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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个阎王吊魂咒还可以做好事呀?”安龙儿还以为名字可怕的东西都是害人之物。
“道术只是工具,象风水一样,可以救人也可以杀人……问题是他们居然知道我的生辰八字?”
绿娇娇想了一会说:“算了,现在不想这个问题……现在知道他用什么道术,我就有办法对付他。这两天总算没有白辛苦,三天之内,我一定要把他捉到手……”
安龙儿看到绿娇娇胸有成竹,也满有信心地点点头“嗯”了一声。
绿娇娇跑了几个时辰,全身骨头都在生痛,等她休息到可以重新上路,已经是下半夜,一弯残月从东方的山顶悄悄升起,官道上被月色照得明亮起来,绿娇娇和安龙儿也可以加快脚步向花县方向前进。
在清城北江边上的豪华客栈江景上房里,当杰克睁开眼睛,已经是大白天。
身材酷似绿娇娇的翠玉睡在杰克身边,也迷迷糊糊地醒过来,一手搭在杰克身上,把脸往杰克身上贴。
杰克转头看了一眼翠玉,手就从被窝里摸向翠玉身体,手一面轻轻揉着,眼睛又慢慢地闭上。
突然杰克又睁开眼睛,一下坐起来说:“糟糕,今天要出发了……”
说完正要下床,翠玉马上用手拉住杰克的手坐起来,另一只手扯过被子遮在胸前:“杰克少爷,你要走了吗?我和你一起走。”
杰克匆匆忙忙拨开她的手,自己起来找衣服穿上,然后洗脸刷牙,一路乒乒乓乓地收拾东西。
翠玉见这场面,真是象要马上出发的样子,也连忙起床,穿起杰克给她的绿娇娇的衣服。
杰克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对翠玉说:
“我要去找我女朋友,你现在也没事了,快回家去吧,这是银票,你用来做盘缠……”说着递给翠玉十两银票。
杰克大概算过,翠玉满打满算地做生意半个月也就赚这么多,实际上钱会被几个龟公拿去,根本不会到她口袋里;如果她真是要回云南的话,这十两银子足够有余。
翠玉一听这话,没有接银票,却扑到杰克脚下,跪在地上抱着杰克的双腿,急促地对杰克说:
“杰克少爷,我几年没有回家,这样回去也没脸见人,你就带我走吧,你叫我做什么都可以,不要赶我走,杰克少爷求求你了……”
杰克看到穿着绿娇娇衣服的翠玉,心情真是很复杂。如果上帝在这里,上帝一定会叫他帮一帮翠玉;但是如果带上她,绿娇娇一定非常生气,而且绿娇娇还要面对许多事情,现在可不能带个这样的女孩子在身边。
杰克把翠玉扶起来,放到椅子上,看着他的眼睛对他说:
“翠玉你听我说,我有很重要的事情,马上要离开这里;我要做的事情也很危险,你不能跟来;你没地方去我可以安排你到清城知县何大人那里,何大人是我朋友,他会帮助你……好了,不要哭……”
翠玉一双大眼睛开始流出眼泪,从来没有女孩子这样哀求过杰克,杰克完全是手足无措。
“好了……不哭了……我现在就带你去何大人那里,走了走了,快……”
杰克把银票塞到翠玉怀里,一手拖起她一手背起行李就出门。到客栈的马房架好马车,拉翠玉上了车厢,自己跳到车夫位置赶马车出发。
临江客栈距离衙门只有几个街口,杰克的马车拐几个弯就到了县衙大门,他跳下车,走到马车厢旁边打开门,看到翠玉在车厢里依然泪流满面,不停地抽泣着说:
“杰克少爷,不要扔下我……我不去何大人那里,你让我跟着你吧……求求你杰克少爷……”
翠玉哭得越来越厉害,杰克实在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喜欢跟着自己,他板起脸对翠玉说:
“好,你不下来我就叫里面的官差拖你下车。”
翠玉一听真的慌了,双手一把扯住马车上的靠椅,激动得说不出话,只是在流眼泪和用力地摇头。
杰克真是无法想象自己把女孩子弄哭了,还弄得这么伤心,一手叉着腰,一手挠挠自己的后脑勺。
杰克想大概是自己表情凶狠,吓着女孩子了,于是尽量温和得象神父一样开导着翠玉:“何大人是清城的官员,他会帮助你的,翠玉你下来吧,只要到了衙门,你的困难都可以解决……”
听到这句话,翠玉终于哭出声音,双眼血红象发疯一样喊叫出来:
“官府里没有一个好人!你根本不知道他们怎么玩我打我……从来没有给过我一个钱!不是你和他们上床不是你被他们干……你当然喜欢他们!我恨他们!我好怕他们……呜呜……”
“我一进去就死定了……”翠玉象崩溃了一样跪在马车厢里,激动地用手捶打着车厢地板,眼泪从她脸上滴下,把地板染湿一大片。
翠玉的话让杰克呆在马车门前,他很清楚翠玉说的话有可能是真的。他还记得自己在美国西部淘金时,在酒吧里见到的妓女,如果把她们送到当地警长那里,同样不能想象后果有多糟糕。
杰克不再说话,这时候说什么话都是对翠玉的伤害。他爬进车厢,把翠玉拥抱在怀里,用手拍拍她的背试图给她一点安慰。
翠玉被杰克抱住,从背后感觉到杰克的手象妈妈一样拍着她,毕竟她还是一个十多岁的孩子,却多年没有感受过这样的安慰和呵护,压抑在心里很久的恐惧、委屈和耻辱失控地爆发。
她哭得咳嗽起来,喘着气双手紧紧地扯住杰克的衣服,慢慢地倒在车厢里,双手抱着头靠在椅脚。
杰克想起他第一次进翠玉的房间,翠玉问他要钱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不同的只是上一次翠玉全身赤祼,靠在他要走出去的门上。
杰克找出一件自己的外衣,一言不发盖在翠玉身上,然后关好车厢门跳上车夫的位置,赶车离开清城,沿官道向南奔去。
马车在不紧不慢地走着,翠玉在车厢里休息了很久,情绪慢慢稳定下来,她爬到车厢前敲敲车窗叫坐在车头赶车的杰克,说想坐到车头吹吹风。
杰克停下马车,让翠玉一起并排坐到车夫的位置。
翠玉坐到车头位置之后,一直沉默着不说话。杰克可忍受不了这么长时间和一个人在一起却不说一句话,总得找点什么说说。
“你饿吗?要不要找点吃的?”杰克一如既往地关心人。
“嗯。”翠玉点点头,还是不说话。
“我车里有些牛耳朵,也有酒,本来有些面包,不过车上人多很快就吃完了,哈哈……”杰克想调节一下气氛,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你看,田里有番薯,我们烤番薯吃好不好?”杰克看到地里有番薯叶。
翠玉听说要烤番薯,忍不出笑出来,高兴地点点头,她真心笑起来的样子原来比勾引嫖客时的笑脸可爱得多。
杰克看到她不再伤心,心里也舒服很多,拉转马车就向农地里赶过去,要找管地的农户买番薯。
很快买到一堆番薯和一大捆木柴,杰克在田地里找个树荫位置,搬来几块大石头架起,把番薯埋到火堆下面,和翠玉坐在一旁看火等吃。
杰克这时候不敢乱提翠玉的去向问题,他想只能和绿娇娇会合之后,再和绿娇娇一齐考虑,毕竟绿娇娇是中国人,他们自有中国人的办法。
现在要杰克扔下一个身无分文,又无依无靠的女孩子,他是怎么都做不出这种事情。
翠玉对杰克说:“杰克少爷,你不喜欢翠玉侍候你吗?”
杰克的头一下子就大了,这人坐下来就谈这个事,哪壶不开提哪壶真是要命,他对翠玉说:“我当然喜欢,只是你要明白,我有女朋友……”
“你说过很多次你女朋友了,就是你的情人吧……翠玉不敢想别的,翠玉只是想跟着杰克少爷侍候你,我不要工钱……”翠玉说这话其实也说几回了,他们两一直在这样绕着,杰克想必须要讲点实际的东西。
“这样说吧翠玉,我爱我女朋友,但是她不会喜欢你……”杰克一脸尴尬地说。
“我知道……我是妓女……但我没想过要和她争,我只想有人收留我,把我当成一个正常人一样收留我就行了……”翠玉的眼神越来越失落。
杰克看到翠玉的神情,又有些慌乱起来:“不是不是,不是这个原因……谁都会有不快乐的过去,很快我们都会忘记的……主要是我女朋友和我还有很多地方要去,而且要办的事情也有危险,我们的生活一点也不正常,我们给不了你正常人的生活,我们每天在冒险……你明白吗……”
翠玉迷惘地摇摇头,一看就知道完全不明白。
杰克来一个深呼吸,再进一步努力地说明情况:“比如……只是比如啊……我们是被官府通缉……我们在逃亡……当然其实我们不是被通缉……我们只是在冒险……但是你不能这样过日子……”
翠玉眼眶又红了,半哭着说:“你就是不要我嘛……”
杰克看这情形肯定又要历史重演,马上用树枝从火堆里挑出一个大番薯,送到翠玉面前分散她的注意力:“快看,噢……大番薯熟了,很香的大番薯。”
翠玉从昨天到现在都没有吃过东西,晚上和杰克一直在缠绵悱恻,体力消耗不少,现在闻到香味也顾不得伤心了,噘着嘴接过烤熟的大番薯,剥开皮就吃起来。
吃了几口,还掰出一小块往杰克嘴里送,看到杰克从她手里吃东西,很快又格格格地笑起,似乎已经把刚才的事全部忘掉。
杰克面对翠玉无可奈何,只好见一步走一步。他现在只想着尽快会合绿娇娇,永远和她在一起,一个没有同伴的洋人在中国走江湖实在太可怕了。
绿娇娇和安龙儿白天借宿在乡村小镇,晚上则星夜赶路,已经形成了昼伏夜出的习惯。晚上走路清静凉快,人也更精神,最重要的是可以创造机会让跟踪的人曝露行踪。
在大斜坡千辛万苦地创造机会,让安龙儿见过跟踪者一面,绿娇娇终于知道自己身后的人在用什么方法进行跟踪,走在路上每一刻钟想的问题,也从如何发现对手变成了如何对付对手。
不停走了两天,他们已经深陷在深山老林中。本来花县一带都是平原田野,但是独在从清城去花县的途中,却隆起一道山脉。
山中树木高大繁密,山势并不险峻,不但不会无路可走,恰恰相反有一条贯通南北的官道从山中越过。
现在是和杰克分开的第四天,绿娇娇已经顺利到达经过山岭的官道,和安龙儿在路亭里睡觉等着杰克。
在她的计划中,没有杰克和帮助,根本不可能活捉使用阎王吊魂咒跟踪自己的道术高手。
(三五)上过床的亲戚
路亭设在半山腰,有五六丈见方大小,宽敞的草蓬下有大条原木搭的长凳,长凳上侧躺着绿娇娇,用头巾盖着自己的脸,她身边坐着正在看书的安龙儿。
路亭前的官道偶尔有一两个客商来往,这里毕竟是在山上,不会车水马龙,但这里又是清城到花县的必经之路,所以也不会荒无人烟。
绿娇娇睡了两个时辰已经醒来,却依然躺在长凳上,她叫安龙儿给她点上一泡大烟,然后自己靠在路亭的一角抽烟,策划着杰克来了之后的下一步行动。
抽过一泡烟,她觉得等杰克的时间太久了,对安龙儿说:
“龙儿,起个卦看看杰克怎么样了?”
安龙儿放下书说:“我没有试过起卦算事,不知道会不会算错……”
绿娇娇说:“算错了也无所谓,你试试吧……在算卦前凝神敛气,心无杂念,不然会算不准。”
安龙儿应了一声,就从身上掏出三个铜钱合在手掌里,闭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