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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电话响了。
“喂,摇摇啊?一是宁可可呀。你家猫咪晃晃一带回家了,让我陪一一晚吧,好不好?”
晃晃松了一口气。臭摇摇,招呼也不打一声,害我担心!可是,在外面过夜呀……晃晃不由的犹豫了一下。摇摇可是很少跟我分开的。
“恩,这个嘛……”
“求你了,一一个人睡害怕!”宁可可撒娇的表情通过声音也生动的传了过来。
哎,也好,摇摇不小了,在朋友家睡一晚有什么大不了的。
“好的哦!明天让我早些回家!”
“也!谢谢摇摇!”
晃晃爬到床上盘腿坐下,缓缓调息。那股阴气已扩散成大片,整个脊背都是青紫的。我感觉这具躯体越来越虚弱了。在我的控制下还扩散得如此迅速,可见诅之毒辣。
这只可恶的女鬼……晃晃想诅咒我一番,心下却是一酸。实际上我也很可怜,太可怜。难怪我会有那么深的怨恨,那么多的不舍。
在派出所电脑上看到的一张张血案照片又浮现在眼前,单只是想一想,血腥味就弥漫在鼻际,挥之不去。
被害人:宁小熊。
想起照片上那个大眼睛的男孩的样子,晃晃暗暗叹息。怪不得伍绣死了也念念不忘,我的孩子遭到的残害,实在是令人发指。
根据案情描述,一个暑假的午后,九岁的宁小熊在床上睡午觉时,被八十二岁的奶奶用菜刀砍其头部。宁小熊痛醒,爬起来,在房间里围绕着家具躲闪逃命,却被奶奶追砍数刀,变成个血人儿,光着的小脚印踩下的血脚印遍布了地面,最后他钻进了自已的床底,露在外面的手脚缩不及,几乎被砍断,只有皮肉相连。最后致命的一刀砍在头上,颅骨碎裂……
血腥……惨烈……宁小熊临死前经受的恐惧、痛苦、无助,无法想像,不敢想像。
随后,他的奶奶把菜刀丢出窗外,一楼平房里的人听到“当啷”一声有东西落在屋顶,还没来的及出去查看,又是一声沉重的闷响。
宁小熊的奶奶跳楼身亡。
此时,宁小熊的妈妈正在上班,爸爸在楼下的报亭里,拿了一张成绩单,问报亭老板:“A+”是什么意思。
宁小熊奶奶的做案动机是:因宁小熊的妈妈伍绣是在婚前怀的孕,婚后生下宁小熊,街坊邻居有流言蜚语,说宁小熊不是老宁家的种。老太太多年来因这些流言倍感羞辱,而案发之前,曾与媳妇有过矛盾摩擦,起了争执,几乎动手。激怒之下,杀害了让我蒙羞多年的孙子。
整个血案的情形,自昨天晚上就在晃晃的头脑里翻转个不停。从案情记录来看,凶手,也就是宁小熊的奶奶,已然自杀身亡,因果报应已然当场兑现,理当投胎的投胎,下地狱的下地狱。既然如此,伍绣苦苦追索的,又是什么呢?
是谁
自从踏进宁可可家门口的第一步,我就一种压抑的怪异感觉。
一进门,正对着门口,摆放着一尊大大的关公像,前面摆了只小香炉,屋子里弥漫着一股重重的廉价香火烟气。
屋里亮着电灯,光线却不十分明亮,沙发上坐了一个男人,应该是宁可可的爸爸,正在看电视,手中捏着遥控器,专心志致的换台,面无表情。宁可可进来,他的头也不转一下,仿佛压根没听到。宁可可也不理他,路过厨房门口时伸头说了句:“妈妈我回来了。”
宁可可的妈妈应着:“哦,等会吃饭。”
宁可可抱了我进她的卧室,把我放在地上。
爪子一接触地面,感觉地面异常冰冷!我不由的毛一乍,踮起了脚尖,一使劲,跳到了床上。
这屋子里真的有些怪异哦。
而且宁可可也会时不时的陷入沉默,神情呆呆的静坐不动,就像在教室里发呆的情形一样。发一阵子呆,忽然又像突然回过神来一样,逗我几下,很快的,又再次陷入麻木状态。
宁可可的妈妈喊她吃饭时,她居然惊得浑身一颤。从麻木状态中醒来,立刻恢复了她特有的阳光表情。
“走,摇摇,我们去吃饭。”
不知为什么,我只想缩在床角,挪都不愿挪一下。所以听到这个邀请后,反而更往角落里缩了缩。
“哎,你怕什么呀?唉,猫咪就是怕生。没关系的,快来!”
宁可可把我硬拖出被窝。
一家三口围坐在餐桌前,宁可可用个小碟子装了些饭菜给我,并正儿八经摆到了桌子上。宁可可的妈妈见了,喝斥道:“猫怎么能上桌子呢!放地上!”宁可可不情愿的把盘子放在地上。我只好趴在地上吃了……奇怪的是,这屋子的地板不像宁可可卧室里那般寒冷。
桌上,可可妈时不时给她夹菜,问些考试考的怎样的话。
她的爸爸却沉着脸埋头吃饭,眉头习惯性的锁着,一副沉闷的样子。看样子,是个不爱说话的人呀。而且,我本能的不喜欢靠近他。他身上散发着一股异样的腥气,让我感觉很烦燥。
匆匆吃完了碟子里的东西,赶忙的要离这个男人远点,跑进宁可可的卧室,跳到床上窝起来。
不知为什么,这间卧室里突然陷入了寂静。门半掩着,外面一家三口还在吃饭。声音却仿佛被隔绝了。
有种异样的压抑感越来越重。本能的感觉有情况。警惕的紧缩了身子,身上的毛竖起来,紧张的打量着四周。
悉悉索索。
什么声音?我竖起了耳朵。
声音似乎是从床下传来的。
呃?有老鼠?一定是老鼠!我胡子一抿,一脸坏笑。
哼哼,我今儿个可是猫,算你撞枪口上了!虽不会吃你,但可以吓到你四爪发麻!
听床下的声音,那老鼠似乎从底下钻出来了。我惦着脚,悄悄把头探出床沿,准备跳下去吓它一跳……
一只被血染红的小手,手指蠕动着,如同虫子的肢脚,缓缓从床下爬了出来。手腕露出来,仿佛被利器砍过,已然几乎从胳膊上断离,只有皮肉相连。
极度的惊骇下,我几乎听到自己灵魂出窍的“攸”的一声响。
“喵哇哇哇……”一阵狂叫,楼板都抖了一抖。
宁可可闻声跑了进来,在她进门的一刹那,小手嗖的缩回了床底。我一跃而起,挂到了宁可可身上,指甲抓进她的衣服里,恐惧得浑身僵硬,耳朵紧紧抿在头皮上,浑身的毛竖起来。
“哇呜,哇呜,哇呜哇——”
狂叫着,请她带着我赶紧逃跑,床底下有鬼呀——
然而她听不懂我的话,反而抱我坐在床沿上,抚着我的背,安慰着:“怎么了?怎么了?别怕别怕,有我在呢……”
我紧张的看着她垂到床下的腿,生怕那只手再伸出来,抓住她的脚脖子。
“哇呜,哇呜……”用力撕扯着她的衣服,希望她站起来走,可惜猫语实在是不好与人沟通……我若是口吐人言,又铁定会吓坏她……
她抚摸了我足有十多分钟,我的情绪终于有所缓解,却不敢趴在地上查看一下床底,生怕有更恐怖的影像等着我。只得挂在宁可可的袖子上,她走到哪里,我挂到哪里,就像只超大卡通饰物……
我只有一个念头:回家。离开这诡异的屋子。可是怎能丢下宁可可?这时想起她诉说的“血脚印”恶梦,才明白那并非平常的梦魇,睡梦中的宁可可,受到了幽灵的骚扰。
可又实在想不出办法带她一起离开。
眼看着宁可可准备上床睡觉了,我忽的跳到地上,用牙齿咬住她的裤脚,拼命的往外拖。
宁可可奇怪的想抱起我,我憋足了劲,用最刺耳最难听的声音大叫了一声,同时把耳朵抿在头皮上,牙齿露出,尾巴竖起,拼命的想表达一个意思:很恐怖很恐怖,很危险很危险,我们快跑吧!
宁可可蹲下身子,柔声安抚我,使尽百般招数希望我安静下来。在她看来,这不过是小猫到了新环境中的不适应罢了。
而这时,我的目光无意中扫过床底。那里空荡荡的,只有薄薄一层灰尘。
我愣了,方才是幻觉吗?
一愣神的功夫,已被宁可可拦腰抱起来,一起钻进了被窝。因为担心我溜走,她把我放在床的里侧揽着,轻轻挠我的脖根。
我仍在发呆,分不清幻像与现实。
而宁可可已伸手关了灯,整个屋子陷入昏暗,只有清冷的月光从窗帘的缝隙泻入。
宁可可轻声咕弄着跟我说话,不一会就睡着了。
我却不敢睡,紧张的竖起耳朵,圆睁了俩眼,捕捉着任何可疑的动静。
良久,没见什么异常,渐渐松懈下来。呵,可能真的是我多疑了吧,恩,一定是宁可可叙述的诡异梦境影响了我。这么一想,心情放松了,慢慢的昏昏欲睡。
是谁在哼歌?
细细的,低低的声音,萦绕在耳边。
“月儿明;风儿静;树叶遮窗棂呀……
蛐蛐儿叫铮铮;好比那琴弦儿声啊……
琴声儿那个轻轻;调儿动听;摇篮轻摆动啊……
娘的宝宝,闭上眼睛;睡了那个睡在梦中啊。 ……”
是《摇篮曲》?似是听过的,是很小很小的时候,我还睡在摇篮里,听妈妈唱过的吧。这是个梦吧?不想醒来,甘愿的沉溺在这轻柔的歌声中。
“小鸽子,展翅飞,高高叫两声啊。
小宝宝,睡梦中,微微的露了笑容。
月儿那个轻轻。脸儿那个红红,好像个英雄啊。
小英雄,要去哪里,为了祖国立了大功啊…… ”
歌声越发的清晰,仿佛妈妈离的不远……就在窗外。我的心里,却有一种焦虑莫明的积累了起来。歌词明明是哄宝宝睡觉的意思,那曲调语气却透着一种说不清的情绪。
那是召唤的意味。
脑子里一根弦颤了一下,忽的睁开眼,醒了过来。第一下动作,就是下意识的看向窗外。那一瞬间,透过窗帘的缝隙,我确定看到了一个人影,一只眼神空洞的眼睛一闪而过。
妈妈咪呀,这可是四楼……
歌谣的声音却并未停止,只是飘得远了一些……
“入睡啊……撒花红,床前的花儿红。
花儿开,花儿红,宝宝你就要长成……
月而那个明,风儿那个静,去睡小儿睡吧。
娘的宝宝,闭上眼睛,睡个那个睡梦中啊……
嗯……睡在那个睡梦中啊……”
彻骨的寒冷升起,一缩脖子缩进了被窝,下意识的伸爪去够宁可可。不料一把捞了个空。
宁可可去哪了?
扑,扑,扑,轻轻的,有规律的声音。
我探出头,朝着声音的方向望去。
暗黑的房间里,一个小小的身着白色睡衣的身影,头发散乱的落在肩上,僵硬着双肩,轻轻的走过来,走过去。赤着的小脚丫落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轻盈的脚步声。
她走到房间的一头,转身往回走,转过身的那一刻,借着苍白的月光,我看到了她的脸。是宁可可。
她面色泛着青白的色泽,表情呆滞,两只眼睛半睁着,眸子却定止不动,使那眼神显得死气沉沉。
她就这样一步步慢慢走到床边,转身,再走回去。
我想唤醒她,却又不敢。她是在梦游吗?听说惊醒梦游的人是很危险的事。
而窗外的歌谣声还从不远处断续的飘过来。
我就这么在黑暗中看着她在这间卧室里不住在走动,或是直行,或是绕圈,小脚踏遍了屋子的每一个角落。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渐渐透明。宁可可再次绕到床边时,歌谣声忽然停止了,去的突然,仿佛被一阵风吹散。宁可可随之停止了脚步,站定在床边。
她在看我。
她沉寂的眸子里忽然有了丝生气,定定看着我。
我也看着她,不知道她是否算是醒来了,不知道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