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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妇’‘寡妇’的呼叫?人性何在,仁义何存?如此之人,何异禽兽!”
戈超生双眉下垂,生硬的道:“展若尘,对于你的指责,我完全接受,更十分谅解,因为金寡妇是你的义母,你有权为讨公道!”
展若尘双肩耸动,冷冷的道:“又想为自己制造出手契机?”
便在他的话声里,戈超生已到了前面半丈之地,他的右手枯骨头壳暴砸,左手枯骨头壳却半旋着自下往上推送,一招两式,诡异辛辣,莫测虚实!
展着尘倏忽左右晃动,就在他晃动的身形仍滞留在人们的眸瞳里的时候,他本身的实体业已拔空五丈,那漫天的光雨,便强泻而下,九九八十一刀,便一股脑儿似的罩向敌人——不错,那刀锋若霜,青氲朦朦,却又是光华流灿,冷焰四溢,戈超生尚未摸清楚,便狂风似的往后倒蹿!
于是,冷焰微扬里传来了“叮叮叮”连响,三支枯骨钉已消失于无形!
落地,戈超生大哭,哭声未已,他已一头便往刀锋中撞去,光景是上刀山也认了!
两支枯骨头壳波涛汹涌也似的“呼轰”着如高山滚石般涌向展若尘,劲风中有着裂帛声,有些寒人与刺耳,灰芒成层,威力万钧!
展若尘双手向后,上身左右闪晃,每一晃间,便闪过对方一次暴砸狂削——此刻——四周的拼杀似已近尾声,十二个灰衣武士已分成六波,每两个人合击一名敌人——金家楼二当家,“火印星君”潘得寿最惨,他的臂伤加腿伤,令他几次无法把敌人劈死,却反倒被枯骨爪打得皮开肉绽,衣衫破碎!
右上胸伤得见骨的陶其中,若非玄小香拼命掩护,怕也早被灰衣人撕成了碎肉一堆!
松林中,展若尘突然一声厉吼,闪过敌人—轮狂砸之后,突然弓背弯腰,快不可言喻的冲迎而上,只见银芒若招展的旌旗,“咻’声不绝于耳,展若尘似是再也不给敌人以任何机会,出手便是九十九刀汇聚成一座刀屏,东升旭日般的万道霞光往敌人兜头盖面的罩过去!
“嗷——”一声悠长而又凄怖的嚎叫,听起来与戈超生平时的哭泣又自不同——因为,平日里他的哭泣便如同常人在笑,他不但在笑,而且更是在运功——这一次便不同了,声音宛如末日幽冥,出自地狱,如同内腑之碎裂,更似无奈的绝望——便在这种绝望的泣叫声里,戈超生抖着一身满面鲜血,更抛砸出左手枯骨头壳,空中连连怒翻空心斤斗,直往松林外面跃去!
展若尘一招得手,岂肯放过敌人,他毫不迟疑的便衔尾直追,口中冷喝道:“还想走?”
月光下,展若尘追出松林,突见前面飞跃的戈超生左手自下方向后面甩动,一缕灰烟便直扑过来!
忙着往后倒翻,展若尘落地再起,平着身于便往敌人追去,不料快追到的刹那间,敌人便适时又洒出一把化骨毒粉——一连七次,展着尘已见敌人隐没于黑暗中,就在此时,松林附近更传来声声凄厉惨叫声!
展若尘猛一咬牙,回身便扑向草地那面,空中只见寒芒猝映,鲜血飞溅,三个灰衣大汉纷往草丛中倒去!
霜月刀刀声似有还无,青朦朦的刃芒在青朦朦的月色反射下,发出窒人气息的冷电,就在他二次弹升的刹那间,空中连串翻滚中,块肉抛飞,血浆飞溅,“嗖嗖”之声带动的是“噗哧”怪声不绝于耳,那一溜溜的腥赤血芒,淋淋漓漓的形成—幅奇异的可怖景象!
那面,已传来潘得寿的吼叫声:“少主,干得好!”
斜刺里,三名灰衣大汉迎着凌利无匹的霜月刀,悍不畏死的扑击过来!
展若尘旋身下击如狂瀑下泻,落地之间,正是那位仁兄已高举枯骨爪无法击下来,展若尘不屑的贴着这大汉横肩稍顶,天爷,这位仁兄竟然齐头到底已分了家,倒地之后形成了两个“半人”,单就肚皮流出来的东西就能装满一桶!
展若尘已冷沉的吼道:“姓戈的已经逃走,你们又能成什么精?”
霜月刀猛戳又旋,另两位仁兄同时发出“嗷……碍…哈哈……碍…”掉在地上的是尚自弹跳的两只断臂,展若尘已扑到了满身是鲜血,喘气如牛的潘得寿身边!
潘得寿忙指向松林边,对展若尘道:“快,陶其中伤得不轻!”
展若尘望着潘得寿那身上的鲜血,道:“二当家也伤的不轻,我先送二当家到安全地方!”
猛摇摇头,潘得寿道:“不,我还挺得住,快去救陶其中!”
展若尘遥望过去,见“蹦猴”玄小香穿梭闪击在七个灰衣大汉之间,“黑熊”陶其中跌坐在地上挣扎着就是站不起来!”
展若尘“咯嘣”一咬牙,半声不吭,拔空而起,夜色朦朦中宛似天马行空般一泻而到了松林边——霜月刀再次怒闪而出,两名灰衣大汉已撞跌在血泊里,有一名大汉横里杀来,霜月刀不及回杀,展若尘旋身暴踢,直把那大汉踢得就地滚——不过,这大汉太不走运了,他一路控制不住自己的翻滚出三丈远,却任般巧合的滚到陶其中身边,只听陶其中怒骂道:“你妈的!”
骂声未落,“双刃斧”已“唿”的砍下来,只听那大汉“咔叱”一声,好大的一颗人头就势往坡下滚去!
那股子鲜血真猛,标得陶其中如同个红关公!
另四名灰衣大汉一见来了展若尘,发一声喊便抛下玄小香往他围过来——展若尘似是横了心,他旋飞的身形猝然偏进,十二武士中的—人枯骨爪只差半分扫中他的面门,霜月刀“噗”的一声正开了这名武士的腔!
侧面一名灰衣大汉挟着一片锐风袭来,展若尘半声不吭,矮身猝旋,一把枯骨爪自他的头顶闪过,他看也不看,霜月刀猛削,“噗哧”一声,这位灰衣仁兄的右臂连着那把弹升的枯骨瓜,一古脑便上了天,稀里哗啦的血滴往地上滴,灰衣大汉已狂嚎着在地上好一阵翻滚!
另两名灰衣人已狐狸似的一头便撞入松林里!
展若尘重重的对满脸鲜血的玄小香道:“扶着陶其中,立刻去二当家那面小心护卫着!”
玄小香立刻应道:“玄小香谨遵令谕!”
说着,便抹了脸上鲜血,在衣衫上,伸手便架起地上坐的陶其中,二个跌跌撞撞的便往潘得寿那里走去!
那面,“花蟒”姚刚已嗔目大吼,道:“老子劈死你们这群王八蛋!”
不料就在这时候,松林子里面突然传来连声鬼叫也似的尖哨,只见正自拼杀的灰衣大汉们,各自发一声哀鸣,回身便往松林中逸去——可也真够快,刹时间走得无影无踪,一个不剩——不,剩下的还真不少,不过全都是倒卧在血泊中,大半已四肢不全,头身分家的断了气!
没有一个全活人——潘得寿率领的四近卫带着满身鲜血走到潘得寿身边,一个个喘息着跌坐在地上!
展若尘立刻对玄小香吩咐,道:“快把坐骑找来,各人伤得如此重,得马上治疗!”
玄小香也是一身鲜血,背脊上一爪撕裂下一片皮肉,左面颊也是三条血口子,这时他收起家伙,绕过松林子,没多久便牵出两匹坐骑!
展若尘立刻亲自从鞍袋中取出一包刀伤药,首先替潘得寿上药——苏杰这时也喘息着对玄小香道:“二把头,得麻烦你替我们把坐骑找回来了!”
玄小香的伤并不轻,这时他咬紧牙,道:“说吧,苏兄,你们的坐骑在哪个方向?”
苏杰指着五里坡山径,道:“就在那面不远处!”
玄小香立刻往林中摸进去。
潘得寿已拉着展若尘急切的问:“楼主真的失踪了?”
重重的点着头,展若尘直视着远方,月色暗淡,却见他双目炯炯含威的道:“不错,这几日大金楼上下人等全为这件事在奔波不休,这是一件相当棘手的问题!”
潘得寿忿怒的道:“刚才与戈超生那王八蛋几次面对面,就是无法套出他们把楼主掳到什么地方,还以为他们在吹牛,想不到……竟然会是真!”
展若尘望着松林子,面色寒寒的道:“老古人说的不错,打蛇不死后患无穷,上次金家楼内叛事件,我们大方的放走不少黑道人物,不料这些人竟然勾结起大漠骷髅帮,一心要毁金家楼。”
潘得寿忿怒的骂道:“金家楼数十年不朽之基业,又岂是几个小虫贼所能撼得动?他妈的,叫他们来吧!”
展若尘沉重的道:“抗敌大计,必须立刻拟定,一切就等二当家到了大金楼之后商定了!”
潘得寿拍着展若尘肩头,道:“少主,你心中作何打算?”
沉重的点着头,展若尘道:“我想的只是个人的意思,整个大计便要大家共研共商方能着手进行!”
潘得寿额头上的疤印倏忽一亮,他缓缓的道:“我就是要听听你个人的意思!”
展若尘咬咬牙,道:“我的意思,是先固守金家楼,把雷、电、月、星四级武力大部调派回金家楼——而且,我已着手调派了!”他一顿,歉然的对潘得寿道:“我等不及二当家回去便下手了,二当家多包涵!”
潘得寿哈哈一声,道:“这是什么话?而且你这意思我赞成,先集中武力,打击敌人,这再好没有了!”
展若尘一笑,道:“一旦武力集中,我便准备前往大漠,骷髅帮在大漠是有组织的大帮派,我上门去,直接要人!”
潘得寿忙问:“少主准备率多少人马?”
展若尘一声无柰的笑,道:“我一人前往!”
潘得寿一愣,立刻摇头,道:“少主,唯独这一点我不同意!”
展若尘又是一声苦笑,道:“我不能看着骷髅帮把我义母掳去而不顾,二当家,我义母已失去她的亲生儿子,如果我这个待罪的义子不伸手,这算是人吗?”
潘得寿忽然粗声粗气的吼起来:“少主,骷髅帮掳去楼主,整个金家楼的人皆有无可旁贷的责任,楼主不单是少主干妈,更是我们的好主人,此时此地又有谁不愿为她拼命?却偏偏只有你一个人前去拼命,这……像话吗?”
展若尘叹了一口气,忽见玄小香牵着三匹马走出松林子,且高声道:“少主,二当家,就只找到这三匹马,另外二匹……”展若尘遂起身迎上去,道:“牵过来,先扶二当家上马,伤重的一人一骑,伤轻的便二人分骑—匹、我们连夜驰回长春山!”
此刻——
五匹健马驮着七个人——七个皆身染鲜血的人,缓缓往金家楼方向驰去——马上没有人再开口,更没有人言笑,偶而,潘得寿会臭骂一句:“他妈的!”
谁都知道他骂的是大漠骷髅帮——
展若尘没有骂,但不时会传出锉牙声,显然他已忿怒得似火山要爆发一般……一行赶回金家楼的时候,东方已泛鱼肚白,消息飞快的传入“九昌阁”与“如意轩”,首先赶到大金楼的便是施嘉嘉,她刚站在长廊上,见展若尘一身是血,神情疲惫,惊叫一声便扑上前去,道:“若尘,你受伤了?”
一声苦兮兮的笑,展若尘拉住旌嘉嘉一手,道:“这些全是敌人的血!”
施嘉嘉松了一口气,面色一缓,便立刻对潘得寿施一礼,道:“潘叔,您好!”
潘得寿一身是伤,这时打了个哈哈,道:“少主没赶到五里坡的时候不太好,但少主一到,便一切全好,哈……”此时端良、金淑仪与独子端吾雄也赶到大金楼,金淑仪见走进来的七个人几乎吓了一跳,便立刻吩咐下去,找大夫先治伤者,厨上更做出一桌酒菜立即端上来——潘得寿与苏杰等人从昨日过午到现在,滴水未进,此刻变得治伤第二,吃喝为先,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