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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若尘伸手抹去徐小霞面上滴落的热泪,他也想到自己与施嘉嘉是如何的甜蜜,那种绸缪在如意轩的口子里,充满着柔情与蜜意,施嘉嘉的温柔,是任何人也难以替代,不料……轻轻的摸着徐小霞的秀发,展若尘道:“小霞,我从内心感谢你对我的关爱,只是……只是这样怎也不是办法……吧!”
徐小霞仰起脸,一声娇笑,道:“若尘,别为我难过,该为我高兴啊!”她把头抵在展若尘的胸前,又低低的道:“这是一顿我—生永难忘怀的餐聚,若尘,谢谢!”
展若尘有些激动,伸手托起徐小霞俏脸,道:“小霞,应该是我言谢,承你看得起,我……我……”徐小霞缓缓的闭上眼睛,樱桃似的俏嘴微翘,无声,便声音在二人心中回响,在二人心中激荡……于是,轻柔柔,也是自然的,展若尘在徐小霞的香唇上吻了一下——也只是一下,仅仅的一下!
徐小霞的双目中奔出一股子热泪,她低泣的道:“我不是在做梦吧!”
双手扶着徐小霞,展若尘低声问:“小霞,刚才曾听你说,大漠骷髅帮的事情,你究竟知道多少?”
徐小霞缓缓坐在展若尘—边,道:“总也有半年多了吧!”
展若尘惊异的望向远方,道:“已经那么久了,怎么我们的人全然不知道?”
徐小霞也是一怔,道:“辽北地属金家楼,半年多来,你们竟然会没有发现骷髅帮的人马?”她—顿又道:“大漠骷髅帮本来是个极端神秘的组合,骷髅帮主人称‘吸髓赤魔’,更是个令人难以捉摸的人物,帮众近两千,遍布大漠,我还以为金家楼早已经发觉了!”
展若尘重重的沉声道:“十天前楼主失踪,我把人马分往各路追踪,才渐渐发觉是大漠骷髅帮所为!”
徐小霞惊异的道:“金楼主武功盖世,怎会被骷髅帮给掳走?这太难以令人相信了!”
展若尘冷漠的道:“这有什么不可能?常言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骷髅帮潜入辽北半年之久,直到最近才下手,显见他们已做了相当周密的安排与策划!”他目注徐小霞又道:“小霞,你可曾看到什么令人惑疑的人物车辆往北去?”
徐小霞思忖一下道:“没有,此河名叫大凉河,又是通往辽北的要道,但我在此已三月,未见可疑人物,若尘,你以为他们会把金楼主掳往大漠?”
展若尘紧绷着脸,道:“除此之外,我实在想不出他们会把义母掳到何地!”
徐小霞侧头仰视,道:
”若尘,大漠我相当熟悉,如果你真要去,我陪你!”
双手放在徐小霞两肩,展若尘一副相当关怀的表情,道:“小霞,我心领了,也很感激,但却必须听我的劝,别插手这件事情!”
徐小霞愁容满面的道:“若尘,我不怕,我说过,徐小霞心中视你为夫,虽然我们之间没有实际,更谈不上名份,但在无形中却是的,如今你要远去大漠,我在一旁协助,自信多少还能替你做些什么,若尘,答应我!”
展若尘摇摇头,道:“小霞,我不能给你什么,今天没有,怕将来也不会有,更何况……”徐小霞立刻接道:“我不图你什么,真的,我只是想能同你多聚些时日,一路上照顾你的食住总是应该的!”
展若尘笑起来,道:“你把我当成小孩子了,哈……”徐小霞也笑道:“若尘,你笑起来好看多了!”
收起笑容,展若尘仍然摇摇头,道:“我不会答应你去大漠,因为,我所面临的敌人并不只是大漠骷髅帮,另外有几批金家楼大仇家,这些人物中你可能就认得几人,像是曾经以‘血刃掌’在黑松林拼杀费云的杜全,听说此人也在,还有,说是‘帚天星’尤奴奴那个粗水桶似的婆子,除此之外,我的对头邢独影也投在黄渭父女一边,成了黄渭的女婿,还有……”徐小霞立刻坚定的道:“如果有这些人物在,我更要伴同你去大漠,若尘,我对这些人物相当了解!”
展若尘再次摇头,道:“小霞,听我的,你一定要在这大凉河等我——”他抚摸了徐小霞的面颊,微微一笑又道:“我喜欢听话的女孩子,小霞,难道你要我生气?”
徐小霞没再开口,顺手提了一桶水,把碗筷浸在水中,只是微笑着不再开口……于是,展若尘缓缓的走下小船,他站在河岸笑对小船上的徐小霞,道:“这是一顿相当令人回味的午饭,小霞,你切切记住一句话——就算是为我保重自己吧!再见!”
轻挥着手,面带着笑,徐小霞直待展若尘走远,便突然转身双手捂面,痛哭起来……离开大凉河土的徐小霞,展若尘并不觉着轻松,相反的却更加心事沉重——再见何日?人与人之间的一句普通招呼,平日里只是一句平淡话,但这时候却并不是那样,展若尘心里面以为,徐小霞更是如此!
此刻,黄土大道已开始含着黄沙,展若尘不快不慢的往前走,步履安详而从容,一袭长衫左右飘动着衣摆,那么大有韵律的轻轻摇又闪——夕阳下有几朵镶金边的白云,像几把会移动的大伞,时而把地上罩上一层阴影,展若尘便踩着地上移动的影子寂寞而无聊的往前面走着!
人生的际遇永远有一些无法捉摸的,也难以预料事情,从前总以为此生注定孤怜伶的独个儿徜徉流落,岂知无意间竟成了金家楼少主!
只是,这种富贵的日子才开始,便又一个人远去大漠,这以后的发展如何?真难令人预料!
果然,令人难以预料的事快发生了——
蹄声如雷,但却又十分单调,展若尘不用回头看便知道只有一匹快马,他不用回头看,只是往路边靠了靠!
是的,在这种几十里难得看到人烟的地方,骑马赶路本就是极为平常的事!
于是,马蹄声越来越近,直到几乎贴着展若尘的身子蹭过去——马上面是一个青衣大汉,回头一瞥之间,便毫无表情的拍马疾驰而去——只有一个念头在展若尘心中升起——这个人的骑术不错,只是有些冒失!
快马驰向一道黄土坡便不见了,留起那股扬起的尘土久久未散去!
展若尘快走近那道黄土坡的时候,身后又闻得快马驰来,但他仍未回头看,同样的装束,一般的快马,雷一般的从他身边疾驰而过。
于是一匹匹的快马从他的身后追过去,在他的心中算一算,已经有十二匹快马了。
展若尘心中开始有了预感,这大概不会是冲着自己来的吧?
仍然是轻松的在走着,展若尘开始有了警觉,是的,这是很不平常的事情!
就在他刚刚绕过那道黄土坡,前面路边上有一排梧桐树,树后一座八角大亭子,二十多匹健马并头拴在梧桐树下面,二十四个青衣大汉分站在八角亭两边,八角亭内似乎坐了五个人!
展若尘记得这里,当年他便是与大师兄路过此地,二人一起在这八角大亭子里啃吃干粮,当时亭内还有几个贩卖皮货的,如今……他举头看了一眼,本想旧地重游,进去坐坐,但见八角亭内那种气氛,只得顺着官道往北走去——不料就在这时候,突听亭子内一人高声吼道:“展若尘,商某人在此候教了,难道你不进来歇歇腿?”
展若尘猛回头,只见—人身穿锦袍,挺胸凸肚的站在八角亭子台阶上,那股子气势的是令人—惊!
展若尘停下脚步,淡然的往八角亭走去,刹那间,八角亭内另外四个大汉也站起身来直视着梧桐树外走过来的展若尘!
距离八角大亭三丈远,展若尘已看清楚台阶上站的人,嗯,敢情是逃离辽北地界的“紫英队”余孽!
提起“紫英队”,那原是金家楼内部叛乱之后的事情,紫英队这援人马,先是当时一心谋叛的“金家楼”么当家“白狼”向敢暗中策划加以收编,结为股肱,“紫英队”的头子“响尾鞭”商弘便直接听命于向敢,但自从谋反失败,商弘便率领着紫英队残部,退出辽北而到了黑吉—带活动!
现在,展若尘面无表情的望向八角亭前的商弘,道:“是你?”
“响尾鞭”商弘嘿嘿一声笑,道:“姓展的,你竟还认识商大爷,难得!”
展若尘淡然一笑,道:“败兵之将,斧底游魂,有什么架子好摆?”他一顿,又是冷冷一笑,道:“倒是你的情报灵通,竟然知道我要走过的路线,早在此等侯了!”
面色寒寒的,商弘道:“一次失败并不足以令人丧志,金家楼在辽北的势力我撼不动,但在此地便不同了,嘿……”展若尘冷冷道:“如此说来,你把我叫回来,绝不是请我入亭歇腿喝茶了吧?”
商弘一声哼,道:“便明白告诉你也无妨,自从你过了大凉河不久,我的人便盯上你了,展若尘,我为你选了个葬身之地,就是这座‘驼铃亭’,你还满意吧?”
展若尘淡然的道:“商弘,你好像很有把握把展某摆平!”
商弘大剌刺的道:“也好叫你心中有个底儿,这里有四位朋友,他们才是真正送你上路的人物!”
便在商弘的话声里,缓缓自“驼铃亭”中走出四个人,只见为首的一人满面红光,双眼下垂宛似驼目,青色劲装,后面露出一支把手,就是不知道是什么兵器——跟在这红面大汉身后的,是个矮老者,这人生得虬髯如戟,双手奇大垂膝,腰眼上插了一支金光闪闪的旱烟袋,青色劲装的袖子上套了一支铜环,神态狰狞,双目冷厉,宛似阴司里走出来的鬼怪!
后面两人是俩大汉,一样的大砍刀,脚底板足有尺半长,灯笼裤子黄上衫,标准的大漠武士打扮!
商弘指着红面大汉,道:“这位便是‘长白飞虎’段宏段八爷,嗯,我若提两个人物,你便知道段八爷的来头,那便是‘黑煞神’铁彪与‘鬼展旗’郝火山!”
展若尘双眉一扬,点着头,道:“不错,关东十大高手之列的人物,展某当然认得!”
嘿嘿一声笑,商弘道:“段八爷便是他二人的换帖好友,当然武功也是伯仲之间!”
“嗯”了一声,展若尘道:“过去曾闻得关东大安参行为了一票红货而邀‘怒专诸’官宝泉找他二人决斗,难道他二人反把姓官的摆子了?”
突然一声如雷般的吼声,红面的段宏沉声道:“‘怒专诸’官宝泉也是我的好友,那件事由我在中间夹着早已经不了了之,倒是阁下尚记在心里难为你了!”
展若尘笑了一下,道:“小塔岗不见血腥,展某为他们三人贺!”
商弘突又指着矮老者,道:“这位老人家甚少入关,你大概不知道‘沙王爷’这个名号吧?”
摇着头,展若尘道:“商兄但请指点!”
商弘得意的道:“在关外,提起‘沙王爷’,黑白两道谁不尊仰?便以‘德高望重’四字吧,也不为过!”
展若尘笑着淡然的望了矮老者一眼,只听商弘指着另两个大汉,道:“这里两位,一位金圣千,另一位令狐军,也都是关外道上知名人物,少时都将免不了向展兄讨教了!”
展若尘望着面前五人,缓缓的道:“光景是专为对付展某的了?”
商弘沉声道:“依照我们的计划,金家楼必然会有大批人物远征大漠,我们便在这黄沙千里的大漠中一个个一批批的加以消灭,却不料只有你一个人前来送死,倒是出乎我们意料之外的事了!”
展若尘立刻问道:“商兄,你所言的你们,是指些什么人?总不会只有你们眼前几位吧?”
商弘冷沉的道:“当然,前途还有我们的人在等着侍候金家楼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