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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那堵残墙足有三米多高,山民们用来建房的砖头又厚实,因此倒地之后产生的力量惊天动地。
并且因为这里的残墙一堵挨着一堵,中间的间隔并不大。所以,当第一堵墙倒塌之后,墙体正好又压在了旁边另一堵墙上。同时又有那股墙壁倒地时的风势助威。一转眼之间,一大片残墙犹如一幅精心布置过的多米诺骨牌,就在一阵轰然声中,夷为平地,耸立了几百年的苟家宅院此时真真切切地消失了。
一阵强烈的灰尘从地上轰然扬起,遮天蔽日,整个苟家宅院登时被笼罩在一团浓雾之中,久久不散。
那股轰隆隆的巨响同样也引起了山民的注意。片刻就有人惊叫着从四面跑来。在他们的身后,一只山狗欢跃着紧紧跟随。
而跑在最前面的就是那个村长。
“怎么啦——关同志——关同志——”村长在浓雾中焦急地叫着。同时飞快地冲进废墟,在高低不平的碎砖堆上跳跃着搜寻着关庶的人影。
听说有人被压在里面,其他山民们登时也冲入浓雾中寻找起来,一时间沉寂多年的苟家宅院内再次一阵喧哗。
一阵忙碌之后,尘埃渐定。
村长的神经已近崩溃。
二十四
上了山道,关庶找到了进山的小道,一步一步地开始了翻越山脊的路程。眼下太阳正是当头,他估计走出古道之后,还能够赶上回去的那趟班车。
山道漫漫,秋色粲然,关庶却无心观赏。他低着头边思索边赶路,不觉之间,已经完完全全地钻进了深山。回头一看,东翼村静静地迤逦在山谷之间。
东翼村,好别致的村名。刚才忘了问村长了。他们村为什么要叫东翼村?
是不是还应该有一个西翼村?
关庶忽这忽那地胡思乱想着。同时,那股难闻的臭味还一直萦绕着他,不肯散去。他停下脚步,抬起脚看了看鞋底。只见鞋底殷殷,一片红色。刚才踩在血水里沾上的羊血还没有被山道上的泥土擦尽。他在路边的小草上开始反复地擦拭,试图把上面的血水彻底搞掉,但是却丝毫没有减轻那股血腥味。他有点恼火,于是加快脚步,想着早点走出古道。
一阵凄厉的鸟鸣从远处隐隐传来,极其难听,而且令人心寒。
嘎——嘎——
声音缓慢又极其尖利,而且拖着一个长长的鼻音,仿佛是一个临死生灵的最后一声叹息。
关庶抬头寻找着,却因古道的四周布满了高大树木,以及无数灌木,视力有限,因此看不见是什么样的鸟在叫。
臭味在他的周围继续弥漫着,关庶真的几乎要呕吐了,他用力地把鞋底搓向地面。
关庶忽然注意到,就在他行进的山道不远,有一块平坦的地方,那里有一条山溪从中流过。他略一思考,决定离开古道,下去先把脚底的血水洗干净,否则的话要不了多久,这股臭味就会要了他的命。
他用手扶着树木,快步滑了下去。并很快地靠近了那条山溪。他在山溪前坐了下来,脱下鞋子,抓了一把野草,就着溪水把两只鞋底的血水全部清洗干净。完成之后又把鞋穿在了脚上,站起身来——
好像臭味还在!
正在他纳闷的时候,他忽然发现了,有一个个黑影从地上飞快地掠过,这使他想起了在苟家宅院里看见的那些黑影来。
他下意识地一抬头——
黑色的云朵!还长着一对邪恶的翅膀?
——他看清了。那不是云朵。那是一群大鸟!
黑色的大鸟!
那些黑影是大鸟遮住阳光之后产生的。
同时,那些嘈杂、恐怖的叫声也一定是他们发出来的。关庶看着这情景,有点害怕了。这种景象,他闻所未闻。
没有想到的是,那些大鸟越飞越低了,几乎就在关庶的头顶盘旋了。初步看来,它们张开翅膀之后足有两米长度。而在它们黑色的羽翼之下,还个个伸展着一对遒劲的鹰爪。片刻,它们开始对着关庶俯冲了。
而关庶却依然站在原地,仰头观望着。一只领头的大鸟首先向他俯冲而下,一双尖利有力的鹰爪充分伸展开来,对着关庶的肩头一抓而下。关庶下意识地用胳臂一挡。慌乱中就仿佛是被什么东西猛地一拽,并且听见一声撕裂声。他胳臂上的衣服早就被鹰爪撕裂了,并且皮肤也有抓伤。那股冲击力一下子就把关庶摔了个仰面朝天。
黑鸟继续朝他袭击,关庶闹不明白为什么他会受到这种恶鸟的进攻的,世界上还真的有这么凶猛的鸟?
黑鸟的攻击看来是一次比一次厉害,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关庶这才醒悟过来,他迅速地把身后的背包退下,就地一丢。人向后翻了两个跟斗,飞快地执枪在手。对准了黑鸟俯冲的方向。
接下去,他看见了令他再次大吃一惊的场面——
就在他丢弃的背包上,他看见有一堆东西被系在上面。
黏稠的一大块,流淌着浓浓的血水,散发着恶臭。他看清了,是一堆动物的内脏。
他的背包上,被人系上了一堆动物的内脏!
难怪一路上他老是闻到这股臭味。
接着,关庶又看见了惊人的一幕,那些黑鸟开始放弃对他的攻击,转而对着他丢弃的背包猛扑过去!啸叫着争抢那堆内脏。一时候乱做一团。片刻之间,那堆内脏就被一扫而空。那些没有吃上一口的黑鸟慢慢转过身来,开始对着关庶虎视眈眈,并且一步一步地向他坐着的地方逼近。
关庶看见,它们那一对对小眼睛里,闪烁着凶残的目光,使人毫不怀疑它们是否具有撕碎一个活人的能力和勇气。看到这里,关庶一骨碌爬起身,肩头被鸟抓伤的地方忽然一阵疼痛,使得他的心里油然升起一股怒火。“我倒要看看,这些大麻雀究竟会厉害到什么程度!”他心里想着,便举起了手中的枪,对准最前面的那只大鸟就是一枪——
“砰——”枪声响过,那只黑鸟应声摔倒在地,扑棱几下后就一动不动了。
出乎意料的是,地上的其他黑鸟并没有在他的枪声中被吓倒。它们在停顿了片刻之后,竟然再次躬着背伸着脑袋嘶叫着向它扑来。
关庶见它们来势凶猛,知道再和它们纠缠,自己不会占到什么便宜。于是他赶紧转身,向着树林之中撒腿就跑。
那些黑鸟嘎嘎地叫着,猛地加速朝他扑来。关庶哪里会让它们追上,一猫腰就钻进了树林。回头再看那些黑鸟,却还徘徊在树林外面向着自己窥探着不肯离去。关庶不再理会,上了古道一口气走了好长一段路程。
二十五
真是一场离奇的经历,可是却又是那么的真实,那么的百思不得其解。
关庶沿着古道一路走来,看看时间也被耽误了不少,所有的疑惑等回家之后再慢慢分析。他要抓紧时间,以便赶上那最后一班车回家。要不然,他就要在这荒山野地地过夜了。
低头又走了一阵古道山路。关庶感觉到似乎有点异常。
从两边的景致以及脚下的古道上看,好像和来的时候有明显的不同。
难道是走错路了?关庶一惊,在这种荒山野地里迷路意味着什么?他心里是很清楚的。
关庶停下脚步,站在原地仔细地观察着四周地形,脑子里极力回忆着进山时所注意到的一些景致,但是越看越感到他是真的走错路了!
关庶坐在地上,心里开始焦虑起来,而且嘴巴也出奇的干渴,而所有东西包括水、香烟和村长临行前送的一包土特产,都放在那只背包里。大概现在已经成了那群黑鸟的点心了
片刻之后,关庶渐渐地冷静下来。他想了一会儿,决定继续向前走。
既然这是一条人工开凿出来的山路古道,就一定是通向一个地方,或是村庄或是山口。只要顺着这条山路走下去,总会走到有人的地方。他是这么想的。
于是关庶打起精神,又效仿进山时那样,在路边折了一根树枝当拐杖,继续想前走去。
他判断自己是走在某一座山的北面山腰上,因为没有阳光的直射,但是究竟是在向东还是向西,他一时无法确定。
山间出奇的寂静,连一声鸟叫都听不见,静得让关庶有点心慌。此时他真希望眼前忽然站着一个身背猎枪的猎户,或是一个背着篓子的采药山民,或遇上个扎着头巾,挥着鞭子,赶着羊群的山姑也好……
渐渐地,关庶发现自己的眼前出现了一些阳光,看来自己从山的阴面开始转到阳面了,脚下不禁更加有了劲头。一有了劲头,脚下便越走越快。很快,他感觉到阳光开始直射到他的身上了。同时他感觉到,自己脚下的这条古道,正在一点点向山下面延伸。
直觉告诉他,快到一个什么地方了。
终于,他可以一抬头就能看见太阳了。他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了。说明自己现在面对的是西方。而山里的太阳要比山外落得快。眼下从他这里看去,已经有点傍晚的感觉了。
片刻,他的眼前出现了一个山坳,同时一股强烈的眩晕直冲他的眼帘。一股金黄色的光芒从眼前的这个山坳里泛出,在夕阳的映衬之下,使得关庶一下子睁不开眼睛。
同时在这股金黄色的眩晕中,他看清了,那里有一个村落。而那股金黄色的光芒,就是从那个村落中泛出来的。
关庶一阵兴奋,在陷入绝境的时候,终于能够看见这么一个山村了。他停顿了片刻,便向着那片金黄色的光团快步走去。
等他走近了之后才发现,那团金黄色的东西,是由一种大树的叶子泛出来的。迎着阳光,他依然可以判断出来。
越靠近村落,他便能够越发清晰地看清,这种有着金黄色树叶的大树,是银杏树。
在他走到山脚下之后,山道两边便开始出现这种大树。而且关庶发现,这里的银杏树有很多是古树,估计每棵至少有好几百年的树龄。
这么多银杏树能够集中在一个山坳中生长,这种景色可真是非常的壮观。同时更是非常的难得。
忽然他的脑海中跳出一个念头来。他联想到了一个地方——案件的第二现场,那个西顺餐馆门前,不也有一棵这样的银杏树吗?
关庶的心里咯噔了一下。
继续往前,山村的房屋开始清晰地展现在他的眼前,关庶吃惊地发现,眼前的这些房子,青砖黛瓦,粉墙飞檐,非常的古老。与他之前参加的一个古村落旅游异常的相似。可以判断是同一种风格、同一个时期的建筑。
他在无意之间,发现了一个尚未被外人发现的古村落。
不觉之间,他已经来到了最靠村落外面的一户人家。
这是一幢有四、五间房子组成的平房,向着南面一字排开。在房子的前面,有人用竹子密密麻麻地交叉着插在地上,编成了一道围墙。把房子整个围在了中央。围墙上爬满了各种藤蔓,藤叶间零零落落地开着许多细碎的小花。围墙的正中间有一道门,那门也是用竹子编成。透过竹子编成的围墙,可以大致地看清里面的景致。
在房子的一侧,种着一棵很高大的银杏树,树围粗大,茂密的树冠从上面笼罩下来,遮住了整个房子。那些金黄色的树叶,此时正在夕阳的余晖之中,纷纷扬扬地从上面飘落。院子的里面和外面的地上,铺满了金灿灿的树叶。秋风微拂,在地上轻轻翻滚着。
片刻,从竹子围墙的里面,很快就传来几声狗吠声。看来关庶的到来已经惊动了它,而关庶此时站在竹门之前,面对着眼前美景,不觉呆了。
这时,关庶看见从房子里走出一个人来,仿佛是在轻声呵止那条吠叫的家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