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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青霜一脸关切道:“你去找她?”
如君并没有明白木青霜的话,点头道:“是的,这是我必须要做的事情。”似说给自己听一样。
如君同吴家兄弟出了门,又回头过来道:“天残教交不得。”
外面齐刷刷立着三四十匹高头骏马,马背上是持刀挺枪的壮汉。这些人身穿粗布衣衫、粗脚大手、黑黝脸皮,非是跨下骏马、手中兵刃,他们倒更像那些朴实的樵夫农汉。周天云立在马旁边瞪视着如君。
如君不见了方冲,暗骂道:“这小子果然奸诈,刚才还同人拜把子,这危急关头却先自溜了!”
“边大哥,等一等——”木青霜急着从庙里赶出来道:“边大哥,你去少林寺路远,我这马儿跑得快,你骑着去吧!”她从马桩上拉下一匹通体赤红的马儿来,又道:“它的名字叫‘乘月’,边大哥,你叫它它就听你的话了。它爱吃茴香豆,还能喝酒,喝得越多跑得越快!”只见她把粉红小脸儿贴在马儿的脖颈上,用手轻轻抚着马儿的髦毛道:“乘月,边大哥是你的新主人了,你可要听话!你听话,边大哥就拿茴香豆给你吃,还给你喝酒。乘月乖,一定要听边大哥的话啊……”
如君看得有些痴了。武林中人都是把宝刀、宝剑,宝衣、宝马视得比自己性命还珍贵。如君识得这是匹与“赤兔”齐名的“胭脂”宝马!
“青霜妹子,这马可是义父从关外得来的,把我这马给他吧!”周天云一边说着,一边拉了一匹油光水滑的青骢马过来。
“你的马自己留着,我的马儿爱给谁就给谁!回去叫义父再去寻匹一模一样的!”木青霜深深地望着如君道:“边大哥,你骑了去,想跑多快就多快,谁都赶不上你……”
如君觉得自己眼睛有些发酸、发涨,他明白木青霜的心思,他听懂了她说的话——“边大哥,你骑了去想跑多快就多快,谁都赶不上你……”
木青霜的眼睛变得脸儿一样红红的了,眼眶里,晶莹的泪花儿一闪一闪的打着转儿。突地,她嘴巴一撇,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如君不知所措,不明白这位素不相识的姑娘为何会对自己竟这般情深关切。
周天云默然拉了两匹青骢马过来,一双眼睛早在木青霜身上失了神儿。
吴家兄弟上了青骢马,如君茫然的从木青霜手中接过“乘月”,做梦一样,也不知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话,领着吴家兄弟绝尘而去。
第十一章、恩怨——1
吴家兄弟骑马紧跟在如君后面,想到自己二人费这许多心思到最后却成了竹篮打水一场空,更叫二人心忧者则是如君那两粒不知名的小药丸——如君用药的本事,他二人都是知道的。
如君轻轻勒住马缰,放缓了马蹄,对二人道:“你们是愿意上少林寺向方丈请罪,还是寻回失物?当然,你们要走,也是可以的。从小,无尘师傅就一直教我要心怀善念,万事情都要以德行为先,我跟无尘师傅学医是要救人,不是杀人!”
吴家兄弟更觉心慌了,尤其是吴义,他发觉此时如君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自己已经不能再捉摸如君的心思了。
如君在吴家兄弟的惊慌中感到一种泰然,似乎自己是找了在江湖中生存的法则;一时间,自己原本所背负的重重恶名仿佛这瞬间皆化为了江湖武林中抵御刀光剑影的重重盔甲!如君这才觉到自己以前确是稚嫩了些,就像小孩子一样简单稚嫩!而现在,如君终于明白:脚,不仅仅是用来走路的,脚还可以踢人,随便踢哪里都可以,只要踢得到——就像自己那“一步蹬天”踢木青云胸口一样有用!当然,脚除了走路外也不仅仅是能踢人,只要可以,怎么样都可以——就像人赶路也不一定非要用脚一样,骑马、坐轿、乘船……无论怎么样都可以,最重要的,是一定要达目的地,你若高兴,让别人背你都行!
如君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泰然与自若,淡然道:“你们走吧,你们尽力去把失物找回来。但无论找不找得回来,一年后的今天,你们一定要回到少林寺,我可不想要你们的性命!你们也可以寻天下医道高手为你们看看,给你们介绍一位:那是京城回春堂的胖大海——胖神医。他的医术也是很高的!”
吴家兄弟感到在如君面前完全没有办法了,他们觉得如君让他们去寻医纯粹是一天大的嘲弄。
如君望着吴家兄弟离去的背影忍不住想笑,两粒寻常治伤药丸给吴家兄弟服下,再放了二人,还劝说他们去寻医看看!到底看什么呢?是看看所服的药丸有毒没有?这确是可笑的事情呵!查得出的毒固然可怕,更叫人可怕的却是一无所知而又时刻担忧的——如君给吴家兄弟服下的丸子便是如此!寻常治伤的药丸子自然是无毒,既无毒,又如何能查得出毒来?他们中的毒分明是他们自己在心里——心里的毒又怎么能解呢?如君不自禁的哈哈大笑出声来,觉得自己这一招确是高招。
如君突地收住笑,思想:“心,对!就是心……”如君往深处想:“佛家不是说相由心生么?若想让别人心里想什么,别人就想什么……”如君又不敢再往下想了,这实在是一种可怕的想法呵!
如君寻了户农家,收出身上唯一二两银子给主人一两,把“乘月”寄在农家,再换了一身农夫衣衫,挑了担柴禾又往孟尝庄折回去。
如君想看看孟尝庄到底有个怎么样的收场。天残教与步云寨两处与和亲王作对的人马都在附近,武林各路英雄好汉也都云集在孟尝庄一带,还有二叔李德率领的连盟镖局,天子脚下只怕从来都不曾这样热闹繁杂过。
第十一章、恩怨——2
官道上,多是神色戒备的江湖中人,三人一群、五个一伙。如君一身土布衣衫,踏着一双破旧麻鞋,挑着担半干不湿的柴禾不紧不慢走着。
不远处有一酒亭,卖酒旗帜迎着风向来往路人展动着,两桌江湖人正坐着吃酒。如君把柴担挑过去,叫道:“老板,要柴禾么?上好松枝柴,又干又燥。”
卖酒掌柜是个满面鸡皮纹的驼背老太婆,老太婆眯缝着眼睛把如君看了又看,尖声道:“这柴也来卖?干透了到还可以!”
如君露出傻笑,应道:“不要钱都行,只要碗酒吃……”
老太婆笑道:“原来是个酒鬼!那好,挑进去!”
如君哈腰把柴挑进酒铺。出来时,靠里面角落一张缺腿桌上已摆好了一大碗劣酒,外搭一碟盐水蚕豆。
酒亭不大,加上如君这张缺腿桌一共才六张桌子。来的时候,如君就留神旁边两桌吃酒客人了。一名独眼少年与两名中年汉子和一满头白发的老太婆一桌。少年二十出头年岁,生得皮肤黑黝、牛高马大,左眼上还蒙了块黑眼罩,如君似觉得些面熟,一时又想不出是哪里曾见过。两名中年汉子四十开外,青须黑发,双目炯炯,神色举止中透着一副威严。那老太婆满头银发,面色却似婴儿般红润,口中吸着一管旱烟吧哒、吧达作响。
另处十名壮汉把两张桌子镶作一处,大碗酒、大碗肉吃喝着。细看那下酒牛肉都是大砣大砣的,十名壮汉一人一把雪亮长刀,要吃肉时随手一刀削去,从那大块肉上削下薄如蝉翼的一片往嘴里丢。如君心中惊叹道:“这群人用刀像平常人用筷子一样熟练,如此高手,江湖中少见得很,怎么一下聚了这许多在一起?”
旁桌一名中年人沉声道;“肉多吃一些,酒不要喝过头了,免得到时头眼发花手不稳。”
一个麻脸汉子笑应道:“二寨主放心,便没了眼睛手也一样准!”说话间,手中长刀一挥、寒光闪动,一只苍蝇竟被他削断了翅膀落在盘子里嗡嗡不停打转!众汉子都拍手喝彩道:“王大哥,好一招‘抽刀断水’!”
王麻子把苍蝇拈在手上用嘴一吹,自得道:“二寨主放心,属下们有分寸,误不了事情。”
独眼少年莽声莽气的吼道:“王麻子,你妈巴子的!你给老子小心点!别称着眼睛说瞎话,惹恼了老子,当真叫你作瞎子!看你还准不准?”
王麻子连忙挥手往自己脸上抽得啪一声响,陪笑道:“少爷别见小的怪,小的是酒喝多了说胡话……”对自己一桌人唬着脸喝道:“都不准再吃酒了!”
如君心道:“原来是一伙的!这王麻子果然是酒吃多了,哪壶不开提哪壶……看他这口气,多半是这群汉子的首领……”
远处传来马蹄声响,官道上一黑点迅疾而近。片刻间,一名青衣汉子打马至近前,“唷——”一声收住缰绳翻身下马,朝那先前发话的二寨主抱拳躬身道:“来了。”
二寨主对王麻子一群道:“酒吃得多了,去活动、活动,散散酒气。”
王麻子扬起手中长刀高叫道:“兄弟们,道上宽敞,咱们去道上耍耍!”当先起身往官道上去。众汉子齐声附和叫好,片刻即在官道上围了个大圈子。当中一汉子手持大刀似街头卖艺一样呼喝着,左一刀、右一刀、上一刀、下一刀,使刀模样笨拙无比,引得众人哈哈大笑。那汉子时而跃起身,离地却不过半尺,时而躺地,却像“懒驴打滚”,尽把习武易范犯的各种毛病表演得淋漓尽致,丑态百出。但任他如何戏耍,明眼之人却是心中分明:看他运刀之手稳若磐石,刀锋过处毫不散乱,非多年功夫定难达到如此功力!
如君心道:“这伙人如此胡闹,不知是何居心……”
渐渐的,往来于官道上的围观者越来越多:看热闹者哈哈大笑,看门道者却是暗自心惊,甚至还有人将散碎银子往圈子里丢。
如君始终埋着头,偶尔拿眼角瞟那些人。只听旁桌的独眼少年低声吼道:“……老子不要帮忙,老子自己亲手报仇……”
如君心道:“这独眼少年不知同谁结下了仇怨?一群使刀汉子已是少有的高手了,还有这两个被叫作寨主的,只怕武功更是了得!看那老太婆的架势定是个有来头的人物,她那杆烟枪儿臂粗细,多半是她的随身兵刃。一寸短、一寸险,烟枪更是少见的外门兵器……”如君不禁为那与独眼少年结怨的对头担心起来,想这独眼少年一众武功一个比一个高,若是遇上了,怕是想不吃亏也难了。如君转念一想:“这若是叫我遇上了,又该怎么办呢……嗯,这少年脾气暴躁,武功定难以练得高明,看他身份又是个少爷,当先下手把他制住了才有希望脱身!”转念又想:“不对!兵法上有说,动武,乃下下之策,乃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我当先凭口舌、言辞来化解这场面。这少年易怒,定是无谋少智之人,看他脾性又是吃软不吃硬的人,我当先找说辞推脱责任,便认错,也只认小错!再用好言软语同这少年游说,只要说服了这少年……”
突地,一个声音大喝道:“什么人在这官道上卖艺?”一阵喧哗把如君惊醒。寻声望去,见一大队人马被这群使刀汉子堵在道上不能过,再看打的旗号乃“连盟镖局”四个大字!如君心中一惊,心道:“也不知二叔与大哥在一起没有?”人太杂乱,根本看不清楚。
“去去去!这样儿武功也在天子脚下耍卖!哎哟!怎地?不服气……”一尖锐声音自人丛中响起。人群突地散开,一些立足不稳者被挤倒在地,叫骂声响作一片。
场当中,耍刀大汉叉着手气呼呼的叫道:“不服气!就是不服气!你们这些走镖的又有啥能耐?尽干些监守自盗、风不得人的勾当!有本事,就与大爷耍几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