先不相信,以为是电话骗局。不过,对方报出了男子的名字——韩千寻,这不得不令他惊讶,毕竟这个名字已经消失10年,没有多少人知道。他这才确信那名10年前被他赶走的年轻人又回来了,且已经纠缠上了他的女儿。
“您没有给被害人钱,为何也不报警?”
“家丑不可外扬!”在追问下,老者极不情愿地吐出六个字。
“那您什么都没有做吗?”
“你们什么意思!是说我杀害勒索者!哼!天大的笑话!晚辈的事情自有晚辈自己处理,小菊喜欢和谁在一起,自有她的道理。我不给钱,也不报警,难道不可以吗?”
“呵呵!”聂成德干笑两声,被反问得有点尴尬。
人家说得也没有错,自己的女儿喜欢谁跟谁在一起,那是她的自由。老爸当然是站在女儿这边,而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