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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图格格知道他们三个人都一致通过了不让她跟随前往,脸色一变,把手上盛着鱼汤的大铁杯用力扔到沙滩上,气急败坏的地站起说:“我知道你们要去做什么?你们要去斩大清的龙脉!你们斩了我们满人的龙脉后,满人就做不了皇帝,会被汉人全部杀光。象南京城里那三万满人一样,一个都不会留下来!”
大家都知道阿图格格在南京破城后,看见过太平军对守城满人的报复性屠杀,在一个女孩子,甚至一个正常人的心里都会造成不可估量的影响,这种影响是痛苦和绝望的。
绿娇娇正想撒个小谎打个马虎眼糊弄过去,安龙儿已经知道她想干什么,他很了解绿娇娇的性格,但是这个时候说谎解决不了问题,他慢慢站起来神情凝重地说:“对,我们是想去看看满清的龙脉,如果可以的话,我会斩龙……”
他的声音很低沉,可是字字清淅,在阿图格格听起来如雷贯耳。她得到安龙儿的肯定答案后,没有一丝猜中的喜悦,她看看面前的三个人,眼神愤怒而不可置信。
阿图格格一脚踢翻架在篝火上的鱼汤锅,对着安龙儿尖叫起来:“龙脉一动天崩地裂,我们全都见识过了!那时你们要阻止安清源在广东斩龙我拼了命帮你们,就是看到龙脉被斩杀人无数,就算死的是汉人我也不能看着不管,可是你们现在要斩的是满人的龙脉,死的就是满人,你说我会怎么样!你们和安清源那个疯子有什么区别?!”
(二四八)采人参
安龙儿的音调保持着平稳,他对阿图格格说:“斩断天子龙脉和用邪派风水破坟不同,这只是截断了龙气,让皇朝的气运快速衰退,并不会直接引起死人;斩龙引发地震、产生百姓死亡的后果我也想过很多了,清朝的龙脉在长白山,长白山是荒无人烟的千里群山,就算会引起地震也不会有太大波及,这些事你不用担心。我不会让你跟着我们去寻找龙脉,你还是跟大约翰去北京吧。”
阿图格格知道就这么说几句是不可能阻止他们去斩龙的,除非让背着斩龙雷刺的安龙儿停下来。她突然蹲下身从沙滩上捡起自己的马枪,抬枪指向安龙儿。可是她刚刚抬起手,身法如风的安龙儿就已经站到她身边,她手上一空,枪就被安龙儿夺走扔到地上,同时右手被安龙儿扣住斜拉,柔和快捷地把她压跪在地上。
安龙儿从绿娇娇手里接过一条绳子把阿图格格绑起来,一边对她说:“小兔子,我们是好朋友,娇姐和我从来没有因为你是满人对你有偏见。但是你要知道清朝已经不再是可以让天下太平的朝廷,如果这个朝廷不灭,中国就会一直衰弱下去,到时满人一样没有好日子过。你先在这里住几天,然后就到北京去,不要发脾气不吃饭,这里人生地不熟你也不要乱跑,大约翰会照顾你的。”
话说完了,阿图格格也被绑得结结实实,她张开口大叫着:“放开我,我不会让你斩我们的龙脉,你以为给你们汉人做皇帝就会很太平吗?”
绿娇娇拿一块布走过来缠住阿图格格嘴巴说:“你爷爷那一辈人人有饭吃,天下大治谁会造反呀。十年前洋人就已经打到家门口,要是清廷可以励精图治,百姓有饭吃洋人不敢欺负我们,十年后的今天就不会有上帝会太平军,也不会全国各省起义不断,再不换皇帝,中国就没救了。你别老是动嘴,这几天动动脑筋想想。”
大约翰安排黑人水手看守好不停扎挣的阿图格格,就到安东县城找客栈下榻。绿娇娇三人准备好干粮和小箱行李,向北部的茫茫群山进发。
大花背无论如何也不愿意跟大约翰一起到安东,颈上绑着绳子仍是不停地乱叫乱跳,大家商量了一下,觉得进入深山老林,野兽和意外都很多,如果身边没有狗的话睡觉也不得安稳,于是把大花背带着上路。
大花背开心得跑来跑去,阿图格格直气得头顶冒烟。居然大花背都有得去,自己就要被绑在这里,这时她后悔死了,刚才那么老实干什么呀,要是骗安龙儿一把自己先跟上了队伍,到时看情况再办事不是更好吗?可是现在已经不可能跟上了,人走进千里长白山哪里还能找得到。
绿娇娇等三人带着大花背一路北上,很快就进入群山之中。
长白山巍峨壮丽,盛夏的林海时而静如凝固的美景,时而动如怒涛翻滚,不管风水师如何重视风水,不同的山脉在眼里如何变化多端,都会面对长白山带着感叹和敬畏。长白山的美丽是浑然天成的,没有人烟的天地丝毫没有冷清的感觉,山中的植物和动物已经构成一个完整的世界,人走在其中只会感到自己象一个误闯进来的过客,心里总有一种卑微的无所适从。
绿娇娇和安龙儿一边疾走,一边细辨龙脉,带着杰克和大花背从支龙到干龙层层倒追,逆向寻龙。走了不到一天,就在山岭间见到一道宽八尺深八尺的长坑,在坑道的另一侧堆起了土墙,土墙上密种着柳树,柳树之间有霉烂的绳子连着,有些绳子已经断开。
他们沿着长坑道不停地走了一天一夜还是没有尽头。
原来这条长坑连绵千里,包围着整个长白山区,是清廷为了保护长白山龙脉设置的边界,因为坑道边上种满了柳树,这条边界被称为柳条边。
在柳条边里面的区域都被作为圣地封禁,禁止百姓进入狩猎,放牧和采人参,更不能在里面耕种,因为这样最可能不小心把清朝的龙脉给破坏了。
绿娇娇他们可不知道这么多规距,也没心情研究这是干什么用的,只要是龙脉走过的地方,他们就按龙脉走向翻过柳条边。
在路上有时也会遇上小股巡逻的清军,不过他们绝不会和惹毛守山的军队,只是躲在密林中,等军队过去后再重新上路。
就这样一路追着龙脉猛追,足足走了大半个月,身上的干粮都全部吃光了,前面的山还是无穷无尽,也见不到一个小镇,都不知道哪里才是个头。
其实山里的禁军都是世袭,早就在长白山里形成一个个居住群落,也见到民居和军营混杂的小镇,可是绿娇娇和安龙儿全是南方人,连官话都说不好,杰克全讲的中国其实就是广府白话,谁都不敢和八旗兵见面,只要大家见面一开口,士兵就知道他们是偷渡进山的,所以他们一直主动避开有人烟的地方。
干粮吃完了就只能打野兔,幸好长白山里有的是野兽,肉食他们倒是从来没有缺过,绿娇娇一路上还挖了一口袋大大小小的人参。这种一边赶路一边捡黄金的感觉让绿娇娇在路上觉得轻松许多。
大花背进了长白山后成了他们的保护神、米饭主和财神爷。有野兽出没大花背就会吠叫警告和驱赶;有野兔野貂出没大花背就会去追逐捕杀;绿娇娇从小看医书,认得鲜人参的样子,她一进山就开始满地找人参,杰克还教会大花背去嗅出人参的味道,只要他们所过之处三丈以内有人参,大花背马上会闻出来,大家就会扑过去搜掠一番。
安龙儿一直不是采参的主力,并不他不愿意干活,而是绿娇娇不让他干这种赚大钱的活。只是看的人不会分太多钱,绿娇娇实在无法接受三个人平分,她想占大头的话只好让其他人无事可干。所以她一早就和大家说好了:谁发现的参谁自己挖,其他两人各抽一成;大花背发现的参由她专门开挖,杰克和安龙儿只能各抽一成。
这一支人参是大花背发现的,它很开心地得到一块烤兔肉干之后,就摇着尾巴站在一旁,看着绿娇娇趴在地上。她一手牵着安龙儿从右手上解下来的红线,红线的另一头绑在一支人参头上;另一只手慢慢挖松人参四周的泥土,脸上带着专注贪婪的笑容,口水都快滴到地上了。
杰克也和绿娇娇一起趴在地上蠢蠢欲动,他一直用手在人参外围松土,不时把手指插进泥里探寻人参的根须。人参的根须长度和密度和参的品相价格有直接关系,所以杰克心里很着急,可是又不敢粗手大脚地挖土。他的手稍微接近人参一点,绿娇娇就往他手背上用力一拍。
绿娇娇的嘴里碎碎地念着:“八两……八两……八两……起码七两……六两也好……”
绿娇娇的手里只有一支五两参,可是每一次挖到新参的时候,她都会念着八两。其实五两的人参已经非常珍贵,八两参简直是稀世珍宝。
安龙儿也非常关注地看着两个人在采参,他看着人参慢慢从土里露出来,小声说道:“我看这参只有四两,最多卖五百两银子……”
“乌鸦嘴!”绿娇娇和杰克同声骂回去。
绿娇娇对着安龙儿凶神恶煞小声地说:“本来起码七两的宝参,现在给你一说跑了一半,下次我挖参的时候你再说话我一刀捅死你。”
安龙儿认真地对绿娇娇说:“人参是长在地里的,要是萝卜不会跑人参也不会跑,只是这条参本来就只有四两重,不是我说轻了。”
绿娇娇抖一抖牵着人参头的红线说:“人参见人就会从地下跑,这是谁都知道的,要不是我一早用红线拴住,你这么说它的话整条人参都要跑掉。”
安龙儿用眼睛斜一斜那支出了一半的四两参说:“谁说人参会从地下跑的?”
“有见识的人都这么说,你也没采过参怎么知道参不会跑?”
绿娇娇和安龙儿在小声地拌嘴,杰克只管埋头狠刨,很快就听到他爽朗的笑声,用布包着人参慢慢捧出来。
大花背满面笑容地走过来用鼻子嗅那条人参,绿娇娇发现后大喝一声:“No!狗吃人参会中毒的!”然后一个鱼跃前滚把人参从大花背的鼻子前夺走,吓了杰克一跳。
绿娇娇抱着人参轻轻拍下上面的泥土,一边说着:“哎哟宝贝,你可别走了,一条参毛都要给我留下,要是没人出价五百两银子,我保证不会卖你……”
杰克也蹲过来麻利地打开装人参的口袋说:“看完了快放回袋子里,小心点包好,不要碰断参须……我们快点到北京出手的话,这批人参还没有风干,称起来会重很多,我们就赚大钱了!”
“娇姐已经家财百万了,还是那么喜欢钱吗?”安龙儿一边说一边把绑参的红线卷回自己手腕。
绿娇娇扬起手臂擦擦额头上的汗,一脸清纯笑靥地说:“人要活下来不需要很多钱,不过人生在世总要证明一下自己的能耐,有官命的人用官职的高低来证明自己,我们没有官命的人,就只好用赚了多少钱来证明一下,我每年只要几十两银子就会活得很好了,可是我喜欢赚很多钱……不说了,钱嘛,总是有用的。”
安龙儿一脸认真地转过头问杰克:“你也是为了证明自己吗?”
“不,我要证明上帝的存在。”
杰克的回答把安龙儿唬得一愣一愣地不停眨眼睛,赚钱和上帝有什么关系呢?
杰克用虔诚的表情对安龙儿说:“我们是上帝的子民,我们只有成为世上最强的人,赚到世上最多的钱才可以证明上帝的能力,我每次做礼拜都祈祷能过上好生活,能赚很多钱和家人分享。如果我能发大财的话,就是证明了我的祈祷是有效的,上帝的存在和无所不能……对,就是这样。”
杰克说完后就和绿娇娇一起翻看人参,做标签记录和大概定价,安龙儿皱着眉头带着疑惑看着这两个财迷,心里虽然非常不解,可是却不得不承认这两人真象天生一对。
他们这边收好人参,大花背就突然吠叫起来,然后一支利箭直射向安龙儿的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