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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你还有机会作绯闻女主角呢,嘿嘿……”纪薇幸灾乐祸地笑起来。
“哎呀你就别再来烦我了,人家现在哪还有心情和你开玩笑啊?”方欣很不满地将纪薇推开。
上午已经有两个警察来找过方欣,查问了一番关于王老师来S大做讲座的事情,方欣对自己与这件凶杀案有关联感到很不舒服,虽然仅仅接触了短短的一段时间,但王老师的博学和风趣还是给方欣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样一个好人居然会离奇地死在一间旧教室里,这个事实确实让方欣难以接受。
不过更让方欣担心的是,唐考也有两天没来上课了,这两日都只见到丁岚一个人坐在教室的角落里。想到王老师与唐考亦师亦友的关系,方欣不禁有些不安。
趁着课间休息,方欣走到教室的最后一排。此刻的丁岚正埋着头,专心致志地看着一张报纸,在他的课桌上,报纸已经堆迭起厚厚的一叠,方欣有些奇怪地翻了翻那叠报纸,发现它们全都刊载着S大的这起离奇断头案。丁岚并没有察觉方欣站在他身旁,一直轻轻地咬着自己的手指甲,用心地看着那些新闻,方欣实在不明白,他能从这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小道消息中看出什么来。
“哎,唐考呢?怎么这两天都没来上课?”方欣推了推丁岚。
“啊?什么……哦!是啊,他没来。”丁岚敷衍地答应着,注意力似乎一直在报纸上。
“这有什么好看的?”方欣把桌上的报纸撸到了一边去。
“大小姐!你干嘛呢?”丁岚瞪了方欣一眼,“没见我在干正事啊?”说着,他又把报纸拉回到面前。
“唐考是不是还躲在寝室里的?我这就找他去,副班长带头逃课,这怎么行?”方欣一跺脚,向门外走去。
直到方欣走出了教室,丁岚才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三两步追到门外。
“喂!别去找唐考!”丁岚大声地喊着,但方欣已经走远了,仿佛完全没听见丁岚的喊叫。
清晨下了一场小雨,地面还有些湿润,泥土的清新气息让方欣精神一振,积聚的郁闷心情也略略疏散了一点。还没等方欣走到男生寝室的楼下,她就远远地望见唐考从宿舍楼里走了出来,方欣连忙快步迎了上去。
“唐考,你怎么两天没来上课了?”方欣站在唐考面前,双手有些不安地绞在一起。但唐考一抬头,他那深陷的眼眶和憔悴的神色却吓了方欣一跳。“你……生病了?”方欣关心地向前走了一步,想更接近唐考一些。
让方欣完全没料到的是,随着她上前的一步,唐考竟然也面无表情地退后了一步,并且用冰冷的目光看了方欣一眼,似乎要与方欣保持一定的距离。
方欣不知唐考为何这样刻意的冷漠,连忙开口说道:“王老师的事情……我也很……”谁知唐考还没等完方欣说完,就一言不发地绕开了方欣,继续向前走去。
方欣不知所措地呆立在原地,望着唐考远去的背影,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追上去。
“唉,我不是说了叫你别去招惹他吗……”不知何时,丁岚也出现在方欣的身旁。
方欣回头看了丁岚一眼,眼中一下涌出了晶莹的泪珠。“我……我怎么会知道王老师来做讲座会……”
“算了算了,我替他向你道歉,这两天里,这家伙一直沉陷于自责之中不能自拔,他总是认为是因为他把王老师在那天请到了学校,才会发生这样不幸的事情……”丁岚摇了摇头。
“可如果是有人存心要害王老师,无论他是不是在我们学校里,都会遇到危险啊……”方欣摘下眼镜,用手背擦去了脸上的泪水。
丁岚对方欣的话不置可否,只是静静地看着方欣,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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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学校的东边,有一片茂密的竹林,林中分散着摆放了几张石桌和石凳,一直是大学生情侣们幽会的好地方,不过此时的这里,却成了三个男人的密谋之处。
脸色铁青的唐考正坐在一张石凳上,一支接一支地抽烟,烟头也扔了一地。丁岚整理着这两日收集的报纸,并分成两叠放在石桌上。坐在丁岚对面的宇文树学,则全神贯注地看着那些报纸上被丁岚用红笔勾勒过的段落。
“宇文老师,你看这条消息,似乎有个小报记者找到一位参与了尸检的法医,爆出了一件比较特别的事情。”丁岚说道。
“哦?”宇文接过丁岚递来的报纸。
“这篇文章里提到,尸检报告证明王老师的致命死因就是被利刃斩掉了头颅,但同时也提到一个血液流失的问题。经过检测,王老师体内的血液流失了将近三分之二,一个正常人体内的血液,大约是体重的8%,王老师比较胖,估计有75公斤,那么他就有将近4000毫升的血液不见了……既然死因是被斩首,现场应该会有大量的血液四处飞溅,可你再看看这份报纸……”丁岚又翻出一张报纸放在宇文的面前,“这是一个采访了那位最早发现尸体的清洁工的记者所写的文章,清洁工似乎可以证实,当时的现场并没有看到有明显的血迹。那么……这些血液究竟到那里去了呢?”
“4000毫升……究竟有多少啊?”唐考在一旁嘀咕着,他似乎对容量单位没有什么直观的感觉。
“有多少?两大瓶两升装的百事可乐的份量!”丁岚斜眼看着唐考。
唐考回想了一下记忆中的百事可乐瓶,“这么多?”他不由得惊叫起来了。
听着丁岚的解说,宇文皱着眉头沉默不语。
“除非……王老师是在其他地方受害,死后才被搬到物理楼的?”唐考有些不解。
“可另外一份报纸上又有关于现场勘查的一则新闻,说那栋楼很久没人上去了,地上积灰很厚,可以找到大量王老师本人的脚印,并有清晰的行走痕迹,也就是说,王老师是自己走到那里去的。”丁岚从各家报纸的相关新闻中收集了许多有价值的消息,这个主意却是宇文提议的,看来确实很有效。
“还有报道说,狡猾的凶手破坏了现场,擦掉了三楼大教室地上所有的脚印,奇怪的是,虽然走廊和过道上没有人为破坏的痕迹,却只能找到王老师和清洁工的脚印。这可是在三楼啊,难道那凶手是直接从窗户飞进去的?”唐考又补充道。
一直没说话的宇文突然猛地一抬头,说道:“现在基本可以确定,又有一柄邪兵现身了!”
唐考和丁岚对望了一下,同时问道:“你为什么可以这么肯定啊?”虽然两人的心中也隐约猜到是邪兵作祟,但在没有确切的证据前,谁也不敢肯定。
宇文慢慢地卷起自己左手的衣袖,手腕上竟绑着两圈纱布。他又将纱布解开,腕上居然露出一条细细的鲜红色刀痕,看上去还是新伤。
“你这是干吗?想不开了玩割腕?”丁岚吓了一跳。
“你不是问王老师的血液到那里去了吗?其实,血都被邪兵饮去了!”宇文神色凛然。
“啊?”两个年轻人都很是吃惊。
“我割腕可不是玩自杀,我是在用我的血饲喂那柄克力士长剑,这一周多的时间里,我断断续续放出大约300毫升的鲜血,全都被那长剑吸浸得干干净净……”宇文慢慢地转动着自己的手腕,目光一直落在那条刀痕上。
“可……可你为什么要喂血给那把剑啊?”丁岚的声音有点打颤。
“哼哼……邪兵有灵,那把克力士剑自从被我带回宿舍,它就一直在反抗我的封印,整夜地剧烈震动,引得我家里的锅瓢碗勺什么的都跟着震动,开始我还不理睬它,可到后来,更发展到家中只要是金属的东西就会产生共振,不饮人血,它是安静不下来的,它引起的动静实在太大,我这么做,也是万不得已。”
“所以……杀害王老师的那柄邪兵,就是为了吸取人血?”唐考咬牙问道。
“嗯……这些兵器当年都是久经沙场,刀下亡魂众多,虽已事隔多年,仍然对人血异常渴望,一旦找到宿主,邪兵肯定会去拼命控制宿主的意志,为自己能够再次饮血而策动宿主去杀人。现在回想起来,所幸易南行持剑的时间不长,还没有完全被控制,若我们多耽搁几天才找到他,只怕张月晨已经是第一个牺牲品了……”宇文说话的语调平常,却听得丁岚唐考都有些心惊肉跳。
“那我们怎样才能找出这把邪兵在谁的手上?”唐考最关心的还是这个问题。
宇文看了看唐考在桌下握紧的拳头,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已经听丁岚说了,王老师与你关系不错,他的死对你打击很大,我知道你报仇心切,但眼下这种情况……我们也只能继续等待了……”
“还要继续等待?”唐考猛然间爆发了,他呼地一下站起身来,对着空气重重地挥舞着拳头,“难道我们要等到第二个,甚至第三个人被杀害吗?”
宇文冷冷地看着唐考,语调依然平静得可怕,“没错,目前我们确实只能这样,仅仅依靠我们三人的力量,很难在短时间内从学校里近四万人中找出一个心理情绪出现变化的人。而最多再过一周,邪兵就会按捺不住,再次现身杀人饮血。我们能做的,恐怕只有等待下一个受害者的出现,从不同的凶案中找出凶手的共性,然后缩小对人群的搜索范围……”
唐考和丁岚惊愕地对视了一眼,终于明白宇文并非是在开玩笑。
“我们就不能在邪兵行凶之前先一步察觉吗?你拥有特殊的能力,应该可以做得到啊?”丁岚还不死心,拉着宇文的手臂说道。
“对不起,我不是先知先觉的神,我的力量也非常有限……”宇文的目光有些黯淡。
“可是……为什么宿主一定要听从邪兵的摆布呢?把这破刀扔掉就是了,居然会为它去杀人……莫非就象鬼上身一样,宿主已经完全没有自我意识了?但易南行的所作所为,也还是基本代表了他自己的意志啊?”丁岚对凶手的心理表示无法理解。
宇文的目光有些游离,说道:“我这段时间一直在研究那把克力士剑的能量波动,也尝试着减轻对它的封印力量,只要我的封印稍有松懈,它就会向我传递一种强烈期望与我融合而达到人剑合一的欲望。并且,我会感受到一种很强烈的心理暗示,似乎只要我与邪兵合为一体,那我就可以无所不能,无所不为……在强大的封印力量下,我要摆脱这种心理暗示都已经非常困难,如果是一个普通人,恐怕就无法抵抗这样的诱惑力了。至于邪兵附体成功之后,宿主的心态会有什么样的变化,我不敢以身试法,自然也无法向你解释……”
“那我们能不能通过网络或者张贴宣传告示,告诉那位宿主只需要用他自己的鲜血饲喂邪兵,就可以避免杀人呢?毕竟从主观意愿上来说,那位宿主不会很喜欢杀人吧?”唐考退而求其次,不求找出凶手,只希望能避免凶案的发生。
“用自己的鲜血?你别看我只割腕放了300毫升鲜血,这是在我已经封印了克力士剑的前提下消耗的鲜血,日子拖长了,我都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另外那把邪兵一气就狂饮了4000毫升人血,哪个普通人能供养得起?”宇文摇着头摆了摆手。
“不用人血行吗?我听说猪的生理结构和人是很相似的,可不可以试试用猪血?”丁岚的鬼主意比较多。
宇文苦笑道:“别说猪血,狗血我也试过了,这邪兵挑食得厉害,不是人血就直接排斥,真不知道它是怎么区分的。唉……说到底,也是剑灵在作梗,只是查不出这剑灵的来路,不知该如何对付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