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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
万里长出了一口气,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一身的狼狈和一直不敢落地的右脚,心想这叫不伤人吗?若不是他还有两下子,人又机警,此刻如果他还能在地上爬就是万幸了,还有机会站在这儿说话吗?
「我提醒过你要小心了。」龙大师彷佛读懂了万里的心声,淡淡的说。
「非常感激。是不是如果我顶不住了,您会马上出来叫停啊?」万里语带讽刺的问着,向旁边又跳了一步,让那几个木偶『喀哒喀哒』的爬进院子,直至爬进那间大石屋里。
「那倒不会。如果你连这几个附灵的木偶也对付不了,也不必去新镇里帮你的朋友了,那根本是送死,没有一分胜算。」龙大师还是淡淡的,好像在谈论不相干的人,「进来吧。」
万里语结。知道龙大师说的有几分道理,可总觉得这种考验法有些过分。见这个瘦小的老人和他说完话,就从小石屋走出来,随着那几个木偶进了大石屋,头也不回,只得一蹦一蹦的跟进去。
大石屋内漆黑一片。一进门,一股又湿又冷的气息就迎面袭来,让万里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而且让他感觉更不舒服的是,他觉得石屋内有许多双眼睛盯着他,但却没有一点活人气,相反,就连龙大师也踪迹全无。
万里站着不动,一手握紧血木剑,一手打开了手电。只见这石屋很大。至少有四十平米。是扁扁的长方形,不知道为什麽,当场就让万里感觉好像进入了一个巨大的石棺里。房间内空荡荡的没有摆放任何家俱物件,只是墙边堆放着大片白花花的东西。
手电筒的光迟疑了下。然后停留在墙边立着的东西上。
木偶,还是木偶,真人大小的木偶!一样的四肢俱全,相貌各异,但也一样的面目模糊,只是没有像门外巡夜的木偶一样穿着衣服,也没有上过颜色,除了眼睛部位点上浓黑的两个圆形外,其它部位光滑的木质表面都泛着微弱的白光。
这些木偶全部依墙摆着,一个挨一个,一层叠一层,一圈又一圈,至少有一百多个,密密麻麻的『站』在四周,让进到屋子里来的万里蓦然有被包围之感。更可怕的是:它们虽然不动也不呼吸,但却让他感到它们是有生命的,一个个无语的盯着来人,无论换了什麽角度,那一双双又圆又黑的眼睛还是冷冷的盯着他看,让他没来由的紧张,额头渗出了一层细汗。
「这边。」龙大师的声音突然再次传来,让万里大吃一惊,不知道他从哪里说的话。循声细看,原来在大石屋的右手边,有一扇小小的门,看样子是通向那间小石屋的。
万里有些不满,硬着头皮走进小石屋去,感觉整个后背被那些木偶盯得发麻,恨不得快点离开这里,但他尽量保持着平稳的脚步,不想被这古怪的老人看扁了。
他胆子一向很大,真正活蹦乱跳的异物他可以应付,但这种沉默的威胁对他的心理承受能力可是个考验。
「你很有胆色。」他一进屋门,就听到龙大师这麽说。虽然语调还是淡淡的,但总算有一丝赞赏的情绪包含在其中了。
小石屋同样漆黑一片,龙大师也没有要开灯的意思,但万里还是凭借手电的光芒看清了小石屋内的情况。小屋比大屋小得多,不足六平米,一个北方农村常见的土炕占了房间的一半,两件简单的家俱和一些行李——小炕桌,小木箱和被褥摆放在炕的一侧,除此之外,房间内就只剩下一个木架子,上面整齐的放着一些雕刻用工具。
这间石屋没有那股阴冷潮湿之气了,而是弥漫木头的清香味!
万里一时有些疑虑。
这个瘦小的老人真的是龙大师吗?为什麽他生活得这麽寒酸和窘迫,这和他想像得大不相同,这样的世外高人,就算不是道骨仙风。至少也应该似乎潇洒不羁的模样,为什麽他感觉龙大师就像个阴魂一样?不仅如此,他的行为也十分诡异。一个名气如此之大,地位如此之高的风水师不去研究周易、八卦什麽的,却去雕刻木偶,而且手工还非常差!
山下的村民说他是以制作木偶为生,但依他看,这根本是不可能的。谁会要这些同真人大小,让人一看就汗毛直竖的人偶?他不像是手工艺者,倒像是摆弄鬼魂和幽灵的巫师!
不是他又掉进了什麽陷阱吧?目前这种危机四伏的状况,他不得不小心一点!
这麽想着。他就用手电去照龙大师的身体,见他正坐在土炕的一边,身体完全被中式的服装包裹起来,只剩下一双枯瘦的手和一个满头白发的脑袋露在外面。地上,映着他的小黑影子。
但是,当手电筒的强光照射到他的脸上时,他的眼睛没有任何反应,还是半睁着,眼珠动也不动!
这是怎麽回事?他为什麽没有人类的正常反应?
「我是瞎的。」龙大师乾瘪的嘴唇动了一下,回答万里心中的疑问。
万里轻轻松了口气。还真怕又遇到什麽意外。对於能和他交流的,无论是人是鬼,他都不怕,但现在情况紧急,他怕的是再绕圈子了。
他上山前曾经和阮瞻联系过,阮瞻说他已经恢复功力了。而现在新镇中的情况不宜再拖,所以他准备行动。他希望万里能找到龙大师,因为他需要设计建造这塔的人在镇外配合他。
万里知道,如果他找不到龙大师,阮瞻也会动手的,就算胜算不大也是一样。阮瞻面对的可是一百七十三个怨灵。这些怨灵的怨气极深,却又长年被压制住,此番放出来,能力自然不能小觑。可是,能制服他们的机会也是稍纵即逝的,因此依阮瞻骨子里那股悍勇、刚硬之气,一定会奋力一搏,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机会也是一样。
新镇和旧镇的情况变化万端,时机随时可能出现。所以他们无法约定动手的时间,但万里很希望可以在他这一方提前准备好,然后等在新镇外,等阮瞻的信号一到,他就可以出手,不必让阮瞻发出信号后却等不到援兵。
「对不起。」他有点尴尬,「我不是故意的。」
「现在明白我为什麽不点灯了?我并不是木偶,只因为我不需要。」龙大师说,「假如你看清楚我了,请把手电从我的脸上移开可好?」
一瞬间,万里还以为龙大师看得见自己探头探脑的小鬼样子,尴尬的咳了一声,急忙收回手电,让光柱照射到屋顶上。
「找个地方坐。」龙大师再度发话。
小石屋里并没有凳子,椅子之类的东西,万里只好依言坐到了炕边。
「龙大师,我——」
「你并不信任我?」龙大师打断万里的话,意指他坐得离自己比较远。
「我怕您再给我来点什麽考验。」万里实话实说,「找到这里来,我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再受不起意外了。」
这老人家也真是的,明明小石屋有门,偏偏要他从大石屋拐进来,明明是第二次试探他,看他会不会被那诡异的场景吓翻在地。
「你一定奇怪我为什麽会如此生活,为什麽会雕刻那些木偶,为什麽像个幽灵一样躲在最阴暗处,为什麽我的眼睛是瞎的,因为你在向知情人打听我时,一定知道我没有任何残疾,你甚至怀疑我是不是你口中的『龙大师』。那麽我告诉你,我不是。」
「不是?!」万里差点没跳起来。
「不是。那个所谓的龙大师,在十年前发生那件事时,就已经死了。你现在看到的,不过是个鬼魂而已。」龙大师叹了口气。
万里没说话。他能感觉到老人身上微弱的热气和呼吸,地上还有影子,不会是鬼魂,只是他在悔恨之中这麽说罢了。不过,这位着名的风水师确实与他想像中不同。没有那种『天机不可泄露』的高深莫测之感,反而有些直率、咄咄逼人。
「不管您现在怎麽样,无论如何您要帮我们这一次。」万里诚恳的说。
龙大师又长叹了口气。神情上全是落寞与无奈,答非所问的道,「只差一个月,就这三十天而已,却功亏一篑!劫数,真是劫数!」
「真的——就要化解了这件事吗?是不是可以把他们重新关起来,继续镇满这一个月?」
龙大师轻微的摇摇头,苦涩的一笑,「那是不可能的。我说过,我并不是个有很大法力的人,凭借的只是多年来对五行和风水的研究,才能布阵,镇灵,沟通阴阳的。当年我为了能镇住他们,花费了所有的力量,所以我才会瞎的。」
「龙大师——」
「但也不尽然。」龙大师继续说下去,「也因为我做的是一件损德的事,表面上说是为了化解他们的戾气,送他们去往该去之地,实际上我是为了保住一个人,存了私心。这是天谴。是我活该的。我想,你能找到这里来,说明你已经调查清楚了,你说,我是不是活该?」他抬头『看』万里,「哎。我终究是看不开的。」
「依我看,事已至此,还是看看怎麽才能补救吧。但愿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龙大师沉吟着,好像在思考万里的话,半晌才说,「你——很不错,胆气过人。人有一分胆,就有一分机会。只是不知道结果会怎麽样?」
「无论结果如何,我是非试不可的。」万里连忙说,「新镇里的,是和我有过命交情的朋友,还有我最在意的女人。说什麽我也要救他们出来。」
「如果我不肯帮呢?」
「我绑也要把您绑去!」
「假设我还是不帮忙呢?」
「那我就宰了那个您保护的人,逼急了我,我什麽事都做得出来!」万里焦急之下,语气中带了三分挑衅。
「他吗?」龙大手面色平静,也不生万里的气,「纸是包不住火的,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当初就是想把这个火头扑灭,逆天而行,看来真是螳臂当车啊。现在这件事抖了出来,他早晚一死,我还怕个什麽?不过你放心,我不会不帮忙的。这是我的错,不能牵连了旁人——你老实回答,你的那个朋友,是有天生良能的人吗?」
「您知道?」万里问。
实际上万里并不太意外,从他和龙大师接触的这点时间里,这位大师处处预知先机。前几天他在镇里曾经听人说过,龙大师批卦奇准无比,所以不难想像,他早就知道了一些事情。
「从新镇产生变化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了。」龙大师说着回过手来,准确的拉过那个小炕桌,揭开了上面罩着的一块黑布。
万里移过手电的光线,这才发现炕桌上没有摆着吃喝的东西和用具,而是放着一个模型。不是房地产公司那种展示楼盘的模型,而是像一个军事推演用的沙盘。沙盘上清晰的划出一条条横平竖直的线,看起来就像是街道的样子,而隔开的小方块就是建筑物。沙盘的中心,有一个装有水的小碟子,碟子中心立着一个惟妙惟肖的小木塔。
「看到那座塔了吗?告诉我,塔周围是什麽样的?」龙大师问。
万里把手电光全集中在沙盘上,「碟子外围的沙土很乱,碟子里的水很浑浊,而这个小木塔在——我的天,它在动!」当他凑近了认真观察,看到小木塔突然抖动时,着实吓了一大跳,本能的向后退。
怎麽回事?龙大师身边所有的木头都有生命吗?
「这就是了。」龙大师平静的说,「沙土本来是平整的,水是清澈的,塔是稳稳当当的,当有一天,这一切都变得不一样的时候,我自然知道有人破了那里的风水大阵!」
「这是怎麽回事?」
「我说过了,我的法力有限,平时断阴阳凭借的只是所熟习的知识。况且,你以为那一个风水阵就能困住那些怨气冲天的鬼魂吗?」
「难道——这十年来,一直是您在这里守阵吗?」万里吸了口气,终於明白为什麽龙大师要一个人住在这麽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