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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看吧,优劣已经拉开,”静慧师太依然沉得住气,“师弟还能说话,这就代表着没问题。”
这倒对。陈青阳一面战着,一面还不断地开口叫“到底是为什么”,这至少证明了他的仙气在体内运行仍然顺畅;而易水寒那边却始终没有回应——他满头大汗地招架着,动作也似乎越来越沉重,可即便是这样,却仍然没有要逃走的意思:
实力相近的两人对战中,要赢困难,要跑却容易,尤其是对于精通“血色阶梯”幻象,曾经数次成功“大变活人”的人来说,应该更是容易吧?
于是阳光的心里登时便犯了合计:是易水寒在等待什么时机,还是陈青阳确实捉错人了?
“这二十年来,我是怎么对你的!”青阳没有罢手的意思,反而越战越勇。而易水寒也寻了个空隙猛地一发力,在逼开师父的同时,拼力从嘴里挤出了一个回答——
“我是负了你二十年的恩情……可这一万年来,别人又是怎么对我们的……”
他承认了是自己所为了么……阳光在心里暗暗叹息,“我们”这个词,也果然证明这之间还有勾结啊。
“结束了。”
就在阳光分心的一刹那,观战的一眉道人却冷不防说出了这么一句话。而战场情势也果然如他所料,易水寒在说完一句话之后气息紊乱,身体便猛然沉重地坠到了地面,陈青阳犹豫了片刻,还是飞身抢上,举起了玄天御神剑!
“师叔,使不得!”阳光见状赶紧阻止——陈青阳现在在气头上,下这么重的手日后难免后悔。可鞭长莫及,等话说出口时显然已经晚了。然而,众人都全神贯注地看着战场,便忽略了一个高手,悄无声息地移动到了陈青阳师徒的中间……
一阵犀利的嘶鸣猝然爆发,御神剑红绿交织的光芒中,渐渐掺杂了缕缕幽蓝,随后便爆发出了强烈的空气冲击波,将整个残破的别墅掀上了天空;而这股力量却丝毫没有因此收敛,依然水上涟漪般绽放,处于战团中的三个人,就像怒海翻波中的小舟,被颓然推向了深渊。
大家定睛一看,才发现出手阻止的竟然是林诗薇——其实也只有昊天剑气,才能与青阳手中的神兵硬拼。一时间,瓦砾飞舞,浓烟四散,等视线恢复的时候,易水寒已经悄然遁去,只在空气中留下了淡淡的回音——
“请你尝试着……理解我吧……”
“你干什么啊!”阳光怒气冲冲地上前,一把揪住了妻子。
林诗薇却显得很无辜的样子:“哎呀?不是你叫着‘师叔,使不得’么?再说对方是水寒,我看你们鞭长莫及,这才出手的啊!”
阳光听后跳脚:“易水寒就是内奸,师叔马上就捉住他了,可你——”
“怎么,水寒是……不对啊,那你喊什么‘使不得’啊?我一片好心反倒来怪我?”
“不我说你这人怎么就毛毛躁躁的几十年也改不了……”
“姓阳的,说话得讲良心啊”……
结果自然是与从前一样——夫妻二人当场便吵了起来,静慧师太一干人脑袋里顿时便像塞进了一千只鸭子,嗡嗡回响不绝。只有陈青阳还在独自发呆,片刻之后,他把御神剑狠狠地掼在了地上……
这个举动显然震慑全场,就连刚刚进入斗嘴状态的阳光夫妇也知趣地闭上了嘴。随后,青阳便低着头,沉默不语,踉踉跄跄地独自踱到一边去了。
“真的是……这样的么?”林诗薇想要叫住他,却不知道应该用什么立场和什么措辞,于是只好把质询的眼神投向了阳光。
“应该是真的……”阳光也叹了一口气,“血色阶梯事件出现的大部分场合,是有水寒等人在现场的,考虑到所有在中州城发生的情况,小黄临死前所指的应该就是一股特殊的灵气来源。师叔显然是知道了,所以才设计并一路追踪而来。更重要的是——水寒他本人认了。”
“而且在现场,最早提出‘喝了这杯茶便上路’这个说法的,也是易师兄吧……”一边的蓝鸿文也忍不住叹息,“……哎哟哟!采儿,你……”
“闭嘴!”
“可我——”
蓝鸿文本来是还有话说的,但应采儿却再次狠狠地踩了一脚,两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便不再说话了。
而这些其实也早就不重要了。林诗薇看了看青阳失魂落魄的背影,想要跑过去安慰,却被阳光轻轻地拉住——
“师叔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让他静一静吧。”
“我真笨!”林诗薇猛地给了自己一个嘴巴,“瞎跟着搅和什么啊!”
“老婆——”阳光赶紧把对方的手揽在怀里,“其实不怨你的……或许,你还给了师叔一个放过水寒的理由吧……”
林诗薇没有说话,但眼圈已经红了。三个人几十年的交情啊,虽然名曰叔侄,但年纪相仿,实为姐弟——算起来,林诗薇还是年纪最大的人呢——正因为这样,每个人心里最真实的想法才没有什么隐瞒。
“不好了!”
说得迟那时快,从众人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定睛看去,正是狼狈不堪的宋士骏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林诗薇的一张脸登时就白了,离得老远便能看见红白相间的、自己打的那记巴掌印;而阳光看到了妻子的反应,也猛地一激灵,随后便失了魂……
“不好了!思彤被程素瑶捉走了”……
正传·血色阶梯
血色阶梯·70章
第九章·纷纷世事终有因,滚滚红尘叹无缘(四)
然而出乎宋士骏预料的是,在他报告了这个坏消息以后,所有的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他,随之而来的,便只有沉默——
可怕的沉默。
于是他登时便被看得心里发毛了。应采儿甩了甩脑袋,一幅无奈而要死不活的样子;蓝鸿文耸了耸肩,暗地里竖起了大拇指;阳光夫妇的脸上依旧是一片惨白,估计正在肚子里酝酿着接下来的说辞;静慧师太和出尘子表情严肃;陈青阳背对着大家,面壁似的,根本感觉不出是喜是忧——
然而在众多面孔中,宋士骏却看到了,师父一眉道人的眼眸中,正洋溢着愠怒和欣慰的光泽……
“我、我……”宋士骏心里一紧,顿时连话都说不全了,“我真的不知道那个、我为什么能跑回来……但就是跑回来了,我不是内奸……你们……”
听了这番苍白无力的辩解以后,众人依然保持着他们之前的反应,只不过这次,却把头慢慢地转向了一眉道人。
“没你的事了,好好休息吧——”对方倒也知趣,上前来轻轻地拍了拍宋士骏的肩膀,“阿骏,对不起。”
“啊?”
这一下,宋士骏是彻底的糊涂了,于是他略微向后倒退了几步,指着眼前的众人:“你们……不生气么?”
面对这个问题,众人不约而同地显出了一丝尴尬。
“你们……是你们吧?”
此刻的宋士骏已经狂冒冷汗,不能自已了。甚至连问出的这个问题也是古灵精怪、稀里糊涂——其实倒也难怪,接二连三受了这么多次奇异的冤枉后,眼前这些反应失常的人是不是程素瑶阴谋的一部分,谁又能确定呢?
这就是一个本来单纯善良的孩子在上了无数次恶当以后的本能反应。
应采儿在旁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欢迎回来……哈哈,哈哈……”
“你别笑了!”宋士骏慌乱地摆手,“我说的可是真的,到现在也还是敢这么说的哦!”
说罢又后退了两步。蓝鸿文见状,赶紧挡住了应采儿的那张脸:“别笑了,连我看了心里都发毛……”
就在这个时候,阳光已经恢复了理智,于是他走上前来,轻轻按住了宋士骏的肩膀。
“阿骏,有一个问题,你要明确地回答我——”
“我真的什么都没做——”
“不是这方面的问题。你告诉我,当天在月光茶楼,鸿文和小黄他们闯进去的时候,你、思彤和水寒三个人的位置是怎样的?”
“这个……”
阳光的问题显然大出意料,宋士骏的脑筋一时半刻转不过来。然而看到对方神色凝重、心事重重的样子又不像是儿戏,便只好努力回想——
“当时,易师兄拿起桌子上的一个茶杯,说‘时间紧迫,喝了这杯茶,你们就各奔东西’之类的话,走到了我和思彤的这边,然后把茶递给了思彤。至于我们当时的位置……大概是思彤站在对面一步远的距离,而我和易师兄紧挨着站在一起的,就是这样。”
在听到了回答以后,所有人的表情再次沉重起来。背对着大家的陈青阳的肩膀也猛地一颤抖。
“原来如此……利用挪移和降神法,将毒药隔着杯子传入茶水中么……”阳光轻声地念叨着,“因此小黄在死前指着的果然不是阿骏……”
说完这些,他的表情却突然狰狞起来,猛地转过了身,想找些东西发泄,却苦无目标,只好使劲地挥舞着自己的手臂——
“好一条连环计!毒死思彤不成,就当着师叔的面使用寒冰潋水暴露目标再找机会掠走她——我们都中计了!都被他骗了!”
“被谁骗了?”宋士骏越发摸不到头脑。
“阿骏——”蓝鸿文也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听了以后别慌:我们中间有内奸,他就是易师……不,是易水寒。”
“啊?”
宋士骏愣了一下,随即再次往后退了一步:“我跟你们说了多少次了,我什么都不知道,即使骗我说易师兄是内奸,也是套不出话来的!而且这样做戏有意思么!”
“得,还病得不轻呢,”应采儿翻了翻白眼,“你爱信不信,总之你的冤屈是洗清了,但是——”
她说到这里便破天荒地在没有外力干扰的情况下闭上了自己的嘴。可无论怎么看,应采儿的脸上却始终还是透出一种一厢情愿的悲伤和无奈吧……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同一时刻,中州大学知返林内。
“怎么,后悔了?这林子的名叫‘知返’,你也打算迷途知返么?”
程素瑶轻佻地笑着,语气里也能明显地听出一丝嘲弄。在她身后的不远处,重重绸缎似的黑气包裹着沉睡的阳思彤。而站在“战利品”不远处的,便是易水寒。
“你糊涂了么……”他勉强朝着程素瑶回应了一个笑容,“就像我的名字一样,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返……许多事情一旦开始,就无法回头了。”
“但我还是佩服你的计划:一开始便绑架阳光,让阳思彤的能力一步步觉醒;再让宋士骏去抢婚,淡化陆昱铭的信任,使他袖手旁观;然后故意在陈青阳面前卖出破绽,让他乱打一气,趁机抢出阳思彤……如今她的能力已经恢复了,破解寰神印、重见天日近在咫尺!”
说罢,她情不自禁地拍了拍双手:“不愧是夙瑶主人掌管智慧的‘爽灵’之魂啊!”
易水寒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相对于精通法术套路的‘伏尸不雀阴’来,我们算是一文一武,合作无间——其实在月光茶楼,我就想直接毒死阳思彤,把魂魄带回来。没想到那黄鼠狼精半路杀了出来……所幸的是计划到底成功了。”
“你就能那么确定,陈青阳在看到了‘寒冰潋水’之后能来追查?”
“确定。二十年来,我太了解他了。”
“那你又为什么在别墅跟他打了那么久?”
“陪他玩玩嘛……况且,害得他那么伤心绝望,如果不找个人发泄一下,精神上恐怕会出问题的。”
说到这里,易水寒幽幽地一声长叹。末了,神色肃穆地转过了身。
“程素瑶,以及这里的所有人你们听着,一旦开战,给我放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