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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人特许证-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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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毕竟不是来此度周末寻开心的,她也有仇要报。帕姆打开油门,沿着公路向最后那辆油罐车追了上去。她又一次把阻力板放下,从后面逼近了那辆车,然后她把飞机拉平,慢慢地下降高度。

邦德一直攀在飞机的起落架上四下观察等待时机。这时他发现油罐车的驾驶室里有人在蠢蠢欲动,接着便出现了桑切斯的身影。此时飞机距油罐车的距离为50  码,飞行高度为100 英尺。

说话间距离和高度已分别到了40  码和50  英尺。邦德的心紧张得快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他现在清清楚楚地看到桑切斯正把半个身子探出车窗并用扛在肩上的导弹发射器向飞机瞄准。快往下降啊,快点帕姆,邦德在心里默祷着。

距离和高度已经到了10  码和15  英尺了,桑切斯又把身子向外探了探,把目标死死套牢,此时飞机正在油罐车的正上方;几乎就在同一时间,邦德纵身跳下了飞机,帕姆把机头扬起,桑切斯扣动了扳机。

邦德的脚先落到了车顶上,随即便滑了一跤,差点从车上掉下去。他用手紧紧扒住车顶,几乎全凭意志力才使自己稳稳地留在了车上。

桑切斯扣动扳机时帕姆已经开始向上爬升,所以导弹并没有击中飞机的机身,但却削掉了尾舵,使飞机再也无法控制方向。邦德这时根本顾不上再看飞机一眼,有些事情他必须马上着手处理。他爬到油罐车的尾部,一翻身到了观察梯上,他的当务之急是打开主阀门,放掉里面的汽油,然后再去为桑切斯寻找归宿。

当他够到阀门时感觉到车速慢了下来,显然是要停车,他马上把阀门打开,让汽油咕咕地流出来。就在这时他听到帕姆的飞机在一英里开外一头扎到了地上。

油罐车刹车后向前滑了一段才停下来,邦德已经又回到了车顶上,他听到驾驶室的门“砰”地一声打开。邦德在泛着光泽的车顶上尽可能悄无声息地向前面摸过去,只听得桑切斯正在车下拼命喊叫,“快把阀门关上,不,不用了,看我的。”邦德这时已来到拖车和油罐车的接合部位,他记得自己曾经来过这种地方,不过这次的情形可大不相同了。

他轻轻跳了下去并动手去摘拖车的挂钩,同时在心里盘算着,只要挂钩一摘,油罐车就会往下面出溜,因为此时这辆车正停在一个斜坡上。

他把挂钩摘下后刚要伸手去弄断仍将拖车与油罐车连在一起的液压管线时,就听到平地响起一声嚎叫,他抬头一看,桑切斯就站在他的面前,手里握着一把砍刀。

“够了,詹姆斯·邦德。”桑切斯喘着粗气说,“我要你的脑袋!”话音未落,只见他身体向前一纵,手起刀落,不想却正好砍在液压管线上,油罐车失去了与拖车的最后一点维系,立即载着邦德和桑切斯顺着山坡急速滑了下去。

只见油罐车越滑速度越快,车上的两个人只能勉强站稳身子,无法再向对方出招。就在这时,油罐车滑出了公路并猛地撞到了什么东西上,随即便向桑切斯所在的一侧倾覆过去。

邦德不失时机地从车上飞身跃下,只见油罐车一连翻了几个筋斗,四周干裂的田野里也到处撒满了汽油。

一阵骚乱过后紧接着是一段吓人的平静,邦德心想,桑切斯这回恐怕是小命难保了。他走到油罐车附近,小心翼翼地避开淌了一地的汽油;虽然没有发现任何动静,但他仍不敢掉以轻心,还是从头到尾查看了一圈。

邦德没有看到那名司机,而这正是他现在最担心的。如果桑切斯完蛋了,那么……,还没容他想完,突然就觉得自己的头发被一只手用力地揪住,接着又被人一脚踹倒,跪到了地上。那人正是桑切斯,他的衣服浸满了汽油,浑身散发着呛人的气味。他一只手狠命把邦德的头发向后揪,另一只手举起了手中的砍刀。

“你这回真的完了,邦德,我也不在乎你是出于什么动机要跟我作对了。”只见那把砍刀在阳光下闪着寒光,邦德悄悄地把一只手伸进衣袋内,他希望自己还能有一线生机。

“如果你真的那么想知道,我不妨告诉你。”邦德说着已经把兜里的打火机抓在了手中,那是黛拉在婚礼上送他的礼物,在他的印象中,那次婚礼已经恍若隔世了。

“那就快说……,”桑切斯晃了晃手中的砍刀。

“这一切都是为了菲利克斯·莱特,”说时迟那时快,邦德话音未落已经用打火机点着了桑切斯的衣服。

桑切斯本能地松开了抓着邦德头发的那只手。邦德趁机在桑切斯的嚎叫声中闪到了一旁并迅速向远处跑去,以便尽可能远离正像火人一般拼命挣扎的桑切斯。

其实邦德大可不必担心,因为此时桑切斯已经像一只没头苍蝇一样完全失去了方向感。看到他尖声嚎叫着乱扑乱打的样子,就连邦德也感到有点于心不忍了。这时那名司机正从那辆油罐车后面爬出来,他看到酷似一把火炬的桑切斯正径直向他那边冲过去,还没等他回过神来,桑切斯已经到了;就在这同时,邦德迅速扑倒在地并把脸埋进土里,就感到一股冲天大火平地而起,等他再抬起头去看那片油煎火燎的土地时,他好像仍能听到从里面传出的嘶喊声。

又等了几分钟,邦德才站起身跌跌撞撞地顺原路往回返,心里却丝毫也没有得胜或是复仇的快感,他只希望能够找到一辆交通工具。恰在此时传来了一辆拖车的引擎声,又看到那辆拖车的后面有两架警方的直升机正在朝这边飞过来。

拖车正是他刚才用过的那辆,上面的挡风玻璃已经荡然无存,不知是谁开着它缓缓地行进,像是一路寻找着什么。空中的那两架直升机这时也飞了过来并开始下降。

邦德伸出手去把拖车的门打开。“瞧瞧我找到了什么?”只见脸色惨白但精神依然很好的帕姆正在车上望着他。

“想搭车吗,先生?”帕姆说。

18特殊朋友

他们等直升机的时候,帕姆跟邦德讲了自己那架飞机的事。“导弹削掉了飞机的尾舵,”她余悸未消地笑着说,“再也无法控制方向,我本想把机头拉起来,可那架飞机就是不听使唤,而且失去尾舵连降落都成了问题,詹姆斯。”

“知道,我会开飞机。”邦德这时正在为帕姆能够摆脱刚才的困境而庆幸。

“事情还真是很有意思,”她继续叨唠着,“我开始滑行并找到了一块平地,可等我着陆时才发现那块地并不那么平整,而是一处小峡谷,结果机翼被刮了下来。但机身仍然完好无损,不知道你是不是有意买下那架没了翅膀的飞机?桑切斯的导弹其实并没有发挥太大作用,你说呢?”

“我倒觉得,”邦德说,“那几枚导弹是些廉价货,当然我们不知道其中的真相,但我猜想那几枚导弹一定是供训练用的,只是用于让部队熟悉这种导弹的性能。”

“谢天谢地他买的不是毒刺式或吹管式,”帕姆扬了扬眉毛说,“要不然我们可就惨了。”

邦德撇嘴笑了笑,“那对桑切斯也同样不利,因为毒刺式导弹虽说机动性好但很难掌握。早期的毒刺式导弹带有红外制导装置,可性能并不理想;而最新型的又存在着技术过于复杂的毛病,只能由专业人员使用。总而言之,如果他真的买了毒刺式导弹的话,你的飞机尾舵就不会被削掉了,那种导弹到了他们那种人手里只能是一堆废铁。”

从直升机上下来的洛加斯和Q 往这边走过来。他们刚才在飞机上听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我国刚刚经历了一场不流血政变。”洛加斯满面笑容地向他们宣布。

“这儿的血可流了不少。”邦德小声说。

“洛佩兹总统已宣布下野,他的大部分政府成员也同时辞职。我们的4 名军队高级将领控制了政权并公开了我们的组织。依我看,腐败也许会就此不复存在了。”

“你们准备怎样处置赫克托·洛佩兹总统呢?”邦德问。

“可能不会触动他。”洛加斯似乎并不希望对曾经接受过桑切斯黑钱的那些政界要人实施制裁。“你们也知道,赫克托·洛佩兹已年老体衰,近年来又患了心脏病,这就足够了。他从政前曾是个很正派的律师,但后来变成了一个贪得无厌的人,热衷于权力,不知道满足,这都是贪婪造成的……”

说到这儿洛加斯停下了,意识到自己马上就要开始一次冗长乏味的说教,“我希望各位等我们处理完桑切斯的不动产以后再离开伊斯莫斯城。”

他说完把邦德、Q 和帕姆逐个看了一遍。

“当然。”邦德代表大家回答,“大概要多长时间?”

“24  小时吧,也许是48  小时,我们不会把这件事搞得过于复杂。”

众人都笑了起来。在伊斯莫斯城以外的任何地方处理这类事至少要几个月才有可能完结,甚至需要数年。

两天后的晚上,桑切斯豪华庄园的新主人卢佩在她的新领地设宴款待她的不多几个“特殊朋友”。此时客人们大都已经到齐,给当局的致敬信也已宣读完毕。

到场的宾客有200 多人,大家开怀畅饮,其乐融融。“这还叫不多几个特别朋友哪?”帕姆扬了扬眉毛不无讥讽他说,“我看卢佩这姑娘没什么是非观念,跟什么人都一团和气。”

“嗯,我倒是情愿把她看作是特殊朋友。”邦德知道这话会让帕姆吃醋,果然,帕姆气冲冲地扭身走掉了。

当天晚上早些时候邦德曾给基韦斯特的医院挂了个找人的电话,直到半夜时分伊斯莫斯城电话局才把电话给他挂通;当时邦德正坐在卢佩庄园的酒吧里有一搭无一搭地喂着桑切斯的那条蜥蜴。

“很高兴接到你的电话,詹姆斯。”菲利克斯的声音虽不高但听起来情绪还不错,“他们为我做了很好的治疗。”

“时间会抚平你的伤口,菲利克斯。”邦德指的不是身体的伤口,他知道黛拉的死给他的老友带来了多大的精神痛苦。

“我的事办完了,老伙计,办得还算顺利,再过一两个星期我就去看你。”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听到莱特说,“很好,到那时我没准就能用假肢走路了。对了,M 正在到处打听你,说是想在伦敦总部见你。”

“我会见他的。”

“我说,除了我们的疯狂工作之处,生活还有许多其它的内容。”

“你说的不错,老朋友,我现在正好想做其中的一件,再见吧。”他说完挂断了电话,等他抬起头来时看到卢佩正在逗弄那只蜥蜴。

“你好像说过不喜欢那爬虫。”

卢佩抬起一只纤纤玉手,只见那蜥蜴的项圈已经到了她的手腕上,“对一个姑娘来说,蜥蜴是她最好的朋友。”

“我想也是。”

“一起去花园走走好吗,詹姆斯?我想跟你说件事,听听你的意见。”

两人出了酒吧来到瀑布旁。

“赫克托·洛佩兹,也就是那个前总统已经向我求婚,”她眼睛看着其它地方语气急促地说。

“怎么了?”

“我想听听你的建议。”

“你爱他吗?”

“不,但并非不可能。他有很多钱,我的生活会有保障,有安全感,但回答他之前我想知道跟你在一起是不是更安全。”

“我不能给任何人带来安全。”邦德真诚地说,“我想你们会成为一对好夫妻,生活会很幸福美满。卢佩,不要坐失良机。”

卢佩点点头,然后用双臂揽住邦德的脖颈用力亲吻他。终于,她抽出身子轻轻跟邦德说了声“再见”便回身向屋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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