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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雨如酒柳如烟-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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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娘娘会杀我灭口,可是很意外的,祝王妃又命惜儿将我带回府中。回到府中后,我才知道对外,她们已经说我偷了她的首饰逃出府去。祝王妃告诉我说,除非我愿意配合她,否则我只能死。”

“她说谎……”祝王妃恨恨的说。

梅香怯怯的看了祝王妃一眼,然后继续说:“王妃让奴婢在锦红院装鬼,果然吓坏了那些舞姬,让大家觉得我已经死了,鬼魂回来了。有了这个铺垫,再去贵妃娘娘的寝宫装鬼,就不会那么突兀,也让人信服。”

“祝王妃为何要你去吓我?她有什么目的?这对她有什么好处?”何贵妃气得指间微微发抖。

“王妃娘娘她说,何贵妃娘娘在府中受到惊吓就会怪罪到王爷头上,到时候,皇上就会问罪与王爷。而她是祝王爷的女儿,皇上自然会对她网开一面。”

颜敏王爷险些站不稳,祝王妃娘娘只是泪眼婆娑的望着他却不再为自己分辨。此刻的祝王妃才像一个女人,有血有肉的女人,而不是犀利的带刺的妒妇。颜敏王爷的眼神如狮子受伤后的咆哮问:“我不相信!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你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就马上杀了你!”

梅香吓的瘫软在地上,声音若风中的枯叶:“奴婢说的全是实情啊,王爷。您难道还不明白吗?惜儿虽然是如烟小姐的丫鬟,却是祝王妃娘娘给她的丫鬟,是祝王妃的心腹。那碗有毒的燕窝若不是被梅香误食,怕是已经进了如烟小姐的肚子。您对如烟小姐有意,惜儿可是看的清楚,她可是祝王妃娘娘的眼睛。最毒妇人心啊,若得不到你,即使要毁掉也在所不惜。”

这个答案让所有的人都大惊失色起来,连原本怒气冲冲的何贵妃都没了语言。她本以为自己是最大的受害者,没想到却也只是祝王妃害人的一颗棋子。她叹口气摆了摆手说:“罢了,祝王妃,梅香说的可是实情?若非事情我立刻令人拖她出去斩了。”其实何贵妃早已经相信了梅香的话,她只是一个奴婢,爱惜的也只是性命而已。

没想到祝王妃却露出了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说:“梅香说的都是真的,贵妃娘娘,你令杀了我吧!相信我父亲也不会为我求情的。”

“为什么?”颜敏王爷几乎要将她的手捏碎,“知玉还那么小,你要我怎么跟知玉交待?”

“你就告诉她,她的娘亲爱惨了她爹。”

在场的人皆吸收了一口冷气,何贵妃自然不再好管别人的家事,便说:“王爷,还是你亲手处置吧。”

“来人,把祝王妃和丫鬟惜儿关在冷竹院内,除了送饭的厨娘,任何人不得靠近。你们一定要严加看守,不可玩忽职守。”

“是!”

这个夜乱的有些吓人,有些冷的异常。我在小院里将烛火拨得又亮了一些。这个夜怕也是一个静谧的夜,无人叨扰的夜,倒也让我觉得寂寞。

独孤冷的休书写的很快,他的字迹依旧苍劲挺拔,却每一笔都划在我的心上。以后或许会有夜白姑娘陪他读书练功,陪他行走江湖。她一定会比我这等不解风情的女子更加懂得讨她的喜欢,也更加适合她。

这世界上有多少女子在为爱情犯傻,也有多少痴男怨女在这情海中失足,就再也回不了头。

独孤冷在房门外站了半晌,终于扭头去了书房。他倒映在窗上的影子像在上演着最精彩的皮影戏,只是他的女主角,再也不会是我。

我捂住脸,指缝流出的眼泪还是沾了脸颊。

第三节青葱指

1

独孤布庄进了一批新绸布,李婶让独孤冷捎口信要我去裁几件入夏的新衣。我正在菜园里给南瓜秧浇水,愣了一愣问:“李婶还不知道吧?”

“不知道。”独孤冷在凉亭里坐下眸子里都是优雅的笑意,“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我才不会到处宣扬。”

“的确是不光彩,不过这是事实,怕也是瞒不了多久。你总要迎夜白姑娘进门的,只是若娶为正室怕是不可能。”

“你……还是在乎夜白姑娘的……”

“夜白姑娘艳冠群芳,你却也是有眼光的。”这四月中旬的风已经多了一丝戾气,如藏了绵针一般划过皮肤,将发丝荡起遮住即将要伤感的面容。最近我沉默了许多,连沈素心都在说我有些不拘言笑,眉目间也挤满了愁容。我以后自己掩饰的很好,而独孤冷,他永远都是冷静而优雅,似乎没有什么能令他动容

回廊远处又飘来叮叮当当的银铃声,如绿山深处飞来的百灵。独孤冷黑玉石一般的眼神立刻变得不可捉摸起来。我继续蹲下身子将瓜秧中的杂草仔细的拔出来。

夜白姑娘如胶似漆的粘过去,娇嗔道:“怎么叫我到这么个荒僻的角落?我们去车晚湖边吃酒不好?”

“这个角落是颜敏王爷特别给如烟的,闲杂人等都是不会靠近的。”

“七少爷的意思是夜白并不是闲杂人等。”夜白立刻便笑开来,墨绿色的眼眸里硬生生的开出妖冶的花朵。她索性毫不顾忌的坐到独孤冷腿上揽住他的脖子。这个情景就好比一只绿头苍蝇趴在我的梅花糕上,如此令人食不下咽。她是故意现恩爱,独孤冷却也不为意的任她妄为。

我终于能够明白祝王妃看到自己所爱之人与其他女子眉目传情时,是如何的柔肠百结。也能明白她那种玉石俱焚的决心。

我提起竹篮准备离开菜园,却听到独孤冷稍许激动的声音:“你打算走了吗?”

“良辰美景奈何天,七少爷有如花美眷在陪,我这闲杂人等可不是煞了风景?”我不回头的离开菜园回到小院。说实话,看他们唱了这么一出我也有了一种心如死灰的感觉。于是收了包袱准备回娘家清风镇,大概老夫人和姨娘那边要好些日子才能解释清楚了。

我去颜亲王爷那里道别,却撞见几个工匠在装裱蓝莲花绣品,屏风架是上好的黄梨木,架身雕刻的莲花惟妙惟肖。他听我说明来意,眉眼里涌现出复杂的表情,叹气道:“也好,我这王府之中也的确成为了是非之地。虽说映春姑娘之死还未解开,但是如烟你也心结未解,我也不便强求。大概是我颜敏没福分,上辈子只修来的相遇的缘分……”

“王爷,如烟只能说句珍重,我怕是泥菩萨过江,还望王爷恕罪。”我望着那开遍绣屏的蓝莲花,那妖美的颜色美得令人窒息。我禁不住微笑说:“这最后的蓝莲花绣的真美,像开在屏风上一样,真让人忍不住想要去嗅嗅它的香味。”

“这莲花开的美,却美得要命了。”颜敏王爷苦笑。

这样离府决定的很仓促,我甚至连与独孤冷道别的勇气都没有。颜敏王爷本来是让马夫备车送我回清风镇,只是我要与沈素心道别,于是就婉言谢绝。

2

在公堂口听衙役说,沈捕快一大早就去了姚家庄,说是跟锦绣鸳鸯坊的案子有关。

本来准备放下这命案不管,好奇心驱使之下却又叫了马车赶往姚家庄。村口有两个坐在桑树下做针线的农妇,见了陌生人便奇怪的啧啧舌说:“早上来的那个俊俏姑娘还没走呢,这又来了个美的出奇的小姐,这姚家庄是刮的什么风啊。”

这话倒奇了,莫非她们说的是沈素心。我便停下步子询问道:“两位大婶,我是来寻人的,你们说的早上来的那个姑娘是不是个子小小的,束着头发还带着剑?”

“那就是了,那姑娘现在还在庄后的桑坡上,不知道找什么东西呢!”

我寻到沈素心时,她沮丧的快要流下泪来说:“我的好如烟,你可来了,这好不容易案子有了头绪,怕那双手扔在了这村后的坡子上被什么野狗野猪的叼去吃了。”

“你慢慢说,不要着急,是不是映春丢失的那双手有了下落?”

“是的,昨日一个蔬菜贩来报案,说是他前几日在茶馆里与别人拿错了包袱,在半路找干粮的时候发现包袱里装的是一双人的手,他吓的半死就把包袱顺手扔在了这桑坡上。他怕被官府怀疑便一直没投案,这几日整天心惊胆战的,终于还是在他婆娘的怂恿下来投了案。”沈素心有些丧气的说,“我已经调查过了,那人确实没有说谎。只是这包袱扔在桑坡上数天,怕是早就被野狗吃掉。”

桑坡只是一个种桑树的山包,并不是很高。平时经过姚家庄都要路过这个桑坡,若像那投案人所说,他当时定是心慌意乱扔在桑坡的路边就匆匆离开。这里平时人来人往,况且是一个包袱,怕是哪个人看到了都会认为是路人遗落的便赶快拿回家去。

我忙安抚她说:“你别着急,这是人集中居住的村庄,怕是被野狗野猪叼走的可能性不大。反而可能被人拣了去。”

“那怎么办呢?若是被过路人捡到,也会慌忙销毁的。”

“一般人拣到这种东西第一反应是丢掉,而不是销毁。那双手离开肉身已经大半月,怕是已经要腐烂。”我思索半天说,“这样吧,我们马上回城里衙门,让衙役过来挨家挨户的说,若谁捡到一只来历不明的包袱,请迅速交回,有重赏。”

“这些人都怕引火烧身,怕是没什么效用。”

“就是因为他们怕引火烧身,所以这招才会有效用。”

沈素心将信将疑的随我回了城里,经过颜亲王府门口时,她令马夫停车,我摆了摆手说,先去云来客栈。

她秀眉一挑,不解的问:“你好好的去客栈做什么?”

“我不去客栈住哪里?”

“你夫君住王府里,你住客栈,这是唱的哪一出?你们闹别扭了?”

“我与他何时闹过别扭?”

“啧啧,你瞧瞧,一说起他你就像个弃妇一般。”

我忍不住被她逗笑,嬉闹的说:“你这倒说着了,我可不是个弃妇么,休书都在包袱里呢。”

沈素心瞪大眼睛,许久才明白我话里的意思。像是不忍心,她咬了半天唇,一副掏心掏肺的模样说:“如烟,你什么都好。人长的美,武功好,善良聪明,只是对于感情就是傻瓜一个。那七少爷骨子里是个隐忍沉默的人,他表面上好像随和又优雅,但对于不喜欢的女子他是绝对不允许近身或者表露一点亲近的。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你们这样草率,怕是错过了彼此要懊悔终生的。”

“从此萧郎是路人。”我笑着说,“错误的婚姻结束了也是好事。”

沈素心也不便再说什么,生怕触及我的伤心事。我先随她去了衙门后又折回云来客栈。天字的客房很干净,推开窗户就是长着一棵参天大树的院子,月光稀稀疏疏的透过夜隙映在窗纸上,这夜半还是有些凉的。

我坐在窗前泡了一壶茶,是极香的桂花烘青,茶色墨绿通透,桂花若绿中藏金,那汤色如盛满了金黄的满月,惹得人要一吻芳泽。只是这茶凉透了,我都没尝上一口,怕是明日还要去衙门,于是准备就寝。头顶突然响起极其细微的青砖碰撞之声,极其绵软的鞋底,脚尖不过点过瓦片,这夜深人静之时却格外清晰。

我索性支起窗子大声说:“人过留名雁过留声,既然来了,兄台何不来饮杯茶。”

夜色中传来些许熟悉的男声道:“一个妇道人家深更半夜邀男人入房,柳如烟,你可真是够胆。”

我心中一惊面上却不露声色的说:“原来老朋友还在余杭,真是幸会。”

“像你这样的美娇娘在这里,我要到哪去?”蓝城郁翻窗进来,掸掸青袍上的灰,优雅的坐到椅子上说,“姑娘好雅兴,一个人还赏月品茶,可惜这桂花烘青香气浓郁,人没走茶却凉了。何不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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