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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探风冷不丁看了她一眼,猛地倒抽了了一口冷气!不过他很快就镇定下来,冷笑说:“杨小姐,你别跟我装神弄鬼。我根本就不信这一套!你长得是有点像郑小寒,可你的目光邪气太重了!”
我忽然一下子想起来,昨天我在来沙溪的车上,仔细看着郑小寒的照片时,觉得她有点像一个人,当初没有在意。现在回想一下,她跟杨石果真还有几分挂像的!谷丰收跟叶菊听了杨石的话,忍不住都吁了一口气,面面相觑。
杨石转头跟叶菊说:“叶警官,我说了你不必害怕!其实,我正是郑小寒的魂魄,附在杨石的身上!你们前前后后仔细想一想,就不会感到奇怪了!”
我想都没想,拉开门就要逃走,却被杨石一声喝住了:“麻子,你别逃!你知道这发廊后面的木工厂,以前是制作什么的吗?!”
我抖抖索索地问道:“………什么?”杨石说:“棺材。这里原是一家棺材店!”
叶菊说:“沙溪镇上,凡是四十岁以上的人,差不多都知道,当年发生在这家棺材店里的一段鬼的故事。这是一段真实的故事!那时我们还小,有一段时间,父母在我们不听话的时候,就经常拿这个鬼话来吓我们!”
我说:“叶警官,这么说,这世界上真的有鬼?”
谷丰收看了一眼孟探风,说:“今天我跑得太累了,你们快说一说这段故事,好让我轻松一下。我对这类故事最感兴趣!我死人见得多了,也想见识一下鬼是什么样子!”
杨石说:“准确地说,这应该是一个活鬼的故事。那时是在文革后期,我还在上幼儿园。孟行长,你那时该上中学了吧?对这事,你的印象可能更深刻吧?!”
孟探风的神情显得有点紧张起来,他轻声地对谷丰收说:“谷队长,你能不能给我一支烟?”谷丰收说:“我只有两支烟了,得留着自己抽。你先憋着吧。”
杨石从牛仔裤袋里掏出一个小烟盒,打开来,里面夹有三支烟,都没有过滤嘴。杨石拿了一支烟递给孟探风。孟探风一下就接过来,向谷丰收借了火点着了,用劲吸了一口。我想起在商厦房顶上,杨石要我抽大麻的事,心里忽然明白杨石的用意了。只是不知道杨石从哪里搞到的这些玩意?!
叶菊说:“当年,这家棺材店的原老板姓郑,是个老太婆。当然,那时她不被镇上人叫做老板,大多数人也不知道她的娘家的名字。她的丈夫在年轻的时候就去世了,她长年守寡,没有再嫁,跟着她丈夫的姓,镇上的人都喊她郑老婆子。她和她的两个儿子,靠着夫家祖传的精湛的木工技艺,以做棺材谋生。那时,上了年纪的人在过世前,都会指定家里人请郑家棺材店的人,为他们做寿床。据老辈人说,郑家的棺材,死人睡在里面,特别的踏实。”
我为了使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就笑着说:“叶警官,这话说得有点过分了,大家又没死过,怎么知道那些棺材睡起来舒服呢?!另外,死去的人又怎么知道什么舒服不舒服的?!你别吓人!”
杨石说:“麻子,你又没死过!你还是听菊姐说下去吧!”
叶菊接着说:“后来,镇上的人们传说,原来,那些棺材都是死去的那个郑老木匠做的。郑老太婆的那个死鬼丈夫阴魂不散,每天晚上半夜三更的时候,他都要回到棺材店里来,帮着两个儿子打造棺材。他的技术谁也学不到。这一带邻里之间,经常在深夜时,都能听到叮叮当当的敲击木板的声音。邻居们都知道,郑老婆子的两个儿子都是不争气的废材,好吃懒做,又好赌博。因此,半夜时那些打造棺木的工作,决不会是他们干的。”
杨石笑着问孟探风说:“孟行长,那时你的父亲还没去世吧?他那时好像是党委副书记吧?!”
这时,孟探风在吸了半支烟后,情绪开始有点亢奋了,神色间意兴遄飞,双眼炯炯放光。他说:“在郑老婆子去世的前一年,我爷爷去世了,他的寿床就是在郑家棺材店里定做的。后来,我奶奶老是念叨说,她每天晚上睡觉前,都会看到我爷爷的魂灵来到她的床边。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有这么一回事?!”
我看了一眼谷丰收,只见他正眯着眼,默默地听着。我心里有些焦急了,心想,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这几个人居然还有闲心在这说着鬼话!
只听得叶菊继续说道:“事情发生在二十七年前的冬天。那一天,郑老婆子突然去世了,那时她才六十岁,看上去五十岁都不到的样子。她的去世,使镇上一些老光棍惆怅不已。现在终于轮到她的两个儿子给她做棺材了。两个儿子花了一天一夜的时间,才把棺材做好。但是,那天晚上,当两个儿子要将郑老婆子的尸体放进棺材的时候,棺材里放着的那些吸取尸体腐水的木炭和烟灰,不知什么缘故,突然间就烧着了!”
孟探风忽然跟杨石说道:“杨记,你能不能将房间的灯拧亮一点?!”杨石冷冷地说:“孟行长,你忘了刚才我跟你说的话了?我的魂魄是见不得强光的!”
突然,孟探风身上的手机响了。我跟孟探风都吓了一跳,大家不约而同地都盯住了谷丰收。谷丰收从孟探风口袋里摸出手机,看了一下电话号码,说:“是江建人打来的!孟探风,你告诉他,你现正跟我们在一起,我们的车子正在向九溪市城里开去。”
孟探风犹豫了一下,谷丰收用枪顶着他的脑门。杨石伸手拿过的他手里的烟卷。孟探风对着话筒说:“是江局长吗?………我现在正跟谷队长在一起。我被他们绑架了!在他们的车上。”谷丰收狠狠地盯着他。我屏住了呼吸。孟探风的手抖动着,终于说道:“我们正开向九溪市城里。江局长,你可千万别撂下我不管!还有,你一定要将我那不争气的小舅子抓回来,不能让他跑了!”
我听了这话,心想,这孟探风的最后一句话,不是明摆着告诉江建人,我们正在寻找宋为迟,要江建人保护好他吗?!孟探风刚关掉手机,谷丰收一巴掌就重重地甩过去,把他打得翻倒在地。谷丰收说:“孟探风,我当年能够从死尸堆里爬回来,已经多活了十几年,算是赚够本了!你要是再在我面前玩心眼,我没有耐心陪你了。你是有家有口的人,老子是光棍一条,你要明白,老子死得起,你死不起!”
叶菊说:“谷队长,你别急,有话慢慢说!”谷丰收说:“跟他这种人就是要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你跟他是一个镇上长大的,他的流氓脾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只要自己站得正,就不怕到时候背上坏名声!我的任务就是找到真正的罪犯,我的职责就是保护人民的利益。其它的事我不管!我只要能逮住罪犯,即便打死了他孟探风,也在所不惜!”
杨石说:“谷队长真是条汉子!”
孟探风用双手肘撑着地面,吃力地想要坐起来。叶菊扶了他一把。孟探风望着杨石手里的香烟,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杨石把烟递给他,说:“孟行长,你为什么不想想看,是你的妻子和女儿亲呢,还是你那不争气的小舅子亲?!况且,真正的凶手是黄沙和宋为迟,又不是你?你到时候只要供出那笔巨款的下落,最多只能定你个渎职罪!”
孟探风吸了一口烟,忽然问说:“咦,杨记,你怎么知道凶手是黄沙和宋为迟?!”杨石笑着说:“我刚才说什么了?”孟探风看着杨石,摇摇头说:“不,这不可能!”叶菊说:“孟行长,这么说,你确认凶手就是黄沙和宋为迟了?”
孟探风冷笑说:“叶警官,我是在问杨记这事呢!谁是凶手,今晚在场的各位不是有目共睹了吗?!叶菊,你父母去世后,你弟弟叶松云是你一手带大的,你们姐弟不容易啊!”叶菊说:“孟探风,你扯我家这些事干什么?我们就事论事!”孟探风又是一声冷笑。
谷丰收忽然想起什么,忙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随后对着手机问说:“小叶,我是谷丰收。你知道宋为迟躲在什么地方吗?。。。不知道?!好,就这样!”叶菊疑惑地说:“谷队长,你给叶松云打电话干什么?他怎么会知道宋为迟的下落呢?!”谷丰收笑笑说:“我随便问问。”
我说:“谷队长,咱们为什么不直接拨打宋为迟的手机呢?孟探风的手机上,肯定有他的手机号码!”孟探风跟谷丰收说:“谷队长,要不我给宋为迟打个手机?”
谷丰收说:“孟探风,你要敢跟你小舅子打手机,我立马就掐断你的脖子!你想给他通风报信是不是?!”我一下子醒悟过来,看了一眼杨石,登时觉得脸面大失。
谷丰收说:“叶菊,刚才你说到郑老婆子的棺材烧着了,后来呢?你接着说!反正外面还在下雨,离天亮还有一些时间呢!”
30。李代桃僵
叶菊说:“谷队长,你真还有闲心听这个老掉牙的活鬼故事?!”谷丰收笑着看着她,神色间流露出一丝调侃的味道,似乎还有些许温情夹杂在不经意的笑意中,说道:“既然这世界上有鬼,我们说不定到时候也会变成了鬼,免得含冤不能昭雪!我现在倒要看看,谁还会比我谷丰收更沉得住气?!”
说着,他掏出一支烟点着了,慢悠悠地抽着。这时,孟探风的情绪,倒显得有些紧张了。他问说:“谷队长,我能不能打个电话?”谷丰收说:“打给谁?”孟探风说:“周兰。她是我们农行的副行长,前几天到上海开会去了,今天下午要回来。我想问她一下会议的情况。”
谷丰收冷冰冰地说:“不行!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和周兰的关系啊?!你的事,八成周兰也逃不掉!”
我顿时来了兴趣,笑着问孟探风说:“孟行长,你和你的副手是什么关系呀?”杨石说:“麻子,你干嘛对别人家的男女关系这么感兴趣?!你不觉得无聊吗?!”我说:“是有些无聊。不过现在听鬼故事,还不如听些荤故事过瘾!孟行长,你的相貌不俗,你的副行长肯定也是姿色出众!”
叶菊笑说:“秦记,你说的话虽然有些出格,不过这周兰的确是我们沙溪镇出了名的大美人!”我正要说话,谷丰收截住我的话头说:“秦记,你别打岔,听叶菊讲故事!”
叶菊看谷丰收一本正经的样子,说道:“其实,郑老婆子的棺材起火的原因,是因为大家正要将死者安放进棺材的时候,突然厅堂上有一只白猫的尾巴,不知在什么地方蹭到了烛火,烧了起来,随后就怪叫着窜进了棺材,引着了里面的纸钱。我们当地的风俗认为,死者下棺时,如果有猫或乌鸦等出现,那么这户人家必将有凶兆!更何况那只白猫居然将棺材给引燃了!”
杨石说:“当地还有一种说法,就是死者在下葬前停尸在家的那些时间,他们的阴魂不散,很有可能附于猫与鸦的身上,为祟阳世。所以有些死者虽然下葬了,但是他们的阴魂仍在四处飘荡!最糟糕的是,有的阴魂居然还会附于活人的身上!”
我想起昨晚从太平间偷走郑小寒的尸体,并且帮她下葬的事,不觉身上起了鸡皮疙瘩。我看了杨石一眼,见她神情似乎没有什么异样,但我心里总是有点腻味。叶菊继续说道:“不过,郑老婆子的阴魂倒没有附于猫鸦什么的身上的。她是在她的尸体下葬后的第三天,然后又回到了棺材店!”
我说:“这种鬼故事以前我也听说过,那是有科学根据的。无非是在有的人闭了气之后,只是暂时性的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