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邦德点点头,“听着,你别想用过去的事糊弄我。没错,我是看到他把一封信交给了你,但我同样也看到了你和赫勒在一起,瞧你们那亲热劲,一点不亚于你和菲利克斯。”
眼泪顺着帕姆的脸颊流下来,“詹姆斯,我跟你说实话,以前我说过赫勒是前绿色贝雷帽部队的成员……”
“而且是美国政府的通缉对象,没错。”
“他一直想做一笔交易。我从前认识赫勒,他也知道我是菲利克斯的朋友,所以他找到我,要我做中间人帮他与菲利克斯接头。”
“做什么交易?”一切迹象都表明她讲的是实情,不过邦德需要进一步确认。
“桑切斯一直想从康特拉斯公司购买4 枚便携式导弹,为此他不惜花费重金。”
“是什么类型的导弹?毒刺式?吹管式?SA…6s ?SA…8s ?还是查帕拉尔式?”
“我只知道不是毒刺式。我听他们说过毒刺式不理想,比较笨重,运载不方便,还有电子控制装置如何如何。他们选的是一种刚刚完成原型设计的新型导弹,不知道设计方案是否已经最后定型。目前康特拉斯公司正在根据他们的要求对这种导弹进行实弹试验。这种导弹既可以用于地对空,也可以用于地对地。”
“原来如此,”邦德对这种高度机动的小型独立式新型导弹试验的事已有所耳闻,情况同帕姆说得差不多。相比之下,毒刺式导弹的电子控制装置、制导装置以及询问装置的结构都过于复杂,自然不合桑切斯之流的口味。美国一直在致力于研制这种小巧经济、便于携带的小型导弹。
“问题是,”帕姆又缓了口气,“桑切斯早就威胁说如果药物管理局再抓住他不放,他就要袭击民航客机。菲利克斯交给我的是总检察长的亲笔信,华盛顿方面向赫勒保证如果他能把那些导弹完好无损地弄回来就豁免他。”
邦德此时差不多已经断定帕姆所讲确是实情,“赫勒同意了吗?”他问。
“一开始同意。不过桑切斯逃走后,他害怕了,回话说要中断这笔交易,而且扬言如果再看到我就不客气了。”
听到这里邦德对帕姆几乎已是深信不疑,“你已经知道他们通过什么渠道搞到这些导弹的?”
帕姆很颓丧地用双拳捶了一下大腿,“现在一切都完了,我们失去了机会,詹姆斯,再动他就不容易了。”
邦德把枪扔到床上,“不会的,我们还有机会。”接着他把头天晚上直到今天早晨的事向帕姆简单讲了一遍。“我现在只能相信你了,帕姆,咱们下一步要做的事就是继续完成邝先生未能完成的工作。邝先生跟我说桑切斯准备让一些东方人参观他的实验室,我通过杰贝沃凯接收机也已掌握了这一情况。我打算亲自去那里看一看,不过还有个小问题,我那个老朋友克雷斯特今晚乘克雷斯特波浪号抵达这里。桑切斯会跟他要那笔贩毒款,正好我们还剩了一些,咱们就用这些钱做做文章。估计桑切斯差不多已经相信克雷斯特背叛了他,咱们的当务之急是再加把火,让他百分之百地相信这一点。”
邦德说着把房门打开,Q 正深深地埋在一把椅子中,一脸忧心忡忡的样子。
“那身司机制服还在不在,Q ?”
“在。”Q 的眼里闪过一丝亮光,“怎么?”
“我对刚才的粗鲁举动非常抱歉,不过我必须弄清楚咱们是不是在同一个战壕里。”
“弄清楚了吗?”
邦德看了一眼帕姆,她的脸上依然挂满泪痕,眼睛又红又肿。邦德冲她灿烂地一笑,“是的,你们都过来,我跟你们说说我对下一步的打算。”
他们像是在进行密谋似地围成一团,邦德开口道,“帕姆,我知道你是个优秀的飞行员,但不知你驾船的本领如何?”
“不让须眉。”
“噢,那好,可我希望你表现得尽可能糟糕透顶。你们看,尽管桑切斯可以很有效地控制他的帝国,控制他的组织,但他控制不了海浪。任何船只想要进到他的码头里都必须有官方领航员领航。”
“你的意思是……?”
“我先把我的意思讲一下,一会儿我还要和叔叔去银行办点事。”邦德用15 分钟时间把自己的想法叙说了一遍,然后众人又花了一个小时进行仔细推敲。
克雷斯特波浪号的灯光已经在数英里外清晰可见,Q 、邦德和帕姆眼见得它越驶越近。他们三人此时正站在一艘小引航船的驾驶室里谈论着买通政府官员是何等地容易。“只花几千美元就能让领航员睁只眼闭只眼,真没想到竟有如此简单!”Q 到目前为止仍不能完全适应伊斯莫斯城的生活方式。刚才银行里的那位蒙顿朗哥先生很达观地耸耸肩看着邦德把剩下的钱全部作为现金提取出来时,Q 的眼球差点没从眼框子里弹出来。
那些钱现在已经打成捆并伪装成护舷防碰垫放在这条引航船的右舷处。
当克雷斯特波浪号来到能够听得见喊话的距离时,邦德轻声说道该帕姆登场了,“做好准备,把船开得越糟糕越好。”邦德在黑暗中很恶毒地笑着说。
“开得越糟,水平越高。”帕姆在和煦的晚风中耸了耸肩。
“哟嗬,克雷斯特波浪号!”邦德开始用话筒喊话,“停船等候领航员。”
对面传来了模糊不清的回答声。等他们靠近克雷斯特波浪号时,一条绳梯从船上放了下来。帕姆顺着梯子爬上去,一名水手看到是个女人上了船显得异常惊讶,帕姆用西班牙语要求对方领她去驾驶台。
“你就是海港领航员吗?”水手的声音同样显得异常惊讶。
“不。”帕姆对他笑笑。“不,我是他的秘书。”
水手这才释然。
Q 和邦德一直在紧挨着克雷斯特波浪号的引航船上注视着那艘船的进港情况。
“她干得不错,真不错,”Q 说。
这时候只见克雷斯特波浪号冲到了一片沙洲上,发出一阵刺耳的吱吱嗄嗄的声音,邦德和Q 都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
“干得漂亮。”邦德说着脱光了膀子,“她现在该莫名奇妙地把船往主码头那边开了,一定会有好戏看。你瞧,桑切斯带着赫勒和手下人正在等着克雷斯特。”
“听了你讲的那些事情以后,我真恨不能变成一只苍蝇去听听他们见面后〃奇〃书〃网…Q'i's'u'u'。'C'o'm〃说些什么。”Q 此时正充任驾驶员,他的驾驶技术显然比克雷斯特波浪号上的帕姆强得多了。
“我正打算那样做哪,快看,”只见克雷斯特波浪号划了个半圆弧,将一只毫无防范的小平底船撞了个粉碎。“我想她一定还会把船撞到码头的防护堤上。”
克雷斯特波浪号驾驶室里的那些人对这一点看得更明白,“小姐,我们的速度有些过快,而且角度也不……”船长开了口。
帕姆带搭不理地看了他一眼,“好吧,”她耸了耸肩,“我是这条船的领航员,不过,如果你们想要自己驾驶,那就请便。”
帕姆的时机把握得恰到好处,她说完后便抽身离开,把船的指挥权交给了船长和驾驶员。船长急忙下令倒船,但为时已晚,只听一声巨响,克雷斯特波浪号便撞到了防护堤上,岸上的桑切斯见此情景脸上露出狞笑。
船上的人谁都没有注意到帕姆的离开,但所有人都听到了克雷斯特歇斯底里的喊叫,就连邦德也听得清清楚楚。此时邦德已从领航船的船尾下了水,他从Q 手里接过那几捆经过伪装的现钞在脖子上挂好,然后离开引航船直奔克雷斯特波浪号的船尾,帕姆这时已经打开了艉舱门正在接应他。
她伸手帮邦德浮上水面,两人绕过“哨兵”来到了减压舱的附近。
“你真是好样的。”邦德用力握了握她的手。“来吧,我们时间不多了,打开减压舱门。”他们把钱袋放到带玻璃面板和锁柄的舱门上,然后把口袋打开,把那些百元钞票统统倒进了舱内。把这件事做完后他们便四下里寻找理想的藏身之处。
这时候从他们上方的甲板上已经传来了克雷斯特和桑切斯的寒喧声——“真没想到您会亲自上船来接我们。”
“你当然不会想到,不过,我喜欢出其不意。你最近也有许多惊人之举嘛,米尔顿。”
“刚才港方给我们派来的女领航员简直是个疯子……”
“咱们还是先谈谈货款的事吧,好吗?”我就是为这个来的,他有保险柜吗?”最后这个问题显然是在问卢佩,因为紧接着便听到了卢佩的声音——“在船长室里。我带你去。”
谈话声渐渐远去。
“该克雷斯特挠头了,”邦德小声说,“比我们预想的情况还要好。”
这时他们俩已经在一排船舱后面找到了藏身之处,这里光线很暗,而且能够很清楚地看到此时已经浮满了钞票的减压舱。
他们等了有15 分钟的样子,接着便传来了摔门声,还伴随着脚步声和气势汹汹的说话声,只听桑切斯喊叫道,“给我彻底搜查这条船,他不可能藏到别的什么地方。要么钱在船上,要么就是包在塑料袋内藏到了海底,给我仔仔细细地搜。”
又听克雷斯特尖叫着,“我发誓,弗朗兹,我说的全是实情……”
“噢,是吗,连煮熟的鸭子也会飞。”甲板上的脚步声离升降口越来越近,对话声也听得越来越清楚。“好吧,你再说一遍,免得我听错了。”桑切斯的声音透着杀机,“你说他在飞机后面滑水,后来又跳上了飞机。他是什么人?杂技演员吗?”
“不是,可是,是的,他被飞机拖到了空中。后来,就像我说的那样,他把飞行员扔了出来,然后就飞走了……”
“像鸟一样,还扇着翅膀吧。”
“我说的句句都是实情,弗朗兹,他把所有的钱都卷走了。难道我会编造这些情节吗?你应该相信我……”
“我要我的钱,米尔顿,我用不着相信任何人。这下面是什么?”一行人已经来到了升降口的梯子旁。
“是探测器的船坞,就是‘哨兵’停靠的船坞和减压舱。”
“咱们下去看一下,赫勒上校,你负责继续搜查。”
下来的一共有四个人:桑切斯、克雷斯特以及两名打手——佩雷兹和布劳恩。结果,桑切斯毫不费力地便发现了减压舱里的钱。邦德和帕姆紧紧地贴在暗处的金属舱壁上。
“那么,这儿是干什么用的,收费站吗?”
只听克雷斯特发出一声惨叫,就象火鸡被捆住送进烤炉前或者是一个人被什么东西噎住时发出的那种声音,“弗朗兹!我发誓!那不是我的钱,我从未见过那些钱。我……”
“那他妈的当然不是你的钱,伙计,那是我的钱。”桑切斯说着把手伸向减压舱的门柄。舱门被哗啦一声打开,船坞里响起了阵阵回声,“那是我的钱,你以为我是傻瓜吗,克雷斯特?我什么都知道。那个滑水兼飞行专家已经把一切都告诉我了。你偷了我的钱,又用我的钱去雇佣杀手,你竟敢签合同让他们来杀我?”
邦德和帕姆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下面这一幕:桑切斯站在打开的减压舱门前嚎叫着抓住克雷斯特的脖领把他拖到了舱口。
“你这么喜欢钱?好吧,克雷斯特,那你去拿吧!”说着他一脚把克雷斯特踢进舱内,砰地一声把门关上并落了锁,然后便四下里寻摸。
帕姆紧紧偎依着邦德,邦德连忙抬起手挡住她的眼睛,他已经清楚地知道桑切斯想要干什么了。
他们透过玻璃门可以看到克雷斯特的脸,他在哭喊,但听不到他的声音,他用双拳拼命捶打着舱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