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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信这里发生了枪战。不过他用心观察了,码头上只增加了一个班的岗哨,其他仍跟往常一样。年轻的垂钓者仍在不慌不忙地钓鱼,年长些的也靠在树底下歇息。
“这位大哥,发生啥事了?咋响了半天枪呢?”钱运通凑到了王东胜跟前,试探着问了一句。
王东胜没理这茬,像是没听见,脸依旧被斗笠遮得严严实实。“噢,是马头岛的敌人过来捣乱,被哨兵打跑了。”李明在旁边答了一句,却只盯着远去的两条渔船,压根没注意问话人的长相。
“敢情是这么回事,一场好戏没看着,可惜了。”说罢钱运通挑起货担走了。
等钱运通离开,王东胜将斗笠掀开了一点缝,瞅了瞅他的背影。见是刚才在码头逗留的货郎,王东胜犯起了寻思。他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碰到这种事,人家都躲得远远的,他却往跟前凑合,说明对此很关心,否则不会走了又回来。难道他是花蛇的人?抑或他就是花蛇?
恰好有个小孩来看钓鱼,王东胜就问:“小朋友!认识那个挑货担的吗?”
“是瑞祥百货店的老板钱运通,天天来卖货,刚才还送我大米花来着,这儿的人都认识他。”小孩顺口回答。王东胜自嘲地笑了笑,觉得是自己过敏了。
二十六、暗做手脚
码头枪战有惊无险,张团长非常高兴。自情报部队介入以来,平江驻防部队打了几次漂亮仗,彻底打掉了敌人首起战端时的嚣张气焰。张团长没向下面的人说明码头枪战的真实情况,也对个别了解情况的人作了交代,要求他们守口如瓶,不对任何人提起,这件事就这么无声无息地过去了。
这天上午,冯春莲又来找张团长。这是两个人第二次在平江见面,尽管刚见过没几天,张团长却感觉想得慌,如隔三秋一般。见冯春莲仍旧穿了那身素色旗袍,比头回见面时更显漂亮,浑身上下透着成熟女人的风韵,张团长禁不住仔细打量起来。
“怎么?不认识了?”冯春莲感到不好意思了,显得有些腼腆。
“不是,我在想,这些年你变多了。”张团长也有些尴尬。
冯春莲脸上泛起些许红晕,用期待的口吻说:“是变好看了还是变丑了?”
张团长顿了一下,粗粗地、憨憨地说:“不是好看了,也不是丑了,反正跟以前不一样,说不清楚。”
“照直了说,怎么认为的就怎么说。”冯春莲显得有些失望,直盯盯地望着张团长,仿佛在猜测他要说出口的是什么。
冯春莲的眼神让张团长很不自在,感到如芒在背。离家这么多年,他从未与女人离得这么近,更别说和冯春莲这样的漂亮女子单独在一起。他平时接触的都是嗷嗷叫的大老爷们,身上散发着浓浓的汗臭味,因此对冯春莲身上的脂粉味很不习惯。两个人虽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交往,但从未有越规之举,私下里手都没碰过。
张团长觉得冯春莲变了,比十几年前更漂亮、更好看、更让自己心动。前几天见面时,他只顾了高兴,没有这种感觉,但今天不同,冯春莲身上透着摄魂摄魄的诱惑力,有一股使他激动起来的气息。他认为这就是异性的吸引力,于是说:“是更有魅力了,不是那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了。”
冯春莲终于松了一口气,神情由紧张的期待变成了羞涩的微笑。“还以为说我老了,没有以前好看了。这些年没见,是不是以为我变成黄脸婆了?”冯春莲笑着问。
“哪儿啊,你比以前更好看,更像个女人了。”张团长的赞美发自肺腑。
“那我问你,是喜欢过去的黄毛丫头,还是喜欢现在的我?”说罢冯春莲继续望着张团长,眼神里满是柔情。
“都喜欢,只要是你,就喜欢。”张团长一本正经地回答。
听张团长这么说,冯春莲激动起来,脸色潮红,呼吸急促了许多。见冯春莲如此,张团长以为她不舒服,便关心地问:“春莲,你怎么了?”
张团长话音未落,冯春莲猛地扑到了他的怀里,将他抱得紧紧的,小声哭着说:“想死我了,还以为你不喜欢我了!”
“别!别!快放开!让人看见像什么话!”张团长慌了手脚,用力挣脱着。
冯春莲不情愿地把手松开了,拿手帕低头揩起泪来,边揩边抽泣。张团长手足无措起来,后悔刚才用力太猛,怕是把冯春莲弄疼了。他想安抚一下她,却又不知道如何安抚,只好歉疚地看着她哭。
过了一会儿,冯春莲渐渐止住了哭,情绪平和下来,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刚才吓着你了。”
“别这么说,那一刻才是真实的你,我喜欢。都怪我,刚才弄疼你了吧?”张团长一脸的自责。
“你真傻,才不呢。大有哥,刚才我是不是很可笑?”冯春莲一脸的羞涩。
“嗯,的确把我吓了一跳,长这么大还没被女人抱过,除了我妈。”张团长一副受惊后的憨态。
冯春莲“扑”地笑出声来,边笑边说:“净说傻话,谁生下来没被妈妈抱过?那种抱怎能跟别的女人一样呢?”
“你说的有道理,是不一样。噢,忘了问了,你在望海楼还好吗?”张团长不好意思了,挠着头皮转移了话题。
“还知道问这个?你说呢?我是老板,当然好。”冯春莲假装抱怨着说。
“那我就放心了,上次送你到门口,也没进去看看,回来后一直惦着,总想知道你在里面怎么样,过得好不好。”张团长一脸的歉疚。
冯春莲嫣然一笑说:“都怪我,也没请你进去坐坐,是不是生我气了?”
“没有,只是惦记你。这些年已经习惯了,没事的时候总是想你,对你放心不下。”张团长毫不掩饰地表露着内心。
冯春莲听了很感动,动情地说:“这叫牵挂,说明你没有变,依然牵挂着我。有你这份牵挂就足够了,我心满意足,没白白寻找你这些年。”
张团长立刻承认说:“没错,是牵挂。自从上次见到你后,这种牵挂不仅没有消解,反而越来越强烈,没有一天不牵肠挂肚。”
“我也一样,自从在报纸上看到你的照片,高兴得不得了,彻夜难眠,恨不得马上找到你,哪怕早一分钟也好。找了这么多年,一下子得知你在平江,那种兴奋劲就别提了,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上次从这里回去后,我一夜没睡,想我们的以前,也想我们的以后,想了很多很多。你想了吗?能告诉我吗?”冯春莲又激动起来。
张团长发自内心地说:“怎么不想?我想得太多了!送走你后,我满脑子想的全是你,把以前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光重温了好多遍,那种感觉真是太好了,一辈子都忘不了。当回忆起你我不得不分开的那一幕时,我浑身都在颤抖。那一幕让我刻骨铭心,永远不会淡忘。我想了许多,想我们在一起时的情形,也想我们今后怎么办,就这么想着,想着,想了整整一个下午,什么也干不下去。到了晚上,我整夜没合眼,又默默地想了一个通宵。”
“你说今后怎么办?我找了你这么多年,你也等了我这么多年,今后该怎么办还用问吗?大有哥,上天真的很眷顾我们,安排我们再次见面,这难道不是对我们的恩赐吗?不是对我们今后的安排吗?难道我们不懂得抓住机缘还要分开吗?”冯春莲越说越激动,脸色绯红,眼睛里放着光彩。
“春莲!你说的是真心话吗?真的还想跟我?”张团长情不自禁,紧紧地攥住了冯春莲的手,直到她痛得叫出声来才松开。
可冯春莲没有把手缩回去,反而用一只手把张团长的手握住了,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他的面颊,深情地说:“大有哥!为啥说这种话。我找了你这么多年,什么苦都吃过了,为的就是跟你在一起,盼的就是这一天!”
“真的吗?你真是这么想的?我,我,我不是做梦吧?”张团长更加激动了,也用一只手抚摸起了冯春莲的面颊。
“大有哥,你真傻,要是不想跟你,你还能见到我吗?”冯春莲早已泪流满面,声音颤颤的、柔柔的,像是从心里边发出来的。
“春莲,别怪我说错话,这些年没见面,我以为你早就是别人的了!”张团长终于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眼泪决堤而下,哽咽起来。幸福来得太突然,连张团长这样的七尺男儿也经受不住震撼。一对阔别十几年的恋人抱头痛哭起来,这种痛哭是发自内心的幸福宣言,是对命运的哭诉和渲泻,是对十几年坎坷恋情的诠释。
“报告!”门外是王参谋,像是有事情请示。
“进来!”两个人急忙停止了拥抱和哭泣,整了整仪容。
一进屋王参谋就明白了,两个人的关系的确不同寻常,别看团长没承认。怪不得团长一直不找媳妇,敢情是为了这个漂亮的冯春莲。团长真有福气,能有这么个相好的等着他。想到这王参谋抿着嘴乐了,直盯盯地瞅着一脸尴尬的两个人。
张团长知道王参谋想什么,便板着脸问:“什么事?快说!”
“侦察连要举行篮球比赛,请您作动员。”王参谋严肃起来。
“哎呀!赛就赛呗!不就是一场普通比赛吗?作什么动员?今天没时间,下次再说吧!”张团长一脸的不耐烦。
“这样不好吧?比赛是您发起的,也答应到时候作动员,还要当裁判,不能说话不算数,大家还等着您呢。”王参谋为难了,低头来回蹭着脚。
“没见我正忙着吗?改天不行吗?现在没空。”张团长也为难了,边推脱边瞅着冯春莲。
“我的好团长,再忙也不在乎这一会儿,就耽误几分钟。只要您到场说句话,比赛的气氛肯定嗷嗷的。”王参谋玩起了胶皮糖战术,磨叽起来。
“那你去吧,团长说话要算数,既然答应了,就别让大家失望。”冯春莲也劝起来。
“那好吧,就到场说几句。可讲好了,裁判你们另请别人,真是麻烦!”张团长极不情愿地答应了。
“好嘞!谢谢团长!谢谢嫂子!”王参谋高兴极了,差点蹦起来。
“嗳!可不能乱叫!”张团长纠正了一句。
“咳!您就别藏着掖着了,这点事全团都知道了,干脆坦白交代得了。”王参谋嬉皮笑脸地说。
“乱弹琴!谁乱发议论,我割他的舌头!”张团长拿武装带轻轻抽了王参谋一下,两个人就走了,屋里只剩下冯春莲一个人。
等两个人走远了,冯春莲蹑手蹑脚地来到了办公室门口,朝外面观察了一眼。见门外除了两个哨兵没有别人,院子里空荡荡的,冯春莲便走到办公桌跟前动作起来。她终于露出了庐山真面目,温柔矜持的淑女形象荡然无存。原来,她是一名地地道道的军情局特工,是来张团长驻地窃取情报的。此时她想了,侦察连正在搞篮球比赛,说明部队没任务,可能都在休整,一时半会儿没人来办公室。张团长去了肯定得啰嗦几句,没有十几分钟回不来,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
桌面玻璃下压着一份图表,是有关平江驻防部队实力配备的文件,将驻防部队各部番号、人数、装备、驻地等表述得清清楚楚。冯春莲上次来时就注意这份图表了,正是她想要的。这样的情报不从内部搞绝对搞不到,即使搞到了,也不会如此精确。她扫了图表一眼,然后从随身挎包里取出一只小型照相机,把镜头对准了文件内容。
恰在此时冯春莲犹豫了,即将按下快门的手停了下来。自己这是干什么?难道要背叛大有哥吗?她如此质问着,在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