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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上美人脸-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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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这个人绝对不是我!”张天矢口否认,语气甚是坚决。

“可是他的确进了你的房间,我们在楼下看得很清楚。”小陈说。

“我确实没有在半夜出去过呀!”张天急了,“过去我们是不太害怕,可是自打那个画像出现后,大家感觉很恐怖,到了晚上连门都不敢出了。不怕你们笑话,这几天晚上,我半夜起来解手,都是屙在便盆里,第二天再端到厕所里倒掉的,我怎么敢半夜去王晓聪屋里看呢?”

“真的不是你?”小陈看了老毕一眼,觉得很不可思议。

“这个我可以发誓,你们也可以去调查。”张天委屈地说。

“那天晚上,有没有人和你住在一起呢?”老毕问。

“没有,我屋里只有我一个人。那天我出差回来很累,洗过澡后倒头就睡,一觉便睡到了大天亮。”张天说,“你们是不是看错了?”

“我的视力一直很好,从没看错过什么,这点我绝对有信心。”老毕吸了口烟说,“好吧,这个问题我们也不纠结了。最后,再向你了解一些关于王晓聪的情况,从你和他的接触来看,王晓聪这个人如何?”

“他?我只知道他胆子很小,而且很怕鬼,其他的我也说不上来了,因为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很少,他不太合群。”张天突然意识到什么,声音明显高了起来,“王晓聪他不可能去杀人,请你们相信,如果他也会杀人的话,那天下就没有好人了。”

“嗯,你的这番话我们会重视的,请放心,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但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老毕点了点头说,“今天找你来聊了这么久,你也该回去休息了,谢谢你!”

张天走后,会议室陷入了'w‘w‘w。w‘rs‘h‘u。c‘o‘m'长时间的静寂之中。

“如果前天晚上咱们看到的人不是张天,那又会是谁呢?”小陈打破了屋里的沉默。

“我觉得有三种可能性。”老毕弹了弹烟灰说,“第一种可能,那个人就是张天本人,因为据他所说,他的屋里没有第二个人,那么除了他,不可能再有别人;第二种可能,那个人是外来人或单身宿舍楼的职工,他发现咱们后,跑进张天屋里躲了起来,而当时张天处于熟睡状态,或许并不知情;第三种可能,那个人是睡梦中的张天,他在熟睡状态下,梦游做了那些事,但他自己醒来后,并不知道梦中所做的事情。”

“梦游?”在场所有人都不禁一愣。

“是的,如果张天所说属实,而且现场没有第二个人的话,我觉得他梦游的可能性比较大。”老毕点了点头说,“按照一般的常理,他没必要在夜间去偷看那个头像。”

“你的意思是说,他在意识不清醒的状态下,打着手电筒去偷窥了王晓聪的屋子?”小黎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梦游真的有那么神奇吗?”

“梦游在神经学上是一种睡眠障碍,它是睡梦中一种本人无意识的行为。”老毕解释道,“一般情况下,人在睡眠时大脑皮质的细胞都处于抑制状态之中,但这时如果有一组或几组支配运动的神经细胞仍然处于兴奋状态,就会产生梦游。据统计,梦游者的人数约占总人口的1%~6%,其中大多是儿童和男性,尤其是那些活泼与富有想象力的儿童,而患有梦游症的成年人大多是从儿童时代遗留下来的。”

“这么说,张天身上的疑点可以排除了?”小陈说,“我觉得这个人并不像他所说的那么简单,他与美人头像之间有无关系,现在下结论是否还太早了?”

“嗯,确实是这样,对他的调查仍不能放松。”老毕点点头,转过身问道,“大头,根据你们了解的情况,这个张天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们此前到化工厂办公室调查过,据厂办主任介绍,张天是三年前到厂里上班的,这个人口才好,文笔也不错,经常在报纸上发表一些小文章,因为单位不景气,他很想通过写作来改变自己的命运。不过,也有一些同事反映,这个人比较敏感,有时不太合群,而且表现得有些神经质。”朱大头介绍道。

“不太合群?”小黎说,“他还说王晓聪不合群哩,看来他们两人都很另类。”

“是呀,这个张天与王晓聪的关系到底如何,他为什么要替王晓聪开脱呢?”小陈也有些迷惑不解了。

正说着,江涛从外面匆匆走了进来,他带回一个惊人的消息:王晓聪撞墙自杀了!

作为凶杀案的重点嫌疑对象,自从那晚被带回东城公安分局的看守所后,王晓聪便处于一种时而清醒、时而迷糊的状态之中。

“我真的杀人了吗?”王晓聪无数次问自己。他的脑海中,不时浮现出那个清晰的梦境,它像无处不在的幽灵,时刻缠绕着他的思绪。

那个梦,是他从富豪小区回来的那天晚上做的。那天下午,在小区门口被那个女人打了一巴掌后,王晓聪一下感到天昏地暗,一直支撑着他的精神支柱瞬间倒塌。在愤怒和绝望交织的情绪支配下,他懵懵懂懂地走回了单位,走到了单身宿舍楼那间属于自己的宿舍内。

明亮的灯光下,床头墙壁上那张美艳无比的脸庞越显俏丽。那微微张开的红唇,似乎在对他述说着什么。没想到头像的主人这么歹毒!一气之下,王晓聪抓起桌上的水果刀,拼命向那张脸划去。

美丽动人的脸庞不见了,王晓聪也把自己折腾累了。他倒在床上,很快进入了梦乡。

迷迷糊糊之中,他的眼前出现了一片青葱如缎的草地。草地上,铺着一条长长的红地毯。红地毯一直向远方的草地延伸,看不到尽头。

“晓聪,快走吧,婚礼马上就要开始了!”一个甜美的声音从天边飘来,随之,一个披着婚纱的女郎出现在红地毯上。她微笑着,向王晓聪伸出雪白娇嫩的小手。

如满月般丰满白皙的脸庞,一双熠熠生辉的丹凤眼,丰润饱满的红唇——她,不正是自己日思夜想的情人吗?压抑着狂跳的心,王晓聪踏上红地毯,快步向那个美丽的女郎走去。

女郎大方自然地挽着他。这时,他们的面前出现了一座教堂,一个牧师向他们微笑着,招手让他们走近。

“你愿意娶这位美丽的女子为妻,永远保护她、照顾她吗?”牧师问道。

“愿意,我非常愿意!”王晓聪心花怒放,此刻,他多想到父母的坟前大哭一场,并亲口告诉他们:你们的儿子结婚了!

“你愿意嫁给这位先生,与他一起携手人生吗?”牧师又问。

女郎还未回答,教堂里忽然传来了急促的铃声:叮叮叮叮——

铃声越来越响,它充溢着整个空间,将婚礼现场搅扰得一塌糊涂。恍惚之间,教堂不见了,牧师不见了,美丽的新娘也不见了,王晓聪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睡在宿舍房间的床上,那让人烦恼不堪的铃声,来自他的手机闹钟!

狠狠关掉手机闹钟后,他赶紧收拾东西出门赶火车去了。

第十七章 自杀疑云(2)

回到老家,王晓聪不止一遍地回想起那个甜蜜的美梦。毫无疑问,梦中的新娘就是那个打了他一巴掌的女子。明明受了她的羞辱,可为什么还在梦中和她结婚?还有,李正的老乡为什么要把她的头像画在自己宿舍的床头上呢?他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一想起这些,王晓聪便坐立不安了,他决定要把这一切都弄明白。于是假期未满,他便匆匆从老家赶回了单位。

然而,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一场大祸正悄悄降临在他头上。

在看到自己宿舍墙壁上那幅涂抹了血迹的美人头像的瞬间,王晓聪的心里充满了恐惧,特别是后来他知道墙壁上的血迹来自富豪小区那个被杀的女人时,他更是惊恐万分。

“鬼,一定有鬼!”他深信自己已经被鬼魂缠上了。

这个世界,鬼与人之间似乎只有一纸之隔。情不自禁中,他想起了在老家时堂叔曾经讲过的一件怪事——

堂叔那年离开妻儿,到邻县的一个乡镇去做生意。他做的生意,是一般人不愿意做的那种:他经营的是冥币、花圈、挽联,以及纸人、纸马等阴间鬼们享受的物质。因为那个小镇附近有一个火葬场,邻近几个县的死人,除了偷偷掩埋的,都会拉到这个火葬场去火化。自然地,死者的亲属们都会到他的店里去买点儿东西烧化,好让死者安息,到阴间后不至于受苦。

因此,堂叔的店虽然小,生意却出奇的兴旺。

那天晚上,先后有几拨人到堂叔的店里来买花圈、冥币等物。听买东西的人讲,几天前有辆大巴车在离小镇七十多公里的地方出了车祸,有十多个人遇难。今天,事情终于得到了解决,保险公司和汽车运输公司已经答应了赔偿,因此从明天上午开始,遇难者的尸体都会被陆续火化掉。

一直忙到晚上十一点多,堂叔才打了烊。关上店门,他草草吃了碗饭,又喝了二两烧酒,才疲惫不堪地上床睡觉了。

大约睡了一个多小时,堂叔迷迷糊糊地听到了咚咚的敲门声。

堂叔住的是亲戚的房子。房子位于镇街的背阴面,面积很大,上下两层大约有两百多个平方米。亲戚一家一直在外打工,前几年突然回到老家,建了这幢漂亮的房子。房子建好后,一家人又出去打工了。为有人照顾房子,亲戚劝说堂叔到小镇来做生意,并把房子免费给他做起了生意。

“是哪个?”敲门声又响了两下后,堂叔完全清醒了。

门外没人回答。

堂叔拉亮电灯,披衣下床,因为房屋实在太大,他走在房间里,感觉冷飕飕的。

借助外面微弱的路灯灯光,他隔着猫眼,看到门外站着一个穿黑衣服的女人,女人怀里还抱着一个小孩。

“夜太深了,你还抱着孩子来买东西?”堂叔一边说,一边打开了门。过去也有顾客半夜来买东西,不过来的都是男人,从没有女人,何况是抱着小孩的女人!

女人还是没有说话,她点了点头,径直走进了店里。在店里明亮的灯光下,堂叔看到她的脸色十分苍白,像一张白纸一样;她怀里的小孩似乎睡着了,那张小脸也是雪似的白。

“要买点儿啥?”堂叔心里莫名地涌起一股寒意,他下意识地走进了柜台里面。

女人把怀里的孩子解下来,放到破沙发上让其躺好。“能不能倒点儿水喝,我们母子俩走了一天的路,口好渴。”女人终于开口说话了,她说的是一口纯正的普通话,一听就不是本地人。

“好好,我马上倒。”堂叔连忙倒了一杯开水递给女人。他的手不经意间触到了女人的手背,不禁颤抖了一下:女人的手冷得像冰一样……

“这个女人一定是鬼!”王晓聪当时便作出判断。

“你别急,听我讲下去就知道了。”堂叔抽了一口旱烟,接着讲了下去。

女人接过开水,一口接一口地喝了起来。看到她喝水,堂叔心里的紧张一下松弛了,他已确信眼前的女人不是鬼了。

“我要十只花圈,十万冥币,还要纸电视、纸马、纸金人……”女人一一说道。堂叔一一详细地记了下来,最后,他不解地问她:“这么多东西,你一个人怎么拿呢?”

“你不用担心,半小时后会有人来取。”女人冷冷地说。她脸上的表情十分僵硬,好像永远都不会笑似的。

堂叔愉快地算着账。一般死者的亲属处于悲痛之中,表情僵硬是常事,他没有放在心上,反而为做了一笔大生意而暗暗高兴。

“你不要太高兴了。”女人突然闷声闷气地说了一句。

堂叔吃了一惊,连忙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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