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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跃,我们是想帮你找出真正死因的人,你愿意助我们一臂之力吗?”正全神贯注于眼前鬼魂的封华坚定的问道。
罗跃有些僵直的脖子突然缓缓而动,头微微点了一下。
“你还记得死之前发生了什么吗?”
罗跃沉默良久,空洞的眼睛望向不知名的地方,仿佛是在回忆,“蜡烛……镜子……火,还有,还有眼睛……对,眼睛!眼睛!红色的眼睛!”
罗跃的鬼魂好像突然失去了控制。
附灵于符
“眼睛!红眼睛!”
怨气一上来,鬼魂可分不清敌友,第一个要袭击的就是封华,而封华却要顾及桌上突然渐小的烛光,一旦熄灭可是相当麻烦。
罗跃苍白虚弱的脸突然化出血盆大口——
“上灵三清,下应地灵,吾今下符,怨煞齐禁!”
说时迟那时快,在怨气突然暴涨的一瞬间,琉璃已将一张道符贴在了他的头上,接着便有丝丝黑气从罗跃的各处飘散出来。
罗跃狰狞的眼睛渐渐回归到空洞的状态,身体也停止了扭曲和膨胀,可脸上也透着隐隐的痛苦,魂魄变得更加透明了,在夜色中只是一缕薄烟,近乎随时都会被一个喷嚏打散。
“罗跃,你要明白,我们是在帮你。”琉璃的手轻按在罗跃头上的纸符上,“我现在拿开纸符,不过你也要好好合作,否则你不仅死不瞑目,而且会被我们打得魂飞魄散。”
罗跃缓缓点了下头。
琉璃摘下纸符,鬼魂马上多了不少实在感,脸上的痛苦也缓和了。
“害死你的是‘红眼睛’吗?”
由于纸符已经将怨气消弭了大半,罗跃也不似刚才那番激动,片刻后缓慢而飘忽地说:“最后看见……红眼睛……”
“是谁的眼睛?”
“不……知……”
“和血腥玛丽有关吗?”
罗跃又缓缓摇头,“不知道。”
“你觉得‘红眼睛’还在附近吗?”
“房子里……有它的气息,但……不在了。”
琉璃看已经问不出什么了,便提出了最后的问题:“罗跃,我们要抓‘红眼睛’,所以以后可能需要你的帮助,你愿意继续帮我们吗?”
“怎么帮?”
“我们会让你附在一张符上,过程没有任何危险。”
“好吧。”罗跃幽幽道,“答应我一个请求。”
“什么请求?”
“见一个人。”
“谁?”
“以后,就知道了,不会害人。”
“成交。”琉璃向封华做了个手势。
封华点点头,点燃了第三道写着罗跃生辰的符,“炎火之精,助其附灵!”
罗跃的脚边突然燃起一圈火焰,在柯宇奇还没看清楚的时候,罗跃就和那圈旋转的火焰一起变为一颗光点,飘到了封华手中的小巧的紫色符里。
“红眼睛,那是什么?” 柯宇奇惊魂才定,脑子马上就被好奇的问号所占满,在帮着封华收拾东西时就开始提问了。
“说起来,你采访那些生还者时,他们没有提到这个吗?”封华道。
柯宇奇回忆了一下采访的过程,不太确定的说:“我清楚的记得没有人说自己看见了红色的眼睛,但他们向我介绍血腥玛丽时,好像说过其中一种后果就是一双红色的眼睛出现在镜子里,具体的我得回去看看记录。”他摸摸没胡子的下巴,做出研究者的思考状,“难道真是被血腥玛丽吓死的?”
“准确说,有可能是被‘血腥玛丽’这个游戏所引来的邪灵害死的。”琉璃补充道,“不过也有很多疑点,比如玩这个游戏必须是自己一个人进浴室,可是据你所说,当时他们五个人都在场,这个游戏又怎么可能成功呢?不成功就不可能引来邪灵。”
“你的意思是说……”
“那邪灵很可能是凭自己的意志出现的。”封华说着将收好的背包扔给了他。
“诶?为什么东西都让我来拿?我又不是小弟!”
“作法很废心力的,就你一个人什么都没做,拎包的任务当然叫给你了。”
“死小子!会烧个纸条就了不起了!”
两人笑闹着,爽朗的声音与这荒凉诡异的背景可不大协调,不过要是有人不巧经过此地,只怕会以为是地下来音而吓得发抖吧。
可是此时琉璃却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耳边细碎低语,虽然只有短短一瞬,但她肯定并非是错觉。她回头看了眼,有无数的绿色星火散布在不远处的草丛里,那些正是磷火,也就是人们常说的鬼火。
有流水的声音,很静。白天的时候他们也查过,那条河是附近居民用来排污的,流到这里已是下游。
是什么?可惜那声音消失了。
“你怎么了?”封华转头,发现琉璃一直停在原地,以为她又要留下研究什么,所以都转身预备回头帮忙了。
“没什么,可能是我太紧张了。”这种旷野无人的地方有小魂小鬼出没也很正常。
回到旅馆时已经是夜半两点多,将身上的焦灰和怪味洗干净后清清爽爽地上了床,封华当然也想一觉睡到大中午,可是现实总是残酷的。
“封华,快起来,快起来!”
迷糊中的封华一拳击了出去,只想将打扰他美梦的东西赶开。
“懒猪!屁股露在太阳下了!”
接着一股强大的冷风灌进了封华的薄被之中,封华在本能的反应下弹了起来,原来被子的两只角正让柯宇奇给拽在手里。
“你疯了?”封华拍拍有些僵硬的面部神经,“现在几点?”
“已经八点多了!”
“才八点多?你搞什么?”而且精神还这么好。
“你那两位朋友都已经开车去医院见那几个生还者了,我们也应该抓紧时间才是。”
“他们已经走了?奇怪,为什么之前没和我说一声?”
“哦,琉璃队长说昨天你幸苦到很晚,所以让你好好休息一下,还叫我别打扰你呢。”
“那你还来闹?”话说回来,那位恶魔队长还有这么人性的一面啊,她应该也没怎么睡吧,以一个女生来说,这种拼命三郎似的工作的态度还是挺让人佩服的。
“这不是闹啦,因为我有正事要说啊。我有和你们提过吧,那几位生还者曾提到还有另一个学生在之前就离开了,但之后那个学生就失踪了,今天早上我收到同事短信,那个学生已经被警方找到了,我们一起去见见他吧,怎样?”
“找到了?怎么找到的?”
“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那好吧。”
柯宇奇开来的车让那两位大腕给强占了,这两人只好搭坐公交车,还好车上空座不少。
“对了,你带上‘罗跃’了吗?”
“昨天就被琉璃拿去了,你干嘛突然问这个?”
“这样啊,还想让你放他出来玩玩呢。”
“……不知是谁昨天看到他时吓得拿女士当挡箭牌。”这就叫好了伤疤忘了疼。
“呃,呵呵呵,凡事都有第一次嘛。对了,那个鬼为什么会突然失控啊?”柯宇奇赶转移话题。
“这种现象很正常,鬼的思维方式和记忆状态与人类都有很大区别,魂魄里面残留的记忆只是死者生前的一部分,而且这些记忆还不一定是准确无误的,很有可能因外在原因而被扭曲,比如死时怨气太重就会只记得仇恨,最终化为厉鬼。也可以说,他们只会记得生前想要记住的事,而这些事就会在他们记忆中无限放大。‘红眼睛’就是在罗跃的记忆中无限放大了,所以他一想起来就反应强烈、怨气急聚。”
“是这样吗?”柯宇奇回忆了一下罗跃爆怨气时恐怖的样子,背后突然有些发寒。
“这么说吧,就好像一些鬼故事里面写的,有的鬼每年的某一天都会出现在某个地方,还会杀死所有恰好这时出现的无辜人,就是因为它只记得生前在这里等某个人却等不到,这段记忆的仇恨就被无限扩大了。”封华这个好好老师显然没意识到他的学生已经退缩了,还在尽心尽力的讲解。
红眼开端
“西门烨,你大早上就喝酒了吗?”琉璃觉得头都快晃晕了。让西门烨开车注定是个愚蠢的决定,为什么当时会抱有一丝希望呢?传说中的鬼迷心窍也会实现在自己身上吗?
“当然没有,我怎么可能拿你我的性命开玩笑。”西门烨似模似样地继续换挡加速,悠然不已。
“真的?”
“伤心了,认识我这么久,你居然不相信我……”看琉璃狐疑的眼神一点没有减弱,他只好清清嗓子,声音却低了八度,“好吧,我承认我没有驾照……”
“……西门烨!”
“但是!我开车实际经验并不少,驾照那只是一个形式上的认定嘛。看,这个左转弯不错吧?再说你也不会开,我一大早牺牲美容觉接受这个艰巨的任务,正是冒着生命危险成全你的丰功伟业呀。”
“停车!”
“还有不到一百米了,好不容易有此机会,让我开完嘛,我还没开过小面包呢。”
“一百米我自己走过去,你一个人继续在这慢慢玩。”
“生气了?安啦,要死一起死,你要是出了事我一定会追随你而去的,黄泉路上也不会孤单啊。”西门烨说着突然咧嘴而笑,露出一口雪白的贝齿,“哇,飙车,烈火,殉情,好浪漫的!”
这个变态,越来越疯了!
在琉璃感叹未完准备开骂的时候,车猛的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
还好,还好,原来他还分得清油门和刹车。
西门烨找了个停车位将车停好,过程居然还很顺利。琉璃抬脚下车,重重地摔上车门,对粘上来的变态魔王视而不见。
身后的西门烨突然跳到她面前拦住去路,凑过来将她的脸上上下下看了一遍,认真道:“真没意思,生气的时候还是像块板子。不喜欢笑,至少露出点皱眉之外的其他表情嘛,到底怎样才能让你表情丰富点啊?”
“奇怪了,我的表情不丰富吗?是你自己理解的不够吧,你看,”琉璃指了指自己的左眼,“这只眼里隐忍着怒火,”接着又指了指右眼,“这只眼在自动无视笨蛋。”然后又抬起右手在西门烨眼前晃了晃,“而现在,我的拳头,也在表现它的愤怒!”
“嗷——”西门烨捂着腹部向后踉跄了两步,“你你你,你居然下狠手,真是自古最毒妇人心啊。”
“我这是代表阎王惩罚你,他们地府已经鬼满为患鬼差不足了,你还意图增加意外伤亡人员,你这种危险分子不入地狱谁如地狱。”
两人打闹着已经来到医院的大门,医院八点半才上班,现在不到八点四十,但大厅已经有不少人在排队挂号。
他们的目的地是住院部的三楼,那几位生还者中,一人烧伤的情况较严重,其余几人均受了轻伤,但据柯宇奇所说,当时他们的精神状况都不太好,害怕、恐慌、不安,说话也有些混乱。
既然那个“血腥玛丽”很可能是凭自己的意志出现的,那么整个事件就与通灵游戏的玩家没有必然联系,所以虽然在场的其他人表示他们并没有看见“红眼睛”,但那并不代表他们一定不会继罗跃之后遭受厄运。
这也是琉璃他们一大早就来拜访的原因,幸而到目前为止并未收到不好的消息。
“医生,到底要不要紧啊?”
“没事,可能是眼睛里不干净的烟灰还没清干净,我再给他开点消炎清毒的眼药水。”
“可是,先前开的药水也没怎么起作用,而且隔壁房的小姑娘好像也这样。”
“他们都是一起逃出来的,那也很正常,你们不用担心。”
“那好吧,麻烦您了。”
309室病房前的一幕刚好被二人赶上了,如资料无误,里面躺着的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