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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理打了个凸,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豆腐和它,并没有完全融合?
现在,他是在承认自己的身份了?
我立刻问道:“为什么?”
他眨了眨眼,一派无辜的表情:“什么为什么?”
我道:“布下这么大的局,你到底图什么?”
他耸了耸肩,说:“这话问的很奇怪,我安安静静的做自己的事情,碍着你们什么了?是你们的贪婪,让你们自掘坟墓。”我发现,对于它这句话,我竟无言以对。
没错,他不过是布了个养仙局,渴望死后升仙而已,确实没有碍到任何人。反而是我们,因为各自的目的,而不断去破坏,最终造成了现在的局面。
爷爷的笔记里写过:盗墓就是一个破坏的行当,损阴德,如若太过,终有一天会招来灾祸。
我心里其实早已经打算,以后都不下斗了,正正经经的做点儿买卖,只是现在从良,也不知还来不来得及。
时值日落时分,就快要入夜,我们这次的行程很赶,因此众人都极度的疲惫,所以我们没有立刻行动,当晚便在绿洲里休息的一夜。第二天早上,我们开始进行挖掘。
沙漠的表层,经过一夜的降雪,形成了一层冻壳,表面上看是流沙,但一铲子下去,就会发现,这些表层的沙,其实都被冻成一体了。融化的雪水将它们粘合在一起,大大方便了我们的工作。
往下挖了一米左右,冻壳子不见了,进展开始变得缓慢起来,我们必须得利用事先准备好得隔沙板进行分割,一张一张的隔沙板打下去,虽然阻止了流沙的覆盖,但较为脆弱,如果我们不赶紧一些,它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被挤跨。
大约四五米左右时,奇异的一幕忽然出现在了我们眼前。
沙层下发,有一个黑乎乎的‘洞’。
而之前的这些沙,就覆盖在这个洞上,整个洞,就像被一层无形的东西包裹了起来,沙粒不能入侵,因此一层一层,将它掩埋。
我看向红毛,道:“就是它,该你出手了,有多少把握?”一边说,我一边谨慎的将天眼拿了出来。
哈日查盖从兜里掏出了一个巴掌大的瓷瓶,瓷瓶里不知装的什么液体,油腻腻的,他开始讲这些液体往眼球上面涂。
豆腐好奇的问:“你在干什么?”
第九章 归来
“祭祀。”红毛看也没看他一眼,我道:“你涂的这是什么东西?”
红毛道:“尸油,当天死去的男尸下巴上烤出来的尸油,收集这么一大瓶可不容易。用这东西,可以代替活人祭祀。”我忍不住道倒抽一口凉气,道:“要用这种方法?你哪儿搞来的?”
红毛专心致志的涂着尸油,眼也不眨,满不在乎的说道:“医院太平间。”
豆腐立刻插话道:“医院能由着你去烤尸体下巴上的尸油?”
红毛翻了个白眼,道:“有钱能使鬼推磨,给看太平间的人塞点儿钱就行了,神不知鬼不觉的。”
钟恭诧异道:“那家属领尸体的时候,难道瞧不出下巴上的伤?”
红毛道:“化妆呗,现在的化妆术那么厉害,老太婆都可以画成妙龄女郎。让那看太平间的费点儿心就行了。”我摸了摸鼻子,没吭声,几年前,我一定想不到有一天会和人讨论怎么取尸体下巴上的油。世事还真是变幻无常。
当初,如果我没有下水救那个落水的孩子,没有遇上瞎子,没有破产,那么一切都将不一样。我不会知道诅咒的存在,即便有一天真的横死了,也只以为自己是横死而已,我更不会走上这条挖坟盗墓与死人打交道的路。
在场的人,都是个中老手,见得世面不少,没什么太大的反应。那尸油涂在天眼上,最初我还没发现什么特别,但很快,我发现那层油,竟然慢慢的渗透了进去,红毛一遍遍涂抹着,涂上上面,下面的已经消失了,涂完左边,右侧的已经消失了,十分诡异。
难道这天眼,真的如同古蜀国壁画中记载的一般,能召唤出类似于01那样的东西?
它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
简直匪夷所思。只有在一些奇怪的东西面前束手无策时,人才会觉得自己的所知有限。
就在那一瓶尸油快要用完的时候,我忽然发现,整个天眼从玉质的状态,开始变得有些通透起来,哈日查盖将手覆盖了上去,跟神棍似得,片刻后,他忽然睁开眼,疑惑道:“没啥感觉啊,那先知难不成在骗我?”
我听他这么一说,心道不好,别白费功夫了吧?于是赶紧问是怎么回事、哈日查盖见我着急,耸了耸肩,道:“那先知说通过这个,可以感应到异空间,召唤些灵物,现在看来,纯属扯淡,反正我什么也没感应到。”
不等我开口,豆腐便插话说:“别管什么召唤不召唤,就说说,能不能把肉身给弄出来?”看起来,他比我还急,这普真,到底是有多嫌弃豆腐的肉身啊,我觉得有种古怪感,但一时又说不出有哪儿不对劲。
哈日查盖翻了个白眼,对豆腐说:“皇帝不急太监急,你嚷嚷个什么劲儿。”说完,神色便逐渐严肃起来,随后双手捧着那天眼,嘴里开始念叨一些我们听不懂的东西,有时候像是在说某种奇特的语言,有时候又像是磨牙的声音,让人耳心发麻。
足足十来分钟,红毛才忽然止住了声,而他手里的天眼,也不知是因为尸油的原因,还是因为他那咒语的原因,变得几乎透明了,这时我们才发现,在那透明的天眼中央,原来还有一个玻璃珠一样的东西,钟恭估摸着是觉得奇特,立刻用手机拍了下来。
红毛随即手一抖,将天眼扔进了那个黑洞一样的东西里。
天眼瞬间变没入了黑洞里,不见踪影,我一看大喜,心知这玩意儿八成有用。因为这虚表面有一股无形的张力,使得周围的沙粒都不会掉进去,而偏偏这天眼却融了进去,很显然,它们在质量上是有相通点的。
为了防止出什么意外,我们不敢离的太近,后退了十来米,静静等候着。豆腐闭着眼,仿佛在感应些什么,大约是他和本体之间,有某种联系。
这一等,便是整整的两天两夜,而豆腐也就那么站了两天两夜,虽说这人不是豆腐,但到底肉身还是,我担心冻坏了,于是将防寒垫子给他裹上,远远一看,就像一个银色的柱子。
第三天将明未明之际,众人都还在熟睡,睡梦中,忽然间便感觉到了一股被挤压的感觉。我被从梦里拉了出来,睁眼一看,第一眼是看向帐篷的顶子处的。它原本应该是个圆顶弧形,但这会儿,却扭曲着往中间收拢,完全变形了。
与此同时,我立刻感觉到自己在下陷。
霎时间,我想到了流沙,立刻挣扎着爬起来,拉开帐篷的拉链,入眼,顿时便看到了一个倾斜的世界。周围的杀,以虚所在的地方为终点,如同覆斗一般往下涌去,而我们的帐篷,也跟着往中央地带倒。其余的人也早就醒了,纷纷拧着装备跑出帐篷,但我们的脚一陷入沙里,那沙便带着我们往后倒,每抬一次脚,都是一个极为艰难的动作。
要是一不小心跌倒,那沙便会从头顶往顺着往下滚,不快点儿爬起来,就得被活埋了。
懒货得反应最快,他一路上基本上都是便走边打瞌睡,根本不说话,但这会儿,他却是冲在最前面的,很快就出了这个该死的怪圈。
红毛立刻大喊:“靠,扔绳子,拉我们上去。”懒货动作也迅速,开始翻装备包扔绳索。钟恭提醒道:“都不要慌,一个个来。”
有绳索拉我们出去,我就放心了一些了,直到这时才反应过来,豆腐不见了。
我心里一惊,四下里张望,哪里还能找得到人,这时,懒货首先将绳索扔到了我这边,他一个人的力道有限,自然不能将所有人一并给拉上去。我拽着绳索往上爬,距离并不远,很快便到了安全区,但我觉得这个安全区恐怕支撑不了多久,那个中心点,仿佛变成了一个漩涡似的,周围的东西都慢慢被它给拉了过去。
钟恭等人也在艰难的往上爬,为救援争取时间,索性这伙儿人都是体力比较强的,很快便被绳索一一给拉了上来。我们几人一边后退,一边注视着那个漩涡,皆是费解不已。
钟恭道:“跟屁虫去哪儿了?难不成被流沙给吞了?”
如果是豆腐本人,我还真担心他被吞了,但现在住在那壳子里的是尸仙,应该不会蠢到那个地步。这时,红毛道:“八成是陷入中间去了。”
我道:“那先知有告诉你使用天眼会出现什么情况吗?”
红毛翻了个白眼,道:“风云变色,日月无光。那小毛孩说的话还是不能信的。”
漩涡果然扩散到了我们所在的安全区,不得已,我们只能不停的后退,当退到一定的距离,漩涡也扩大到极致时,还真有种天地颠倒的感觉。这种异象持续了足足半个多小时才停止。
当一切都归于平静时,我眯着眼,猛然发现,那漩涡中心的部位,赫然出现了一个人影,但由于距离太远,只能看到一个黑乎乎的轮廓。我立刻摸出了望远镜,调节着距离观望。
很快,望远镜中的那个人影便清晰起来,我一看到那张不似真人的脸,立刻心中一喜,是木头。
等等……他脚边还有一个人,倒在地上,看样子是晕倒了,不是豆腐又是谁?
它仿佛感觉到我的窥探,漆黑的眼珠子,竟然直直的朝着我望了过来,隔着望远镜,仿佛和我面对面似的。我和他对视着,旋即对其余人道:“出来了,大家小心,咱们尽量不和他起冲突。”紧接着,我带着众人开始往中心点移去。
尸仙一直站在原地,神色平静,如同一尊雕像,没有木头之前那种呆呆的感觉,但也没有多余的表情,我一时吃不准元神有没有和它融合。对于我们的靠近,尸仙并没有表示反感,我小心翼翼观察着他的举动,直到我走到他旁边时,他才侧头看了我一眼,张了张嘴,发出一点气声,像是想说话又说不出来。
我看他没什么攻击意图,便感觉去看豆腐,当先便伸手去探他的鼻息,谢天谢地,人还活着,于是我又去掐他的人中,没几下,便悠然转醒、我挺担心他变成一个傻子的,又或者心智倒退,管我叫叔叔,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豆腐睁开眼,看了我片刻,道:“这是哪儿?”
我道:“认不认识我是谁?”
豆腐喘了喘气,道:“认识,心理扭曲的变态,陈悬。”
第十章 蝼蚁
我一听他说这话,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他怎么没有变成傻子?当然,这是我所希望的,但当真发生时,我反而觉得有些不符合逻辑。
旋即我看了一眼旁边的尸仙,他一动不动,没有任何反应,就和之前的木头差不多。
我心中冒出个猜测:莫非元神还没有进入尸仙体内?他还留在豆腐身上?这个念头一冒起来,我手一松,下意识的将豆腐猛的一推,这小子顿时躺倒在沙地里,双眼无法对焦,干嚎道:“姓陈的,我招你惹你了。”
我道:“你是谁?”
豆腐终于不犯晕了,眼睛对了焦,落在了我身上:“我是窦泊志,那个鸟元神已经走了。”
我道:“为什么你没有被吞噬?”
豆腐火了,窜起来道:“你才被吞呢,虽然当时确实差点儿融合了,但我心里一直想着要活下去,凭借着我顽强的意志力,它没能把我吞完。”
顽强的意志力?之前陈天德他们确实说过,被吞噬的速度,和本人的意志力有很大的关系,但意志力这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