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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根蜡烛,他事后告诉典狱长。奥莉芙·马丁由圣坛带走了一根六寸长的蜡烛。不过她当然否认了,而且经过彻底搜查过她的囚房,仍然搜不出那根蜡烛。|http://。yesho。/wenxue/转贴请保留站台信息。'到下页'女雕刻家
3
狄兹律师很年轻,是个满脸无精打采的黑人。他看到罗莎在进门时朝他露出诧异的表情,因此蹙眉表达不满。“我不晓得黑人律师真有那么罕见,蕾伊小姐。”
“你怎么这么说?”她好奇地问着,坐在他所指的椅子上。
“你看来一脸惊讶。”
“没错,不过不是因为你的肤色。你比我预期的年轻了许多。”
“三十三,”他说,“不算年轻。”
“是不算,可是算来当你接洽要代表奥莉芙·马丁出庭应讯时,只不过二十六或二十七岁。对出庭辩护刑事案而言算很年轻了。”
“没错,”他同意, “不过我只是助手。主辩律师年纪大多了。”
“筹备工作都是你在做?”
他点点头。“的确如此。这件案子很不寻常。”
她从手提袋里取出录音机。“你反对录音吗?”
“如果你要谈的是奥莉英·马丁,我就不反对。”
“我正为此而来。”
他笑了笑。“我不反对,原因很简单,其实我没什么好说的。我只见过那女人一次,就是她被判刑那天,我不曾与她交谈过。”
“就我所知,你当时正打算替她提出减轻刑责的辩护。在筹备期间你不曾与她碰面吗?”
“没有,她拒绝见我。我是根据她的法律顾问所提供的资料进行筹备的。”他苦笑了一下。“老实说,也算不上什么资料。事实上,如果我们必须继续替她出庭辩护,必会遭社会大众讥笑唾骂,所以在法官判决她自诉有罪的申请成立时,我松了口气。”
“如果你出庭,你打算如何替她辩护?”
“我们有两套方案。”狄兹沉吟了半晌。“第一,是她一时心智失常——我记得那天是她生日的隔一天,她因为家人不但不关心她,还取笑她肥胖,因而忿忿不平。”他扬眉征询罗莎是否知道这一点,她点点头。“此外,我相信,她在自白书中也提到不喜欢噪音。我们的确曾设法找一位医生,由他证明噪音确实会使有些人产生严重精神躁郁,也因此会采取行动试图阻止这种噪音。然而,没有心理学或医学上的证据可以证明奥莉芙有这种倾向。”他将两手的食指合拢。“第二,我们打算依据这个案子骇人听闻的残暴手段,说服法庭认同我们合情合理的推论——奥莉芙是个具有暴力倾向的精神病患者。我们没任何机会证明她暂时心智失常,要证明她是精神病患者倒有一线希望。我们找到一位心理学教授,他在看过尸体的照片后,愿意出庭作证。”
“不过,他可曾与她交谈过?”
他摇摇头。“没时间,她也不肯见他。她下定决心要自诉有罪。她致函内政部,要求做精神分析以证明她心智正常,可以提出有罪的自诉,我想克鲁先生应该告诉过你吧?”罗莎点点头。“她这么做,我们便束手无策了。这案子真特别,”他困惑地说。“大部分的被告都会费尽心机找借口脱罪。”
“克鲁先生似乎认定她是个精神病患者。”
“我想我同意他的看法。”
“因为她碱母杀妹?你有其他证据?”
“没有。那还不够吗?”
“那你要如何解释有五个精神科医师诊断后,都说她很正常?”罗莎望向他。“就我所知,她在狱中接受了好几次检查。”
“谁告诉你的?奥莉芙?”他满脸狐疑地看着她。
“没错,不过我事后向典狱长查证,也证实确有此事。”
他耸耸肩。“我对此存疑。你必须先看报告。看是谁接写的,还有他们为何要为她做精神分析。”
“不过,还是很怪异,你不觉得?”
“怎么说?”
“如果她是具暴力倾向的精神病患者,在这段期间应该会出现相当程度的病征才对。”
“不见得。或许监狱这种场所可以镇得住她。不然就是她的病征只会对家人发作。那天不知道是出了什么状况让她发作,她发作完后,便又恢复正常。”他再耸耸肩。“谁知道?精神医学还称不上是很精确的科学。”他沉默了片刻。“依我的经验,心智正常的人不会将他们的母亲和妹妹乱刀劈死。你应该知道,她朝她们动斧时,她们还没断气吧?”他黯然一笑。 “她自己也知道。别以为她不知道。”
罗莎蹙眉。“还有另一种解释,”她缓缓地说, “问题是,这种解释虽然可与事实相符,却因太荒唐而难以置信。”
等了许久她没继续说下去,他于是开口追问。“怎么说?”
“奥莉芙不是真凶。”她看到他不以为然的笑容,因此继续说下去。 “我并不是说我赞同这种推论,我只是说,这种推论很符合事实。”
“‘你的’事实,”他温和地点明。“依我看来,你对事实的认定有偏见。”
“或许吧。”罗莎想起了她前晚的情绪激动。
他端详了她许久。“如果说这案子不是她做的,她对案发经过知道得也未免太详细了。”
“是吗?”
“当然。你不认为吗?”
“她对她母亲曾试图架开斧头与刀子这部分就只字未提。这一段想必是最恐怖的部分,她为什么不提?”
“羞愧、困窘、创伤性失忆症,你如果知道有多少凶手事后把他们的暴行忘得一干二净,必会大吃一惊。有时候他们要过好几年才会良心发现。反正,我怀疑奥莉芙与她母亲间的格斗会像你说的这么激烈。吉宛·马丁身材瘦小,我想顶多才一百五十几厘米。奥莉芙身材像她父亲,所以要制服她母亲易如反掌。”他看出罗莎眼神中仍充满质疑。“我问你一个问题吧。如果奥莉英没杀人,她为何要认罪?”
“因为就是有人无罪也会认罪。”
“如果他们的律师在场就不会,蕾伊小姐。我同意无辜的人认罪的事的确会发生,所以如今法律要求办案必须以证据为准,不能光靠自白。不过奥莉芙既不是被严刑逼供,也没有人窜改她的自白。她在接受侦讯期间,从头到尾都有法定代理人陪同。所以,我再问一次,她为什么要为她没做的事认罪?”
“保护某人?”她很欣慰他们这时不是在法庭辩论。这个人访问时紧迫盯人。
“谁?”
她摇摇头。“我不知道。”
“除了她父亲之外没有别人了,而他当时正在上班。警方已彻底侦讯过他了,他有明确的不在场证明。”
“还有奥莉芙的情人。”
他凝视着她。
“她告诉我,她曾经堕过胎。那么,她想必应该有个情人。”
他觉得越来越有意思了。“可怜的奥莉芙。”他笑道。“我想用堕胎来搪塞倒也是个好办法,尤其如果别人会相信她这种说辞。如果我是你,就不会那么容易受骗。”
她冷笑一声。“或许容易受骗的是你,你以肤浅的男性观点一口咬定奥莉芙这样的女人无法吸引男人。”
狄兹端详着她冷峻的神情,搞不懂她为何会翻脸。“你说得对,蕾伊小姐,这种看法是很肤浅,我道歉。”他轻轻举手致意。“不过堕胎这件事我可是第一次听到。不妨说是来得太突然,让我难以置信。听来像是随口瞎掰的,对不对?除非奥莉芙同意,否则这种事也无法查证。如果一般人也能查看别人的病历,那就有很多秘密都要曝光了。”
罗莎有点懊悔刚才口气太冲。狄兹比起克鲁先生好多了,不该对他这么凶的。“奥莉芙曾提起堕过胎。情人是我自己推想的。不过也可能是她被强暴了。无论是基于爱还是恨,都有可能怀孕。”
他耸耸肩。“小心别被利用了。蕾伊小姐。奥莉芙·马丁出庭时掌握了整个法庭的气氛。我有这种印象,到现在也还是认为当时我们是跟着她的曲调起舞,她并没有受我们摆布。”
道林顿位于南安普敦市东郊,原是个遗世独立的小村落,如今已因市区急遽向外扩张而被吞噬。它的四周有柏油铺的干道,车水马龙,而过往行人常会对这小社区视而未见。路旁只有一个破旧的商店招牌“道林顿书报摊”,罗莎警觉到自己已经由一处郊区进入另一处郊区了。她在一处弯道靠边停车,拿出地图研究。她推算目前应该位于主干道,而往左弯的这条路——她瞄了路标一眼——叫安斯里街。她的手指在地图的格线上比划着。“安斯里街,”她低声说道, “快出现啊,小鬼,你在哪里?好,列凡路在这里。先向右转,然后向左转。”她看了后视镜一眼,再度上路,向右转。
她将车子停在列凡路二十二号前,在车上想着,奥莉芙的故事越来越离奇。克鲁先生说这栋房子卖不出去。她原本以为罗伯·马丁过世已一年,再加上厨房内曾发生血腥惨案,这栋房子想必阴森森的。不料事实上这是栋很讨人喜欢的双并式小屋,粉刷得焕然一新,窗下盆景中还绽放着粉红色、白色、红色的天些葵花。是谁买下来的?她不禁纳闷,是谁那么大胆(或那么冷酷?)竟敢与惨死的冤魂同处一室?她再次查看上午才从当地报社档案室找出的剪报所刊登的地址。是这里没错。一帧“凶宅”的黑白照片,正是这栋双并小屋,不过没有窗口那些盆景。
她下车,越过马路。按铃许久,屋内寂然没有动静,所以她到隔壁去按铃。一个少妇抱着个襁褓中的婴孩出来应门。“什么事?”
“你好,”罗莎说, “很抱歉打扰你。”她指向右边。“我想我的是你的邻居,不过没有人在家。你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少妇调整站姿,以便抱孩子时轻松些,然后瞪了罗莎一眼。“没什么好看的。你在浪费时间。”
“什么?”
“他们已经将屋内清洗干净了。洗得很彻底。没什么好看的,没有血迹,也没有阴魂不散,什么都没有。”她让孩子的头靠她肩上,无意间流露出的母爱温情,与她口气间的敌意显得格格不入。“你想知道我有什么想法?你应该去看精神科医师。像你们这种人才是真正的病态。”她打算关门。
罗莎举起手表投降状,她怯怯地笑了笑。“我不是来这里凑热闹的,”她说。“我叫罗莎琳·蕾伊,我目前与已故的马丁先生的法律顾问合作。”
少妇狐疑地望着她。“是吗?他叫什么名字?”
“彼得·克鲁。”
“你搞不好是从报上得知他的名字的。”
“我有一封他的信。我让你看看好吗?那可以证明我是谁。”
“那就拿出来吧。”
“放在车上。我去拿。”她匆匆折返车边,由后车厢取出公事包,待她再折返时,门已关上。她按了几次铃,在门口等了十分钟,不过少妇显然不打算来应门了。楼上房间内传来婴孩的啼哭声。罗莎步下台阶时,听到那母亲哼着歌安抚婴孩,她满心懊恼地回到车上,思索着下一步。
剪报很令人失望。她要的是名字,亲友或邻居的名字,甚至是能提供她背景资料的昔日老师。不过这份地方报与全国发行的大报一样,专注于这案件耸人听闻的一面,并未对奥莉芙的生活或她为何犯案有太多着墨。有许多段落引述“邻人”的谈话——全都不具名,而且都只是事后的大放原词——这些报导几乎干篇一律,罗莎怀疑那·些记者是否毫无创意。
“不,我不觉得意外,”邻居说, “我的确觉得很震惊,不过不觉得意外。她这个女孩很奇怪,不友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