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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士冲不屑的道:“你有什么办法?”
余亦乐道:“办法很简单,也十分公平,不妨让翎儿小兄弟自行决定他要归谁抚养。”
此语一出,钟一豪等七男二女果然情绪都平静下来.所有目光不约而同齐齐集中在翎儿脸上。
余亦乐这办法显然对他们有利,因为翎儿在四.五岁时,便由谷寒香救回扶养,把钟—豪等人早就视为亲人。
而庞士冲是他的外公,却是昨夜才知道的事.何况他和庞士冲相处尚不足—天,根本不可能产生多大感情.
庞士冲何等老辣,当然是明白这办法对自己大大的不利。
但他若是立即反对.却又等于自行认输。无奈之下,只好转过头道:“翎儿,你今年已经七八岁了,总该有亲疏之分!”
翎儿点点头道:“翎儿自然知道谁亲谁疏.娘在世的时候,以娘最亲。”
他口中之娘,不消说是指他养母谷寒香。
庞士冲顿了一顿道:“那么现在呢?”
这是最大的关键时刻,在场所有的人都迫不及待的,凝神静听翎儿如何回答。
翎儿睁着一对闪亮的大眼睛,视线先望向庞士冲,然后缓缓转到钟一豪、余亦乐、麦小明、文天生、苗素兰、江北四龙等八男二女脸上,但却久久不曾开口。
庞士冲心下大急,不得不以充满感情的语气道:“翎儿,你既知亲疏之分,就该明白咱们中间有着血肉相连之情的,他们虽然也待你不错,却总是外人,更何况……”
庞士冲顿了一顿,又道:“更何况他们从前所以待你很好,只是看在你养母谷寒香的份上。如今谷寒香已死,你如果跟了他们走,他们今后是否还像以前那般待你,那就很难说了!”
钟一豪冷笑道:“庞老前辈,现在是翎儿小兄弟自己说心里话的时候.用不着你老人家施行攻心战术!”
余亦乐也接口道:“钟兄说得对,若庞老前辈临时动之以情,那就不算翎儿小兄弟的自由决定了,而且更失公平。”
果然,翎儿的视线依然盯在众人检上,却一直不肯开口。
只听苗素兰道:“翎儿,快快说话,用不着害怕!”
苗素兰这句话,照样也是在运用攻心战.
因为.这几年来,翎儿的生活起居,多半是由她协助谷寒香照顾,翎儿对她,几乎也像对谷寒香一样。
庞士冲担心翎儿被苗素兰打动,他在武林中,不论身份地位,都非比寻常,一旦翎儿开口不愿跟随自己,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就必须认帐。
为了不使翎儿做出决定,庞士冲立即高声说道:“既然翎儿不愿当着众人之面表明心意,那就用不着逼他。现在最重要的事,是找回谷寒香的尸体,若为翎儿的事耽误久了,反而因小失大,依老夫之意,还是马上展开搜寻的好。”
钟—豪道:“就依老前辈的话,咱们马上展开搜索!”
在万花宫地下的山腹密室中,墨玉蒲团上正坐着一位面色红润,五绺长髯的中年儒士。
他就是已年届一百六十高龄的三妙老人。只是由外表看来,仍像一位中年模样的人而已。
不知过了多久,三妙老人才缓缓由墨玉蒲团上站了起来,走向另一间密室。
在三妙老人打坐的石室中,四壁看不到有何洞门,但见他在石壁上轻轻敲了三下,石壁立刻无声无息的裂开一个洞门。
三妙老人立即迈步而入。
这是另—间范围不入的石室,中间隔着一层杏黄色的布幔。
掀开布幔,一眼就瞥见那张色泛深紫的暖玉床榻,床榻上静静的躺着—个国色天香,姿容绝世的女子。
她正是在天台山麓被盗走的女尸,天下绿林盟主谷寒香。
三妙老人神情凝重的注视了谷寒香好一阵,才长长叹息一声。
接着他从玉榻旁陈列的十几只玉瓶中,各自倒出一粒丹丸,撬开谷寒香牙关,为她喂了下去。
大约盏茶工夫之后,谷寒香已鼻息渐浓,胸口微见起伏。
又过了不久.她已缓缓睁开那对亮丽却似无神的双眸。
当她的目光一接触三妙老人,立刻神色一怔,接着啊了一声,发出娇慵无力的微弱声音道:“师父,原来是你老人家,我怎么会在这里?”
三妙老人深情而又怜惜的道:“你已经在这玉床上躺了七日七夜,我一直担心你不能活回来,还好,你终于活回来了!”
谷寒香犹如大梦初醒,呆了很久才道:“我真的死过么?”
三妙老人道:“你虽然死了将近两个时辰,但那不是真死,人死不能复活,老夫照样也无法救你!”
“这……又是怎么回事?”
“日前老夫传授你武功时.已在你体内注入了‘九阳玄罡’之气,再加上你从前已由万花宫主佟公常处学习得‘三元九灵玄功’,二气在体内合而为一,虽然脉息已经停止,仍可保持真元与罡气不散,只要不超过一昼夜.老夫就有办法把你救活。”
三妙老人说着,指了指罗列在玉榻一侧的十几只玉瓶道:“更何况这些丹药,都是老夫费毕生功力炼制而成,几乎每种草药都有起死回生之效,为了救你,老夫也只有拿出来一用了!”
“多谢师父搭救.大恩大德,弟子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报答!”
谷寒香边说边欲支撑着爬起身来。
三妙老人连忙摇手阻止道:“不可,你的伤势太重.已经伤及内腑,我虽然为你服下了‘回天生肌丹’,又敷过‘复骨消炎散’,但却不是七天七夜便能复原的,必须尽量保持静止,才能好得快些。”
“师父可见过弟子当时是怎么死的?”
“那晚的激战,老夫—直隐身附近暗处,一切都看得清楚。”
“弟子只记得当时亲手杀死三人.最后又自己杀了自己。”
“不错.武当四阳中的紫阳、金阳以及少林的天明和尚,都死在你的剑下.最后你也因为胸口被金阳刺了一剑,自知无法活命,索性自刺胸膛而亡。”
谷寒香黯然一叹道:“你老人家可知道少林的天明大师,也曾收过我做记名弟子?”
三妙老人摇头道:“老夫不知道还有这种事。”
谷寒香道:“当年少林和武当错杀了弟子的大哥,弟子又错杀了天明大师,偏偏你老人家又限定弟子那晚只能杀四个人,弟子在伤重之下,便只能拿自己的性命充数!”
三妙老人微微摇头道:“你错了,老夫并没规定你非杀四个人不可,那晚你若不自刺胸膛,老夫何至耗费七日七夜的工夫救你!”
谷寒香歉然一笑道:“弟子对大哥的大仇已报,唯有一死,才能追随大哥于九泉之下,若一个人活在世上,生命还有何意义?”
三妙老人脸色愈见凝重,许久才仰头喟然—叹道:“如果老夫所料不差,你的大仇并不曾报!”
谷寒香吃惊道:“师父这话……?”
三妙老人缓缓说道:“当年真正杀害你夫胡柏龄的人,绝不可能是武当的紫阳、金阳和少林的天明和尚,纵然胡柏龄是死在这些人手里,也只能算是误杀。”
谷寒香道:“弟子知道.还有一个叫范玉昆的,他自称刺了我大哥致命一剑,可惜那晚他并不在场,弟子没法杀他!”
“不必再谈这事了,你还是养伤要紧。”
谷寒香只觉有千言万语,不吐不快,因见三妙老人不愿再提那晚之事,注视了这位一代奇人很久。
她忽然失声道:“师父,你老人家怎能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三妙老人不动声色道:“你可是看出老夫有什么不对?”
谷寒香道:“当年弟子半个月前,初进这地下密室,你老人家正是现在的模样。但后来您却一天天发须变白,人也显得越来越苍老,最后就……”
“就怎么样?”
谷寒香明明记得三妙老人上次,最后已经安然长逝,却又不敢说出口。
不过这很快她就转念:三妙老人既然连死去的人都能救活,上次的死,也许不是真死,以他的盖世修为,似乎连控制自身的生死.也并非难事。
三妙老人岂能看不出谷寒香要说什么,微微一笑道:“不错,那些天老夫为了传授你武功,几乎已耗尽体内真元,不知不觉须发变白。这些天虽然为你疗伤,也忙得日夜不停,但却不必耗费内力.是以须发又恢复了原来的颜色。至于你看到我已死去,那不过是故意假死而已。”
“师父为什么要假死?当时使得弟子几乎伤心欲绝。”
“因为当时你报仇在即,唯有我假装死去,才能使你心无杂念,灵台清纯.否则,你如何能专心一意对敌?”
谷寒香默然了许久道:“不知弟子这伤势,什么时候才能痊愈复原?”
三妙老人道:“那要看你自己了,如果你能心无杂念,一意静养.十天半月便可复原.否则,连老夫也难以担保你何时才能恢复.”
“可是有些事情弟子不能不想。”
“什么事能使得你非想不可?”
“弟子身为绿林盟主,手下统辖着不少三山五岳的人物,如今他们在群龙无首的情形下.势必为争夺继承绿林盟主之位而酿成内战,这正是弟子放心不下的事。”
“绿林明主之位,以年高打德.且武功出众者得之,难道没有你,就无人统御天下绿林了么?”
谷寒香听出三妙老人的语气,对自己颇有责备之意,但心中所想之事.却又不能不说,顿了一顿道:“师父的话固然不错,但北岳迷踪谷绿林总寨内人员复杂.弟子若不能回去主持大局.势必引起内部纷争,另一场流血火拼,必当无法避免。”
三妙老人略一沉吟道:“你且说说看,有哪些人存下了窥视绿林盟主之心?”
谷寒香道:“一叟、二奇、四怪,当年都是黑道巨擘.而心地阴沉险恶.桀傲难驯。当先夫胡柏龄在世任绿林盟主时,他们慑于先夫的威望和武功,自然不敢兴风作浪。后来弟子继任绿林盟主,基于某种微妙原因,他们仍不得不暂时不敢轻举妄动。
如今弟子不在,北岳迷踪谷绿林总寨内势必会因他们的争夺绿林盟主之位,而引起一场空前杀劫。”
“那就把绿林盟主之位让给他们又有何妨?”
“师父可知道,若让这般人登上绿林盟主之位,那就是天下大乱.江湖中的仇杀纷争,将永无休止之日了!”
“你昔日的部属,是否还有人不服他们?”
“当然有,在北岳谜踪谷绿林总寨内,自先夫胡柏龄创立之初,便分成两大派系,方才说的那些黑道巨擘,以罗浮一叟霍元伽为首。
另一派则以拥戴先夫胡柏龄的钟一豪和余亦乐为首.两大派系一直明争暗斗,可说从来不曾停止过。”
三妙老人听到这里.也觉出的确事态严重,长长吁了一口气道:“老夫相信你的话不假,但你现在内伤未复.根本无法回北岳迷踪谷绿林总寨去。”
谷寒香黯然一叹,不再言语。
三妙老人也转身而去,边走边道:“好好养伤要紧,别胡思乱想.外面的事.不论天翻地覆.也暂时别放在心上!”
钟一豪、余亦乐、麦小明、文天生、苗素兰、万映霞,以及江北四龙等八男二女.那晚与庞士冲分头搜索谷寒香遗体。
直到次日天明.始终毫无所获。
当他们八男二女天明会合后,却又不见了庞士冲和翎儿。
他们不约而同地意识到,一定是上了庞士冲这老家伙的当。
麦小明首先发言道:“咱们不必找啦!咱们已经中了庞士冲那老小子的调虎离山计啦!”
文天生较为天真,茫然问道:“麦小侠这话,有什么根据?”
麦小明道:“事情很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