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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撑腰,他们一个也跑不了。”
谢洪眯缝着眼睛说:“苏岩呐,我觉得你不像个文人!”
3
地委书记王学峰通过眼镜片没有表情地看着我,他问:
“你在县公安局具体干什么?”
“我在经侦大队工作,停职检查前是中队长。”
王学峰问了我一些很平常的问题,其中,他对我是省里的作家挺感兴趣,他问得很详细,甚至,省里每个月给我们这些合同制作家开多少钱,都一一问到了。
最后,王学峰问:“叶建林的妻子叫王荔,是不是?”
我点头说:“是。”
王学峰从桌子上的一个卷宗里,拿出几页纸,我见到那正是我交给王荔的“状子”!
王学峰问:“这个也是你写的吧?”
我只好点了点头。他又找出了几页纸,我认出,这是我自己写的交代材料。
王学峰说:“我一看你的交代材料,就猜到,王荔向我喊冤的状子就应该是出自你的手。”
王学峰的眼里有了几丝的柔和:
“你写的这两份材料,里面既有虚假成分,同时,也有真实的部分。虚假的部分就是你把叶建林高度地美化起来。当然了,我并不是否认他曾经做出了成绩,但他现在也确确实实存在着问题。”
王学峰转了话题:[WWW。WΓsHU。COM]
“苏岩,你的两份材料让我一下子就注意到了你,你在材料里说得很好,你说你们确实很坏但有比你们更坏的人现在还逍遥法外,你这么说,我相信你说出了真话,我这个人最喜欢听的就是真话!我今天把你找来,就是想亲自问问你,你在交代材料里所反映的问题是否全都属实?”
我说:“百分之百属实。”接着我详细地谈了林河县经济领域中各种不法行为。我说:
“王书记,现在林河县有些大款,他们挣钱不是凭自己的本事,而是靠偷逃国家的税款发财致富,他们公然地把偷税当做了自己企业的利润!”
为了详细地说明这个问题,我举了吴荣福、孙俊等如何进行偷税的案子,特别是我把税务局和一些人内外勾结进行偷税的问题详细地说了出来。
王学峰说:“他们太不像话了!”
我说:“还有更不像话的。这些偷税的和一些国家干部比起来就是小巫见大巫。我们县工商银行副行长薛树波利用职权大量非法贷款,林河县的一些超级富豪都是薛树波一手扶持的,可以说,这些人的财富完完全全是国家银行的钱。他们把通过关系贷出的款直接当做了自己的利润。他们过着花天酒地的生活。而且,他们怕引起政法部门的注意,还假装开了个公司什么的,他们开的公司根本就不挣钱,他们这么做的目的只是遮人耳目,让人以为他们花的钱都是通过合法途径挣来的。”
4
孙俊知道我回来后,说要给我接风。我来到了皇冠大酒店,王红站在门口关切地问:
“苏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才回来。”
“你没事儿了?”
“没事儿了。”
“孙俊正等你呢!”王红把我领进了饭店里最大的雅间。
孙俊见到我进来后,热情地和我握手,他不断地问这问那,我漠然地应付着他。
吃饭的时候,我见到桌子上放着五粮液就问:“你这儿有没有XO?”
孙俊对王红说:“你去把那瓶最好的拿来。”
酒拿来之后,孙俊接了一个电话,他对我说:“你们先慢慢喝,我出去一趟,马上就回来。”
孙俊出去后,王红不停地给我夹菜,她说:“苏哥,你多吃点。”
看着王红,我想起了彭雨。王红问我:
“苏哥,你们单位有叫段守新的吗?”
“有啊。”
“你得注意他点。”
“怎么了?”
王红说:“我们这儿有个服务员和他挺好的,他和这个服务员说,叶大哥前些日子就出来了,但是,你后来到调查组给他作证说了很多叶大哥的坏话,叶大哥就又被抓进去了。”
这时,孙俊进来了,他说:“你还没把王红翻过去呢!”
我突然骂道:“翻你妈个逼!”
孙俊愣住了:“你喝多了?”
我说:“去你妈的,我还没喝呢,多个鸡巴毛!”
王红不解地说:“苏岩,你怎么骂人呢?”
我指着孙俊:“他根本就不是人。”
我把那瓶XO拿起来,孙俊急忙后退着,我说:“你往后退,什么意思?我又不是砸你!”我把瓶子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一瓶高贵的酒在地上粉身碎骨。王红跑了出去,很快进来了两个保安。他们向我冲过来,孙俊喊道:“你们都给我滚回去。”
两个保安愣愣地看着孙俊,孙俊大声地说:“让他砸,让他随便砸!”
保安出去后,王红用拖布把碎瓶子收拾了起来。孙俊对我说:“你把它砸了就对了,这肯定是假酒,真的XO瓶子不会这么容易碎的。”
我已经平静下来。我对孙俊歉意地说:
“对不起,我心情不好。”
“我知道老弟。”
我难过地说:“他们让我出卖叶建林,我没办法,我就全说了!”
孙俊拍了拍我的肩膀:“人死了不能复生,既然已经这样了,你这么做是对的。没有人会指责你,再说,也没有人知道这件事儿。老弟,你放心吧,你和我说的事儿,我不会和别人说的。”
“我不瞒你说,虽然他们不追究我的刑事责任了,但我的工作肯定保不住了!”
“你别灰心,咱们再做做工作再想想办法。你放心,你真要是没有工作了,你就上我这里来,我不会亏待你的!”
吃完饭,我问孙俊:“你能见到薛树波吗?”
孙俊警觉起来:“你找他有事儿?”
我说:“我手里有一些东西,你问他感不感兴趣?”
“什么东西?”
我说:“你就问他感不感兴趣吧,反正这些东西放我这儿说不定哪天就被搜走了,如果他要是感兴趣的话,你让他和我联系一下。”
“好吧,我要是能看到他一定转告!”
当天晚上,薛树波就给我打电话,他说他对我手里的东西非常感兴趣,希望我能给他。
我说:“我给你倒可以,问题是,我现在好像是找不着了!”
薛树波说:“你再好好找找,你找着之后,我一定会重重地感谢你。”
我问:“怎么感谢?”
“你想要怎么感谢?”
我说:“给我拿两万吧!”
薛树波问:“是两万美元呗!”
我说:“对。”
薛树波问:“你给我的都包括什么?”
“一份笔录和两盘磁带。”
薛树波说:“那明天夜里十一点,咱们还在那个操场见面吧!”
我说:“行。”
第二天夜里,我来到了郊外那个空旷的操场。操场上黑黢黢的,一个人影也没有。我让出租车离开后,点燃了一支香烟静静地站在操场的中央。
一辆黑色的轿车开过来了。夜色下,我隐隐约约地看见是孙俊的车。
车停在我的脚下,薛树波从车里下来热情地握着我的手:“你来半天了?”
我说:“我才到。”
“东西拿来了吗?”
“拿来了。我的东西你拿来了吗?”
“都在车上呢,你上车点点吧!”
“不用点了,谁在车上呢?”
“孙俊。”
我从兜里拿出了一个信封,在这个过程中,我把信号也发了出去。
埋伏在附近的两辆桑塔纳轿车从两个方向呜叫着警笛开到了我们的跟前。
“我们是警察,把手举起来。”
薛树波被明亮的车灯照得有点睁不开眼睛,孙俊急忙从车里下来,问:
“怎么回事?”
我说:“谁知道是怎么回事。”
两个刑警过来先给薛树波铐上了,孙俊以为没他什么事呢,见警察接着给他戴手铐子就说:
“你们抓错了。”他把头转向我,“苏岩,你跟他们说说,我是孙俊。”
我走到孙俊的跟前,把手放在了他的铐子上,猛地用了一下力,孙俊惨叫了一声。
我说:“抓的就是你!”
5
地委成立了两个专案组,一个专案组在地区调查叶建林被杀案件;一个继续在林河县调查薛树波的案子。
让人感到奇怪的是,地委任命谢洪为薛树波专案组组长。
专案组在林河县开始了大规模的行动。
根据我提供的线索,税务局副局长林德、县建筑第二公司经理吴荣福等人被接二连三地弄进了看守所。
抓段守新的时候,专案组的罗杨说他不认识,就让我跟着他。
我不想去,我给段守新打电话,我问他:“你在哪儿呢?”
段守新说:“我在单位呢。”
我说:“你到专案组来一趟啊!”
段守新说:“苏哥,你可别吓唬我。”
罗杨怕段守新跑了,就让我先回到公安局稳住段守新。
我来到段守新的办公室,他已经感觉出不妙。他关上房门,和我不断地说着温暖的话。他说:
“你说世界上人这么多,单单就咱们俩做同事,这就是缘分啊!在这关键时刻,你可得帮帮我啊!”他从兜里掏出一叠钞票塞进我的兜里。
我把钱又塞进他的兜里。段守新说:“苏哥,你是不是嫌少啊!”
在我们说话的时候,罗杨带着人进来了。我对他们说:
“这就是段守新。”
他们给段守新戴手铐时,段守新急了,他对我嚎叫道:
“苏岩,你个小兔崽子,你不是人!”
段守新在走廊里大声地骂着我,他的骂声引来很多警察观看。我见到彭雨也在里面。我有好些日子没看见她了,她用怪异的眼光看着我,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在公安局门口,罗杨把段守新塞进警车时,段守新依然扯着嗓门喊道:
“苏岩,你他妈的不得好死!”
6
“苏哥,你可得小心点。”曾经向我们提供破案线索的石群神色慌张地对我说。
“怎么了?”
“有人拐弯抹角地找到我让我花钱雇个人除掉你!”
“真的假的?”
“苏哥,这种事儿,我不能骗你。这些人说你疯了!”
“你能找出是谁雇的你吗?”
“那我就不知道了,他们后来就再没找我,我估计那帮人肯定还会去找别人。”
我无可奈何地说:“找就找吧!我等着他们。”
我掏出五百块钱,石群说什么也不要。我说:“你别嫌少。你苏哥现在就这个水平了!”
7
夜里,躺在床上,我睁着眼睛,一点睡意也没有。我担心闭上眼睛之后,就再也睁不开了。
我清楚,在夜幕里,一些跟睛时刻盯视着我,他们肯定在等待着机会,等待着出其不意地弄死我。
他们太有这个能力了,我现在连手枪都没有,只要他们闯进来,我只有等着去死。
我们县周围全是山,把我随便埋进哪个土堆里,就算别人找到我时,我已经腐烂得只剩下一堆骨头了!
夜里睡不着的时候,我常常想,真要是那样的话,我的尸体该会怎样被发现的呢?
我想,我的骨头可能最先是被野狗从土里扒出来的,它们叼着骨头乱跑时,被路过的行人发现了,他们觉得狗嘴里的骨头很奇怪,就抢下来仔细地察看,可是,他们看了半天也搞不清楚,狗嘴里的骨头究竟是什么动物身上的,最后,他们报告了公安局。
这一下子惊动了野生动物保护科。科长卢昆认为是一只珍奇的野生动物!他们马上让警犬在我的骨头上嗅了嗅,接着就尾随着警犬来到了山上。
他们来到了一个土堆旁,用铁锹不断地翻动着黑色的泥土,大概腐烂的尸体散发出某种气味,几只野狗