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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问,果然便问出了名堂,却听那老板说,吕肃在今天中午之前就已经到达了村里,买了些吃食便离去,不见踪影。剩下的还有当初和我们同行的女人,来柜台吃了些东西,打了个电话就走了,现在唯一还留下的,便是一个瘦高个儿,这会儿正在楼上睡觉。
我和豆腐面面相觑,一时间心中乱成一团。
和我们同行的女人?岂不是顾文敏?她还活着?
这真是个好消息。
但我心里隐约有些不舒服。
既然顾文敏比我们提前到达此处,说明她比我和豆腐都要先摆脱险境。以我和豆腐对她的照应,在那种关头,她怎么扔下我们,自己一个人回来了?根据那老板说,她打了个电话便离开了,难道和那个电话有关?
至于老板说的廋高个儿,应该就是冯鬼手无疑,我和豆腐问明了他的房号,连忙去敲门。冯鬼手正在睡觉,顶着鸡窝头,骂骂咧咧,打开门一看,愣了,说:“是你们二位,哟,你们还活着?”
豆腐闻言就跟被踩了尾巴一样,跳脚道:“你个王八孙子都还活着,你窦爷爷我能死吗!”
这两人自从殉葬坑的事后,便一直不对盘,冯鬼手哎嘿一声,说:“你个软蛋娘娘腔,别他妈给脸不要脸,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冯爷爷没工夫搭理你。”
豆腐一向自认为帅的惊天地、泣鬼神,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十个女人有九个要拜倒在他的男性荷尔蒙下,被冯鬼手骂成软蛋,霎时气的脸红脖子粗,抡起袖子就要干架。冯鬼手冷笑一声,手关节咯咯作响,摆出奉陪的架势。
我只觉得太阳穴隐隐作痛,推了冯鬼手一把,随手将豆腐拉进房里,顺脚带上门,淡淡道:“没工夫闲扯,说正事。冯老兄,你是怎么从那地方出来的?”
我这一打岔,将话题带入正轨,二人互相鄙夷的瞪视一眼同时收了手,便听冯鬼手说:“当然是自己游出来的,倒是你们俩,那么长的水道,居然能活下来,还真是个奇迹。”
我和豆腐对视一眼,豆腐接着问:“你出来后,有没有遇到别的人?比如吕肃或者顾文敏?”
“我没有遇见任何人。还有其它问题吗?没有我就要睡觉了,这次是个赔本的买卖,什么也没捞着。”
豆腐撇了撇嘴,说:“别以为我不知道,出场费八十多万呢,少装穷,我说……吕肃带着八鲤斗蛟镇海石生死未卜,难道你一点儿也不关心?赵老头子交给你的任务失败了,你这出场费岂不是一分也捞不着?”
冯鬼手双手环胸,靠在木头椅子上,一幅漠不关心的模样:“出场费不用你们关系。吕肃更不用我关心,你俩都能活下来,他死?不可能。赵二爷要的是镇海石,至于是我们这个队伍中谁给他的,并不重要。”
豆腐道:“如果吕肃携宝私逃呢?”
冯鬼手漠不关心的表情顿时僵硬了一下,皱眉道:“你说什么?”
他俩对话时,我一直坐在旁边观察冯鬼手的表情,看样子他不像是说谎。
这人是第一个从水里逃出来的,估摸着我们这些人都淹死了,便自顾自的逃命,自然不知道后来的事情。此刻乍一听闻吕肃携宝私逃,脸上的神情可想而知。
此刻已经是入夜,窗外黑漆漆一片,这个位于大山深处的小村落处于一片自然的喧嚣之中,夜风、鸟叫、兽吼、虫鸣,隐隐约约的传来,我们三人坐在简陋的旅店单人间里,面对着彼此和周围斑驳的墙壁,一时间没人说话。
冯鬼手最终先开口,嘶了一声,说:“不可能吧,你们想太多了,吕肃要那石头有什么用?”
豆腐说:“我也一直在好奇,那一颗破石头有什么魅力,需要赵老头儿耗费这么多人力财力去找。而且现在,连吕肃都想吃黑它,难不成这东西真是什么宝贝?”
冯鬼手默然不语,最终摇了摇头,说:“我也只知道关于八鲤斗蛟镇海石能镇水的传说,但这种空谈的东西能有什么用?吕肃那人,别看他人模人样,温柔和善的,事实上精明的很,手段也黑,他绝不会去干无所谓的事。”
“难道这石头,真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处……”姓冯的兀自嘀咕,基本陷入自言自语的推测状态。
我和豆腐对望一眼,心知在他这儿是问不出什么了,当即只能摇了摇头,两人没理会冯鬼手,便回了各自的房间。
回想这一番经历,也不过六、七天的时间,但感觉却跟打了一场生死大战一样。如今浑身放松下来,虽说这旅店床铺太硬,但比起潮湿和凹凸不平的洞穴已经好太多了,倒头一卧,不冷不热,温度也刚好,舒服的人都忍不住想呻吟,一沾枕头便睡死了过去。
模模糊糊间,我还想着明儿个睡个懒觉,然后就离开这个凤头村,以后一辈子也不来这种破地方了,接着便陷入了沉睡。
这一觉睡的特别舒服,半夜里翻身时,我手一搭,忽然摸到一个热乎乎的东西。
由于睡意正深,我没能醒过来,只顺着摸索,想知道是个什么玩意儿,结果摸着摸着,赫然发现,那居然是一颗人头!
我顿时就被吓醒了,猛的从床上弹起来,却发现床头的灯不知何时已经打开了,顺着昏黄的灯光,便能看见豆腐正坐在床上,一脸呆样。
我只觉得一阵头痛,忍不住揉了揉额头,道:“小豆啊,你最好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这小子又是发什么疯,大半夜跑我房里来了?
我看了看墙壁上的钟表,上面显示,现在正是凌晨的三点钟。
第一百二十一章 警察
豆腐缩着脖子,神情古怪,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显得鬼鬼祟祟。
我心中一动,说:你小子该不会是把人家房间里的东西给弄坏了吧?我告诉你,咱俩现在可是身无分文啊,我可没钱赔。
豆腐连忙摇手,咽了咽口水,说:不是……我不敢一个人睡了,这地方、这地方不愧是鬼村,真的……真的有那种玩意儿……我在房间睡觉,半夜起来上厕所,你猜我看见什么了……我看见一个女人在厕所里梳头……头发那么长……老陈,求你收留我,要不……要不咱们连夜走吧。
若是在之前,豆腐跟我说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我肯定不会搭理他。但这一个月的经历让我明白,鬼神之说流传千年,并非空穴来风,这鬼村名号由来已久,豆腐八成是遇到不干净的东西了。出了那格格尔公主墓后,豆腐便将那串桃木手珠还给了我。
据说倒斗挖蘑菇的人,天长日久,身上的阴气会逐渐加重。这地方本就是鬼村,而我们又刚从斗里出来,估计是阴气还缭绕不散,因此才让豆腐招惹了一些不干不净的东西。想到此处,我便让豆腐打了个地铺睡旁边,心说我们两个大男人,还有一串辟邪的手珠,即便真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估计也不敢靠近了。
但我低估了自己的气运,人这运气一低落下来,什么倒霉事都来了。
我做了个梦。
正睡觉时,感觉有一双柔若无骨的手在我身上摸来摸去,十分舒服,紧接着便闻到一阵幽香。由于是在梦中,我没什么警惕性,睁开眼一看,发现居然是我的前女友肖静,主动依偎在我怀里,依旧美艳动人,说:你去哪儿了,这么久不来看我,是不是变心了?
有时候,人在做梦时,是可以明白自己是处于梦中的,我当时就是那种感觉,知道这是个梦,所以很淡定,看着怀里的女人没有说话。
肖静笑了笑,便过来吻我,就算是做梦,我心中也不由得浮现出一丝怒气,心想你个臭娘们儿怎么这么不安生,做梦都不消停,离开男人你还活不了了。这么想着,一脚便将人踹开,既然是在梦里,那我也不用怜香惜玉、爱护女同胞了。
我这一脚踹过去,肖静当即倒在了地上,哭出了声,一抬头,我惊呆了,她一下子变成了顾文敏。那一瞬间我就被梦境迷住了,之前还清楚的知道是个梦,在看到顾文敏那一刻,我就完全没有这个意识了,瞧见自己踢了人,立刻叫了声她的名字,去将人扶起来。
我扶着她坐到床上,顾文敏捂着被踹的小腹,显得有些痛苦。我很急,便去查看她的伤势,接下来的一切不言而喻,两人越来越近,呼吸急促,倒在床上翻云覆雨、这般那般,快活似神仙。简单来讲,就是我做了个春梦。
科学家说,做春梦是一种压力太大的表现,估计我大脑是真够压抑的,春梦整整做了一个晚上,第二天起来时内裤全湿了,走路两腿都在打颤,洗漱的时候去镜子里一照,顿时吓了一跳。豆腐正在刷牙,看见我的脸,一口牙膏沫子就吞下去了,惊呼道:老陈,你的脸……你这张人见人爱,车间车爆胎的俊脸怎么成了这副鬼样子?
镜子中的人,脸色有些发青,就跟久病卧床的病患一样,有点儿像电视剧里被狐狸精吸干精气的倒霉鬼。我想着昨晚的事儿,顿时明白过来,心中暗骂一声真他妈倒霉,人运气一降,什么倒霉事都来了,如果所料不错,我昨晚之所以会做那个荒诞不羁的梦,八成就是有什么鬼东西在作祟。
我本以为有那串手珠在,再加上我和豆腐两个大男人的阳刚之气,怎么着也不会出事,谁知那东西却依然敢找上我,估计还是和那鬼厍之面的诅咒有关。它依旧在发挥作用,不断影响我的人生,再任由其发展下去,我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事。
我没搭理豆腐,就算我和他再亲近,也总不能告诉他说:哦,我昨晚做梦,和顾文敏做了一晚的床上运动,所以今天虚脱了。我如果告诉他,我可以想象,这会成为他一辈子笑话我的把柄。我立刻将豆腐推出洗手间,冲了个澡,便准备带着豆腐赶紧走人,再在这个鬼地方待下去,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我真是受够了。
豆腐临行时说:咱们要不要叫上姓冯的一起?
我说:叫他干嘛?
豆腐露出鄙视我的模样,摸了摸我的额头,说:老陈,你平时不挺聪明的吗,这会儿怎么傻了。咱们身上没钱啊,得跟姓冯的搭顺风车。他这么一说我想了起来,我也确实被昨晚的经历影响到了,因此有些心不在焉,豆腐这么一提醒,我们便决定去找姓冯的,谁知他早已经先我们一步人去楼空,气的豆腐将他十八辈儿祖宗一一问候了一遍。
事到如今,也只有先出了村子再想办法了,实在不行就联络几个熟人过来接一程。
谁知我们二人刚到楼下,便见旅店里走进来三个人。
之所以会一眼注意到这三人,是因为他们特别醒目,穿着警服。豆腐侧头对我耳语,说:有困难找警察叔叔,咱们银行卡也丢了,就算想转个钱花花也不成,干脆咱们让警察叔叔送我们回去吧。我不动声色,冲豆腐打了个手势,此时我们正在楼梯口,还没有下去,我示意豆腐感觉往回跑,但为时已晚,那三个警察已经看见了我们,其中一个对我俩一指,冷冰冰的说:站住,就你们俩,下来,跟我们走一趟。
豆腐眼睛瞪大,说道:好厉害,不愧是警察,他知道咱们需要帮助,主动叫我们过去呢。
我只能苦笑,心说:警察不可能平白无故出现在这深山老村里,更不可能刚好就冲进这一家旅店,我看见他们的第一眼,心中就明白,他们八成就是当初跟踪卫南京那一伙儿人,没想到这帮人这么坚挺,居然到现在还没有走。
豆腐这小子还以为是警察叔叔,确实是警察叔叔,不过是一群想请我们吃牢饭的怪叔叔。
事到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