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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伍的没回头看,连另外两人也不见回头,三个人直视着阮二与占自昂,凶残的露出怨毒眸芒,隐隐然可闻到牙齿挫磨声……伸手抹去流在胸前的鲜血,阮二与古自昂并肩傲岸的站在那里未动,他与古自昂同一个意念:面前这几个怪汉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当真是坟墓里出来的?
姓伍的切齿道:“你们竟敢杀死杀伤我的手下,可恶的!伍大爷立时要将你两个金家楼猖狂走狗,跋扈爪牙,挫骨扬灰,方消我心头之恨!”
猛的长长吸了口气,阮二音调冷沉的瞪着独目道:“恨之在心中万别形之于色,姓伍的,此时此地可不是只用口舌之利便能得逞的,那要付出一定的代价,而且是极为惨重的代价!”
姓伍的面上肌肉跳动,宛似皮里面藏着一条爬不出来的虫,在里面游动不已,冷冷的,他翘着下唇,道:“局面是如此,情况也明显,心理上我们更有所准备,一旦再动手,便是生死之拼,血肉之斗,阮二,金家楼飞龙八卫已去其二,如今伍某也许有幸,再去其二,变成飞龙四卫,也未尝不是一件令人赏心悦目的快事!”
忽的仰天一声枭笑,阮二嘿然一声道:“如此说来,各位的出现便是针对金家楼而来了?”
姓伍的面上又冒着灰烟,他沉缓而有力的道:“金家楼割地为霸,专横一方,江湖上有多少门派不在日日夜夜盼望着你们巨厦崩塌,土崩瓦解?阮二,上次你们窝里反,不少江湖朋友暗中喝彩,他们拍破了手掌也笑弯了腰,最后又是一声长叹!叹惜那老申寡妇竟然逃过一劫,没想到又让金家楼雄风依旧的恢复过来!”
古自昂暗中一拉阮二,尽量把声调放缓的道:“姓伍的,能否先说明阁下是哪条线上的?”
磔磔怪笑,姓伍的尖声叫道:“你休想知道,占自昂,此时此地已没有追查根源的必要,重要的是手上家伙,伍某十分明白,金家楼飞龙八卫个个心狠手辣,眼下正是铲除你们的大好时机!”
阮二已沉声道:“还有什么好罗嗦的?自昂,且先把姓伍的剐了,我们再逼问另外的两个狗东西!”
姓伍的眼中闪着毒蛇似的狠辣光芒,一字一顿的道:“坟墓就在一边,坟墓中不会埋活人,二位不久便将永留这片乱冢之内,与草木同朽了!”
古自昂大怒,破口便骂,道:“你是什么东西?便判官老爷也不兴你的这副嘴脸,至少老子已掂过你的份量,你没有什么惊人绝学,更不会强过我!”
姓伍的枯骨横胸,石破天惊的吼叫道:“老子要抽干你身上的血,烘干你一身贱皮,根根骨头抽出来,你……”阮二不耐的叱道:“我们人站在这里,不正等着阁下动手来剥皮抽筋碎骨吗?娘的,谁又拦你了?”
吭哼一声,姓伍的右手枯骨棒一圈,厉叱道:“两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我看你们狂到几时,上,圈牢了狠杀!”
两个子持枯骨爪灰衣汉子双双发难,未见他二人上身晃动,人己扑进阮二,抖起手上枯骨爪便往敌人抡去,口中尚发出啾啾之声!
几乎不分先后,姓伍的已闪击向迎面的古自昂,二人这回再交上手,不再答话,各出绝招,不要命似的狠杀对砍起来!
下巴流着血,阮二先向后退了一步,自然刀斧并举,猛往敌人砍去,“双刃斧”与“牛角尖刀”交互割裂着激荡的空气,发出“嗖”声不绝于耳,连阻带劈,纵横闪击,直把两个灰衣汉子杀得狂跳乱叫不已!
怒叱—声,阮二的“双刃斧”狂烈的,也是快不可言的砍击敌人的枯骨爪,右手“牛角尖刀”疾往持爪腕门切去,尖刀又快又利,只一切中,手腕非断不可!
变化便在尖刀即将沾肤的刹那间发生,另一灰衣汉子突然连蹦带跳的冲过来,猛一头便撞进阮二怀里,两个人立时跌做一团,又互相纠缠着在地上翻滚!
蓦地里一声尖号出自那人之口,阮二翻身从血雨中挺腰而起,他的背也正自往外冒血,但他的敌人却无力站起来,而且也永远站不起来了,因为他在与阮二扭滚的每一次,阮二就会在他肚皮上捅一刀,等到阮二起身,灰衣人的肚皮几乎已烂得宛似马蜂洞!
阮二没有机会欣赏自己的杰作,另一支枯骨爪正挟着雷霆之势迎头击下,跃起的势子斜出瓦步,阮二突感后背伤处痛中带麻,心头一栗,不由咬牙骂道:“他妈的,骨爪上还渗有剧毒呀!”
强劲的狂挥十七爪,那人冷沉的诡笑道:“好叫你这狗爪们心中明白,今日你们死定了!”
狂挫钢牙,阮二厉烈的高声吼道:“自昂,小心敌人枯骨有毒!”
宛似发疯一般,古自昂厉吼如雷,高大的身子猛挺,“双刃斧”下撩横砍,左手“牛角尖刀”穿刺疾点,直把敌人逼得连连左右闪跃,边吼叫道:“大哥,快退,你不能恋战,小弟为你断后!”他叫声甫落,突然拔空而起,空中拧腰横挺斜飞向阮二身边,“双刃斧”横拦,十三腿连环猛踢,虽然脚脚踢空,但足够阮二退走的机会。
阮二身上既冷又痛,明明头上冒汗,全身还是直哆嗦,古自昂一语提醒,便振起余力腾身而起,三个起落便上得马背,就在姓伍的横身拦阻不及,阮二已“哈”的一声狂叫,坐下马四蹄怒翻,直往前面奔去!
姓伍的迫了五六丈,一咬牙回身便扑向古自昂,边沉声怪叫道:“奶奶的,中了‘朽骨毒’还想活命!姓古的,你小子也休想独自活在世上,伍大爷来超渡你了!”
占自昂收腿回身看,见阮二去远,心下略宽,他不等姓伍的堵过来,厉吼一声黑虎般的迎杀过去,照上面便是十七斧一气劈出……空中爆响起“劈啪”连响,点点碎光宛似铁匠打铁般喷射出的火星子,古自昂凭持着人高马大,在一阵叮当互击声里,狮吼一声突然踢出一腿,他取巧在敌人无法闪躲之时,但闻“嘭”的一声,姓伍的几乎一个狗吃屎!
另一灰衣汉子拼命挥爪拦截,直怕古自昂得理不饶人的挥斧砍来!
不料古自昂一声厉吼,突然一记大鹏展翅拔空而起,觑准自己坐骑跨坐上去,双腿狂烈力夹,立刻往阮二后面追去!
坟场一边的拼杀,顿然消失于无形!
阮二与古自昂退的快!
姓伍的也走的快,他们在绕回那片坟场后便转眼消失不见踪影!
从“金家楼”往松香镇的大道上,正有—批马队缓缓往松香镇方向移动,关东大马并不善于驮贷,但每匹马上却驮着用货架拦着的大木箱子,—匹马两支箱子,“吱呀吱呀”的往前走,十匹大马,每匹马的前面便有一个灰衣大汉率着缰绳,从十个大汉的表情看,他们是冷漠的,说得更贴切些,他们就如同一具活僵尸,一路不言不笑,没有人开口说话,当真连屁也没人放!
这从“金家楼”快马追过来的“无形刀”顾雍,从老远便看到这批马队,他示意跟在后面的十名金家楼黑衣武士,别急着追上去,他要先从后面观察—阵,因为他十分清楚前面不远便是一家野铺子,这些人也许会在那个野铺子里打尖!
果然,绕过一道小上岗子,那批马十分规律的并列在一个小场子边,野铺子里有个伙计忙着端出一袋干草分散在每匹马前面,另一个伙计便引着十个大汉走进店铺子里面,马背上的大木箱子并未解下来,显然这些人在吃过饭以后马上要走了!
“无形刀”顾雍率领着十名弟兄缓缓驰来,从老远,野铺的掌柜已迎上前去!
掌柜的正要开口,顾雍已伸手拦住,道:“段掌柜,生意可好?”
姓段的掌柜嘴巴几乎咧到耳根下面,道:“托金婆婆福荫,野铺子生意还过得去,顾雍这次外出,敢情是往‘松香’镇公干的吧?”
缓缓往野铺子前面移,顾雍低沉的道:“别问我往哪里去,你在路边开店,快告诉我从早到午可有什么人走过这条路吗?”
低头沉思,段掌柜摇着头,边指着店前面小场子上的十匹马,道:“除了这十个像是塞外来的汉子外,并未再看到有什么可疑的人物走过这条路……”他一顿,又道:“当然,有几个担柴卖菜拾粪的人,他们每天打从这里经过,这些人便没什么可疑地方!”
顾雍未再开口,率领着十名弟兄一路也走进野铺子里,正看到十个灰衣大汉分坐在仅有的三张大圆桌边。
掌柜忙打躬作揖的把十个灰衣汉子让到一张桌子上,两个伙计已忙着端茶送水!
顾雍居中坐下来,十名黑衣大汉却一齐坐在另一圆桌边,每个人露出奇异的眸芒望向十个灰衣汉子,铺子里面除了伙计奔走声,便地上落根小针也能听得见!
僵持的局面并未维持太久,就在双方一阵吃喝里,小间独自一张桌上的顾雍,突然提着酒壶举着酒杯走向灰衣汉子们的桌前面,笑道:“各位,能同在一个屋檐下吃一个锅里饭,少说也算有三分缘份,来,我敬各位一杯酒!”
顾雍举杯—饮而尽,十个灰衣汉子彼此对望,谁也未开口出声!
“无形刀”顾雍似是尴尬的一笑,道:“倒忘了各位面前并未有洒!”他舐舐嘴唇,回头对矮胖掌柜吩咐:“上酒,远来是客,这顿酒饭我请客!”
胖掌柜正要叫两个伙计上酒,灰衣汉子中间,突然一个虬髯大汉推碗而起,冷冷的望着顾雍,道:“朋友,同在一个饭铺吃饭的,江湖之上到处可见,谈不上什么缘份,别来这一套王二麻子打哈哈,免了吧,我们吃完还得赴路呢!”
一席话就如同一盆冷水浇身,“无形刀”顾雍哪会受这么一顿派头吃?他双目凶焰一闪而没,旋即又哧哧一笑的走近那虬髯大汉面前,道:“好话一句三冬暖,恶语一出六月寒,朋友,人在江湖多修行,你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
仰天一声哈哈,虬髯大汉沉声道:“少来,打从你们二十里外一路跟下来,白某已认定你们不怀好意,敢情你把主意打在我们马上驮的东西吧?”
面色一寒,“无形刀”顾雍冷冷的回身放下酒杯,道:“这是什么话?你把顾大爷当成匪类?可恶!”
矮胖掌柜忙趋近姓白的面前,摇手道:“千万别误会,顾爷是金家楼的人,怎会是盗匪?你……”没等掌柜往下面再说,姓白的突然伸手推出,矮掌柜应手而倒,就地一个翻滚,人尚未站起来,姓白的叱道:“要你多口!”
“无形刀”顾雍怒喝一声,反手一招“叶底偷桃”,便向姓白的腕门打去,二人相隔三尺距离,如想闪躲,实非易事,只见姓白的一声冷哼,推出的手不收反进,食中二指并起,直往顾雍胸前点去,既快又准,巧妙横生!
抓出的右手回竖如电,“无形刀”顾雍哼咳有致的拨打横顶,二人三尺空间,刹时气漩回荡,呼轰之声不绝于耳,转眼之间,二人互打七招,谁也未占上风!
怪的是坐在桌边的双方大汉们,谁也未往二人看,“金家楼”的人照样在喝酒,灰衣大汉们仍然啃着大白馍!
突然,虬髯大汉侧踢一足,把他坐的椅子踢倒在外,跃身退出一丈远,姓白的已沉声道:“操,你究竟想怎么样?”
“无形刀”顾雍绝想不到这粗汉的武功如此之高,自己的—路擒拿竟然对他不起作用,而“无形刀”的招牌几乎在此人面前砸掉,不由得冷冷的一哼,道:“你以为呢?”
姓白的单手叉腰,右手戟指顾雍,喝道:“老子以为你不怀好意,说吧,你究竟想怎么样?”
指着门外面,顾雍咬牙沉喝道:“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