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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呢?这被水淹没前虽然荒山野岭的,可再怎么说附近不远曾经有过村镇,如果尸体不止这一具,早就应该给人发现了?居然还能保存到现在?又为什么这时候漂出来,悬在水里呢?
我瞧瞧鲁同春,这家伙神色不动的看着我们,脸上阴晴不定的不知道在琢磨啥?让我立刻怀疑这厮肯定还有东西瞒着我们,不过人家是当官的,骗骗我们这些小喽罗,那还不是正骗!
我对鲁同春说道:“那,能不能让我看看尸体在哪里?”
鲁同春无奈的一摊手:“不行啊,尸体实在太臭,经过上级同意,昨天夜里刚给烧了。”
我这才明白昨晚上那恶臭的来源,这厮居然就在我们的住处烧尸体,太缺德了吧?
罗队看着我怒目而视,赶忙岔开话题,问道:“昨天晚上老邓回来时,是谁先发现的?有没有说什么?为什么整到天都快亮了?”
郑剑接口回答道:“这我知道,是我手下人站的岗,天快亮时发现邓建国一个人摸进来,也不打招呼,开上车就直奔码头的方向,因为是熟人,站岗的就没有阻拦,而是立刻汇报给我,我出去追到码头,看见只有邓建国的吉普车,空荡荡摆在那儿,码头上连个船的影子都没有,也没有一个人,如果不是老古看见地上的脚印子,还发现不了他。”
我听的一呆,忘了这茬儿:“罗队说发现老邓时,是蹲在那树丛里,还仰着脖儿向上看,那你的兵有没有搜索周围有无线索?总不可能老邓半夜回来,开上车跑去码头,就为了上山发昏?”
郑剑摇头:“没有什么线索,任何异常的情况都没有,邓建国带去的船和人都不见了!”
说的大家都直挠头,不知道怎么办好。
鲁同春又说道:“老邓进了医院,目前还不知道什么原因,好在黄宁同志精通水性,咱们还是可以去现场勘察的,早日完成任务,也好给老邓和失踪的同志们一个说法,大家以为呢?”
我沉吟道:“老邓总共去了几次?除了尸体,还有没有带回别的东西?那失事的飞机上头既然有部队的秘密,咱就不管了,是不是只要找到黑匣子就算完成任务?”
鲁同春想了想回答道:“这个……应该是吧,虽然失事飞机上头确实搭载的有军区的秘密,但是上级没有命令我们打捞飞机,只说黑匣子一定要找到,至于顺便查查尸体的秘密,我个人认为咱们能避开就尽量不要去动为好,除非条件许可,又发现了新的尸体,那就顺手捞上来统一处理掉,毕竟这是水库,吓坏了老百姓不好,何况又污染水质。”
我看看鲁同春,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说个话都模棱两可的,跟那个高高在上的某某人一样,让我们下头这些办事的人,全靠脑袋去猜才能办事,这不是很容易办错事儿嘛!
老古说道:“邓头总共去了三次,也就第一次下水时间长点,第二次只停了半天,捞上来一具尸体就匆匆赶了回来,昨天是第三次,他等不到你和丁根同志,执意说有麻烦必须尽快去解决掉,带了一条船,七八个人慌慌张张的就去了。”
我忍不住拍了一下大腿,唉,要是那封信别在路上耽搁,我不就来了吗!早一天也能弄清楚老邓碰上啥子麻烦,看现在这事儿给闹的。
丁根这家伙也太不像话,老领导专门写信叫他来,到现在都还没个人影,到底干嘛去了,我记得丁根退役后,复员的单位离这儿也不远啊。
鲁同春拍拍巴掌说道:“好了好了,我看咱们今天就再去一趟,老邓虽然进了医院,老古不也知道那地方怎么走吗?黄宁同志,你和老古搭把手,郑剑再多派些人手跟上,争取马到成功!”
张丽恒赶紧站起来说道:“我也要去!”
鲁同春不耐烦的一摆手:“不行不行,这是部队的事情,你们地方上的同志解决不了,还是我们自己来办吧!”
张丽恒不乐意了:“这新安江水库,一旦出了什么意外,我们单位可不能不知道,再说,上头派我来,不是让我坐在这儿听报告的。”
鲁同春就是不同意,张丽恒小姑娘二十四五岁,脾气也很倔:“鲁同志,别忘记是谁命令你要我参加行动的,要不要我打电话给他,让他跟你说说?”
鲁同春迟疑了一下,似乎很忌惮小姑娘嘴里说的那个下命令的人,僵持了一会,只好点头同意。
这时候,天已经大亮了,我们收拾完装备就登船出发。
这个说起来是内陆的水库,水面却异常辽阔,中间还分布着无数大小岛屿,水中浮游生物不多,湖水更是显得湛蓝无比,我们坐着船在水上走的很惬意。
老古指指点点的介绍说,整个湖区分为东北、东南、西北、西南、中心五大湖区,长约一百五十公里,最宽处达十余公里,最深处有一百余米,面积比杭州西湖大一百多倍,蓄水量比西湖大三千多倍,足有将近六百平方公里,快赶上新加坡的国土面积了。
坐在船头,我根本没有心思去欣赏美丽的湖景,心里的阴影挥之不去,军用飞机跑来这内陆的湖泊做什么事儿?黑匣子为什么在缓慢的移动?难道被什么大鱼给吃了?可我记得黑匣子都是红色或者橙红色的,外壳坚实,象这个军用直升机上的,至少有三、四块砖头垒在一起那么大。
怎么会有这么不长眼的大鱼,吞下个红色铁疙瘩,还能悠哉游哉的水里游?如果不是大鱼,又会是什么个情况?总不成跟那民国的士兵尸体有关系?
飞机失事后,黑匣子上有定位信标,相当于无线电发射机,可以自动发射出特定频率,便于营救人员寻找,可我看到郑剑的兵搬运了许多麻袋上船,有些一看就是些重武器,还有些张丽恒小姑娘带上来的不少仪器,我都叫不出名字来,我们就跟去打仗一样,士兵都是荷枪实弹的。反而没人跟我说起哪个是追踪黑匣子的专用仪器?
除了他们之外,一起上船的人里头,有三四个人形迹可疑,穿的不是军装而是便衣,拿着的东西都用黑布罩着看不到,而郑剑也是默契的不闻不问,那几个人不凉不热的更加不与别人交谈,让我很是好奇这些人的身份。
差不多走了快一天,下午四、五点钟时候,我们的船,航行速度渐渐慢了下来。
老古跑过来跟我说,他第一次同邓头一起进来时,就是在这个地方停的船,有两个相当大的石头岛,竖起在水面上,饶过去后,老邓说里头的小岛很多,水道又四通八达的,非常容易迷路,所以没有把船再往里开。
我看看这两个大石头岛,都有点奇形怪状,而且面目狰狞的拦在水面上,象扇大门一样,上头光秃秃的没长任何树木,只在山顶上似乎有绿色的树枝晃悠,跟一路过来碰到的绿色岛屿差别很大,这老古不错,果真是个合格的渔政监督人员,记水路记的相当好,在烟波浩淼的水面上,没有迷路,没有走冤枉路,竟然直接带到了地方,真不错,是个人才啊!
离天黑还有一两个钟头,我收拾收拾潜水的装备,就想下水去摸摸情况。
郑剑拦住我说道:“不行!黄宁同志,你曾经是个老兵了,比我经验要多,所以我本不该阻拦你,可是出发前,鲁指挥要我全面负责你们的人身安全,这天马上就要黑了,而我的兵才刚开始布防,还没有做好警戒,你不能下水!”
我有点无可奈何,怎么到处都是管我的人呢?这水面上有个屁的警戒布防可干?瞅瞅郑剑的严肃模样,我就知道这个人是很讲原则的标准军人,也就无奈的放下潜水装备,打消了下水的念头。
张丽恒小姑娘却突然叫了起来:“你们快来看,水里头有东西!”
顺着声音跑过去一看,我们的船头正前方,湛蓝的湖水虽然不是很清澈,却也能勉强往下看到一段距离,就在船头不远的水面下,刚好影影绰绰最朦胧的浅水处,有一张白惨惨的脸,仰面朝天的悬浮在水里。
这脸有点异样,我揉揉眼睛,确信不是湖水折射出来的效果,而是这脸本身就大的出奇,比起正常人的脸,要大出一倍还多,就算是死人脸给水泡的发胀,也不可能肿胀这么多,比例明显不对嘛!
如果不是看到脸上的五官,我都不敢相信这会是个人类的脸。
这五官也长的奇怪,眼睛大睁着,无神的盯着我一动不动,毫无活人的气息,嘴巴就错位了,上嘴唇和下嘴唇没有对上号,扁平的耳朵贴紧在脸颊上,至于本来高出一截的鼻子那位置,却只有一坨圆圆的肉,跟谁摆了个象棋子儿似的,最出奇的是五官的位置都很别扭,也很生硬,总觉得给人挪过位置,重新粘上去的一样。
我仔细往那张怪脸的下头看,想闹明白这脸的脖子和躯干在哪儿,却被湖水遮挡住视线,只能看到下头的部分也很大,似乎没有穿任何衣服。
张丽恒紧张的攥住我的手说道:“快看,他动了!”
不用她说,我已经看到那张怪异的大脸在水里慢慢转过来,似乎要把后脑勺对住我们。
我有点毛骨悚然,不自觉的攥紧张丽恒的手,手心一个劲的冒汗,不过我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决不相信这世界上会有什么鬼怪之类的东西!
什么样的艰苦情形我都碰到过,当年邓头训练我们时,用铁丝捆住我们手脚,扔到海里,美其名曰训练求生意识,他一脚一个踢我们下水,只给我们十五分钟从水里爬上船,当时那份冷漠,狠心的嘴角都是一抽一抽的,似乎我们的死活都不放在心上。
还有些时候,下水执行任务,从沉没的船舱里往外拖死人时,残缺不全的尸首让我恶心的几天都吃不下饭,有些无辜溺死的小孩子,那个惨状啊,唉,别提了!但我就从来没有碰到过恶鬼僵尸的东西,说白了,那些吓唬人的鬼怪,都是活人编出来吓唬其他活人的!
但是此刻水里这个怪异的大脸,竟然慢慢转了过来,我就有点发寒了,因为我看到这死尸的后脑勺,竟然不是个圆形的,而是象张纸一样,薄薄的一层!
整个脑袋都给压路机的圆辊轧过一样,这哪是个人样啊,分明是一肉饼!
还有些鱼在肉饼周围游动,下意识的游去啮咬肉饼的边缘,而死尸被这样轻轻的碰撞,在水里缓缓的打了个转,又往下头沉去,那些鱼立刻四散游开了,似乎这人肉经过什么处理,在水里竟然没有腐烂,这些鱼儿也咬不动。
我们几个扒着船边看的目瞪口呆的人,都是一头雾水,老邓弄回去的尸体,半个脑壳给整齐的削掉了,现在瞧见这个又是被轧成了肉饼模样,水里咋会有这样奇怪的浮尸?难道下头有什么古墓破开了?
老古摇摇头:“我看不会有古墓,刚才一路上,我都在算计这里没有填上水时,属于哪块地盘,虽然不是很确定,按说应该到了建德市的地界,这两个石头岛,没给水淹没前应该是附近最高的山峰,你瞧这山的构造,很象水库西南边铁帽山的一些山头,我去过铁帽山,那些山里头都是些溶洞,还有地下暗河,那种环境不适合古墓存在。”
我知道建德市在淳安县的东南边,铁帽山是个早都对外开放的观光溶洞,跟我复员后的工作单位不算很远,这里的湖水到处都一样,我就一直以为我们的船是向东南方向走的,现在给老古这么一说,我也犹豫了,或许自己真的迷了方向?
我狐疑的问道:“老古你咋知道不适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