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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多可笑,我真的成了你的大哥吗?看来,你实在是被封得太久了,”抚摸胡四的脸,轻拍了拍,“不要怕,很快,你就知道一切了。”
“不,我不想知道,我什么都不想知道,我只想离开这儿,求求你,让我离开这儿,我不想再待下去!”尖叫着,胡四奋力挣脱他的束缚,尖利的指甲抓破了他的手背,眼神一黯,怒火渐炽,只几下就将胡四压在洞壁上,轻咬着她的耳垂,“四儿,你实在不乖,我本来不想用这个法子,可是你逼我,这是你逼我的,我没有办法!”
胡四不明白,明明是他将她逼到几欲疯狂,可是说出这句话的偏偏是他,只是他眼中的疯狂与绝望,爱恋与狂热,像水,慢慢没过她的头顶,像火,烧灼着她的身心。
一只手轻轻覆在胡四脸上,不理她的挣扎,一道强光透过头,强行注入她的身体,拼命挣扎的胡四耳边传来低沉的声音:“很快,我的四儿,你就明白了。”
风吹在洞中,发出沉闷单调的声音,空寂的石洞内,光亮华美的星河上,一个白衣少女斜倚在洞壁上,过了很久,雾蒙蒙的眼珠才转了一下,若非那一下,几疑她是个死人。
突然,清脆的笑声逸出,宛如银铃相撞,悦耳明快,越笑声音越大,直到笑得双肩颤抖。
“你笑什么?”
抬手拭去笑出的眼泪,咯咯笑道:“原来,原来一切不过是一个笑话。”
眉头略皱,“为什么这么说?”
秀眉微挑,眼珠轻转,“难道不是吗?”扶着岩壁,慢慢站起身,瞟了他一眼,笑意更深,“原来我是这个世上最大的笑话。”
“不许你这么说自己!”
“怎么,你生气了?呵呵,真是难得啊!你不许我说,我偏要说,什么阿爸,什么阿妈,什么哥哥嫂嫂,都是你来骗我的!都是你骗我的!”她几乎用尽全力才吼出声,眼泪再浮现,却没有掉下,“骗我很开心吗,拿我当傻瓜吗?”
双手抱头,忍了又忍,却最终忍耐不住,压抑的哭声逸出,“为什么要这么残忍,为什么要让我知道这些,你不觉得你很残忍吗,我的记忆不是你的玩物,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
她哭得肝肠寸断,不是因为自己的记忆是假的,而是因为这些记忆而带来的快乐永远离她而去,原本清晰的人影变得模糊、苍白,她的记忆,只剩茫茫一片。
眼圈有些红,走上前,抱住她,双手轻抚着她瘦弱的双肩,“我不想,可这是唯一的法子,我只能用这种方法保护你,这是我想到的最好的法子,只有这样,才能让你远离伤害。”
依在他的怀里,现在的她,安静如水,空朦的眸子费力的转动,咧嘴一笑,比哭还难看,“你还在骗我。”
“不,我没有,相信我,我不想伤害你,在这世上,你是我唯一不会伤害的人。”他的声音轻如夜风,柔柔的吹在她的耳边,宛如风铃,催眠着她的意志。
抬起手,看着莹白润泽的手腕,上面开始浮现出一层淡淡的死灰色,“是吗?为什么你骗了我一次又一次,我还是想相信你,相信你,这次,不会骗我。”
声音渐低,雪白的纱衣渐渐被鲜血浸红,手臂缓缓垂下,眼睛轻闭,她唇角的笑容甜美而从容,一如生时。
潘玉的迷惘
夜,无月,有星。
浓重的雾气笼在山林中,幽暗的密林深处,似一个远古的巨兽张开血盆大口,静等猎物送上门来大快朵颐。
时值盛夏,草丛中小虫鸣得正欢,空中浮着点点莹光,互相追逐嬉戏,其中一只似乎落了单,想参与,却又心生惧意,只是在狂欢的外围落寞的飞舞。
潘玉抬起手指,那只小小的萤火虫慢慢飞近,它似乎太累了,轻轻扑着小翅膀,缓缓落在潘玉的指尖上,尾端一明一灭,只是越来越弱,潘玉皱眉,一点力量透过指尖输入萤火虫的体内,不过片刻,小东西就恢复了精神,欢快的飞入队伍。
万千萤火虫飞舞着,湖水清幽,晚风吹皱湖面,水流缓慢冲刷着湖岸,仰面躺下,天上繁星闪烁,像极了人的眼睛,谁的眼睛?那么熟悉。潘玉觉得头又开始疼,每当他想到这里,或是看到类似的事物,头就针扎般的疼,如果他还要继续想,就会更加疼,直到疼得晕过去,看过大夫,但也说不出所以然,只能熬些滋补的汤药,吃不了几副,就会烦得想吐。
一个月前,潘玉突然发现自己站在家门外,怎么回到家,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出,潘老爷和潘夫人对于他的归来自然喜出望外,回到家,潘玉足足睡了三天三夜,差点吓坏爹娘。好在醒来后,体力迅速恢复,归家途中的事,也记得分明,只是向人述说的时候,总有些不对劲,却说不出原因,仿佛,他丢了什么,是什么呢,潘玉不知道,那是一个禁忌,一碰就痛不欲生的禁忌。
无数次从梦中惊醒,每当他触到那梦中人的时候,总是精确无比的醒来,留给清醒的他满怀的惆怅。
惆怅?多么可笑的词,想他潘玉从来都是挥洒自如,何曾有过如此婆妈的感觉,这种事如果被他的朋友知道,只怕他就会成为洛阳、甚至于江湖上的大笑话,到那时,丢脸事小,没有人找他捉鬼收妖,兜儿里的银子少了可是头等大事,丢人可以,丢钱不行,这是他潘玉活了这么多年的人生信条,除了吃饭睡觉一天都不会忘的信条。
一巴掌拍死一只吃得脑满肠肥满肚子血的蚊子,潘玉冷笑一声,“想喝我的血,还早着呢,下辈子吧!”抬手刚要把死蚊子擦去,突然怔了下,“我刚刚说了什么?”瞪着掌中的那点血红,忍不住抚上胸口,似乎那之间有什么联系,灵光一闪即灭,他依然想不起来,自嘲的笑了笑,“难道还真有东西敢吸我的血?”
当然不会有,放眼天下,敢吸他潘玉血的,除了蚊子,但凡有脑子的妖物,都得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如果他真这么好摆弄,只怕已经不知投胎多少次了。
湖水很凉,虽是夏夜,却有着别样的冰寒,手乍一接触,冰得潘玉打了个哆嗦,目光微黯,略顿了顿,手指反而向湖水探去,也不知过了多久,一声细不可闻,却又刺耳欲聋的声音从水中传来,一缕暗红的液体缓缓漾开,随着湖水的荡漾,转瞬消失得无影无踪。
撩着湖水,把手擦洗干净,抻出一条纯白丝帕擦手,甚至连指甲缝都擦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蓬,一束蓝焰把整条丝帕点燃,不过瞬间,灰飞烟灭。
“可惜啊可惜!”清朗明快的声音从密林入口处传来。
听到这个声音,潘玉一点也不意外,转过身,眼睛快笑成弯月,“不过是条丝帕,值得什么!只要再有几桩这样的生意,我天天毁都无妨。”
噗哧,来人忍不住笑道:“还以为你改了脾气,没想到,不过一晚,你就原形毕露!”边说边摇头,一脸的无奈,身材修长挺拔,面容俊俏,乌黑的眸子里总是流露出顽皮的笑意。
搔搔头,潘玉一脸笑意,桃花眼波光欲流,“知道的明白你的意思,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心疼那几条帕子。”说着从怀里抽出一个木盒,雕工精细,极尽精致,扔到他怀里,“给,这还有好多呢!”
一改方才的优雅,脸上的表情只有一个词:急切。手指颤抖着打开盒子,小心翼翼拿出一条软红丝巾,丝巾很薄、很轻,几乎没有重量,“居然是红的,嘿嘿,真有你的,她居然会送我这个!”脸轻轻摩挲着丝巾,软软柔柔,就像情人的肌肤。
见他一脸陶醉相,潘玉强忍着没有发笑,也只有他知道,苏润玉眼中的爱慕和塞给自己盒子时的娇羞。
“好了好了,离轩,活儿咱们也干完了,也是时候回去休息休息,咱们明天还要向陆老板交差呢!”见方离轩两眼泛桃,双颊红润的发春样儿,潘玉忍不住提醒自己这个搭档一下,省得他的迷糊脑子把什么都忘了。
“忘不了,忘不了,嘿嘿嘿嘿!”方离轩笑得猥琐至极,潘玉打了个激灵,暗中吐舌,不再言语。
刚走了两步,后面脚步声传来,方离轩跟上来拍拍潘玉肩膀,笑道:“说起来,刚才我见你怎么和一只蚊子一般见识,以前你可不会这么做。”
潘玉一愣,顺口道:“它吸我的血。”
摸摸下巴,方离轩嘿嘿冷笑,直笑得潘玉汗毛倒竖,“真有你的,这也叫理由。”仰天打了个哈哈,走到潘玉前面,背着手,头也不回,“又不是妖怪,你怕什么,只是一只小小的蚊子,真好笑,它又不会和你订什么见鬼的血契。”
那两个字像一柄重锤,狠狠敲在潘玉的心上,疼得他直吸气,却吸不进半点,憋得脸色发红,方离轩听身后没动静,回头一看,吓了一跳,赶紧扶住潘玉,陪笑道:“你看你,脸色这么难看,我也只是随口说说,哈,你别往心里去啊!”
稳定心神,潘玉淡淡道:“没事,可能是折腾了一晚,有点累了。”
方离轩见潘玉面色平静,松了口气,继续没心没肺的扯些笑话。
回到家,草草梳洗,躺在床上,眼睛直勾勾盯着帐顶,血契两字一直在脑中不停旋转,可搜索了一遍,他的记忆中根本没有与妖订立血契,可为何久久不能释怀。
第二天清晨,天光大亮,直到家人催到第三遍,潘玉才顶着两个黑眼圈起床,侍候他的仆人告诉他方离轩在前厅,已经等了好一会儿了。
好容易收拾停当,也无瑕吃饭,潘玉匆匆来到前厅,还未进门,就听里面传来洪钟般的巨响:“不是我夸口,天下间再找不出像阿玉这么好的孩子!”
潘老爷笑道:“黄兄,等会儿别当着玉儿的面夸他,那孩子,一夸就找不着北。”
潘玉迟疑了一番,正想着趁机溜走,可是仆人已经进去禀报,跑是跑不了,只能硬着头皮进门。
夏季炎热,门上挂着湘妃竹帘,帘子刚挑开,前脚迈过门槛,一个温软的身子挟着一股香风扑进潘玉怀里,娇滴滴的声音传进耳中,“玉哥哥,你可来了!”
潘玉扯了扯,没扯动,看似柔弱的身子,力气竟然不小,天本就热,这下可好,汗冒得更欢,一只小手爬上额头,心痛的问:“身体还没好吗,哎呀,瞧你出的满头汗!”
我忍,潘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湘湘,你怎么来了?”
更紧的抱住潘玉的腰,小脸拼命往他怀里靠,“人家想你了,你一去几个月,怎么不让人担心呢!”
“哪有那么长的时间,湘湘,天太热,你,你不热吗?”忍无可忍,见她没反应,潘玉只能自己问出口。
头埋在他怀里,咯咯娇笑声传来,“你好坏哦,居然问人家热不热,人家见了你,当然会热啊!”
潘玉脸黑了几分,这都哪跟哪儿,小身子在他怀里扭来扭去,像条小蛇,扭得潘玉心烦气燥,扭得他青筋一蹦老高,直想一掌拍死她,而方离轩则偷偷贼笑,半点也不帮他。
好不容易才哄得黄湘湘放开他,这小丫头改抱为拖,拖着他的胳膊死也不撒手,潘玉头疼得厉害,怎么也不能逼她松手,越想越气,眼睛死盯着领路的仆人,仆人干咳了一声,眼神分明无辜:“少爷,老爷夫人他们还在屋里呢。”
甫一进厅,一股劲风扑面,潘玉拧身,侧步,躲开第一拳,第二拳就没躲开,砰的一声,右肩着一记重拳,蹬蹬蹬连退三步才算勉强站稳,“好小子,有进步,只退三步了,到了一步不退,你小子就出师了!”嗓子粗豪,如破锣,一个黄衣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