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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很多枢机分散在不同的会所,或者神父们的居住处。但是我们现在正通知他们,他们需要都住在一起。”
“现在住在圣玛尔大宿舍的有多少人?”
“84位。加起来一共是115位,都即将到达。我们已经努力联系每一位,让他们通知我们他们的行程,这样我们就可以有完备的保护措施。他们大多数都在我们的记录中了。但是我也告诉你了,塞林警长负责所有的一切。你们不用担心,孩子们。”
“您说的115位里是否包括罗巴亚和坡提尼?”波拉问,故意刺激着枢机的傲慢态度。
“呃,事实上我该说是113位。”萨默罗有些生气地回答,作为一个骄傲的男人,他不屑被一个女人纠正。
“我肯定大人阁下已经对整个事件做了很周全的安排。”安东尼说,想让两人缓和一下。
“的确如此。我们已经放出话去,说坡提尼因病留在他的家乡科西嘉岛。结果病情恶化去世。而对于罗巴亚,为了表示敬意,我们想出的理由是他因为执事工作缠身,不能前来参加选举,尽管他本人非常想来罗马服从新教宗的安排。可惜的是,他会死于一场车祸,对此警察会做出完整的报告。这些故事在选举后就会在媒体上发表,在这之前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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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拉听了枢机大人的话,惊讶之极。
“我看得出大人阁下已经完全把这件事料理好了。”
侍从管家清清喉咙,然后才说话。
“这是很多办法中的一种,而只有这种才不会给任何人带来任何伤害。”
“只会伤害事实。”
“这是天主教廷,警官。是给千百万人带来激励和光的地方。我们不能再让自己有任何丑闻了。从这点来看,你说什么才是事实?”
波拉意识到老枢机话里的逻辑矛盾,她的脸上写满了怀疑。她有好几种回答主教的答案,但是她也明白自己的话什么也证明不了。她决定不发表意见,还是继续采访的好。
“我想这种提前让枢机们集中住在一起的办法不会让他们互相交换意见吧?”
“当然不会。我已经向他们表达了我们的意见,就是他们在没有梵蒂冈警察或瑞士保安陪同的情况下,不要擅自离开这里。理由是市内一个激进组织威胁我们的机构,我相信他们会理解的。”
“您和两位受害者私下认识吗?”
枢机的脸色暗了一下。
“上帝啊,是的。我和坡提尼没什么相同点,我只是知道他是意大利人。我的工作一直是集中在梵蒂冈内部机构,而他是致力于教义方面的工作。他总是在写作和旅行,他是一位很了不起的人。个人方面我不同意他的政治观点,因为他太开放而且革命性太强。”
“革命性?”安东尼向前凑了一步。
“是的,神父。他争论过使用安全套的问题,是为了任命一些女神父。他也许会成为21世纪的教宗。再说尽管他已经59岁,他还算很年轻。如果他坐在彼得的宝座上,他可以负责第三届梵蒂冈大公会议,这是很多人都希望我们能做的事。他的死是一场非常的灾难,也是我们无限的损失。”
“你会选他吗?”安东尼问。
侍从管家从牙缝里笑出声来。
“你不是真的想问出我到底会选谁吧,神父?”
波拉向后退了一步,想掌控这次采访的主题。
“大人阁下,您说您和坡提尼枢机没什么相似之处。那罗巴亚枢机呢?”
“一个很了不起的人。完全致力于帮助寻找贫困的源头。他有缺点,当然。为了自己的形象,他总是穿一身白色,站在阳台上眺望圣彼得广场。当然,在公众面前他没有流露过他的野心。我们是很好的朋友。我们一直彼此写信。他唯一的罪是他的骄傲。他总是尽量作秀他的贫穷。他签字时总写‘保佑穷人’,为了刺激他,我就在我的信上签‘保佑灵魂贫穷的人’。但他从不理解我的暗示。尽管他有缺点,但是他是国家的栋梁和教会的柱石。他一生中做过太多的好事。我从不能想象如果他穿着渔夫的凉鞋会是什么样子,但我想那是因为我和他太熟悉的缘故。”
当萨默罗谈论他的朋友的时候,老人矮小了些,气色变得灰暗。他的声音很悲痛,他的脸上显露出一个七八十岁老人的那种疲惫的样子。尽管波拉不完全同意他的观点,她还是很同情他现在的心情。她知道这些话会做成很好的墓志铭,这位老西班牙教徒会后悔没有时间单独为自己的朋友哭泣,都是因为那些尊严。她这么想着,发现自己正看着老枢机的披肩和深红色的袍子,在审视穿着这些东西的人。她的目光就好像在看只有一个平面的物件,波拉警告自己需要学会不这么看神职人员,因为她对神职人员的偏见很容易让她的工作出现偏差。
“当这一切都说完做完了,我想没有人会是他们国家的先知了。就如我说的,我们两人在很多事情上观点都一致。那个老好人罗巴亚七个月前来过这里,那是他那次旅行的最后一站。我的一个助手在这间屋子里给我们照了张相片。照片就该在这儿。”
主教走到桌子前拉开一个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信封,信封里有些照片。他一张张看着,挑出一张来,把照片递给来访者。
波拉看着照片,起初没太在意,忽然上面的一些东西吸引了她的眼球。她睁大眼睛,几乎瞪成两个圆球,她抓住但丁的胳膊,几乎把他的胳膊拽下来。
“哦,天啊!”
第18章 圣玛利亚教堂,协和大道14号
2005年4月6日,星期三,上午10∶41
庞底罗在教堂后面那扇通往圣器收藏室的门前敲了半天,根据警察的指示,弗朗西斯科神父在这里放了一块牌子,手写的字有些歪,说教堂因装修暂时关闭。虽然听从了这个命令,但是神父也许有些聋,因为庞底罗已经在这里敲了有五分钟了,在他后面,上千人拥挤在广场上,而且人数还在增加,越发显得混乱。在这条小街上人群比在协和大道的还多。
庞底罗终于听到从教堂另外一个门处传来一些声音。门闩打开了,弗朗西斯科神父的脸出现在走廊的缝隙里,他在太阳下眯起眼睛。
“是谁啊?”
“神父,我是庞底罗警探。我昨天来过,记得吗?”
神父点点头,然后又问:
“你想干什么?你已经来告诉过我,我们教堂可以重新开门对外了。赞美主!外面有这么多清教徒。你看,你看四周。”他一边说一边指着街上成千的人。
“哦,神父,我需要问你几个问题。我进来可以吗?”
“必须现在吗?我在做祷告。”
“我不会占你很长时间的。真的,只是一两分钟而已。”
弗朗西斯科把头从左边摇到右边。
“现在是什么世道,什么世道?死亡到处都在,死亡和人群一起四处奔跑。他们都不让我完成我的祷告。”
门缓缓打开,然后又在庞底罗身后砰的一声重重地关上。
“神父,这门真够重的。”
“是啊,孩子。有时对我来说,真是很难打开它,经常我去菜场买菜回来,很费劲地才能打开这扇门。这些天没有人帮助我这样一个老人搬东西。这是什么世道,什么世道?”
“你该找辆购物车。”
庞底罗走回来从里面检查着大门,仔细查看门闩和重重的连在墙上的百叶窗。
“我的意思是,锁头没有被破坏的痕迹。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像要很用力的样子。”
“的确不费力,我的孩子。感谢上帝,这个是不费力。这锁很结实。一年前一位教区居民刚重新给门刷过油漆,他是我的朋友,一位老吉普赛好人,他有哮喘,你知道,油漆的味道让他不好受。”
“那位老吉普赛人一定是位好基督徒。”
“没错,他是,我的孩子。”
“但我来不是为这个。我要调查出杀手是怎么进入教堂的。尤其是你说这里没有其他的入口,波拉警探认为这是一个很重要的细节。”
“他也许是从某扇窗户进来的,他用个梯子就可以。但是我不这么认为,因为也许窗户会被他弄坏。天啊,如果他走了这么老远结果弄坏几扇彩色的玻璃窗该有多糟。”
“你介意我查看一下这些窗户吗?”
“当然不会,请跟我来。”
神父从圣器收藏所一瘸一拐地走向教堂里面,只用放在圣徒和殉道者的雕塑旁边的一些蜡烛照明。庞底罗看到这些雕塑前好多都亮着蜡烛,很惊奇。
“有这么多祭物啊。神父。”
“哦,我的孩子。我在教堂里把蜡烛都点了起来。请圣徒们可以把我们教宗约翰·保罗二世的灵魂直接接到天堂。”
庞底罗被神父的单纯感动了。他们现在站在走廊中间,这个角度很好:可以看见圣器收藏所的门,教堂大门和窗户也就在前面,那是教堂唯一的大门。他用手指轻轻滑过教堂后排的一排座椅,这是他在礼拜堂做弥撒的时候经常的无意识的动作,他已经重复过不下几千遍。这是上帝的住所,但已经被坏人亵渎和玷污,今天,在蜡烛摇曳之光的照耀下,教堂扮演着与以前不同的角色。庞底罗不由得哆嗦了一下,这里有些冷有些潮湿,外面却很热。他抬头看着窗户,最远处的那个从地面到窗棱大约有16英尺,整个窗户都是由错综复杂的彩色玻璃和色彩图案构成,没有被划过的痕迹。
“一个人身上背着两百磅重物,是不可能从窗户爬进来的。除非杀手用个拐杖支持他的重量。而且他会被外面成千的清教徒看见。不,这不可能。”
庞底罗和弗朗西斯科神父站在一起,向教宗约翰·保罗二世道别,两人都听到外面传来的青年人的歌声。他们互相说起爱和和平的话题。
“哦,这些年轻人,他们是我们未来的希望。是不是,警长?”
“是啊,您说得太对了,神父。”
庞底罗挠挠头,他想不出除了大门和窗户还有哪里可以进来。他走了几步,在空荡荡的教堂里传来很响的回音。
“神父,还有其他人有教堂的钥匙吗?也许是给你们打扫的清洁工有?”
“不,绝对没有。我们教堂的清洁工作是极为虔诚的教友来帮我的。他们每个星期六一大早和每个星期一下午来。他们都是我在的时候来的。实际上我只有一套钥匙,而且我总是带在身上。你看。”说着,他把左手伸进袍子里面的口袋,摇动钥匙链。
“那好吧,神父,我没辙了。我实在想象不出凶手怎么会进来而没人看到他的。”
“我也不知道,我的孩子。可惜我也帮不上忙。”
“多谢你了,神父。”
庞底罗掉头走向圣器收藏所的小门。
“除非……”迦密神父似乎想到什么,然后他自己摇头说,“不,这不可能,不可能。”
“怎么了?请告诉我。任何细小的事情也许都会有帮助。”
“不,算了。”
“请告诉我,神父。您到底想到了什么?”
神父晃着头沉思着。
“呃,是这样。这里有一个地下通道。那是一条很古老的走道,是重建教堂的时候用的。”
“这里还有一座教堂吗?”
“是的,原来的教堂在1527年罗马被洗劫时毁坏了。当时在保卫圣天使堡①时,这座教堂处在大炮轰炸线上。那时候教堂……”
①圣天使城堡(castel sant‘ angelo):是意大利的一座城堡,罗马帝国皇帝于135—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