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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样都没见过,一只海东青都抓不到,还谈什么驯鹰练鹰?自然密技也就失传了,这二者是相辅相成的。要想在清朝重演春秋战国时期那种铺天盖地的空禽袭敌、野兽狂奔、水族塞河,那是不可能的。我记得曾有位操兽师留下了这样的遗憾之言,他说:上古时期,人为兽欺,中古时期,人兽同栖,后古时期,人壮兽稀,而到了我们今天,那所谓的兽,大多已经成为灭绝物种了,就算剩下来的,也叫作濒危物种。人类的社会将越来越文明,而文明的社会里是容不下野兽的。”
说到这里,亚拉法师停下来喝了口水。岳阳奇怪道:“照法师的说法,这操兽师应该是自古便有,为什么会成为西藏三大……三大密传师?”
亚拉点头道:“唔,牵涉到我们后面的话题,我还得必须向你们解释一下。至少你们已经清楚了,历史上出现过兽战和操兽师这种职业,但他们逐一消亡掉了,但是在高原上,兽战却找到了适宜它们发展的土壤。同样不知道是从何时兴起,总之到了藏王松赞干布时期,在高原上的兽战,就好像春秋战国时期的中原一样,达到了一个鼎盛时期,而操兽师那个职业,也在那一时期有了史无前例的突破,那便是,从操作单一物种,变成了对多个物种同时操控。”见众人不解,亚拉法师解释道,“或许你们还不清楚,在那之前,大多数的操兽师只对某一种动物熟悉了解,并能驯养操控。比如泰国的开国祖先秦非,他就是一名标准的操兽师,他的识马驯马技艺,远非伯乐能比,因驯马受周天子赏识而获得封地,这才有了泰国。而在青藏高原争战最残酷的时期,只能操纵一种动物的操兽师,已经地法满足战争的需要了,能操纵多种动物,并熟知敌人的战斗兽弱点的新一代操兽师应运而生。而后来,知道这一职业的人都只把这种熟知各种动物习性,并在战斗中不仅可以操控己方战斗兽,还可以根据对方战斗兽的弱点而进行反击的人,才称做真正的操兽师。所以西藏也被称为操兽师的发源地。而那些参加兽战的战斗兽,在青藏高原也有它们特殊的称谓……”
“它们就是守护四方的瑞兽!”卓木强巴道。
亚拉法师微笑道:“不错,经过历史的沉淀,随着兽战的消亡,那些战斗兽渐渐演化为守护四方的瑞兽,又称为守护灵。在人们心中,它们是保护家园的神兽祥瑞,大多数人却不知道,这些祥瑞曾经的确是保护家园不可或缺的战斗力量。强巴少爷你明白了这一层,我就可以向你讲一讲战獒的历史了。记得我曾在美洲告诉过你,吐蕃历史上,曾有这样一支军队,每一名士兵配一头战獒,他们成就了战争史上不败的神话!”
此时亚拉法师提出来,几乎每一个人都轻轻低呼了一声:“光军!”每一个人都恍然大悟,这就是他们一直想知道的,光军不败的原因。而卓木强巴更是猛拍一下脑门,他竟然没将光军和亚拉法师在美洲丛林提起过的战獒联系起来,自己真是太愚钝了。
亚拉法师道:“不错,正是光军。为了让你们更加深入地了解光军和战獒的关系,我必须先说说兽战的发展情况和当时青藏高原的历史环境。其实兽战在西藏的许多故事中都有记载,只不过人们从来就没有注意过。兽战是什么时候传入西藏还是自古就有,这一点无法考证,我也没法解释。最早出现在吐蕃历史记录中的兽战,应该是追溯到七赤天王时期。”
方新教授取下眼镜,用布擦了擦。他知道,七赤天王就是传说中吐蕃王朝开国的七代君主,据说都是神人下凡,各具神通,死后化作彩虹或是攀登天梯重回天界,但在他的印象中,似乎没有有关兽战的资料。
只听亚拉法师道:“或许你们都知道,传说中吐蕃开国后的七代君主不同常人,他们头上有一尺的光柱,是由六神赐予藏人当王的,死后没有遗体,都归于头顶的光中。但从第八代藏王止贡赞普开始,他们就不能再回天上了,因为止贡赞普是被他手下的一个大臣罗昂用箭射死的,止贡赞普的意思就是‘被杀死的赞普’。据《敦煌本吐蕃历史文书》记载:‘此王(指止贡赞普)乃天神之子,虽赋具常人体形,但与常人迥乎殊异,具有飞通天界之极大神通。狂躁傲慢,常令属下与之比武试能。’最后一次他找上了一个叫罗昂达孜的大臣比武,罗昂自称不是对手,不愿与止贡比武,但止贡苦苦相逼,于是罗昂对止贡说:‘我是臣您是君,我和您决战是大逆,所以希望您决战时带个护心镜,在肩上用死狐狸做装饰,开始后用刀在头上挥舞。’其实这是为了给止贡设个圈套,因为止贡有祖先留下的福报和保护神,罗昂杀不了他,止贡上当了。罗昂又说:‘开战前我将供养您音乐,而且请允许我带200头牛。’止贡不把这些看在眼里,只想着决斗。罗昂在100头牛身上驮着灰,另100头牛身上绑着毛。开战时罗昂用供养音乐的名义敲锣打鼓,牛群被惊得横冲直撞,毛和灰互相擦,灰尘蒙住了天空,所有的士兵都看不到,只看到止贡胸前的镜子在发光,罗昂射箭把止贡杀了,千军万马没有用上。止贡也没能像祖先一样在光中化去。”
听完这个故事,张立大失所望,轻轻道:“这就是兽战?”仅有卓木强巴和方新教授,听出一些兽战雏形的味道。
方新教授道:“这个故事我也知道,但它还没有完,还有后面半截呢。”
亚拉法师道:“根据我们的考证,后半截故事有从外借鉴之嫌,因为当时獒这个物种,尚未出现在历史舞台。”
“哦。”方新教授有些失望,因为这是他们知道的,西藏有关獒的历史传说中,最有名的一个。
亚拉法师道:“这个,就是最早有记载的兽战故事,也是较有名的一个。其他较有名的还有鼠王和国王的故事、白牦牛、卵生英雄等等,在后来的史诗《班马瓜唐》、《格萨尔王》等里面,更是蕴藏了大量的兽战信息,我就不一一例举了。那么到了藏王松赞干布时期,兽战已经发展成熟,而且高原上的各部族都发现,在战斗兽的面前,人的军事力量反而显得微不足道,于是大多努力发展自己国家的兽战规模,每个国家都有一两种属于自己的守护灵。而高原上最常见的守护灵当数牦牛,这种体型巨大,冲撞力强而又易于驯养的战斗兽是当时兽战的主力部队。如你们刚才听到的那个故事,吐蕃的守护灵原本也是牦牛。而当时的吐蕃所处的青藏高原,就好比中原的春秋战国时期,诸侯争霸,在吐蕃的东面有多弥、党项、白兰,北有苏毗、吐谷浑、霍尔,西有象雄,小邦更是不计其数。吐蕃居中,群雄环嗣,当时吐蕃也不是最强大的,其国力仅胜于苏毗、白兰等邦,与党项、吐谷浑可谓不相上下。而最强的,当数西方的象雄,象雄地广人众,兵力雄厚,守护灵更是强中最强。我们在倒悬空寺里所见的壁画足以充分说明这一点,他们的守护灵是狼与金鹏,用狼阵对战牦牛阵,占据了先天优势,足以威慑高原的其余小邦。只不过到了藏王松赞干布时期,象雄王不思进取,其国力日渐衰退,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吐蕃其实啃不下象雄这块硬骨头的。”
亚拉法师顿了顿又道,“藏王松赞干布,传说自幼便有雄才大略,是个千年罕见的军事奇才。他的父亲是被奸臣所杀,据说他年仅十三岁就凭借过人的聪慧,抓住了杀害父亲的凶手,为父亲报仇;十五岁已能力拔山兮气盖世,并且雄心不已,要一统高原。同时,年幼的藏王知道,西方的象雄是高原第一强国,而且就在自己后方,自己要打象雄那是打不过的,如果出兵攻打其余诸国,则有可能被象雄乘虚而入,因此,吐蕃要想发展壮大,必须征服象雄。就在这位年幼的君主一筹莫展之际,可以说是天作之和,象雄王亲手将两名人才送到了松赞干布手中,那便是光军的创始人,后来成为吐蕃国君的左右臂,并一直得宠到吐蕃灭亡的两大家族,韦氏和娘氏家族。娘氏和韦氏原是象雄贵族,他们在象雄的遭遇,那是另一部史书,总之,他们不再满意于象雄王的统治,投奔到了吐蕃旗下,而见藏王松赞干布时进言的第一件事,便是愿意为藏王打造一支无敌的光军。这个建议与年轻藏王的想法不谋而合,便将这头等大事完全交由二人完成,所谓知人善任,莫过于此。此后,这位吐蕃雄主一改雄睨天下的气概,开始韬光养晦,内富国民,改法规,促生产,抓经济;外御强敌,通婚姻,连同宗。远交近攻,他在隐忍,在等待,等待他那支无敌的大军能够征战的那一天!如果说秦之强大,在于商鞅变法,那么吐蕃的强大,变法者则是统治者本身,他既有楚霸王的霸者之气,亦有诸葛亮的惊世之才。整个高原在紧张却平静的氛围下暗流涌动,正孕育着一场前所未有的变故,这场变故,注定要由高原史上最伟大的藏王松赞干布来完成。”
亚拉法师说得平静,巴桑、岳阳和张立等人却听得热血沸腾。他们只知道松赞干布被喻为青藏高原的一代天骄,他所创立的丰功伟业令所有藏族同胞为之骄傲,在他之前,从未有王做到过,在他之后,从未有王超越过。如今,这位天之骄子所做的一切在亚拉法师的描述下具象化了。
亚拉法师继续道:“光军创建伊始,便设定了不同于其余任何一个兵种的目标。娘氏和韦氏认为,兽战已经发展到登峰造极,很难再有突破,但士兵却不同,他们还能更强、更快。如果无法撼动战斗兽那千军万马、地动山摇的气势,那么就改走灵活策略,只有人才能与人进行更好的沟通和协调,对战场的瞬息万变作出反应,不可能说人还不及战斗兽。在这一理论的指导下,他们完全打破了常规兵种编制,将最低作战单位分为五人一个小队,有一名小队长;五个小队为一个中队,有一名中队长和副中队长;五个中队编为一个大队,有一名大队长和副大队长以及正副四名参谋。阵地战时以大队为基本单位,进行统一调度,大队长战死由副大队长指挥,副大队长战死由参谋指挥,如果一个大队的最高指挥官都战死了,整个大队还可以就地化整为零,分为各个中队由中队长带领作战。如果是进行偷袭、阻击、暗杀等任务,则以每个小队为作战单位,由于只有五人的编制,使他们拥有极大的机动性和灵活性。娘氏和韦氏殚精竭虑,务求让这支部队哪怕只剩一个士兵,也要拥有可怕的战斗力。这些士兵除了有过人的身手、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这些常规军人的特点外,还有更多极为特殊的能力,他们能日夜行军两百里,拥有绝好的野外生存技能,可以潜伏在积雪之下,也能伪装成移动的草堆。在五人小队中至少有一名利苯,可以识别草药看病治人,并精通解剖,可以在当时进行简易的行军中的手术;一名巫蛊之师,精通各种杀人和刑讯伎俩,并擅长下毒;一名熟知各种地形,能通过辨别马蹄和牛羊的痕迹而知道敌人数目和方位的侦察兵;一名能开硬弓,射两百步远的神箭手;一名懂得伪装之术,能利用各种环境制造捕捉野兽和人的陷阱的……”
亚拉法师滔滔不绝地讲下去,而巴桑、岳阳和张立三位来自部队的人心中早已经惊呼开来:“特种兵编制!特种兵编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