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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
又见那道丛生着杂草矮树的蛇形山沟,崎岖的斜坡上一条若隐又现的山道,一侧的半涸河水时而发出一声清脆的潺潺声反倒增添更多的寂寥!
小河与山径隐没在一道黑松林边,从松林的另一端,蹄声和着人声,缓缓的往这边过来……前面阳光重现,视野又将扩大,这批人即将走出这片黑松林子了!
便在这时候,草丛中一阵“沙沙”声传来,刹时转出一批灰衣大汉,直待这批灰衣大汉从四面八方把“金家楼”的人围在松林边,突有一人高声叫道:“兄弟们,刮的什么风?”
紧接着这批灰衣大汉十分有节奏的大声齐喊:“东——风”!
于是,高声大叫的那人便恭谨的道:“恭迎东风堂主!”
一群灰衣大汉,个个面色冷酷的大叫道:“恭迎堂主!”
突然灰衣大汉们手中握的骷髅相互碰击,发出“叮叮砰砰”之声,便在这时候,茂密的林子里转出三个人来!
只见为首是个面色白得泛青的女子,她右手枯骨爪,左手一个人头骷髅,冷漠得宛似冰块雕刻的冰人!
在这女子身后面紧紧跟着两人,两个长相十分古怪的大汉,两个大汉各持着一只奇形枯骨,枯骨一端连着一个人头,状至可怖!
冷冷的回望向身边马背上的“大红樱”夏明,“鸳鸯腿”武升嘿嘿笑道:“二头儿,这是从哪儿冒出一批不带人味的家伙?”
“大红樱”夏明环视一周,尖声笑道:“大把头,你别忘了,附近可有个乱葬坡,我看必是从那地方冒出来的妖魔鬼怪!”
猛摇着头,武升粗声粗气的道:“娘的,大白天怎会有鬼?没听人说,那玩意只一见日头,便立时化为浓血一滩,不是,不是!”
“大红樱”夏明似是目瞪口呆的道:“如果不是鬼,便准是妖,难道……”声音尖亢得有些刺耳,那女子磔磔怪笑道:“说得好,说得对,我们非鬼即妖,嘻……”她突然杏目怒视,面罩寒霜的又道:“便是鬼,也是喝血鬼,是妖必是剥皮妖!”
说完仰天一声长笑……
“鸳鸯腿”武升怒目如电,壮实的双手—握又松的道:“姑娘,别吓人了,你何能喝血剥皮,老子们也非省油灯,在金家楼地面上三九年来尚未有任何人敢在这里撒野,如今突然冒出你们这批三分人样七分鬼样的泼皮,想来必是有所恃,说说看,你们是哪个门派的?”
那姑娘又是一声怪笑,举着双手上的骷髅,道:“大漠骷髅帮万岁!”(OCR:呵呵,听听这是什么烂口号!)便在她突然吼叫声甫落,四周围站着的灰衣大汉们也立刻跟着大声狂叫:“大漠骷骸帮万岁!万岁!”
吼声出自内腹,发自诚意而不含虚假,表情相当冷漠,宛似一群勾魂厉鬼!
露出相当满意的笑靥,那女人冷冷的直视着对面马上的“鸳鸯腿”武升,道:“大漠骷髅帮你该听说过了?”
“鸳鸯腿”武升凛烈的道:“什么东西!”
一边,“大红樱”夏明哧哧冷笑,道:“原来是同死人打交道的,嘿……”面无表情,那女子嘴角一牵,道:“你们错了,而且大错特错,我骷髅帮并非是同死人打交道,想想看也知道,死了的人有什么交道可打?”她抿抿巧嘴,又道:“我们是专门制造死人的名门大帮派!”边又加强语气的高声道:“听清楚了,是专门制造死人的,嘿嘿……”“鸳鸯腿”武升沉声怒道:“妈的,跑到金家楼地头上也来制造死人?操!”
淡然的,女子表情孤傲的道:“从太和镇转来,你大概就是金家楼‘电’字级大把头“鸳鸯腿”武升了吧?”
“鸳鸯腿”武升吃一惊的喝道:“好个王八蛋,你们认识我?”
一笑,冷冷的笑,女子逼前一步,道:“你又忘了我们是专门制造死人的!既然要制造死人,便必须在事前做好各项妥善安排,诸如时间、地点、对象,以及人马调派,皆在考虑之列!”她斜眸望向马匹上紧闭嘴巴的“大红樱”夏明,笑了道:“你能与武升平起平坐,敢情准是“大红樱”夏明了?”
“大红樱”夏明又哧哧的一笑,道:“不错,你也有意要把老子制造成死人?妞!”
轻点着头,那女子一笑道:“当然了!”语音斩钉截铁,丝毫不加掩饰!
“鸳鸯腿”武升面上肌肉抽搐着,斜目怒视面前女子,他心中琢磨,女子顶多二十四五,看她的口气,似乎在“大漠骷髅帮”中十分有份量,她叫什么?对,总要问问她才对!
“姑娘,刚才听你的手下弟兄称你是东风堂主?”
那女子点着头道:“不错!”
“鸳鸯腿”武升伸手摸着下巴上的胡子茬子又道:“姑娘的芳名是……”十分干脆,那女子面罩冷霜的道:“姑娘我叫步小娇,”回身指身后的两个瘦高中年大汉,又道:“我的两位副堂主。一个叫胡干,在漠北有名的‘剥皮老子’便是他,别一位叫赵敢,塞上人称‘放血狂生’!”她似是不愿多说的对身后二人吩咐:“金家楼的人个个凶悍,过去,向人家讨教几手吧!”
“大红樱”夏明一声怪叫,以马背上戟指步小骄叱道:“去你妈的那条腿,真把老子们看扁了,竟然不屑于同老子们过招,你……”猛回头,步小娇怒容满面的道:“想同我‘阴阳爪’过招比划,那得要看二位的造化,如果连我的两位副堂主这一关也过不了,又何必侈言同本堂主较量?”
大吼如雷,“大红樱”夏明那杆纯钢饰以大红樱头的长枪便忽然怒举平端,一个拔空斤斗落下马背,右足点地再起,抖出朵枪花便直往步小骄挑刺过去!
“阴阳爪”步小娇并未回头,她甚至回身以后步伐轻松至极的往一棵老松树下走去!
七声清脆的爆响便在步小娇身后发出来,“剥皮老子”胡干的奇形枯骨头,宛似软鞭般已流闪吞吐,回旋劲击十四次,他的那只一端连着个骷髅头的怪兵器像槌,从一节节连在一起的骨干上看,更像是人体的脊骨!
大红樱伸缩疾刺,挥打碰磕,挺胸前冲!
“剥皮老子”胡干的动作快,快得宛如电光火石,就在夏明一轮狂刺的同时,他已双目直视着斗大的枪花在身前闪烁,双腿交错盘旋,右手的枯骨发出“吱吱”怪声,那只骷髅头便似一只大铁槌般忽直忽软,扑向敌人!
两个人刹时间拼缠在一阵“叮咚”声浪里,杀得十分火烈!
此刻——
马背上坐着的“鸳鸯腿”武升早跃落马背,他粗声对金家楼十五名黑衣大汉道:“抄家伙,准备狠宰!”
十五名黑衣大汉个个心中明白,十五匹马背上的全是这金家楼的补给品,当然也兼带着运回一些银两,大把头的命令是“准备宰人”,实际上就是要集中兵力保护驮运的东西!
于是,十五匹驮着补给品的健马,便很快往一个地方集中,十五名黑衣大汉便紧紧守在马头前面,双刃斧与牛角短刀均已拔在手上,光景是准备拼命了!
横身移向武升,“放血狂生”赵敢哧哧怪笑,道:“武大把头,你就省省力气吧,今天怕你们一个也活不成了!”
“鸳鸯腿”武升面对这么个双目深陷,薄面皮紧贴着大面骨头的冷酷大汉,闻言破口大骂,道:“放你娘的狗臭屁,爷们不是被人唬大的……”骂声犹在,骷髅头势猛力强的卷头盖脸劈砸而来,赵敢空中沉声道:“你奶奶的,死吧!”
“鸳鸯腿”武升双脚连环踢出,两把短刀快不可言的往敌人头上抹去,十七次闪击连成一气呵成,赵敢人未落地,空中的枯骨突然变弯为直,“唿”的便往敌人面上捣去,强劲的力道,带起一股窒人冷风!
滑步挫腰,旋刀盘腿,武升大叫道:“来得好!”
喝叫声未落,双短刀并举,“当”的一声溅出一溜金色碎芒,暴裂的一侧身,武升已大声吼叫道:“兀那狗娘养的,原来你那只枯骨竟是铁铸的!”
粗悍的抡动着骷髅,赵敢狂烈的,甩动着一头长发,道:“金家搂从今日起开始走向灭绝之路,老小子,你们是注定在劫难逃,死无葬身之地了!”
武升双腿连环暴踢三十二脚,口中大吼道:“少他娘吆喝,有种豁到底,看是大爷宰了你,还是你啃了大爷的鸟!”
赵敢几乎气得发疯,变粗声为尖啸,忽然拔空两丈,枯骨头横扫暴砸,—阵“叮咚噌沙”之声,武升沉重的发出一声“吭叱”,左肩头上已实实在在挨了一记!
大旋身只一半,武升已歪歪斜斜往左后方闪,左手连挥,两柄短刀便倏射而出,正自冷笑的赵敢,跌扑的身形尚未换式,两点寒芒已至面前!
骷髅头疾闪又送,但闻叮声短暂,两柄短刀已插中骷髅双目之中!
于是武升的身体便快不可言的曳空而来,那把金家楼人惯用的兵刃“双刃斧”,闪电般的往赵敢头上砍落,口中发出厉吼:“你妈的!”
听武升的吼骂,那面奋战“剥皮老子”胡干的“大红樱”夏明已大叫道:“大把头,你怎么样?着了狗子们道了?”
“双刃斧”狂斩猛砍,生生以拼命架式逼退赵敢,“鸳鸯腿”武升虽然左肩头火辣辣,他仍咬着牙,道:“我……我不要紧,你别分神,且把敌人摆平再说!”
“大红樱”夏明高声道:“王八蛋们是有计划的行动,辽北地面上要造我们的反了,大把头,我们迎头痛击呀!”
瘦高的“剥皮老子”胡干便在夏明的叫声里把握住间隙一发疾闪而进,手上灰芒晃动带风,夏明的红樱钢枪暴刺猛扎,“当”的一声,以为挑偏敌人手上骷髅,不料紧接着一声十分清脆的“吧!”,一蓬鲜血正随着夏明的旋身向四下里飞溅……“大红樱”夏明顶门上挨的一记真不轻,几乎使他昏死了过去,鲜血正自顺着鼻子往下流,但他连伸手摸—把也未曾,“大红樱”夏明抖出七朵枪花,疯一般的发一声喊:“老子活捅死你这兔崽子!”
终究是战友,只闻声音便知道夏明要玩命拼,武升倏跃而起,左足巧妙的点阻敌人枯骨头,右足劲旋为实,打着旋风般的势子,闪电般弹向胡干面前!
来得劲急,出脚如风,逼得胡干喝叱着努力仰面扭身,手中枯骨正待使劲挥出,武升的“双刃斧”已自平扫而上,灰衣已裂,差一分未劈中胡干肚皮,但一阵冷风已令胡干打个冷颤!
不等追击过来的赵敢扑到,武升已大声道:“夏明,我们拼了!”
“大红樱”夏明长枪怒挥,高声狂叫,道:“金家楼儿郎们!狠宰呀!”
便在他的吼声里,十五名黑衣大汉高举着刀斧,黑豹一般的便往四周围站的灰衣大汉们扑杀过去!
老松树那面,“阴阳爪”步小娇冷声尖笑的猛挥手,未见她稍动,一批灰衣人已自迎着金家楼的人杀过去!
灰衣人皆是一般的骷髅爪,爪掌部位可任意变动,杆部长约两尺半,如今迎着黑衣大汉们的“双刃斧”与“牛角短刀”,一经照上面,双方便不要命的狠干起来!
果真是“强中还有强中手”,狠角色偏遇到不要命的,金家楼的人向以凶悍远近闻名,但大漠骷髅帮的人似乎不知道什么叫“死”!
大把头“鸳鸯腿”武升心中嘀咕,他带着焦虑与惊异的眼神,边奋力狂杀,边暗自琢磨,敌人绝对不只这么几人,说不定附近还隐藏着不少未露面的!
斗场中狂杀正烈,此起彼落的喝叱怒骂与尖声惨叫不断,鲜血也自—标标的溅在石头堆或树干上,双方那股子剽野动作,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