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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吕小月问王伯。
“吕先生的意思,让你专心念书,不要分心。”王伯回答。
“我去找爸爸问个清楚。”吕小月印象中的疗养院,与精神病院没什么分别。她尽管从小害怕父亲,但母亲住进精神病院,这么大的事,事前一点风声也不透,吕小月接受不了。
来到吕树才的办公室,秘书陈小姐说,“董事长不在。”
但吕小月多留了个心眼,进门之前在停车场多扫了几眼,“我爸爸的车还在。”
陈小姐的脸色马上变了,吕小月知道,是她那声“爸爸”起到了作用。
“对不起。”陈小姐说,并且让开了道路。
吕小月没敲门,直接闯入了父亲的办公室,办公室里除了吕树才之外,还有两个男人,看见吕小月冲进来,一脸惊讶,问道,“这位是……”
吕树才赶紧站起来,陪笑道,“我女儿,小孩子不懂事,不要见怪。”
吕小月很少见到父亲这种小心翼翼的神情,特别是近几年,父亲的生意越做越大之后。
她瞪着这两人不吭声,不打招呼,也不陪笑脸。
年轻的那个忽然笑了,他有着漆黑浓密的头发和眉毛,看起来甚至还有些稚气,问道,“小妹妹多大了?”
“小妹妹不告诉你,小弟弟。”吕小月没好气。她不能容忍自己心目中虽然害怕,但却似乎是无所不能的父亲在别人面前低头近乎讨好。
“小月!”吕树才责备的声音。
吕小月心跳了跳,但仍然右手紧握,瞪着那个家伙,一点面子也不给。
年长的站起来,拍着那家伙的肩,笑道,“别逗人家小姑娘了,走吧。”
两个人走到门口时,那家伙忽然回过头来,眨眨眼睛,笑道,“小妹妹,大哥哥姓李,叫李华。”
“那个李华是什么人?”这两个人走后,吕小月问父亲。
“这个你不用管,今天不是周末,你怎么跑这里来了。”吕树才问。
“我回家,妈妈怎么进了疗养院?”李华她不关心,吕小月直接入正题。
吕树才一愣,抓起桌上的茶杯,看了一眼,走到门口,“陈小姐,去重新泡杯茶来。”
吕小月等着父亲的答案,一言不发,也许是母亲给予她的力量,她有勇气,直视父亲的眼睛。
吕树才避开女儿的目光,“你妈的病越来越严重了,疗养院有专业人员方便照顾,”吕树才想了想,再加上一句,“张医生半年前就建议了,我一直拖着没有决定,小月,你要真为了你妈好,就让你妈安心养病。”
“可是……”吕小月欲言又止。
“这样吧,你要是不放心,这个周末我让王伯送你去疗养院看望你妈。”
尽管心里觉得一百个不对劲,小月却提不出反对的理由,她想起谢珑的事,感觉把这个消息告诉父亲,让父亲找回谢珑,对母亲的病,也许是个转机。
“爸爸,我有谢珑的消息了。”小月说。
“是吗?”吕树才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漫不经心。
“爸爸,您去把表姐找回来了,妈妈看到表姐,也会高兴的。”吕小月把写着舒英店址的纸条放在吕树才的办公桌上,“明天她应该会出现在这里。”
吕小月从办公室出来,门外的马路对面,站着一人,双手插在裤兜里,正是刚才那位自称大哥哥叫李华的男人,看见他出来,脸上马上堆上了笑容。吕小月一看便知,这男人特意在些等她。
她不想理这个男人,装作没看见,抬头继续走自己的路。
“小妹妹。”李华慌了,忙把手从裤兜里拿出来,紧赶几步,追上吕小月。
“都说了不要叫我小妹妹。”吕小月怒道。她那个年纪的女孩,孩子们见了,有时喊姐姐,有时也喊阿姨,最讨厌男人喊她们小妹妹。
“你叫吕小月,对不对。”李华忽然说。
吕小月站住,“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是警察,什么都知道。”李华说。
“你是警察?”吕小月一惊,“你找我爸爸做什么?”
“谈点事情。”李华似乎想轻描淡写地带过。
“不说算了,反正你是警察,什么都知道。”吕小月加快脚步。
“谢珑是你表姐吧。”李华问道。
“是啊,她现在不在我们家。”又是谢珑,吕小月没有兴致往下听了。
“我知道,她两年前离家出走了。你知道她现在人在哪里吗?”
“不知道!”吕小月一口回绝李华,她从第一眼看到他就不顺眼,“还有,别烦我,我今天心情不好。”
“我知道,为了你妈妈住进疗养院的事。”李华忽然说。
“你对我家的情况了解得还不少。”吕小月停下脚步,有一种被人窥探了隐私的愤怒。
“没什么,”李华打了个哈哈,递过去一张名片,“以后你要是想找我,打这个电话,任何时间都行。”
“我为什么要打你电话?”吕小月嘴里这么说,仍然伸手接过了名片。
“有事找警察,我们警察跟人派名片的时候都这么说。”李华习惯性眨眼,指着前面的警车,笑道,“我的车停在这里,要不要我送你。”
吕小月可不愿意坐警车跑来跑去,“不了,我家的司机会来接我。”
“有钱人。”李华笑道。
“我爸有钱,我可没钱。”吕小月听到那个三个字觉得分外刺耳。
“好了,有福之人,会投胎的有福之人,这总可以了吧。”李华随口笑道,开了车门,上了车,却不将车门关上,再问一次,“真的不要我送?”
吕小月一扭头,干脆跑了起来。看着吕小月的背影,李华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拿出本子记了些什么,再靠着车窗,一连抽了好几根烟。
吕小月好容易盼到周末,盼着王伯开车来接她去母亲的疗养院,但她了足足一小时,王伯没来,打电话到家里,没人接电话。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
吕小月打了出租车回家,还没进门,只见佣人守在门外,不敢进去,远远听到大厅里传来砸东西的声音,她吃了一惊,待要冲进屋去,却被王伯挡住了。
“谢小姐回来了,吕先生要跟谢小姐单独谈谈,不让任何人进去。”
又是谢珑,离开了吕家已是不得安宁,如今回来了,又是这样一副光景,吕小月气极,“我不管,谢珑有什么了不起,凭什么把我们吕家闹得天翻地覆。”
吕小月推开王伯,径自进了屋。
屋里一片狼籍,花瓶、茶具……能砸的都砸了。父亲坐在厅里的沙发上,不停抽着烟,谢珑站在客厅中央,站在一片狼籍中间,身上的白衬衫白长裙,象是为这一片狼籍戴孝。
第 4 章
吕小月站在门口,冷道,“谢珑,你够了没有,我妈已经为你往进了医院,你爱闹,上你们谢家闹去,别到我吕家闹。”
吕树才这时候开口了,“小月,出去,这里没你的事。”
“怎么没我事,”吕小月指着谢珑喊道,“我们吕家凭什么让她姓谢的在这里闹腾!”
谢珑忽然笑了,这个笑容在吕小月看来,心惊肉跳。她转个身,折向厨房,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一把长长的水果刀,一步步朝吕树才走去。
“谢珑,你做什么?!”吕小月大叫。
谢珑却在距离吕树才一尺的地方站住了,把刀柄递过去,“杀了我。”她的声音象是被车子辗过一样,嘶哑而没有任何起伏。
吕小月不知这个世界怎么了,但不管是谢珑杀父亲,还是谢珑让父亲杀了她,于她而言,都是混乱之极的事,她抱住头,开始尖叫,不停地尖叫。混乱中,有人上来,抱住了她,也有人过来,夺走了谢珑手里的水果刀。挣扎中,吕小月看到地上的血,一层层,缓慢地,却是源源不绝似的涌了上来,从客厅中央一直到门口。她听到有人在喊,“快送医院!”她以为是自己,但不是她,她被送回了自己的房间,屋子里一下子的空寂下来,死一样的空寂。这样的寂静,适合思考,吕小月明白过来,送到医院的,是谢珑。那么,流血的,也是谢珑了。吕小月不知道谢珑身上发生了什么,但她开始流泪,默默流泪。这一次,不同于从前的她,从前的她,都是放声大哭的。
父亲在那天之后,甚少回家,吕小月回家的时间更少,她曾偷偷问过家里的佣人,谢珑的去向,但没人告诉她。
惟一值得安慰的是,王伯终于载她去看妈妈了,但吕小月很快意识到,不如不看。妈妈坐在轮椅里,护士把她推出来,让她在太阳底下见见女儿。但林清雅一言不发,只是看着远方,仿佛,远方的天空比眼前的女儿更值得关注。
护士推着母亲回房之后,吕小月抱着一颗大树,哭得悲痛欲绝,足足哭了一个小时,直到再也哭不动,这才坐在草地上,看着天空发呆。
“你眼睛不痛吗?”有人在她身边坐下。
“别烦我。”吕小月说。
“我站在一旁两个小时,一直没烦你。”那人说。
吕小月回头看清身边的人,是李华,那个警察,他递给吕小月一包纸巾,还有一张照片。
吕小月接过纸巾,把眼泪擦干,再看照片,是一位年轻之极的男孩,眼睛深得象一潭清泉,笑的时候,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
“他是谁?”吕小月觉得这个笑容很是熟悉。
“他叫舒明。”李华说。
“是他?”吕小月确实没想到。
“他死了,一个星期前死的,车祸,死的时候还差一月就满20岁,还有,下个月的今天是他的生日。”李华说。
确实是悲剧,但吕小月哭不出来了,她在自己以及自己家人身上花费了太多的眼泪,她只能礼节性地说上一句,“真可惜。”
“警方正在调查这起车祸。”李华说,“但当事人,谢珑,你的表姐,失踪了。”
吕小月站起身,拍拍身上的草屑,她不愿听到谢珑这个名字,“我跟她不熟,她从我家失踪两年了,失踪是她的习惯。”
“可是警方得到消息,谢珑上个星期,也就是舒明出车祸的当天,回去过吕家。”李华说。
“她是回去过,你们警方不是什么都知道吗,你们怎么没有查出来,吕小月跟她的表姐谢珑,从来不说话的。”
李华也站起身,站在吕小月身边,“我给你的名片,你没丢吧?”
“没丢。”吕小月看着李华满意的笑容说,“但忘记扔在哪个角落了,我身边发生太多事了,你的名片这类小事,我记不住。”
李华从口袋里掏出名片,先是拿出一张,想了想,把剩下的十几张全拿在手里,递了过去,“全给你,你随便放也能找得到了。”
吕小月接在手里,“你为什么总是给我名片?”
“我担心你,希望万一你有事,能在第一时间打我电话。”李华说。
“你担心我,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小妹妹,16岁的小女生象你这样抱着树哭一个小时,不让人担心吗?”李华微笑着。
吕小月心中一动,她忽然觉得,眼前这个男子,也不是那么令人讨厌。
“舒明的车祸是怎么回事?”吕小月心里对车祸一事,也隐隐有些不安,源于那天谢珑在吕家的态度,特别是李华点出谢珑出现在吕家的时间,正好是舒明出车祸的当天。
“刹车系统失灵,连人带车冲下了山,你知道那座山吧,就是那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们飚车的地方,那里经常出车祸,交通部的兄弟们前些天还说,30公里的山路,从建成之日起算,每100米路上就有一条生命。不过,最惨的是谢珑,她的父母,还有舒明,都是死在这条路上。”
吕小月大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