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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晌午刚过,路上行人稀少,两人饥肠辘辘,于是就绕道到马鹿镇,到达马鹿时已经黄昏时刻,应该是晚餐的时候了。
马鹿是一个人口稀少的镇集,大约住有百户人家而已,住家与商店,全建在那条街道的两边,远远望去,像两排整齐的牙齿般。
罗、陆两人找到一家饭馆,这时已经饥不择食,只要有饭馆就行,那里还会考虑到其他地方去。
一到店门口,马上有伙计笑脸迎迓,罗俊峰一瞥那位伙计,只见他凶眉恶眼,太阳穴微微凸起,不禁暗暗一怔,暗道:
“这家伙也是练家子,看来这家主人定是一位会家。”想着连忙向陆玉华打个眼势,利用传音法,向她警告道:“华姐,万事谨慎,这家饭店里面必有来头。”
说着望了招牌,只见写着“鹿鸣”两个大字,笔法苍劲有力,龙飞风舞,单这两字,已够气派,罗公峰心中更确定所料不差。
这时,楼下桌上已坐满着食客,病书生不愿杂混其间,遂和声向店伙计问道:“大哥,楼上可有空位?”
“有,有,请上楼。”说着两颗贼眼,溜溜地瞄了月里嫦娥陆玉华一眼,双手一摆“请!”说着领路上去。
陆玉华暗暗哼了一声,也不点破,跟着与病书生上了楼。
两人上了楼,不禁一呆,原来楼上也坐了人,这一情景落入两人眼中,顿时疑窦丛生,马鹿镇全镇才只有百户人家,怎么这家饭店却高朋满座?
陆玉华注意一看,里面全坐着武林人物,老小男女全有,这时全楼嘈嘈乱成一团。
看他们桌上空空的并没放着酒莱,似乎人家有喜事,包楼请客尚未出菜般,这真是天大的怪事。
罗俊峰一瞥这种场面,马上拉着陆玉华的手,转身欲走,那伙计见状,问道:“两人不是要吃饭的吗?那边还有空桌,尽可先坐。”
病书生“不必了,这里人多,我们还是另找别家。”
伙计闻言诧异地望了两人一眼,说道:“两位是走远路的吧!今天敝东在此招待武林朋友,两位不用客气,安心吃了再走。”
病书生罗俊峰施礼道:“谢谢你,我看不必了,敢问贵东是谁?”
那伙计闻言不悦,道:“笑话,那个不知道铜头太岁的大名,看来两位不是会家子吧。”
罗俊峰故意装傻,道“什么会家子,小生一介儒生,不明白这些请原谅打扰,我们走了。”
店伙计头一笑,道:“真是书呆子,有眼无珠连个铜头太岁都不知道,也想到咱们鹿鸣楼来,活该老倒霉,请!”说着毫不客气的下逐客令。
月里长娥玉华说道:“你不是说铜头太岁很了不起吗?我们想瞻仰他的神采,可以吗?”
声音如黄鹰出谷,听进那伙计耳里,连骨头都乐酥了,那考虑到利害,马上答应道:
“是的是的,请坐请坐,算敝东请客好了。”
罗俊峰不愿在此多呆下去,店伙计虽这么说,他可走到下楼梯口,准备离开,月里嫦娥连忙一拉他的衣角,道:“我们就歇一会儿再走未迟。”
说着示意他一下。
罗俊峰无可奈何地摇摇头,与陆玉华走到空桌处坐下,细言道:“华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要惹祸才好。”
陆玉华道:“你也太怕事了,不会的你放心好了。”
二人刚坐下不久楼梯呼呼响处,刚才那店伙计飞也似的跑上来,大声说道;“敝东驾到!”
所有食客一听铜头太岁驾到,纷纷起立,面对楼口,罗、陆二人也跟着站起来,看看来人是何样人物,否则那来这般臭排场。
少顷,楼口出现了一位年约五旬,虬髯方脸,粗眉恶眼的老者来,那人身穿马挂,头戴武巾,好不威猛。
一上楼,邪光巡了全场一遍,嘿嘿笑道:“各位看得起冯某,不远千里而来,为冯某祝寿,冯某真是感谢不尽待一会儿酒莱送来,咱们痛饮三杯,嘿嘿。”
说着转脸告诉店伙计,道:“叫他们快点,怎么这样?”
店伙计连声应“是!”转身向楼下跑去,铜头太岁一一向在场诸人握手致谢。
病书生注意一听,来客全是下三流的人物,其中较引人注目的就是陇山寨主夜行客周通一人而已,其余均是名不见经传的武林人物。
不过愈是那种人,愈把架子拾得更高,你没看他们个个背带兵刃,耀武扬威,一副不可一世之态。
病书生觉得好笑,照这样看铜头太岁当也不是什么三头六臂的人物,不禁失望,早知这样,刚才可真是白费时间了。
这时,铜头太岁走到罗陆两人桌边,一瞥罗俊峰白衣儒服,一副病容,不由冷蔑一眼,问道:“这位小兄弟贵姓大名?”
病书生不愿透露真名,谎言道:“在下姓王名真,特地给您爷拜寿来的。”
铜头太岁冷冷地噢的一声,道:“谢谢你。”说者一瞥陆玉华,顿时惊为天人,连忙问道:“这位是……”
病书生回答道;“在下舍妹。”
铜头太岁闻言嘿嘿邪笑,道:“辛苦了”说着伸出右手来与罗俊峰握手。
罗俊峰也微微伸手,两人一握手,铜头太岁存心较量这位少年的武功,用劲一扭,害得罗俊峰痛叫道:“哎哟!我的手碎了。”
铜头太岁连忙松手,歉然说道:“对不起!老夫不悉小兄弟是个文人,握痛了没有?”
病书生假意皱眉,道:“痛,你这个人真是太不讲理了,叫我以后怎么拿笔。”
说着,哭丧着脸,这一表情,顿时引来全场哈哈大笑,这时座中有一位小伙子,站起来,大声说道:“冯爷,没想到您也交上了文明朋友了,哈哈。”
铜头太岁哈哈笑道;“老夫文武都爱,交一个朋友就是铺一条路,王小兄弟一介文生,老夫就喜欢交这样朋友。”
说着又是哈哈奸笑。
月里嫦娥假意关心罗俊峰手痛般,关心的问道:“哥哥,痛吧?唉!早知道这样我们也不用来了。”
这一说,方才那个年轻小伙子又找到取笑资料了,只见他嘻嘻一笑,道:“行不得也哥哥,哎哟好痛呀!”
说着又做出了一副下流相,月里嫦娥心中不禁大怒,只见她并不回头,手腕微动,陡闻,狂笑中的少年,痛叫:“哎哟”
众人闻声一看时。那小伙子正双手掩嘴,啊啊痛叫,手指间鲜血汩汩而出,众人不禁|奇…_…书^_^网|被这一举动所惊住,马上又几个人跑上去,问明原由。
那少年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只觉得一条白光过处,他的整排牙齿全被打掉。
铜头太岁发现事出突然,运目将全场扫了一遍,并不见可疑人物,不由他陷入雾里云中,连忙招呼手下,将少年抬去,然后抱着手向全场客说道:
“各位,假使有什么私人恩怨过节,如果看得起冯某请不要在此惹事,刚才是那位朋友暗施毒手,只要说出来,老夫决不责问。”
说着又注意众人,但却没有一个人站起来承认,不由他脸上无光,愠言道:“好!各位既然不说老夫也就罢了。”
说着迳自下楼迎接“高人”去了。
病书生一见他离开,连忙用传密法警告陆玉华道:“华姐姐,千万不可鲁莽,事情闹大了与我们不利呀!”
月里嫦娥并没说什么,神秘地做了一个鬼脸,低头不语。
这时莱也送上来了,铜头太岁自下楼迎接“高人”至今,从未上楼,看样子是在楼下招待贵客。
酒过三巡,铜头太岁领着一位老者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只见来人身穿花纹长袍马挂,脚踏虎头布鞋,瘦如干柴,短眉细眼,扁鼻獠牙,黑须垂胸,太阳穴高高凸起,神光外露,令人一望而生畏。
罗俊峰一瞥来人,心中一惊,连忙避过正面,低头自顾吃菜,陆玉华见状,问道:“他是谁?”
声音非常细弱,再加上全座谈话声,足可淹没声音。
罗俊峰依然低着头,回答道:“无常鬼章治,天山七鬼里的人物。”
陆玉华闻言仰望了来人,说巧真是巧到了极点,无常鬼的眼光也正巡视到这边,一瞥月里嫦娥,裂牙一笑,随即继续他的“巡礼”。
这时,铜头太岁喝止众人,道:“各位,请暂时放下筷子,冯某替各位引见这位高人。”
众人闻言纷纷放筷,一瞧,有些胆小的惊得差点叫出声来,无常鬼脸白似纸,身高七尺,那副尊相,的确不敢领教,铜头太岁得意地介绍道:“各位全是响丁当的人物,一定不会没听到过章爷大名吧!今天冯某五十小寿,承蒙章大爷看得起,特地由吕梁赶来,真是冯某天大的光荣,章大爷此来也想认识各位,想章爷定有高见向各位发表吧!我们大家鼓掌欢迎。”
铜头太岁这一席话极尽献媚阿谀之能事,听进病书生耳内,全身不由得直起鸡毛皮,好不难受。
这时,蓦闻无常鬼章治嘿嘿笑着说道:“老夫能参加冯兄寿典,并借机认识了各位,我感觉非常高兴,这次飞龙帮特请冯凯修兄担任马鹿舵主,足见蔡帮主对冯兄的器重,各位都是冯兄的朋友,大家今后应携手共扶大事,向那些自命正派侠义道人物挑战。”
话未完,马上赢得全场热烈的掌声,有些激动分子竟大声叫好,无常鬼脸露得色,更加不可一世,微微向全场一施礼,接着说道:“明岁飞龙帮大发绿林贴,约请道上的成名高手,与他们做一总决斗,各位都是有前途的好汉,那时正是扬名显才的千载良机,老夫奉劝各位届时全数参加,我相信武林的天下,是我们大家的。”
底下又传来一阵热烈的掌声,附庸者的丑相,在这种场面,表露无遗。
但,在掌声中却隐约传出一声冷哼,无常鬼何等人物,耳灵得紧,听到那声冷哼之后,脸色陡然一变,邪光外射,向全场看了一遍。
除了那位美如仙女前面那位低头儒生外,并无可疑人物,于是冷冷说道:“在座里面必有奸细,不过,让他插上双翼,也逃不出老夫手掌之内。”
众人一听座中出现奸细,不仅你望我,我望你的纷纷议论起来,无常鬼章治连忙喝止众人,然后向罗俊峰这边指着,说道:“那位是谁?”
身旁铜头太岁闻话说道:“一位秀才,叫王真,给晚辈祝寿来的。”
这时,全场眼光全集在罗陆两人身上,病书生罗俊峰仍然低着头,径自吃饭,连头也不抬一下。
无常鬼章治觉得那儒生异于常人,不由喝道:“喂!娃儿,你听到老夫的话没有?”
病书生罗俊峰非常后悔今天遇到这种场面的,愈想逃避愈无法逃脱,造物弄人,真是使人费解。
这时一听无常鬼找到自己头上,知道已无法再藏身下去,不禁冷笑连连,最先声音很低,有点阴森森之感。跟着渐渐变高,到最后那笑声竟宛如龙般,锵锵有力震得屋得屋顶格格直响,楼上桌椅也被震撼得微微抖动,桌上摆着的依具也自相碰得丁当作响。
病书生就在发笑中抬起头来,无常鬼章治一瞥抬起的儒生少年,大吃一惊,不由脱口叫道:“病书生!……是你……”
全场食客乍闻“病书生”三字,哗的一声,纷纷起身远避,眼睛全向罗俊峰扫来,但那露出的眼光是栗骇的。
病书生罗俊身微微一笑,道:“章老,久违了,龙门山一别至今已逾数月,你老也没变,对不起罗某又打扰你了。”
无常鬼章治虽慑于小侠神威,但身为绿林长辈,今日身份又不同往昔,那能露出怯意,于是强作镇静,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小老弟,怎么啦!你也给冯兄祝寿来了!”说着似乎自觉语气太软,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