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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在前面就发现了它,但是一直追不上它……幸好在这里遇见了关队你……”
关庶心里非常的郁闷。堂堂一个刑侦大队长,居然被一只狗当街撞了个仰面朝天,这要是被哪个多事的小报记者捅出去,自己可就亏大了。
“关队,你有没有受伤啊,要不要我们开车送你去医院?”两个巡警还想乘机拍拍马屁。
你们还嫌我这个洋相出得不够大是吧!关庶在心里暗暗骂道,揉了揉被撞得发痛的肩头,我是死也不会去的!
关庶心里这么嘀咕着,一边走到银杏树下面,拨开围观的人群,就看见了那条人腿。
这是一条完整的人腿,一头是从大腿根部被齐刷刷地卸下,另一头有五个完整的脚趾。颜色苍白,并沾有凝固了的血迹,脂肪和肌肉已经被啃得所剩无几。
一定是刚才自己奋力一击时,大狗的嘴一松,一时没有咬住,这条大腿就滚落在了这里。
关庶蹲下身来,仔细地端详起来。从断开的大腿来看,骨头端面非常整齐,仿佛是用利器切割形成。而上面的肌肉则被撕扯得粉碎。现在的狗都改吃人腿肉了?
关庶的眼光再次集中在那些被啃咬的肌肉上,看着上面被撕咬的痕迹,他忽然有了一种联想。
上次银杏树下的剥皮案中的那个死者,后来被技术组鉴定为因气管与颈部动脉断裂致死,后来又被人剥皮。而引起气管与动脉断裂的原因据鉴定可能是一种撕咬导致。那种伤口关庶见到过,和眼前大腿上的撕咬倒是有几分相像的。
这两者会有什么关联吗?
“你们两个,把它带回警局鉴定。”
“是!”那两个巡警嘴里答应着,心里禁不住都在愤恨不已,但是也没有办法,只得捂着口鼻用一张塑料布把大腿收拾起来之后,开车先走了。
关庶上前和西顺说了几声告别的话,就拉着小西向他的车子走去。发动汽车时关庶又注视了一眼那棵银杏树。这已经是第二次在这棵树下发生这种毛骨悚然的事情了。他又朝着还愣在树下的西顺看了看,这真是一个倒霉的老板。早就听说了惜生路这里不干净,以前他还不相信,现在看来不管怎样,这里还真的透着一股邪乎劲。
同时他又用手揉了揉被撞痛的肩头。这是他妈的什么疯狗,这么大的个头,比一般的德国黑背至少高大一半,而且力量又这么大,撞在人身上就像是被火车头撞了似的。关庶回忆他在警校训练时曾经套着护套,与警犬对练过,感受过那些最优秀的警犬的冲击力,却远没有像刚才那只大狗这么的强劲。
他真的怀疑这畜生是不是一条狗!
——那它会是什么?
还有,它叼着一条人腿干什么?
关庶思考着,一踩油门,呼啸着离开了现场。
七
周西顺现在急切要做的,就是彻底地了解一下父亲生前的所有情况,包括他的死,或者说是他的失踪。他现在感觉到,父亲的死真的非常蹊跷。
现在,他就坐在家里的书桌前,手里捧着的,就是昨天从母亲那里拿回来的一只小小的相框,里面装着的,正是他父亲的遗像。
想象着母亲孤寂地一个人住着,西顺好几次都希望把母亲接到自己的房子里来住,但是母亲不愿意。
他现在住的房子是他结婚时买的,母亲还是住在原来他们的老房子里。后来西顺结束了那场短暂的婚姻之后,他就一直希望母亲与自己住在一起。但是母亲不愿意。她还是愿意一个人住在老房子里面。因为已经退休了,身体还好,而且还是一个虔诚的天主教徒,平时没什么事情一般也不主动联系西顺,而西顺也总是一有空就去看她。
昨天晚上回了家,西顺就在父亲的灵台前,与母亲面对面地坐着。看着灵台上父亲的放大的照片,少不了一番唏嘘。很快的,话题便集中在了父亲的身上。
说起父亲,母亲的神情一下子从看见儿子的欢喜,还原到了她平时最常见的遐想、沉思和孤寂的神色来。
在西顺的记忆中,每逢父亲的忌日或者偶尔说起父亲,母亲的表现一直在变化着。在他小时候,母亲的那时的表情还是充满了激情。当他还是个小孩的时候,他很清楚地记得,他曾经无数次地坐在母亲的膝盖上,别着头仰着小脑袋,看母亲面对着父亲的遗像扑簌落泪……这一幕,是西顺感受童年时印象最深的一幅画面。
而如今,母亲已经没有了这种举动。再浓厚的思念,也已经化作了凝望遗像时淡淡的一个眼神,或者是沉默中对相框的轻轻擦拭。
“妈,给我说说父亲吧。”西顺坐在母亲的对面,此时他的膝盖与母亲的膝盖已经碰在了一起,这使他想起了曾经坐在她膝盖上的情景。
母亲的嘴动了一下,他用手抚了一下披在肩头的那条大围巾。
“西顺,这句话你在这三十年间,已经问了无数次了。”她微微地抿嘴笑了一下,仿佛很开心西顺再次问起父亲,说明他一直没有忘记他的父亲。
西顺在之前就已经想好了,绝不会把自己最近遇到的种种离奇甚至恐怖的事情告诉母亲,以免她对自己担心。所以他所提出的所有关于父亲的问题,一直是在借父亲三十周年忌日的来临挑起话题的。咋一听上去,很像是在无意间缅怀父亲一般。
“父亲在出事前,真的没有任何异常的迹象吗?”
母亲伸出手来,看得出她是想抚摩一下西顺的脑袋,但是够不着。西顺赶紧上前,把自己安置在母亲的身边,母子俩紧紧相偎在了一起。
“没有,他那天出门很平常,就像是要去散步一样。”
“那他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我是说一些他生前使用过的,或者说是工作方面的东西。”
母亲转过来,看着他轻轻一笑。拿起了桌上那只小巧的相框。
“他就留下了这个……还有我们母子俩……”
西顺看见母亲手里的那只相框,里面装着父亲的遗像。他在想,这三十年间,母亲不知道已经注视过它多少遍了。
“妈,我的名字也是父亲生前给我取的是吧?”西顺说话时,很注意母亲的表情。
“是啊,这你是知道的呀……”
“我一直在想,父亲为什么要取西顺这两个字呢?”
“你还记得当时他取这个名字时的情景吗?”西顺继续问着。
母亲顿了一下。西顺知道,回忆逝去的美好时光,对母亲来讲的确是一件非常残忍的事情,但是眼下西顺必须让母亲回忆。
而母亲却没有西顺想象中的那种悲切,她异常的平静,似乎回忆了一下,喃喃自语:
“那次他出门很久,连续几个月没有回家。而我当时已经怀上了你。这天,他忽然回来了,我看得出来。在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喜悦、兴奋。并不仅仅是因为见到了我,好像还有其他什么事情。当时我没有问他,因为这种异常的情绪,也是在他出门后我才慢慢体味出来的……”
“那天夜里,他把耳朵紧贴在我的肚子上,很久很久……我们全都沉浸在幸福之中……忽然他抬起头说,我们给孩子起个名字吧。我说好啊,他这时仿佛很是专注地缓缓说道,我看就叫他‘西顺’好了。”
“‘西顺’我当时回味了很久,然后问他有什么意义……”
“他是怎么说?”西顺插话道。
“他当时也停顿了一下,他说自从我怀上了你之后,他的工作就一直异常的顺利。是你的到来给了他这样的好运气。所以他要用他最为得意的工作成果来给你做名字……当时这话题说到这里也就不再深入了。我们都以为以后有的是时间讨论……几天后,你父亲还是走了。我记得我们就在门口告的别。而就是这个平常的告别,竟然成了生死离别。从那天起,就再也没有他的任何消息……”
母亲平静地叙述着,西顺竖起耳朵仔细地听,又是一个残缺的话题,还是没有来得及叙述完整。而这就更加说明了父亲的死是那么的突然,以至于有许多事情就这么被神秘地戛然而止。
不过他还是听出了一些东西来的:父亲说他的到来给了他好运气,以至于他的工作很顺利。于是,他便用了一个顺字来表示那种顺利吗?
那么那个西字又怎么解释呢?
明显的,这个推理并不合理。
“他要用他最为得意的工作成果来给你做名字”,那么“西顺”这两个字就是他最为得意的工作成果了?
而从现在所发生的一系列事件来看。这真的很有可能是一个非同寻常的关键词,不仅仅可以解释发生在西顺周围的许多诡异事件,而且也很有可能揭开父亲失踪的真正原因。西顺默默地联想着,心里因激动而无法平静下来。
接下来,他和母亲开始沉默,一直沉默了好久。
“哦——对了。”母亲忽然叫了一声,她伸手拿起了那只相框。
“这张相片,就是他最后一次回家时带回来的!”
西顺不禁再次捧起了父亲的那张遗像,仔细端详起来。
“父亲平时一般很少照相的。”西顺显得有点疑惑,因为他在之前从母亲的嘴里也知道一点父亲的处世为人。
“是的,这张照片我还记得,当时他显得很兴奋,一边摇着这张照片,一边嘱咐我要好好保存它,就像是知道自己即将一去不回似的”
相框再次被母亲拿去,放在手里抚摩起来。西顺忽然有了一种冲动。他紧握着母亲的手,激动地说:“妈,把它留给我吧,我想天天看见父亲”
母亲迟疑了一下,放开了手,神情黯然。
“好啊……”她说,眼中忽然热泪盈眶。
西顺忍不住将母亲拥在怀里,就如他儿时蜷缩在母亲怀里一般地抽泣起来。
西顺呆呆地捧着相框,盯着相片出神。
相片中的父亲意气风发,眼神中充满了睿智的光芒。他双手背着,站在一个野地的草丛里面。在他的身后,仿佛是一棵很粗大的树。西顺仔细地分辨着,忽然跳了一下。
——那是一棵什么树?这么高大,又这么的眼熟?
——银杏树!
西顺脖子后面的皮肤瞬间紧了一下。
他把照片放得更近些仔细端详起来。由于母亲长年累月地抚摩擦拭,相框上的玻璃开始有点模糊了。西顺开始动手把相框拆开来,试图看得再清楚些。
拆开后的照片果然比隔了一层玻璃要来得清晰一些。西顺看见,父亲背后的那棵大树,从它垂落的点点碎叶形状来看,就是银杏树的树叶。
原来之前他们一直把目光注视在父亲的身上,对于他身后的景致却很少关注。这么多年来,他们竟然都没有注意到父亲照片上的背景。那么为什么就今天,他就注意到了这个细节呢?
父亲啊,你站在那儿在做什么?西顺在心里反复询问着。
照片中的父亲一如既往地微笑着……
忽然他想起,母亲说过,当年很少照相的父亲一如反常地照了这张照片,并且兴奋地要求母亲好好保存,这明显不符合父亲的一贯秉性。
看着父亲站在那棵银杏树下,西顺的脑海中很自然地就想起了自己餐馆前的银杏树,以及银杏树下面那个剥皮的死人……
无意之中,西顺信手把照片翻了过来。
在照片的背面,他看见了两个大字——
“西顺。”
在这两个字的后面还有一行小字:一九七四年十一月。
看到这里,西顺猛然之间就从椅子里跳了起来——
他再次傻了,他感觉自己的脑子僵硬无比。
八
那天从惜生路回来之后,关庶直接就去了尸解分析室。一进门就看见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