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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报专家却一脸不悦地说:“真是杞人忧天!何以见得?”
“根据专家通报的情况,此次偷袭行动共军早有警觉,而且山上人数众多,有数不清的明哨暗哨,山下又有重兵把守,还有两道警戒线,那么可以设问,那十几个人是如何跑到山上去的?”宋处长慢声细语地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我们的人的确通过暗道抵达了山上,并且安放了炸药,这一点不必怀疑。”情报专家言之凿凿。
“哼!派去的人都已殉国,真实情形谁能说得清?”宋处长仍然表示怀疑。
“潜在平江的党国精英有可靠渠道得知这些,宋处长难道要亲自验证不成?”情报专家不愿意听了,用力把茶杯放在了桌子上。
“就算派去的人从暗道抵达了道观下面,可安放的炸药并未爆炸,说明共军防守十分严密。如果我没说错,那十几个人刚撤出暗道就暴露了,被射杀若干,剩下的也都陷入重围,很快便全军覆没,根本没有攻上山顶。山上有重兵把守,道观四周更是如此,他们不可能攻入道观,更不可能打死十几个情报人员,这纯属捏造之词!”宋处长根本不相信重创一说。
“我已说过了,情形的确如此,这是我们潜在平江的党国精英好不容易搞到的,没有理由不相信。”情报专家高声强调着。
“恰恰相反,我有理由怀疑。你们潜在平江的人是如何得知偷袭结果的?难道是亲眼所见?该不是也从暗道上山了吧?”宋处长讥讽着提出了新的疑问。
“你……这不是你该知道的,这是规矩!”情报专家拒绝回答。
“不!宋处长的问题有道理,我也很想知道。都是自己人,但说无妨。”郭副司令赞同宋处长说的。
“这断无可能,他们在电报中不会提及获取情报的手段和渠道,连我都不清楚。也许这是窃听来的,是共军自己说的。”情报专家实话实说。
“哈哈!”宋处长仰天大笑起来。
“怎么?在宋处长眼里,这也算不上什么喽?瞧不上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情报专家揶揄着说。
宋处长停住笑说:“窃听器这玩艺我从不相信,过于相信这种东西,往往会听命于共军,例子比比皆是。”
“你是说潜在平江的党国精英被共军利用了?真是笑话!倒想听听你的高见!”情报专家一脸不屑。
“宋处长,说话要有根据,得说出个一二三来。”郭副司令本来相信了情报专家说的,现在又疑惑起来。
“道理很简单,既然西山共军遭遇了偷袭,且事先有所察觉,就一定会追查泄密原因。或许军情局潜在平江的人已经被盯上了,就算他手中有窃听装置,也早已成为欺骗我们的工具。”宋处长说得有板有眼,郭副司令频频点头。
“宋处长过虑了,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就算共军追查泄密原因,也难以找到我们潜在平江的人。实不相瞒,共军情报部队驻扎在西山的消息不是我们潜在平江的人最先搞到的,而是实施偷袭行动的人。西山共军虽有所察觉,却是在我们潜在平江的人得知消息之前。现在实施偷袭的人皆已殒国,我们潜在平江的人安然无恙。”情报专家洋洋自得地解释了一通,但没有过多透露马帮队的情况。
“千万不要低估西山共军,你们潜在平江的人搞到了他们的情况,还发回了电报,这就是漏洞。如果我没说错,西山共军早已盯上了你们潜在平江的电台,还一直在监听你们的总台。万一密码被破译了,他们会发现还有人知道西山的情况,且不只知道这些。顺藤摸瓜,他们很快会找到你们的人,接下来便告诉你们西山遭受了重创,使你们忘乎所以。”宋处长把一切都说中了,像是未卜先知。
“唉!真假难辨!真假难辨!就是诸葛再世也难以理清。要不,再斟酌一下?”郭副司令打起了退堂鼓。他搞不清宋处长和情报专家谁对谁错,只好慎重。
“郭副司令!不能因为有人凭空猜测了几句就取消行动,这样太过草率。我们的人就在平江,情报渠道是可靠的。有些人是在信口雌黄,万不可当真!”眼看说好的事情要泡汤,情报专家既无奈又恼火。
无端被说成是毫无根据的猜测,是信口雌黄,宋处长感到受了侮辱。他来气了,质问情报专家说:“我说的话哪一次没有应验?难道非要等到应验了才肯相信?我问您,你们明知西山共军会追查泄密原因,且会加强戒备,潜在平江的人十分危险,很可能被发现和利用,却仍然坚持发起第二轮偷袭,是何居心?”
“这,这是党国利益所需,你我别无选择!”情报专家唱起了高调。
“宋处长!说话要有分寸,不要冲动。”郭副司令阻止起了宋处长。
可宋处长偏要争这口气,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继续质问情报专家说:“我再问您,既已发现共军有所察觉,为何不取消偷袭行动?又为何不提醒那十几个人?这不是对他们的死活听之任之吗?在你们军情局的眼里,他们的生命就那么不值钱吗?他们死了还不够,还要再送上五十个弟兄?”
“你!胜败乃兵家常事,不要妄加指责!”情报专家被揭了脸皮,尴尬地支吾着。
“宋处长!军情局有军情局的考虑,你无权说三道四。”郭副司令帮情报专家打着圆场。
“另外,我还要请教专家先生,您对我部密码的安全性有多大把握?共军情报部队曾多次破译我部密码,这是人所共知的事实,新更换的密码也未必保险。这一点是有教训的,各岛炮兵接连遭受两次重创,若不掌握准确情报,共军难以做到。因此,我仍然怀疑那两次失败是西山共军从中做祟,掌握了我部密码,截获了我部电文。您也如此怀疑过,不是吗?”宋处长越说越多,又老调重弹,翻起了旧帐。
“两次试探行动均未取得结果,这足以说明问题。何况已经更换密码,凭什么怀疑密码的安全性?有何根据?”情报专家反问起宋处长来。
“证据?等有了证据就晚了!炮兵两次失败就是代价!”宋处长揶揄着说。
“你不要左一个怀疑,右一个可能,请拿出证据来。有何证据表明军情局的密码也被破译了?像你这样小心翼翼,我们什么都不用做了,整天喝茶看报最保险!”情报专家嗤之以鼻。
“没错,说话要有根据,猜测并不能说明什么!”何处长受了刺激,接上了火。
“哼!要不是你的人出了那样的事故,各岛炮兵不会遭受那样的惨败!”宋处长冲着何处长去了。
“事情已经有了定论,你还在这里喋喋不休,无中生有,颠倒黑白,究竟是什么道理?”何处长与情报专家合兵一处,满脸通红地跟宋处长辩论起来,三个人越吵越凶。
“宋处长!我承认你说得有道理,但证据呢?凭什么说我部的新密码被破译了?又凭什么说军情局的密码也被破译了?为什么低估军情局的能力长共军的威风?你说怎么办?身为党国军人,就这么整天缩手缩脚患得患失?就这么混吃混喝混日子等死?”郭副司令训斥了宋处长一通。他想了,宋处长说的虽然符合逻辑,但是没有证据,很难采纳。情报专家说的也不无道理,而且是正规渠道得来的消息,没有理由不相信。再者说,军情局不好得罪,得给专家找点脸面,何况宋处长的话也令自己难堪。
“有的人就是这样,自己什么都不做,别人做事还指手画脚,说三道四!”何处长阴阳怪气地添油加醋。
“哼!我不像有些人,整天就知道蛮干,都不知干了些什么。”宋处长也不不弱。
“好了!别再吵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何处长,给马头岛发报,命他们挑选五十名精干弟兄组成偷袭队,明天夜间偷袭西山。”郭副司令被吵烦了,稀里糊涂地下了命令。
“是!”何处长安排去了。
“一群饭桶!等着送死吧!”宋处长在心里骂了一句,也扭头去了。
五十七、艺高胆大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当天晚上,西山道观截获了吴连生发往马头岛的密电。由于前几天刚刚破译了密码,李剑很快就知道了电报的内容。几乎同时,军情局也给钱运通发了一封密电,内容为:次日夜间二十三时,国军偷袭队将在燕窝岛登陆,二十四时对西山共军实施攻击,请予协助,接头暗号为“鲨鱼”和“海怪”。这份密电也被西山截获,知道了电文内容。
西山又将面临一场劫难,李剑和刘政委不敢怠慢,马上与张团长沟通了情况,共同研究起对策来。
“这很简单,燕窝岛位于平江码头以南几公里,是个突出海岸的小岛,位置偏僻,无人居住,敌人选在那里登陆对我们有利。只要在近岸一侧设下埋伏,区区五十人的小股部队,不费吹灰之力便可消灭。”张团长说了自己的想法。
李剑却说:“这样不妥,会引起吴连生和军情局的怀疑。吴连生早就怀疑被我们掌握了密码,还试探过两次,在燕窝岛下手就不打自招了,军情局也会产生警觉。”
“嗯,这次敌人有一号台配合,如果在燕窝岛歼敌,难保不被看出玄机。搞不好,吴连生会再次更换密码,连军情局也会更换。”刘政委同意李剑说的。
“这的确给我们出了一个难题,难道非得放他们进来?”王东胜一脸无奈地说。
“不行!放进来太危险,在燕窝岛解决是最佳方案。暴动队已搞过一次了,使我们很被动。再来这么一次,你们会面临更大的威胁,不能冒这个险!”张团长表明了态度。
“放进来!冒险也要放进来!只有放进来,才能打消敌人的顾虑,不暴露成果。”李剑果断地说。
“完全可以放进来,这次跟上次不同,已经知道了登陆的时间和地点,可以掌握敌人的行动轨迹。依我看,有必要让宋小光回来几个人,严密监视敌人的电台方位,掌握他们的一举一动。”刘政委也同意放进来。
“没错,等敌人来到西山再解决,就不会引起怀疑了。西山是我们的地盘,准许敌人不请自来,就允许我们闭门不见。”李剑同意刘政委的办法。
见都主张放进来,张团长只好说:“既然这样,我也不说什么了,只能全力配合。这次要打得干净利落,五分钟解决战斗。”
根据研究的结果,张团长在西山东侧作了重点布置。这里地势平缓,适于进攻,便于撤退,且离燕窝岛较近,走起来比较顺畅。南侧是西山防守的正面,虽然上山容易,但防守力量极强,敌人知道这一点,估计不会选择此处。从北侧攻击则需饶道,道路难行,花费时间较长。而西侧地形险要,易守难攻,敌人更不会选择。何况西侧和北侧撤退困难,一旦打起来,敌人不易脱身。为了保密,张团长连夜进行了部署,神不知鬼不觉地做好了安排。宋小光也做好了准备,除吴胜军之外,又挑选了两组精干队员,配合对马头岛偷袭队的伏击行动。西山又张开了一张大网,只等马头岛的人前来。
次日清晨,钱运通早早地来到了望海楼,将马头岛偷袭队即将偷袭西山的消息通知了冯春莲。然后他匆匆赶往西山,打算事先观察一下情形,看山上是否有察觉。冯春莲则去了梧桐路三号,监听起了张团长驻地的情况。此时张团长也布置完任务,急匆匆地赶回了驻地。
“王参谋!你是怎么搞的?代写一份检查就那么难吗?都两天了,怎么还没写出来?我怎么跟马司令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