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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您可冤枉我了,哪还有工夫看风景。刚才我正领人在市区转,突然接到了定位任务,由于时间仓促,各组位置不理想,所以没有定位结果。不是没有目标吗?怎么突然给我任务了?事先声明一下,我的人绝对没有贻误战机。唉!这些天可把我们累坏了,磨破了好几双鞋不说,腿都遛细了。我已经把市区翻了个底朝上,都没有发现潜台的影子,会不会是判断失误呢?”宋小光一脸冤枉地倒着苦水。
“是你判断失误!先看看这个!”说着李剑把电台记录扔给了宋小光。他料定宋小光只顾着定位,没认真听一号台发了些什么。
果然,宋小光一瞅电台记录跳了起来,将信将疑地说:“这……这不可能【wWw。WRsHu。cOm】!不是开玩笑吧?”
“你小子懵头了?有拿电台记录开玩笑的吗?我什么时候开过这种玩笑?”李剑的口气不容置疑。
“乖乖!真有这种事!”这回宋小光相信了,暗自佩服起李剑和刘政委来。他后悔了,后悔不该对师傅的安排持怀疑态度,更不该满腹牢骚。
“小光,说说你的想法,下一步怎么侦察?”刘政委问。
“这回完了!完了!”宋小光答非所问,自言自语地说。
“什么完了?在媳妇面前丢脸面了?”王东胜调侃了一句,逗得人们哈哈大笑。郑爱英不好意思了,瞪了宋小光一眼。
“您想哪儿去了,我是纳闷,在市区转了这么多天,咋没碰上这个潜台呢。”宋小光掩饰着自己的尴尬。他知道郑爱英在责怪自己,嘴上却不服软。
“不是我说你,你的人再多,转的时间再长也没有用!”李剑板着脸说。
“为什么?”宋小光不解地问。
“别问我,应该问你自己。”李剑话留半句。
“问我?我怎么了?”宋小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非要让我说明白吗?你的人背着探测器满大街遛达,有间谍也吓得把电台关了。”李剑气哼哼地揭了宋小光老底。
宋小光心想完了,这次肯定要挨批,自己的人的确背着探测器徒步侦察来着。“看您说的,就有那么一次,其他时间机器都在车里。外人不明白怎么回事,不会注意的。”宋小光小声狡辩着。
“一次也不行!你的人鞋都磨破了好几双,是在车上磨的吗?”李剑以其之矛攻其之盾。
情知越说越出岔,宋小光只好解释说:“这几天是徒步侦察来着,街上有兄弟部队的人巡逻,背步话机的多得很,没人注意。”
“你这是侥幸!间谍不像你说的那么无能,就算探测器作了伪装,仍然可以看出问题。这是在执行任务,不是耍着玩。我警告你,潜伏的人多半是军情局的,就在平江,要是你明目张胆地在大街上晃,很可能把他惊着。那时候,你的探测器就没用了,再想找他,难着呢!”李剑把宋小光好一顿敲打。
“嗯,没有目标时机器必须在车上,不能随意下车,服装也要换一换。”王东胜也如此提醒。
“机器在车上倒是可以,换服装就难了,有老百姓背着步话机满街跑的吗?”宋小光为难了。
“不管你怎么弄,能把潜台挖出来就行,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李剑来了横的。
“没问题!只要人在平江,我挖地三尺也要把他挖出来!”宋小光也叫了板,脸涨得通红。
眼见这师徒俩又要吵起来,刘政委便说:“小光,你想过没有,像这样背着机器满大街乱转,目标太大,容易暴露,且费时费力。我知道你的心情,也知道你吃了很多苦,但要按规律办事,不能急躁。”
宋小光解释说:“我知道这样做容易暴露,但对可疑性大的目标还是有必要的。按照您和师傅的要求,我们把市区的情况普查了一遍,基本上搞清楚了。”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下一步打算怎么办?”刘政委再次问道。
“老办法,布点守候,守株待兔。”宋小光不假思索地回答。
“哎!我看行,就按这个办法抓紧,趁一号台活动频繁布点守候,逐步缩小目标范围,直至精确定位。哼!现在知道着急了?要不是让你提前折腾两天,对平江的情况还晕着呢!”李剑抢先表了态,都没等刘政委说话。
“那当然!要不,怎么您是师傅我是徒弟呢,现在才知道师傅的良苦用心。”宋小光耍起了贫嘴。
“少说好听的!要是完不成任务,你就不是我徒弟,丢不起那人!”李剑用起了激将法。
正说着,一号台发送的电文破译出来了,李明拿着译稿说:“李处长,一号台是军情局的潜台。”
“咋破译得这么快?”李剑表示不解,在场的人也纳闷。
“用吴连生的密码不奏效,换上军情局的就灵验了。电报是一号台发往军情局的,内容涉及我驻防部队好几处目标,结尾署名为‘花蛇’,疑是一号台代号。”李明作了解释。
情况已经很明显,又一个强有力的对手浮出了水面。李剑蹙了蹙眉头,若有所思地说:“花蛇?这些年我从未听说过这个人,看来军情局留下的是生面孔,而且是硬骨头。”
刘政委严肃地说:“我也没听说过这个人,一点印象都没有,看来这块骨头不好啃。不过他还是露出了尾巴,既然被我们盯上了,就不可能让他溜掉。”
“宋小光!从现在开始,你的人要列开架式,等着花蛇露面。只要他露出尾巴,就给我咬住不放,把他从蛇洞里拖出来。”李剑重复了一遍命令。
“是!您就瞧好吧!”宋小光脆快地答应了一句,转身走了,回市区布置去了,连句话都没跟郑爱英说。其他人也散了,各自忙去了。
李剑深吸了一口气,脸色凝重地说:“好虎难敌群狼,一个吴连生就够难对付的,现在又来了一条蛇,接下来的工作会更加困难。”
王东胜想了想说:“来多来少都一样,不管是新朋友还是老朋友,都一样招待,不在乎多一条蛇。下一步,除了监控吴连生电台和一号台之外,还应加大对军情局总台的侦察力度。军情局总台肯定会与一号台联系,为其下达指令,可以从这方面预知其动向。”
李剑赞同王东胜的意见,却又强调说:“也不能过于乐观,一号台由于处境不同,行踪一定十分诡秘。按照经验,他不会频繁出联的,所以要珍惜每一次机会,避免贻误战机。另外,他的出联意味着又搞到了情报,平江军民将为此付出代价,必须尽快挖出来。”
从破译科出来后,李剑和刘政委不约而同地来到了院中柏树下,闷声不响地踱起步来。两个人表情都很严肃,特别是李剑,心里一点不透气,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揪着。花蛇是个难解的谜,究竟是谁,躲在哪里,下一步瞄准的目标是什么,这些都是未知数,让他感到无从下手。
“怎么?有压力啦?”刘政委忍不住了,打破了沉默。
“嗯,形势越来越严峻了。”李剑忧郁地说。
“我也一样,心里七上八下地,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与吴连生炮兵和军情局一号台的较量直接关系到平江军民的安危,容不得半点闪失,稍有差池就会酿成大祸,损失难以挽回。这是看得见摸得着的,是要付出血的代价的。”刘政委深有同感。
“第一仗虽然把吴连生炮兵揍了个狠的,却不能伤其性命,多半会死灰复燃,玩新花招。一号台的电报又为吴连生炮兵作了情报上的准备,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不言自明。另外,一号台长期潜伏在平江,熟悉平江的情况,这第一仗有可能把他打醒,军情局也会醒过味来,怀疑平江有我情报部队活动。这对我们很不利,一号台的活动会更加隐蔽,且有可能把矛头指向我们。”李剑道出了自己最担心的。
“不必过于担心,我们在暗处,一号台对我们暂时构不成威胁。以后则很难说,要看形势发展。目前一号台主要针对炮击目标,吴连生炮兵所需情报就是他提供的。但据有关方面反映,敌人下一步行动将从小股骚扰向大股登陆转化,企图占领部分地区。因此一号台的工作重点会有所变化,可能不再局限于几处炮击目标,而是对整个平江的情况感兴趣,特别是重要军事目标和海防工程内部的情况。平江战略地位特殊,敌人很可能将其作为登陆地点,这样一号台的作用就更显重要了。”刘政委作了进一步分析。
李剑赞成刘政委的看法,并强调说:“一号台的工作重点必然是重要军事目标,海防工程是其首选,因此对海防工程和重要军事目标的保护是重中之重。下一步,敌人针对海防工程和重要军事目标的骚扰会更加频繁,所以不能掉以轻心。首战虽取得了胜利,但平江反骚扰斗争才刚刚开始,万里长征只走完了第一步。”
刘政委提醒说:“应该重视思想工作,避免大家盲目乐观,松懈轻敌。现在还不是骄傲的时候,要走的路还很长。遇到困难和挫折时,又要防止队伍悲观厌战,畏缩不前。这两种思想都要不得,对当前任务危害极大。”
李剑十分赞同,便说:“你我的想法不谋而合,所以要注意引导大家,鼓舞士气,防止出现思想波动。我们必须打赢这一仗,这是党和人民交给的光荣任务,必须完成。只有保持清醒的头脑,对形势判断准确,措施得力,牢牢把握斗争的主动权,才能取得最后的胜利。否则将无法取胜,我只有回河南老家种地去了。”
刘政委笑了笑说:“瞧你说的,要是完不成任务,种地也不是你想种就种的。放心吧,我陪着你,只要你前方需要,我在后方支持你。”
十四、怪招迭出
炮兵遭受的重创让郭副司令寝食难安,他不明白,共军的大炮为什么打得那么准,不过半小时的工夫,就让几个岛上的炮兵化为灰烬。吴连生也大发了一通火,命令马上恢复几个岛上的火炮阵地,继续保持对平江的炮火骚扰。至于共军为什么一战全歼几个岛上的炮兵,他让郭副司令认真研究,拿出对策。
这天上午,郭副司令与宋处长、何处长一同研究起了失败原因,谁知不仅没有研究出结果,宋、何这一对冤家还再次吵得一塌糊涂。宋处长认为罪在通信机要处,是何处长的人泄密所致,被共军破译了密码。何处长则指责情报处无能,对共军的渗透活动防范不力,致使炮兵情报泄露。他怀疑共军抵近或登陆过几个小岛,把炮兵阵地的情况摸了去,情报处应对此负责。双方僵持着,吵得不可开交。
是宋处长首先发难的,他言辞激烈地说:“要不是一号报务员重用了密码,哪会出现这种怪事!几个炮团苦心经营了一年多,正是发挥作用的时候,却转眼成了炮灰,实在可惜。有些人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一派胡言!你说的只是猜测,有何证据?难道只有这一种可能吗?你的人是干什么吃的?难道跟这件事没有一点关系吗?”何处长针锋相对。
“跟我的人有啥关系?你的人重用了密码,难道要我的人负责?”宋处长高声质问。
“我的人重用了密码不假,你的人也不必负责,但不能证明这是炮兵失败的真正原因。共军难道没有长腿,不能派人派船上岛观察?倘如此,你的人是不是负有责任呢?不要忘了,你的职责就是防范共军渗透。”何处长据理力争。
“哼!你的人出现问题没几天,就发生了这样的事,难道不能说明问题吗?这一前一后肯定具有因果关系,傻子都能看出来。老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