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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台现在盲发,对方不出联。”胡占明提醒着大家。但没有一个人停下来,哪怕只有一秒钟,也绝不放过机会。
五分钟过去了,总台发报结束,收讯机里只剩下高压鸣声。随后高压鸣声也消失,频率上呈现出一片哗哗的杂音。总台很潇洒地隐入天际,给监听员们留下了一个大大的遗憾。高敏瞅了瞅郑爱英,郑爱英挥了挥电文说:“没问题,照单全收。”
电报被李明拿去破译了,大殿报房里又恢复了平静。不一会儿,电报破译出来了,是军情局发给花蛇的。原来,军情局给花蛇发来一份十万火急的电报,通报了平江可能存在共军情报部队和吴连生炮兵遭受重创的情况,请他自行决定是否出联。但总台重申,依然对花蛇电台实行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守听,并请他在工作时频接收指令。电报还指示花蛇抓紧搜集平江各方面情报,特别是驻防部队兵力部署和马头山及附属海防工程的情况,为将来登陆平江做准备。另外,电报还让花蛇对平江是否存在共军情报部队予以证实,以供采取对策。
情况更加清楚了,花蛇是军情局潜在平江的间谍,任务是全面搜集登陆平江所需情报,并对我情报部队的情况进行刺探。李明不敢怠慢,马上向李剑作了汇报。李剑和刘政委高度重视,立即召开了紧急会议,对情况作了研究。除了宋小光外,其他领导和骨干都参加了会议。
“情况已经很明显,一号台是军情局潜在平江的间谍,此人将全面搜集平江的情况,为将来登陆做准备。军情局所以给他发来这样一份电报,也是担心他的安全。既然怀疑平江有我情报部队活动,并破译了吴连生密码,一号台的处境就十分危险,应该减少他的联络次数,避免暴露。倘若他经常使用电台,很可能被发现和定位,如此一来,军情局在平江几年的心血就白费了。另外军情局认为,我情报部队的存在对吴连生的骚扰行动很不利,也是将来登陆平江一大障碍,应该给予毁灭性打击。但电报仅要求一号台搞清情况,未明确指示他采取行动,因为这十分危险,凭一人之力很难做到。”李剑简要分析了情况。
“如此一来,我们的任务就更加明确了,应该紧紧围绕敌人下一步的任务开展工作,采取针锋相对的斗争策略,破坏敌人的登陆计划。另外,敌人已经意识到平江有我情报部队,说明这一炮把敌人打醒了。这样也好,是对手早晚要见面的。但敌人还在困惑,需要对我们来平江之事加以证实。”刘政委也谈了自己的看法。
王东胜若有所思地说:“敌人下一步要登陆平江,这是他们的既定任务,恐怕很难改变。因此我们要针尖对麦芒,不能让敌人单方面说了算,唱独角戏。这个任务很重,容不得丝毫懈怠。另外,一号台下一步要刺探我们的情况,把矛头指向我们,这会增加我们的困难,威胁到我们的安全。但不管怎样,总算知道一号台下一步要做什么了,这是一个好的开端。”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虽然知道了一号台要做什么,但他究竟是谁,躲在哪里,采取什么方式工作,这些都是难解的谜,一时半会儿难以搞清。而且一号台的行动会更加谨慎,他将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也可能出联,也可能不出联,这对我们很不利。”说罢李剑的脸色严肃起来。
刘政委却很自信,从容地说:“其实事情没那么复杂,说简单也简单。敌人最需要我驻防部队兵力部署和海防工程的情况,其他军事目标的情况也需要,一号台肯定会围绕这些目标做文章。这就为我们提供了线索,有这些鱼饵在,鱼儿迟早要咬钩的。”
“嗯,这些鱼饵很有吸引力,附近必然有鱼活动。我们的任务很明确,既要保护鱼饵,又要把鱼钓到,别让它跑了。”李剑的比喻很形象,大家频频点头。
“一号台可能要安静一段时间,但情报搜集活动不会停止。因此我们一方面要加强监听发现,确保监听到一号台出联。另一方面要加强行动队的工作,如果一号台长期不出联,只好寄望于行动队,毕竟一号台是要活动的。”刘政委又作了一番分析。
人们各自发表了意见,随后会议就散了。
十六、智破毒局
军情局情报专家坐镇吴连生部,密切关注着平江的情况。平江有没有共军情报部队呢?吴连生部是不是被破译了密码呢?这个谜必须要解开。而西山道观也在监听着吴连生和军情局电台的反应,欲从中窥视对方的情形。现在,军情局和李剑部已是虎狼对视,都想从对手的一举一动中窥探出有用的东西来。自抵达平江以来,李剑部截获了大量有用信息,特别是关于此次反骚扰斗争的情报。他们将这些情报分门别类,及时通报给了有关部门,有力地支援了全国的反骚扰斗争。
军情局为花蛇发来警示电的第二天上午,西山道观监听报房里仍像往常一样忙碌着。郑爱英和高敏都把主要精力放在了一号台上面,认为他虽然可以自行决定出联与否,但并不表明不会出联。目前最重要的是为平江军民提供可靠情报,为打赢未来的反登陆战作准备,而一号台是重中之重。
突然,吴连生的电台忙碌起来,又跟开了锅一样。总台呼叫的时间很长,各岛小台也纷纷与之沟通。随后总台让小台等待电报,不像此前那样很快结束工作。这是吴连生炮兵惨败一周之后,总台首次向各岛发送电文,郑爱英和高敏立刻做好了抄收准备。李明等人也严阵以待,一场侦察接力即将开始,李剑和刘政委到场观战。
趁着发报前的空闲时间,郑爱英问高敏:“今天这是怎么了?吴连生炮兵又有行动?”
“他们哪还动得了!准保又是让加强戒备,防止我军渗透。”高敏回答。
郑爱英想了想说:“也别大意,吴连生炮兵兴许会死灰复燃。”
“不会的,吴连生比较穷,他那点炮兵家底早就报销光了,拿什么打炮?”高敏断然否定。
郑爱英却说:“蒋介石还是很阔的,随便从哪里调些来,足够吴连生用的。”
高敏不屑地说:“像你说的那样,蒋介石就不会逃往台湾去了。他们的派系很厉害,有时蒋介石说话都不灵。吴连生不是蒋氏嫡系,谁会把孩子送给他。”
正说着,总台开始发报,两个人抄收起报文来。恰如郑爱英所言,电报开头便指示各岛接电后马上炮击,还通报了几处目标和数据。此时通信科已与有关方面联通,只等着把情报传递出去。就在这节骨眼上,李剑制止了他们。
这份情报的时效性极强,且至关重要,一旦贻误战机,后果不堪设想。因此大家紧张万分,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目光齐刷刷地聚集在李剑身上。李剑的表情极其严肃,旁若无人地凝视着报房中的老子塑像,仿佛要从它身上寻找答案。
总台发报即将结束,“嘀嘀哒哒”的声音震荡着每个人的耳膜,又似一声声重锤敲击着人们的心。不能再拖了,哪怕只耽误几秒钟,吴连生的大炮足可以先发制人。空气近乎凝固了,大殿里除了吴连生总台的“嘀哒”声外,只有人们的心跳。人们屏住了呼吸,焦急地等待着李剑的决定。
张参谋忍不住了,小声提醒说:“李处长,有关方面又在催了,¨wén rén shū wū¨炮兵已准备就绪,晚了怕是……”张参谋还想说什么,刘政委用手势制止了他。作为二十几年的老战友,刘政委知道李剑此刻承受的压力。
的确,李剑正面临着一场艰难的选择,恰似被架在火上烤着一样。电报刚刚译了个开头,他就对电报的真实性产生了怀疑。他想了,经过两次毁灭性打击,岛上吴连生的炮兵家底已经报销光了,短短一周时间不可能恢复过来,更不可能形成战斗力,这份电报很可能是假的。敌人之所以发出这样一份电报,是因为怀疑平江有我情报部队活动,且破译了他们的密码,想借此试探虚实。若我驻防部队再次按电报内容进行炮击,不仅会放空炮,还验证了敌人的猜测。
可李剑担心判断失误,不敢轻易作决定。他清楚,倘若电报是真的,这一失误将给平江军民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自己将是反骚扰斗争的罪人,对不起并肩战斗的战友,对不起平江军民,对不起党和人民多年的教育和培养,不配做党的耳目。因此他万分谨慎,左思右想,从各个角度考虑着电报的真实性。
“老李!别婆婆妈妈的,这不是你的作风。要相信自己,大胆判断!”说着刘政委把一颗点燃的香烟递到了李剑手上,信任地看着他。按规定,报房是不可以吸烟的,但李剑的压力实在太大,刘政委破例准许他吸一口。
刘政委的鼓励坚定了李剑的信心,他果断地掐灭了香烟,坚定而自信地说:“电报可能有假,通知有关方面只能后发制人,等敌人动作后才能反击。”
李剑终于下了决心,吴连生总台也发报结束。刘政委松了一口气,握住李剑的手说:“老李,你我判断一致,结果很快就见分晓,不管结果如何,责任我们共担。”
李剑神情严肃地说:“唉!这个决心不好下。虽然情报对有关方面只是参考,如何使用由他们决定,但我们是党的耳目,对有关方面影响很大,情报必须准确。如果情报失误,有关方面的决策很可能发生偏差,后果我们承担不起啊!”
刘政委自信地说:“应该没问题,要相信自己。敌人是在试探我们,从他们以往的电报中可以看出端倪。刚才见你犹豫不决,真为你捏着把汗,担心你不能坚持自己的判断,没想到决心如此坚定。”
“哪里,我都快撑不住了,是你在旁边给了我信心。这个压力实在太大,稍有差池,性命悠关,可不是说着玩的。先别高兴,得等尘埃落定之后才能下结论,不知敌人那边怎么样了。”说着李剑眺望起了报房外面,目光深邃,脸色冷峻。人们的心又揪了起来,担心某个地方会传来爆炸声。
十几分钟过去了,按时间推算,敌人应该开始炮击了。可是没有,报房外面静悄悄的,只有山下传来的狗吠声,隐隐约约,似有似无。又过了一会儿,敌人仍然没有动静,李剑便吩咐张参谋:“询问一下有关方面,看敌人那边有无动作。”
片刻之后,张参谋汇报说:“敌人那边毫无动静,我驻防部队炮兵仍在待命,随时准备反击。”
李剑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大家也都放下心来。“再观察一下,若敌人仍无动作,就验证了我们的判断。”李剑吩咐了一句,人们又各自忙起来。郑爱英和高敏一直监听着电台中的反应,但什么都没有,敌人很安静。
一场惊心动魄的智慧较量结束了,大殿里又恢复了平静。在这场较量中,李剑和他的战友赢得了胜利。
十七、重重迷惑
正如李剑所料,发出试探电报之后郭副司令和情报专家便等着看结果,何处长和宋处长也从旁站立。情报专家暗自得意,想象着驻防部队炮兵放空炮时的滑稽场面,认为一定十分好笑。郭副司令则将信将疑,既希望试探有所收获,又担心真的被破译了密码。何处长垂头丧气地,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身上不停地冒着冷汗。宋处长则幸灾乐祸,等着看何处长出丑。
可电报发出去一个小时了,驻防部队炮兵丝毫未动,各岛一颗炮弹也没有落下。情报专家和郭副司令面面相觑,怪了,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