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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珍悲痛欲绝……
大家的呼喊一阵接着一阵,一时间响彻山涧。
邱放的身子仿佛微微震了一下,但是接下来依然没有丝毫反应。
在他的眼前,仿佛又浮现出父亲的脸来……还有父亲临死前对他说过的话:一定要保住张家秘密……
同时他还看见了一团窜动着的火苗,那是宗祠里面列祖列宗们的殷切希望……
他的另一只手压了压胸膛。就在他的怀里,揣着一截牛角,还有从他的家谱里面撕下来的两张纸。
那是他们张家的秘密。他已经为此做了很多很多。而眼下,他将把这个秘密变成永恒……
他的嘴角似乎动了一下。忽然露出了一种僵硬的微笑,在微笑中,他感到非常的满足和放松。
他就这样呆滞着站在悬崖边,好像还在想着什么。
不知道此时此刻,他还想到了谁?想到了什么事……
忽然他举起了血桶,就在大家惊恐和绝望的眼神和叫喊声中,把血水倒向自己的头顶!
刹那间,他成了一个血人,同时一股剧烈的血腥味迎面扑来。
哨声忽然停止——
他的嘴一松,哨子掉向了悬崖。
“爸——爸……”
“老邱——”
……
邱放清晰地听见了身后的叫喊声,他的眼角动了一下,一滴滚烫的泪珠,就在大家毫无觉察的情况下,从他的眼角里渗出,悄然落地——
这时候,半空中的黑鸟开始骚动起来了。
邱放伸展着双臂,面向群山,脚底轻轻一蹬,便从石头上纵身飞向了深渊,飞向他心目中的永恒。那些黑鸟也紧紧地向着那个飞逝而下的主人,尖叫着追逐而下。
刹那间,原本在半空中旋转着的云团,一下子再次变成了一个黑色的漩涡,在悬崖中急速而下……
就在邱放跳下去的一刹那,关庶忽然一下子明白了,为什么家珍在案件的侦破过程中,不断地给他讲述张献忠的所作所为,分析张献忠身上所具有的毁灭人格……原来她是在试图通过对张献忠人格的分析,对照本案中凶手的一些所作所为。现在看来,他们眼前的这个凶手,非常不幸地遗传了祖先张献忠的毁灭人格。
人性之中,真的居然还隐藏着如此巨大的恐怖力量。在看似平静的心灵深处,却时时闪动着死亡的羽翼。只要时机成熟,它便会盘旋着直冲而来,令你无处藏身……
关庶抬头,看着远方或隐或现的那些黑鸟,不寒而栗。
六十一
一周之后的一个下午,关庶请家珍来到了他的办公室。
“你感觉好一点了吗?还是非常难受吗?”关庶问家珍。
“没事了……”家珍的脸色比以前明显地憔悴了好多。
“对了,从观察站里搜到的那封信,后来给小西了吗?”关庶问道。
“当然给她了,这是一封很长的信,里面估计隐藏着许多邱放的秘密呢?”家珍轻轻地回答道。
谁说不是呢,关庶想。当初他在桌子上看见这封信的时候,要不是家珍极力反对,他真想打开看看。
“还有那本张家宗谱呢?”关庶想起,从那天在张家秘密祠堂内发现它起,那本张家宗谱一直是由家珍保管的。
“我已经给了小西了。她是张家宗谱合理的继承者和续写者,你们没有看见,邱放实际上已经把小西作为张家第十二代子孙了吗?她和小飞、小芽一起,延续着张家宗谱上的字辈规定,是张家真正的‘小’字辈呢!”
关庶听罢,也是连连点头。接着他又说:
“我们已经对邱放和小西的DNA作了检验,发现他们居然存在着真真的父女关系……”
“真的?”家珍也不仅一愣。
“是啊……这里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现在已经很难猜测到了。”
“哦——”家珍轻轻地惊叹了一声。
“不知道宗谱里被邱放撕掉的那两张上面,写的是什么内容?没有想到,张献忠留下的这个秘密,竟然就这样从此销声匿迹了……”关庶长叹一声,摇了摇头。
“是啊,这真的是一个历史的遗憾!”家珍对此也颇有同感。
“对了,后来那个张尧祖怎么样了?”家珍又问关庶道。
“走了。”关庶说道,“几天前就带着全家回美国去了。”
“我想他是带着遗憾和悲凉离开的……”家珍在一边道。
“对了,那个张小飞是怎么被邱放囚禁起来的?”家珍又道。
“张小飞告诉我,他在调查张家后裔的时候,到过了很多地方。无意之间了解到原来当年在周雨权的身边,还有一个人。于是他向秦真询问。而秦真也一下子就想起了邱放。期间秦真作了很多调查。那天他是应秦真的邀请去他的办公室,但是到了办公室一看,秦真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了。他跑出来以后,就又被邱放电话骗了出来。最终被邱放制服以后挟持到了那个观察站里……”
“嗯……”家珍听了点头。
“我一直在想,小西的那张画像,怎么就错得那么的离奇……”关庶不禁说道,“找个时间,我一定要问个清楚。”
“你问了又怎么样呢?起诉她作伪证?本来她的画像就不能作为直接证据的。谁叫你乱作定论呢?”家珍在这个问题上一直是偏袒小西的。之前关庶对她说起这件事时,她也是一样的态度。
关庶想了想,觉得家珍说得也有道理。
“对了……”家关庶停了一会又说:“我向科研所打听了一下,邱放的这个科研项目,科研所本来一直是有审核程序的。但是没有想到的是在审核过程中,邱放居然隐瞒了黑鸟的杀人习性和种群数量!他们从来也不知道如今黑鸟的数量已经达到如此之多。更没有料到的是,他竟然在用附近山民的尸体来驯养它们……这是小飞在被囚禁的这几天里亲眼看见的。要不是我们那天及时赶到,张小飞也早就成了它们的午餐了……”
“难怪西顺村的山民们反映一直有死人被人偷走的事件发生呢!”家珍说道。
“用死人来喂黑鸟,就能够把他们驯养成为杀人的机器吗?”关庶问道。
“由此我还想到了那条吃人的大狗。”家珍想了想,继续说道,“我之前一直在研究张献忠屠川的历史资料。在史书里我发现过一段记录,说的是因为张献忠的杀人无数,导致了在四川许多地区渺无人烟。人被杀之后就暴尸荒野,无人收殓。使得这些地区的家狗们逐渐养成了以死人为食的习性。于是这些家狗们从此变得凶残异常,嗜血若虎豹豺狼!”
“难道说让狗吃了人肉之后,它就会变成杀人狗了?”关庶不解地问。
“你不要忘记,张献忠屠川史对于我们来讲,只不过几年的时间。但对于家狗来讲,这短短的几年里,足够让他们繁衍几代的了。在连续几代的时间里,一直保持着一种嗜人血、食人肉的习性。这就不能排除在他们体内会产生某种突变的可能了。而且你要知道,邱放还是一个伟大的动物学家,熟悉和善于掌控动物的习性恰恰是他的专长……”
关庶听了家珍的话,一时无言以答。而在他们各自的心底,却在冉冉地升起一股畏惧的心理。动物其实与人一样。在它们的基因深处,又何尝不会聚集着许多我们还不了解的、而且也是我们无法抵御的邪恶力量呢!
“家珍,那你说今后那些黑鸟还会不会对我们人类实施攻击呢?”关庶至今还对它们耿耿于怀。
“谁知道呢……”家珍喃喃地说道,“我猜想,邱放一定是认为人类在天地之间太无所顾忌了。因此这些黑鸟,是他送给我们人类的一份礼物。他给我们设置了一些对手,从而借此希望我们人类在面对着世间万物之时,重新学会一些什么。从这一点来看,邱放实在是一个天才。”家珍平静地说道。
“那么,邱放把人民公园内的流浪猫杀了。这又是什么原因呢?”关庶问。
“站在邱放的人格立场上看,死亡是最后的永恒,也是最彻底的解救。与其让那些可怜的流浪猫们忍饥挨饿,疾病痛苦,还不如让他们早一点踏上死亡之途,以求彻底解脱……他的这个举动,也同样的包含着对人类的深深失望和愤怒。第二本能的释放途径本来就有多种多样。”
两人不再说话,开始默默地静坐喝茶。
关庶特地为家珍沏了一杯精致的花茶,送到她的手里。家珍接过茶杯,一股芳香扑面而来。她抬头默默地望了他一眼。之后又低头凝视着茶杯里打着漩涡的茶水发呆……
片刻,家珍起身来到窗口,面对着远方连绵的群山,神情幽怨……
有一只麻雀站在窗台上,隔着玻璃,歪着脑袋看着家珍,没有一点害怕的样子。
家珍一愣……
她的右手,习惯性地触摸了一下自己的前胸。在那里她抚摩到的,是一个光滑精致的玉佩。
她的身体不禁微微颤动了一下。
尾声
秋风凛冽,夜色绰绰。
昔日喧哗兴旺的西顺餐馆,如今已是满目萧条,店前的空地上树叶凋零,随风舞动。
只有那棵古银杏却依然耸立,默默地见证着人间发生的一切。
就在餐馆的阳台上,西顺孑然独坐于黑夜之中,凝神痴望。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银杏树下,他在幻望着一个影子的出现……
在他的前面,摆放着一张桌子。桌子的上面,摊开一块妖艳的头巾。头巾的里面,放着一个光亮的骷髅。黑洞洞的眼眶深不可测,正在与西顺四目相向……
在整整一周的时间里,西顺一直是这个样子度过每一个夜晚。
在他的手里,还紧紧地拽着他的手机。西顺一直在拨打着一个号码,但是从手机里面传出的,始终是一个悦耳的声音:“对不起,你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他抬起头来看着对面的另一张空椅子。心里再次回忆着那个瘦弱的肩头,尖尖地就耸立在她黑色的风衣里面……
两天后,西顺带着一个背包,再次踏上了进山的路程。
“爸爸,那边是你为之奋斗的地方,我知道你一定非常地想回到那边。我们现在就快到了……”在半路上,西顺一直低头顾盼着他手里的背包,心中大声地喊着。
到达西顺村的时候,天色已经暗尽。西顺在黑夜中摸索着来到了那片树林。他放下背包,然后又拿出一个铁铲,就在那棵最大的银杏树下面挖了起来。
一会儿西顺停了下来,伸手就从背包里拿出了一个包裹。久久地凝视着……
树叶随风飘落,一直落满了深坑。
西顺就把那个包裹慢慢地放进了深坑,又把那个头巾收了回去。
之后他又在它的旁边,默默地点燃了三根清香。一个人肃穆着站了好久好久……
就在西顺肃立无语的时候,离他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后面,站立着一个娇小的影子,就在黑暗中默默地注视着西顺的一举一动。在暗淡的月色之下,只看见她长发迎空,身影寂寥,瘦弱的肩头,尖尖地就耸立在黑色的风衣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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